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諸事難猜 宮宴,兩相顧慮
宮宴上,皇後坐在高高的鳳椅上,發髻上別着一頂金鳳,雍容華貴。兩側的妃嫔各有千秋,李貴妃一襲粉色拖地長裙,像只狐貍一般慵懶地靠坐在椅背上,有說不出的明豔,懷裏捧着個雪白的貓兒,一旁的宮婢将那晶亮的葡萄去了皮,小心翼翼地送入貴妃口中。
坐在下側的貴人和官家小姐就謹慎得多,互相敬茶聊些女兒家最愛的胭脂水粉,暗自也在探看有無些機緣能攀些關系。
謝詩宛是最厭惡去這樣的宴會的,每一個人都虛情假意又不得不小心翼翼,用何坐姿,以何語言都必須經過深思熟慮,可現在不一樣,她如今是代表着謝家出席。
她正想默默找個角落坐下,免得惹是生非時,貴妃懶洋洋地朝她那個方向一指,笑道:“今兒總算是見着了謝家的長女,我聽坊間說啊,這女子是美若天仙呢。”緊接着掩嘴輕笑,多情的桃花眼有意無意地略過衆人神情,纖細的手緩緩理着懷裏貓兒的毛。
貴妃一開口,将衆人的目光聚焦在謝詩宛身上,顧言在其後緊皺着眉頭,這下子想不引人注意都難。
謝詩宛挑不出錯漏地回了禮,“貴妃說笑了,小女只是模樣周正,要皇後和貴妃的容貌才是美若天仙呢。”
“喲,妹妹可客氣了,姐姐倒是好奇,妹妹的舞堪稱一絕,能否給衆人表演一番?”貴妃媚眼如絲,向着她那處瞧上一番。
皇後沉默不語地看着場面裏發生的一切,看樣子像是默許。
衆目睽睽之下,謝詩宛本就不好推辭,加上她還不知道她們葫蘆裏賣什麽藥,只好先應承下來。
換上大紅色舞服,披上面紗,宛若西域來的妖精,長發散下,腳環上系着一個鈴铛,步入中央的同時,四周的婢女端着墨水和一匹白布。
她步履輕盈地站在臺子中央,妩媚地朝衆人一笑,接着腳下的鈴铛一響,長袖一甩開,點沾上墨汁,潑上白布,将山巒重疊畫了個大概。後腿高擡,身體柔軟到一個讓人難以想象的地步,搭上墨盆,腳尖沾染上墨汁後輕移蓮步,補上了高高低低的樹木。
不止是貴妃驚豔到嘴邊的葡萄都忘了咬下,就連不知道看過她多少舞蹈的顧言一時間都沉浸在她的舞蹈中,那些平日忌恨她搶了風頭的貴女們雖然口頭上不承認,但心中或多或少都被此舞驚憾。
就在她還在側身揮袖時,皇帝與之一幹公子也來到了賞花宴,他擺擺手,讓那些人不用與他請安,默默地落座在高位,眼神裏竟讓人琢磨不透。
公子哥們自是沒有見過如此大氣的舞蹈,目不轉睛地盯着舞臺上跳得正歡的女子。謝詩宛餘光一掃,見到皇帝的金袍落于高位,內心暗叫不好,她若是在女眷面前跳如此舞蹈,便是希望能将她的名聲傳出去,若是她們想給她胡亂塞給哪個肥頭大耳也得好好謀劃一番,總是要堵住百姓的悠悠之口的。
可若是皇上來了,倘若她真的被他選上,那真的是有苦難言,這支舞反倒是選錯了,她現在只希望皇帝能看不上她。
心思一轉,将舞蹈中妩媚的動作都給去了,簡化了舞步,倒顯得舞蹈幹脆利落,最後一筆就是添上江河間的孤帆,随着舞步将畫布騰空又落下,恰好一幅江上孤帆圖呈現在皇上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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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的眼睛放出了精光,肥大的手掌拍了拍,連說幾聲好。
皇上都已帶了頭,下面的公子小姐自然紛紛拍手叫好。
貴妃嬌媚地扭着身子,堂而皇之地坐在皇帝身上,拿起一個葡萄喂在皇帝口中。
