107 :淵源
“哎呀,這是什麽,好惡心啊!”宏雅吃驚地說。
我沒有回頭而是盯着地面出神。腳下都是堅硬的岩石地面,雖被後人手工修整過,但堅硬程度仍在。
就在剛才,我見到匕首上有不明液體出現并滴落,竟然能把地面腐蝕到瞬間變成黑色,可見這東西比強酸都不差哪些。倘若宏雅的手與其接觸——那後果不堪設想。
想到這,我這才回頭看她,嘿嘿一笑:“怎麽樣美女,小生挽救了你那青蔥般的柔荑,是不是很感激?要不要以身相許啊?我也老大不小的了,家裏人都等着辦好事呢。”
我本以為這是玩笑話,誰知四周竟同時出現幾聲輕咦。還不等弄清都是誰發出來的,就被黑子一腳兜着屁股給踢了出去:“混蛋玩意兒,什麽時候了還在這油嘴滑舌!趕緊想辦法上去,否則我把你當腳踏墊鋪在上面。”
好家夥,這一腳突如其來,确實讓我有些措手不及。
可對于那植物間的東西,我根本沒有把握。這東西似乎在《古珍化尚集》裏沒有任何類似的記載,只要脫離出書中範圍,我就沒有丁點辦法。可如果講出來,豈不是要露怯?甚至真會被黑子拿去墊腳用的。
另外,宏雅這丫頭也不是善茬,那嘴更是厲害。如果知道我在不懂裝懂,豈不是要被她嘲笑個沒完?
再說黑衣姑娘本就對我持有偏見與不滿,本以為剛才介紹虎杖那事會讓她對我改觀,卻沒想到半路殺出個程咬金,都被從老這些人給攪和了!
在這短短幾秒的時間裏,我腦中像過馬燈一樣閃現出不少應對方案,可沒有一個好用的。于是額上已經出了冷汗,手都有點抖了,嘴巴吱吱嗚嗚真不知道該怎麽往下接。
看樣子,我只能再獻一次血了,期盼植物下面的那些東西也是某種與巫蠱有關的蟲子,起碼能解燃眉之急。
也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卻聽一旁的黑衣姑娘竟來了一句:“你們不用難為他,我知道怎麽破局。”
衆人聞言紛紛回頭,連我都面露奇色地看着她。真不知道這家夥是不是胡謅,可這時候卻成了我的救命稻草。
于是,眼珠一轉計上心頭,我就準備來個順嘴答音,畢竟這裏所有人都沒好辦法嘛。
想着,我故意雙手一拍,正要講話,卻聽從老問道:“姑娘,我就等你說話呢。”随即他看我一眼,冷哼道:“這小子算什麽,我清楚得很,姑娘是什麽身份我也猜出了十之八九。只要姑娘願意,咱們可以共享寶物。如何?”
此時我看不到自己的表情,但一定很奇怪。
“來啊,把武器還給姑娘,咱們等着看好戲啦。”從老發聲喊,手下人竟真的把雙刀還給了黑衣姑娘,甚至放下了槍。
不等我反應,只見黑衣姑娘似乎看向這邊一眼,跟着舞動雙刀站在石階前。雙刀輕輕一碰,竟發出一連串的龍吟之聲,清脆悅耳如同仙樂飛升久久不斷。
就在衆人陶醉之際,卻聽植物叢中一陣悉索,由近往遠散去,似乎那些東西害怕這聲音紛紛逃離了。
這就完啦?太厲害了吧!我看着姑娘,心中滿是敬佩。也因為她的出面,看來小爺的麻煩是結束了。
正想美事兒呢,就見黑子快步過來擡手掐住我後脖子猛地一推,嘴裏還說:“小子給我探路去!不能輕易放了你。”與此同時,竟然輕聲在我耳邊說道:“別被他們注意到你的真實能力,現在遠不是時候。”
說完,還不忘在我屁股上狠踢一腳,嘴裏罵罵咧咧裝腔作勢,又變回原來那般模樣。
可聞言我心裏一跳,卻沒做什麽過激的反應。他什麽意思,什麽叫不是時候,不要引起別人注意?難道他了解我的能力,是我們這頭的?
想着,我正要回頭去看黑子,卻被他一個響亮的重捶敲在後腦。好家夥,恨不得打出鼻涕泡來。搞得宏雅高興地直鼓掌,就說我這是自作自受。
不過現在那植物叢中似乎已被清理幹淨了,走上去也不至于提心吊膽。而我一邊走一邊用腳輕輕扒拉着,試圖去看腳下石階有什麽古怪。
果然,腳下可感覺到不少黏滑的液體,走上去咯吱咯吱亂響還粘鞋底,心裏一陣陣惡心。還好這種粘液沒有腐蝕性,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還有那石階原本不知什麽顏色,但現在腳下的全是烏黑色,如同剛才液體損傷地面後留下的痕跡。這麽看,那植物叢下的家夥應該有兩套粘液系統,一種無害,一種有腐蝕性。
一路上來,幾乎能見到的石階都是這種顏色,看起來那隐藏的東西數量很多,幾乎覆蓋了整片區域。
這種如強酸一樣的液體竟然不會把虎杖給毒死,還讓其長了這麽茂密,一方面說明虎杖生命強,另一方面也可能是它們之間有相互依附的作用。
這是自然長成的,還是人為布置的呢?如果是後者,會不會也是那神秘人所做,為丹采一門準備的陷阱?如果是這樣——那豈不是大難就要臨頭?
