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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火快步離開現場,只想快點擺脫這尴尬的一幕。
文游立刻推開身邊的人上前去追。
蘇業喬還沒弄明白發生了什麽,伸手抓住他,“诶,你怎麽了?”
文游面色鐵青地警告道:“放開。”
“說清楚啊!”
文游單手捏住他的左臂,一把将人提起,語氣陰沉地低吼:“我說放開!”
蘇業喬被他的狠辣的眼神吓到,不自禁松開手。
文游拍了拍被蘇業喬捏皺的襯衫袖子,厭惡地說:“離我遠點。”
蘇業喬向後退了兩步,見文游一臉偷.情後被抓包地惱羞成怒,頓時明白過來,“那是你男朋友哇?”
文游懶得理他,只想着該怎麽想湛火解釋剛才的一幕。湛火不是他男朋友,可輪不到這種貨色觊觎。
他正準備警告對方以後不許糾纏湛火,卻見蘇業喬明媚可愛的臉皺起來,看向他的眼神裏藏着幾分嫌棄,“有男朋友還出來偷吃,真是個人渣!”
文游怔然。
偷吃?
人渣?
誰知蘇業喬雖然可惜文游這種級別的帥哥,但一想到他是男朋友竟然還出.軌,頓時幻滅得不得了,就算是文游是神顏,也再沒有興趣,說完這番話便一甩手,走了。
“小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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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游追上去時湛火正站在樹蔭下和院長告別,修長的身體站得筆直,影子斜斜地落在地上。聽見叫聲,轉頭看了他一眼,又轉過頭去和院長說話。等他走到湛火身邊,兩人的談話已經結束。湛火和對方擺了擺手,便轉身向敬老院的大門走去。
文游見他态度冷淡,急忙道:“你聽我解釋,我和那小子沒關系!”
湛火頓住,略帶的詫異眸子轉到他身上。
文游忐忑地看着他,不知為何很怕湛火誤會。兩人曾經在這種境況下遇到過,甚至是更糟糕更尴尬的情景,他們第二次見面的時候,文游正和別人在供電室上本壘,在最尴尬的時刻被湛火撞破。
那時的文游可不是這種心情,當時他放蕩不堪,被發現時并不以此為恥,現在卻是急切中帶着淺淡的羞愧,仿佛湛火只要露出質疑鄙夷的眼神,他就能羞憤欲死。
明明他什麽都沒做。
卻無端心虛。
畢竟他這個人前科累累。
即使這種不忠不是對湛火的。
兩個人僵持半晌,湛火平靜中帶着失望,文游卻像一根繃緊地鋼絲。
湛火哦了一聲當做回應。
文游看見了,立刻露出安心的笑容。
可是湛火回應完,目光便躲避一瞬,似乎覺得有點不好意思,但最後還是堅定地轉到文游身上,誠懇地說:“以後……還是避諱一點……畢竟很多熱心人,都是來幫忙的。”
來做個義工還要充當緋聞見證者,真是讓人尴尬,帶人來的湛火更加尴尬。
他很想相信文游的話,按理說聽他敷衍一頓也沒什麽,可是他剛才才目睹文游握着人小男孩的手,态度暧.昧地不知道在說些什麽。兩個人的身體貼得那麽近,有眼睛的都知道是怎麽回事。
回想起今天文游則一直心不在焉,大概他那時就看中了對方。
那個男生清純可愛,的确是文游的口味,要說不是文游主動引誘對方,湛火還真是不敢相信。
顯然那男孩身邊已經圍着一個愛慕者,文游這樣橫刀奪愛,實在是不道義。
按理說交淺言深不是什麽好事,湛火還是忍不住說,“我看那孩子還小,你最好不要随便招惹……”
“我沒有!”文游身體前傾壓低嗓音強調道,細細地看可以發現他的額角青筋蹦出。
湛火垂着眸哦了一聲。
文游拉住他,“真的,你信我!”
文游面容嚴肅,他從不是如此在意他人想法的人,此時卻失去了分寸,緊緊地抓住湛火的手臂。
湛火也沒想到玩世不恭的文游會突然如此認真。
他沉默片刻,決定緩和一下兩人之間緊繃的氛圍,于是說:
“你不用解釋,我只是提醒一下。”
“你是不信我!”
“文游,你冷靜點,這只是小事。”
“是嗎,對你而言是小事?”他步步緊逼,“你覺得随便和人調.情沒什麽?”
“起碼對你而言……”湛火沉吟道,“無傷大雅不是嗎?”
文游猛地扯開他。
他臉色鐵青,帶着冷意、怒意和諷意,尖銳地質疑道:“在你心裏,我們兩個永遠都必須是兩套法則對嗎?”
氣氛驟然緊張,□□味十足。
“我只是……”湛火頓住,想了想,默默地反省了一下。
他對文游和自己,的确是兩套法則,文游做的事他絕不會做,如果不是得益于這套寬容的法則,他們兩人不會成為“朋友”,但同樣是這套法則,讓文游感受到了某種歧視,這暗示着湛火永遠都把他當做一個擁有豁免權的路人。
路人做了件違背道德的事,湛火不會管,他不會詫異也不會阻止,畢竟,這個人的底線與他不同,文游做了某件超出湛火底線的事,但是于文游而言無傷大雅,所以他不會多管閑事去指責文游。
然而此時的文游因為這種不知是好還是壞的雙标叫屈難過。
湛火也不懂他為什麽突然之間要在這種虛無的事上追根究底,一定要求個泾渭分明。
仿佛湛火不好好回答一下,就罪大惡極。
起碼他受傷的眼神是這樣告訴湛火的。
湛火謹慎措辭,一字一字道:“如果我冤枉了你,我道歉。”
文游等了很久,希望他能正面回答,可是湛火繞過了這個話題,他的心像是陡然沉進了海水裏,聽不見也摸不着。
他冷淡地說:“不,你沒有冤枉我,不用道歉。”
湛火看着他,文游板着臉,目光凝重,接觸到湛火的目光,無言地轉開眼。
他從來沒有用如此冷淡的語調和神情對待過湛火,仔細回想起來,他對湛火的任何舉止都很寬容,不是故作大方,就是插科打诨,沒有冷待過,更沒有黑過臉,對于他這種大少爺而言,算得上善待。
這種狀況真是棘手,按照湛火的性子他應該嫌麻煩然後轉身就走,從此兩人再不見面,可是文游強勢下隐藏着的失落讓他于心不忍。
他嘆了口氣,說:“那你想好好跟我講一下你們是怎麽‘調.情’的嗎?”
