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章節
前去看,原來這竟然是一條死路。我正想問他怎麽回事,他突然捂住我的嘴竄到左邊的石壁,摟着我緊緊地貼到上面。我吓了一跳,動也不敢動,手電筒早就被關上,甬道裏漆黑一片靜寂無聲,幸好悶油瓶輕微的呼吸就在我的耳側,要不然單單這沉寂就能讓我生出無窮恐怖的想象,繼而将我擊垮。
過了約莫十數秒,就聽到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從方才的石壁上傳出來。好像是什麽蟲子爬了出來。悶油瓶是蚊香屬性,如果是蟲子那還好說,就怕是別的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我先前在十二手屍那裏受到的驚吓太大,直接導致我的頭腦裏總會出現各種怪異惡心的想法,而且不能自已。
那個悉悉索索的聲音變得越來越大,好像是飛蟲,密密麻麻地從石壁裏湧了出來。雲頂天宮裏倒是沒有見過飛蟲,也不知這又是什麽樣的生物,厲不厲害。等了好一會,越來越多的蟲子爬了出來,密密麻麻地一團,扇動起翅膀就如同轟炸機般嗡嗡作響。我幾乎被這些蟲子的聲音弄得快炸了,心想難怪說聲音能殺人,如果這飛蟲繼續在我耳邊轟炸,恐怕不久我就非得神經錯亂不可。過了好一會,似乎裏面的蟲子都出來了,便一起往前飛去,漸漸離我們遠了。我這才放下心來,正想讓悶油瓶放手,就聽黑暗中順子突地哎喲一聲,下一秒就聽到那些蟲子轟轟地又飛了回來。
我還來不及罵娘,就被悶油瓶拉到身後,他嗤啦脫下外衫将我的頭連帶脖子一起罩了起來,拽着我就往前跑。我無法視物,一顆心七上八下,耳畔是轟隆隆如同雷聲般的聲音,似乎悶油瓶帶着我直接撞向蟲子,又迅疾地從蟲子群中沖出去。我心裏不斷地罵娘,這哪裏是什麽蟲子,簡直就是群怪物。
我的全身連頭都被衣服罩住,一時之間蟲子也飛不進去。和悶油瓶相牽的手倒是安然無恙,但是另一只手卻被蟲子圍着叮咬,一會就感到疼痛無比,腫了起來。幸好悶油瓶跑得飛快,拉得我幾乎跟飛的一般。我被他拽的幾乎支離破碎,只覺得手和身體快被扯成兩半,心想再快下去就要回到過去了。猛地被悶油瓶往左側一拉,我的身體幾乎沿着石壁擦過,吓得幾乎冷汗都要出來。
這甬道似乎無邊無際而且七拐八繞,我跑得頭昏腦漲,忙裏偷閑想與其被悶油瓶拉着撞死在石壁上,還不如被蟲子咬死算了。心念還未落,悶油瓶就已經停了下來,黑暗中我險些撞到他身上,見他不知在幹嘛也不動,心想莫非悶油瓶決定與這些飛蟲決一死戰?還未等我想完,手就被悶油瓶一把拽住,拉着往前跳去。
十一、重逢(三)
我的身體墜了下去,驚得難以自已地撲到悶油瓶身上。悶油瓶攬住我,阻止了我和地面的親密接觸,我這才驚魂未定地扯下罩在頭上的外套,一看竟然又是一個墓室,原來剛才我們已經從上面跳了下來。隔着頂上厚厚的石壁,依舊能聽到轟轟的聲音,恐怕是那群蟲子正在努力撞擊,想進來找我們的麻煩。我有些擔心,剛才那群蟲子是從石壁裏出來,彼石壁和此石壁是同一性質,恐怕一會它們就将施展穿牆絕技,繼續它們未竟之事業。
悶油瓶看我實在害怕,解釋道,“它們進不來。那石壁後是它們的巢穴,當初就特意留出供它們進出的小孔。”我這才放下心,點點頭,正想從他身上爬起來,沒想到剛才跑得太快,腿酸痛不已再也爬不起來,一下子摔了下去。幸好悶油瓶扶住我,我才面紅耳赤地扶着他坐了下來。
我奇怪地問他,“你怎麽對這裏這麽熟悉?”悶油瓶道,“這個墓我來過兩次了。這是第三次。”
我突然覺得哪裏不對勁,猛地想起來,沖着他道,“你是專門引順子和黑眼鏡過去的?”我就覺得奇怪,剛才的甬道絕對不是我們最初來的那條,最初來的那條絕對沒有這麽長,也不會這麽曲折,我和悶油瓶至少跑了十幾分鐘,按照他的腳程,也不知已經跑了多遠距離。以悶油瓶的本事,哪怕是用他的寶血,肯定能制住那些蟲子,他何必這麽着急地帶着我跑走?