正想着,忽見假大師到了我身邊。于是我壓低聲音說道:“這下可好,咱們到頭來還是躲不過成為生祭的命運。你這家夥,剛才那一系列獻媚的操作還以為會有什麽後手呢,和着最後沒有一點改變。你究竟要搞什麽啊?”
越說越氣憤,我真恨不得擡腳把他從石階上踢下去。
誰知這時候假大師竟然沖我邪魅一笑,似乎這一切都在計劃之中,我卻根本不明所以。
第一次,這是第一次我看到假大師露出這種古怪的表情,就好像又落入他的某種圈套中而不自知,甚至還有些許心驚,連手心都開始冒汗了。
“你……你要幹嘛?”我盡可能控制情緒并壓低聲音問到。
可不等假大師回答,就被後面的人用槍托砸了一下。那家夥嘴裏罵罵咧咧警告我不要亂來,更不準許交頭接耳等等。
無奈,我只能偷眼去看假大師,發現這家夥竟然直直地盯着上方,盯着最高處那個石椁,似乎一切計劃都在上面,許多謎底也在片刻間就會被揭曉一樣。
我們一行人走得很快,用不了多長時間就到了頂,面對着巨大的石椁。
剛才在下面往上看,這祭臺似乎不大,實則站上來感覺面積起碼超過數百平方,我們這許多人統統上來,都還有充足的移動和錯身的空間。
地面到處可見古紋天刀蟲背上那種奇怪刻紋。這裏除了正中的石床和石椁外,什麽都沒有。
很難想象竟建造一個祭臺用來放置棺椁,怎麽看他們這對夫妻都不像是來安息或等待飛升的,更像是要等着遭雷劈的節奏呢?
天哪!再看這玩意比剛才進來見到的,曾裝着那老者的石椁還要大了一倍。
別說是滇王和妖夫人了,就算再多幾對夫妻也能裝下。搞什麽,在裏面開派對啊?
來到石椁旁,我忍不住踮腳去看椁蓋,完好無損。果然見到上面有雙蛇刻紋,只不過蛇頭的位置卻不見了松果的造型。
古代人這麽随意啊,連标志都可以随意改變的麽?還是說這标志與先前的有什麽不同?又或者是某種暗示?
正想着,卻聽一旁的假大師低聲說道:“傻子,看頭上。”
聞言我想也沒想就仰頭去看穹頂,跟着一聲驚呼。
原來,這時候我們已經距離那鮮紅的石頂很近了,從這裏看去,那紅晶石沒有了先前的美麗和耀眼,取而代之的竟然是一絲絲的恐懼感。
剛才我們見到這石頭,就像個蓋子或一個碩大的寶石。可現在再看,卻覺得像是一個巨大的紅色眼睛,正直勾勾地盯着我們這些祭臺上的祭品。
在眼睛背後,剛才不斷晃動的藍光,現在看就如一條橄榄形的瞳孔,像貓、蛇之屬,透着詭異。
我正在詫異,卻聽晶露大喊一聲:“你幹什麽?”回頭就見從老輕輕撫摸着椁蓋,嘴裏無聲說着什麽,也許是在念什麽巫法咒語。
在旁邊,從老的手下已經逼着兩名難友跪下并背着手。那樣子很怪,就像古時犯人被斬首前的姿勢。
我心裏咯噔一下,明白這老家夥又要用生祭作為開棺的鑰匙啦!
雖然緊張,但此時此刻我最想知道的只有一件事,就是他們有什麽目的?裏面是不是真有什麽十巫信物?還是要找人幫忙阻止這事。
也就在同時,我竟看到了更詭異的一幕。只見假大師、黑衣姑娘竟然在和黑子相互交換眼神,那樣子是有什麽計劃即将實施。難道他們本就認識?不可能吧!
這瞬間我腦海中又在快速回憶,回憶假大師他們是從另一個進口意外闖進來的、黑子是抓住我的人販子頭目、這一路發生的事情等等。他們本該八竿子打不着的,怎麽會……
就在這時,忽聽黑子說道:“從老,咱們接下來怎麽開棺呢?”
聞言,從老看看黑衣姑娘和雙刀,臉上露出竊喜:“嘿嘿,這一切好似是上天計劃好的,我本來準備這許多人牲一方面是路上要用,另一方面就是這時候開棺使用。不過,現在有剝龍斬在,問題就簡單多了。”
說着他對黑子使個眼色,兩邊心領神會,招呼不相幹的人稍稍退後,連我也被推了出去。
從老對姑娘說道:“姑娘,還要勞煩你施展神威,将剝龍斬的能力發揮出來了。這石椁蓋子被下了巫法,尋常需要生祭九人耗費七七四十九天才行。但姑娘出手屠龍都行,對此該不費吹灰之力。畢竟你是,”
不等他說完,黑衣姑娘手中雙刀又是一碰。不過這聲音震耳欲聾,我只見到從老嘴動,卻根本聽不到說了什麽。
跟着就見姑娘發聲喊,單刀一伸,急速在那兩人咽喉處一帶。
我只看到一抹寒光,跟着就是血虹飛出。在晶露的驚叫聲中,我張大了嘴巴,見到兩顆人頭飛起正好落在椁蓋之上,兩腔熱血噴遍了椁身各處。
就見那些鮮血如被某種力量帶動,竟然不會滴落地面,全數如那“血珀交融膏”一樣翻翻滾滾,把石椁整個包圍起來。
這下我明白了什麽,忍不住去看黑衣姑娘。她剛才似乎也在看我,此時我們四目相對,姑娘竟然不自覺別過頭去,該是因為愧疚?
“哈哈哈,好、好刀!果然是龍族一脈,果然是我從工的摯友啊!”這會兒從老高聲笑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