文游轉過頭,猛地瞪着他。
他明明只是在說氣話!
即使已經決定冷淡面對不在乎湛火的态度,可是還是瞬間被這種話挑起怒火。
他氣急了,像個惱怒的高中生一般猛地推了湛火一把。
湛火踉跄兩步,最後磕在高高的花壇邊上,依着慣性坐下。
他揚着頭看着文游,沒想到對方竟然敢偷襲,湛火臉上混雜着微妙茫然以及一言難盡。
此時的文游,真的是,幼稚到了極點,他以為他還是個動不動就能動手的毛頭小子嗎?
靠推搡發洩怨氣。
幼兒園的孩子都不這麽做了。
文游居高臨下地瞪着他,心裏隐隐有點後悔,擔心湛火被磕疼了,但礙于顏面沒有将關心的話問出口。
他真讨厭湛火這種不動聲色的态度。
他先用冷淡的态度回避他的解釋,等激怒他惹他生氣之後又開始用那張無辜的臉來迷惑他讓他內疚。文游覺得自己被湛火欺負了,卻找不到責怪他的理由。
世界上怎麽有湛火這麽壞的人!
他氣憤得再次伸手推了湛火一把。
手掌抵住湛火溫熱的肩部,推下去。
湛火向後倒了一下,背抵着花壇裏的枝枝蔓蔓,又彈回來,活像個不倒翁。白T恤上蹭了灰了細碎的花瓣,枝葉蹭過他裸露在外的皮膚,帶起淺淺的紅痕。
他是懵的,深覺文游在無理取鬧,但是此時的文游真是又可氣又可笑,實在讓他哭笑不得。他被文游反反複複地推向後面又彈回來,很配合地讓他玩了幾輪當做賠罪。
如果這能讓他好受點的話。
文游的身體一點點壓下來,他居高臨下地盯着湛火沉靜秀致的臉,眸光微沉,帶着幾分意味不明的含意。
湛火的配合并不能緩解他心中地焦躁,反而讓他像一只蓄勢待發的獅子,隐隐察覺身體裏醞釀着某種洶湧的情緒,只能靠着幼稚的推搡排解焦躁。火勢愈演愈烈,所有的舉動都只是杯水車薪。
當他再一次将手掌摁向湛火的覆蓋着薄薄肌肉的肩膀時,湛火摁住了他的手。
他擡起眼,黝黑的眼眸直視着文游。
“喂,玩夠了吧。”
他輕輕調整了坐姿,用手揉了揉被枝葉劃傷的手臂。
發洩了這麽久,如果還在生氣,文游就真的是個生氣包了,這樣下來湛火得好好考慮一下和他的友情。
他可不想和小氣鬼做朋友。
聞言,文游的滞黏的目光從湛火形狀姣好地菱形唇.瓣上挪開,站起身輕輕哼了一聲。
見好就收的道理他懂。
湛火知道這是妥協的信號,于是說:“現在能不能好好說話?”
文游沉默。
湛火咧開嘴笑了,“文游,老實說你必須承認你的舉止引人生疑。我看見你和那個孩子的第一眼,就是……你這人真是……”
文游挑起眉等他說完。
“無藥可救,”湛火哂笑,用一種調侃的語調說,“顧及你的顏面,這是一種委婉的好聽的說法。難聽一點就是狗改不了吃屎。”
文游定定地看着他,伸出手,胡亂揉着湛火的臉,将他的頭發弄得一團糟。
“少給我裝正人君子!”
湛火甩了甩腦袋逃離魔爪,他悶悶地笑出聲。
他和文游關于私生活方面的對話總是百無禁.忌,所以即使被瞪視,也無所謂害怕與不害怕。
“You gain what you pay,這個道理很簡單,我不是讓你過苦行僧一樣的生活,克制自己的交際、過禁欲的生活,只不過,如果你要從我這裏獲得和你的行為舉止截然相反的美譽,你未免在強人所難,”湛火說,“同樣的,你對伴侶不忠時,無法責怪他出.軌。”
文游捏着湛火的臉蛋,狠狠地向外扯,“你只是個小屁孩而已,說什麽大道理。”
湛火目光黝黑,眼角帶着幾分笑意,“那你何必在乎我的看法,皇帝的新衣那一套不是很美好嗎?”
湛火帶着笑意的尖銳目光仍然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無聲地拷問他。
文游啞然,他捏着湛火的手漸漸松開,無意識地幫他揉了揉泛紅的地方。
湛火不适應他這麽溫情的一面,将他的手拂開,跳上花壇,站得比文游更高。他像個孩子王一樣插着腰,居高臨下頤指氣使地說:“文游,我這個人很公平,我不要求你回答,我只是說說我自己的看法。同樣的,如果你要‘伸冤’,我不妨一聽。我們是朋友,如果你真的和那個男孩子沒什麽,并且在意我的看法,你可以告訴我原委——畢竟我們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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