他對這裏這麽熟悉,明知那是條死路,也知道石壁對面是蟲子的巢穴。為什麽他還要往那邊走?莫非真是要置黑眼鏡和順子于死地?仔細想想又覺得不可能,且不說順子,黑眼鏡這樣的高手要是能被那些蟲子滅了他幹脆也就直接自挂東南枝得了。
我又想,順子為什麽早不發晚不發,偏偏在蟲子即将飛走時發出聲音,我和順子也算相處過一段時間,知道這個退伍老兵看上去毫無心機,其實有一肚子的心思,以他的謹慎小心,絕不至于無緣無故地掉鏈子,難道是悶油瓶暗中下的手?
只是他為什麽這麽做?順子是他帶下來,他為什麽這樣對付順子?黑眼鏡呢?黑眼鏡應該和他是一夥的,那黑眼鏡怎麽又和阿寧走一起了?還有阿寧,阿寧是不是真的死了?為什麽阿寧複活了,而且還千裏迢迢地到這裏,她怎麽知道這有一個古墓?悶油瓶呢?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他明明就在青銅門後,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
無數的疑問充斥了我的腦袋,幾乎快把我擠爆炸了。但是所有的這一切都比不上我對他的憤怒,那是一種壓抑着的,極端的憤怒!
我的腿依然酸軟,卻怎麽也抑制不住那股沖動,我擡起手,向悶油瓶的臉上揮去。我沒有想過他是否避開,論身手我恐怕連他的衣袖都沾不到,但是當人憤怒到了極點就很難理智地去思考可行性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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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當悶油瓶真的被我打中後,我反而是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似乎這是不可能發生的事。他并沒有任何表情,但是那雙淡然的眸子卻有些悸動,似乎有莫名的情緒在其後流動。我推開他,拖着酸軟的腿走到牆邊坐下,一言不發。
我很生氣,我當然應該生氣,我的人生都是別人決定的,我他娘的連自己的命運都掌握不了!我還算得上什麽男人!只是現在我似乎又不是真的生氣這個事,我說不出來心中究竟是什麽滋味,也難以去了解心中真實的想法,只能頹然地坐在地上。
我別過頭,盡量不去看悶油瓶,似乎這樣會讓我好受一些。除了被悶油瓶握着的那只手外,另一只手被蟲子咬得疼痛無比。悶油瓶悶聲不響地坐到我身旁,給我上藥。我本想抽回,可又覺得矯情,只得悶悶地垂着頭不說話,任他折騰。
上好藥後,才聽到悶油瓶低聲說,“吳邪,我不知道什麽時候會再失憶,或許某一天我會忘了所有的事。”我看向他,他暗黑的眸子裏倒映着我的影子,在去蛇沼路上他就曾經這麽說過,我當時怎麽回答的?我咬牙說道,“那我就再一次告訴你,不管你是否記得,至少我會記得你。如果你忘了,我就将我知道的都告訴你。一次想不起來,我就說兩次,兩次想不起來,我就說三次,哪怕你永遠記不起來也沒關系,大不了我永遠不離開,一直陪着你。”
悶油瓶看着我,依舊是面癱表情,過了一會,他說,“那如果我記不得你呢?”
“如果我記不得你,殺你呢?”
我愣住了,我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悶油瓶并不是嗜殺的人,或許在道上的人看來,啞巴張出手狠辣,性情孤僻,但是我知道悶油瓶其實并不是這樣。可是萬一悶油瓶動手殺我呢?我苦笑了下道,“那有什麽辦法?那只好讓你殺了。”
如果悶油瓶真的要殺我,恐怕我就算有九個腦袋也保不住這條命。
悶油瓶搖頭,他的手觸到我的臉,冰涼的手指沿着我的額間滑下,我的心微微顫抖,一種莫名的情緒激蕩着,幾乎快要沖了出來。
“不會。”他收回了手,再沒有看我。
我愣了下,反問他道,“什麽?”他看了我一眼,淡然的雙眸似乎有一些溫和的意味,“我不會殺你。”
十二、真正的墓
悶油瓶這麽正兒八經地,我感動又尴尬,吶吶地應了聲,再不敢看他。
我向四周打量,這個鬥奇怪得很,空的墓室挺多,而且一點陪葬品都沒有,空空蕩蕩的反而像是旅館。我想莫非這家墓主人實在土豪,多修幾個墓室擺着,晚上沒事的時候還翻牌子挑房間睡?這麽想着,不由就笑了出來。悶油瓶轉頭看我,我自覺得想法太過異想天開,實在不好意思說出來,吶吶地扯了些別的。
悶油瓶倒是難得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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