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各懷心事 原來阿言不願意娶她……

謝詩宛毅然取出腰間的玉佩,向皇後磕下頭,“皇上皇後恕罪,小女與從小長大的顧言私定終身,手上的這便是信物。”

“哦?”皇帝充滿狐疑,“謝氏女,你說說這顧言是何人?可是哪家公子?”

“回皇上,顧言是謝府的護衛,是我從小到大就芳心暗許之人。”話音剛落,四處就傳來笑聲。

“不會吧,這謝詩宛居然喜歡一個護衛?”

“對呀對呀,看她平時,我還以前她多厲害呢。居然會跟一個小小的護衛,真是好笑。”

那些雜亂的聲音不大不小,剛剛好能讓全場都聽得一清二楚。

謝詩宛面上通紅,像是羞憤,衆人都以為她也因為自己喜歡一個護衛而羞恥,笑得愈加肆無忌憚。

宴上女子雙手緊攥,這些人怎麽能随意地污蔑阿言呢?

她們都沒有和顧言接觸過,都不知道他是個多好的人,她們又有什麽資格說他呢?

她雙目通紅,正準備起身回斥她們時,一只手穩穩地握着她,她詫異地回頭,顧言正跪在她身邊。

他輕輕搖頭,示意謝詩宛不要沖動,之後一板一眼地向上磕頭,說道:“奴就是顧言。”

這一出戲讓皇帝來了趣味,“哦?那你說說這事是否屬實?”

“回皇上,此事不屬實。”铿锵有力的聲音在謝詩宛耳邊響起,她滿是不可置信地看向顧言,随後濃濃的失落和絕望溢滿了整個心,慢慢垂下腦袋。

原來,阿言并不願意娶她。對啊,哪個男人會願意娶一個他不愛的女人呢?是她強求了。

不知為何,傷心大過了絕望,眼淚一顆顆掉下來,心也往下沉。

四周嘲笑聲更甚,一個官家女喜歡一個護衛就夠世人恥笑的了,這個護衛還不喜歡,這簡直是一個大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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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少之前名頭總被謝詩宛奪了的貴女們紛紛投以不屑又得意的目光,她們再不堪也不會嫁給一個護衛。

此時,顧言又狠狠地磕下一頭,身板直直,動作卻無多餘,他鄭重地開口:“是奴從小就愛慕小姐,奴以救命之恩以要挾才換得小姐愛憐,是奴先膽大包天,小姐心善,只好與奴定下終身,奴發誓,一定會對小姐好的。希望皇上成全。”

直白的話語打破了這些恥笑聲,皇帝的手指無意識地輕敲龍椅,眼珠子轉了轉。

這個謝家嘛,的确是個難搞的骨頭,現在謝淩已經沒了,剩下的謝詩宛若是嫁給個護衛,那他們謝家在朝堂上再無勢力,着實輕松一些。

讓謝詩宛嫁給這個護衛未嘗不可,也省得說他靠着皇權拆散他人。皇帝用那雙肥厚的手拍拍,窄小的眼睛眯起來,說道:“好!既然如此,那趁此佳宴,朕就為你們賜婚。”

謝詩宛還在呆愣中,臉頰側還殘存剛剛傷心而落下的淚水。怎麽就從她愛慕顧言變成了顧言挾恩迫使她嫁呢?

顧言溫柔地看着她,眼內含着濃情,用指腹輕輕抹去謝詩宛臉上的淚水,遠處一看,真像是一對愛侶。

他湊向她的耳畔,低聲說道:“信我。”小聲卻有力,謝詩宛耳後頓時一片通紅,阿言像是她的保護罩,只要他在,她就能一往無前。

身旁的議論聲小了許多,但還是不少人露出鄙夷的目光,堂堂官家女嫁給一個小侍衛,到哪都是可笑的。

皇帝即刻頒布指令,上面催促兩人必須在十日內完婚,其中的提防,衆人皆知。

回謝府的路上,月色清冷,照在二人身上,謝詩宛揪着帕子好一會兒,臉上的緋紅還在蔓延,欲言而止地稍稍走快又慢下。

她現在要成阿言哥哥的妻了,第一次為人妻她會不會做得不好,這一切都太突然了。

更有一個她不好意思細想,阿言是否也喜歡着她,微微一想,臉上的桃色更甚。

兩人沿着小路各藏心事地走着,突然前面的顧言腳步一頓,還在低頭思緒萬千的謝詩宛一把撞了上去。

謝詩宛捂着額頭嬌哼道:“阿言怎麽突然停下了。”她想着她要成為顧言的妻,嘴上不自覺就帶了些妻子對丈夫的小嬌氣。

顧言退後一步,在謝詩宛有些詫異的目光裏緩緩說道: “小姐放心,你我都知這只是一場假婚約,阿言在這期間一定會照顧好小姐。待風波平息後,自會放小姐自由。”

謝詩宛臉上的緋紅還未散去,但帶了些愉悅的嘴角僵在了臉上,唇色有些變白。

是啊,她怎麽這麽傻,明明知道這只是為了應付皇上的婚約,待一切平穩之後,他們二人也就不會再有聯系。

她裝作不在意的模樣搭在顧言肩上,強笑說道:“是啊,這一切本來就是為了應付皇上,那既然如此,這個婚也從簡吧。”

顧言搖搖頭,幾分抑制自己眼裏的情愫,恭敬地回道“作為謝府長女,出嫁也是要有禮制的,小姐放心,顧言一定能給小姐一個滿意。”

這是他最後的一點貪心了,他想讓大家都知道,他的小姐要成為他的妻。

可是這番話落在謝詩宛心中卻是另外一個意思。原來阿言只是因為守着禮法,遵從旨意,才對她如此好,先前那些羞澀随風散去,她強忍着淚意,扯出一抹難看的笑容,回道:“那就多謝顧言哥哥了。”

說完就立刻轉身,想逃離這個她不願再聽下去的地方。眼淚奪眶而出,順着風一滴滴落下,也像一把把小刀刻在顧言心中。

他揚起一抹苦澀的笑,原來她是這麽不願意這樁婚事,連笑容都這麽勉強。

顧言頓時覺得他的腳步都無力,他就像一座山一般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任意冷風撲面,默默地看着謝詩宛哭着跑開的背影。

可時間不會給任何人喘息的機會,尋常人家也得籌劃幾個月的新婚現在卻只留給顧言七日的時間,各種納采納吉的過程,天天忙得顧言焦頭爛額。

“公子你真的要用完自己積攢的所有銀子?”管家年歲已大的眼睛瞪得老大,雖然他知道顧言與小姐的情誼非同一般,但這場婚約要用完顧言所有的銀子還包括他在外出生入死拿的辛苦錢,他都不忍再說,世間哪有男子如顧言一般癡情。

顧言似乎毫不在意這些銀子一般全交了出去,囑咐老管家:“麻煩你了,這是小姐的第一場婚禮,我只想許她十裏紅妝,不讓她落了臉面。”

老管家半天支不出一聲,暗想,這癡情郎啊,你又不讓小姐知道這些,太固執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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