皇帝笑着開口,肥肉都擠在了臉上“這就是謝家長女謝詩宛吧,這舞果真一絕,讓朕大飽眼福啊。”
謝詩宛不卑不亢地拱了拱手“陛下過獎了。”
“哦?像你這樣漂亮的人兒,也到了嫁娶的年齡,朕好奇你可有婚配?”聽不出喜怒的聲音從高處傳來。
“小女如今暫無婚配。”謝詩宛不卑不亢地回道,這種事一查便知,她只能如實應答,可手心已經隐隐出了汗水。
皇帝來了興味,“那就好,若是給你個機會能侍奉朕左右,你有意否?”銳利的眼神高高在上地看向下方女子,其內滿是算計。
謝詩宛連後背都沁出了汗水,她的臉上發白,腦子裏正在拼命想着對策。顧言遠遠看着女子的背影,她就像是個小白兔錯入了豺狼虎豹的包圍圈一般,他想救出這只小白兔,可是他又應該以什麽樣的角色才有資格。
修長的手指握成拳頭嘎吱作響,深邃的眼眸裏波瀾縱起,他多麽希望自己不是一個護衛,而是一個能将她護在懷裏,為她遮風擋雨的人。
“承蒙皇上厚愛,可是小女心中早已有意中人,不日将會訂親,恐是不能服侍皇上左右。”謝詩宛想先找個理由搪塞過去。
貴妃媚眼一轉,跟着附和,若是謝家長女真進了宮,憑她的模樣,要有心與她争皇上盛寵,她還真的難說能不能争得過,可別偷雞不成蝕把米。
皇帝眼神裏透露出猜忌,反問“哦?不知是誰家郎君?”
額頭都有冷汗滑落,與皇帝交鋒,必須處處謹小慎微。可是她又從哪裏找出個郎君來,她竟難以應答。
許久不表态的皇後反倒這時候緩緩開口“妹妹可要如實回答,這可是妹妹的終身大事,可不能随意。”暗暗間有了威脅的意味,皇帝眼神裏透出些滿意,皇後這麽一說,若是她撒了謊,或是拿不出信物,便能治欺君之罪。若是順從地入了宮,他還能能看在謝淩的分上,繞她一命,瞧她模樣也不錯,予一些寵愛也不是不可。
威壓下來,真是置謝詩宛于兩難境地,她必須找出信物來,否則橫豎都是被算計的。可信物又哪是想有就有的呢,況且對方也得不拆穿她才是。
皇帝生性多疑,她的郎君也只能是個沒錢沒勢的人,種種條件下,她怎能找得出呢?
急中生智,她突然瞥見腰間挂着的玉佩,這是上次老者送給她的,上面刻了她與顧言的名字。顧言正好是個護衛,也打消了皇帝的疑慮,可是就是不知道他願意麽。
婚姻大事,豈是兒戲,加上之前探聽過顧言的口風,他的意思只是将她當作妹妹疼愛,他日後肯定有自己屬意的女子,讓她鸠占鵲巢,豈不是讓阿言難堪。
幾番糾結,謝詩宛依舊拿不定主意,臉色愈發蒼白。見她如此模樣,皇帝心下有數,這女子不過虛張聲勢,拿下她是十拿九穩之事,眼神更加放肆地掃過她的全身,這柔軟的腰肢,嫩白的臉蛋,摸起來手感一定不差。
貪婪油膩的眼神令人作嘔,顧言甚至想将他肮髒渾濁的眼珠扣下來,可惜自己只是一個護衛而已。
瞧見阿宛手指的間摩挲在腰間玉佩上,一下讓顧言想起玉佩的事,難道阿宛想說與他訂親,心中莫名湧過狂喜,卻很快又冷靜下來。
這可是阿宛的終身大事,女子的名聲是如此的重要。顧言心中隐隐有竊喜,可是更多的是自卑羞愧,自己如何能配得上小姐。要小姐往後再覓郎君,她的夫家會不會嫌她之前的夫君不過是個護衛而輕怠呢?
皇後接着施壓,“妹妹适才不過是戲言吧,本宮也知女子好虛榮,若是取不出信物,本宮就默認妹妹是暫無愛慕的郎君。”
豆大的汗珠從頰邊滑落,謝詩宛咬緊牙關,痛苦地閉上雙眼。
對不起了,顧言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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