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挑釁 懷恨在心
她不想成為顧言心中最陌生的存在,她用另一只沒有被燙傷的手撫上顧言的眉,想要将他心中的愁撫平。
他像一個表面堅強內心卻傷痕累累的巨獸,世人都只見他冰冷而畏他,而她卻心疼他将自己貶為泥地的心。
眉心微涼,是女子細膩地在撫過他的眉眼,輕輕柔柔,似春雨潤物一般,讓他舍不得推拒。
他幾分貪戀此刻的安穩,能與阿宛同在一個屋內,他能在飄搖中感受到片刻安寧,他便知足了。
兩人都沒有出聲,眼中只有對方,兩人眼中都或多或少露了些與平時不同的情緒。
“小姐,公子,外頭的飯快涼了。”這已經是可兒第三遍喚他們倆了。
謝詩宛這才如初醒一樣突然收回手,她沒料到自己竟做出如此動作,臉頰緋紅。
顧言也不自然地放下藥瓶,目光轉向窗外,好像剛才什麽事都沒發生。唯有耳尖那一抹紅悄悄暴露了些什麽。
“我們出去吧。”
“好、好。”謝詩宛也慌忙地站起,兩人好像幹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一樣心虛。
可兒在門外等了半天,終于門來了,公子和平日一樣的神色,但頭微微偏開,看着院中的樹。小姐低着頭,看着自己的腳尖。
兩人好像與平日一樣,但總透着幾絲別扭。
飯桌上依舊豐盛,只是有一盤菜顯得格外突兀。
這做的是魚香茄子,可是茄子片切得長短不一,魚絲好像也因為爆炒而縮小至不見蹤影,油也撒得不均,賣相看起來的确沒有其他菜這麽可人。
“這是我第一次下廚,做了大半天也就做了這麽一道菜。”謝詩宛不敢擡頭看顧言的眼睛,垂頭喪氣道。
又再看了一眼自己賣相不好的菜,說道:“若是阿言覺着不好吃,那就不要夾了,我怕自己廚藝不好,還是吩咐了他們做其他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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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言伸出筷子,夾了幾片茄子放入口中,其實炒得也還過得去,不過是鹹了一些罷了。
“做得挺好,我喜歡的。”顧言說出自己的看法。
“真的嗎?!”謝詩宛倍受鼓舞,頭擡了起來,像是有浪花拍打着自己的心一樣,驚喜露出幾分。
“如果阿言喜歡吃,就多吃一些。”小姑娘雙手擱在桌邊,眼睛雪亮雪亮的,讓顧言不忍拒絕。
一筷子又一筷子,桌上其他菜幾乎未動,而這魚香茄子是最快見了底了的。謝詩宛心滿意足,看着顧言吃飯,自己都像已經吃飽了似的。她沒料到她做的這一盤菜顧言這麽喜歡。
而後面侍奉的翠兒和可兒卻發現今日公子吃飯喝的茶水是平日的好幾倍,不知公子究竟是喜歡吃這盤菜呢,還是喜歡做這盤菜的人呢…
已經過了好些日子,皇上在他們周圍布下的人也幾乎撤掉了,謝詩宛終于能出門了,只不過她還是不能明目張膽地去謝家的店鋪。
皇上多疑,穩妥為見,她最好是扮演一個不學無術的浪□□子。
正好劉簡也登門拜訪了,許久不見,好像憔悴了不少。
劉簡別上了玉冠,好好收拾了一番,才帶上賀禮來到顧宅。
謝詩宛見好友來自然歡喜,她悶在屋子裏好些時日了,許久沒出去了,也不知道外頭有何改變,而且正好能去範府附近探探他們的情況。
“你怎麽來了,還帶上賀禮,兄弟間也太客氣了吧。”謝詩宛大大咧咧地上前拍了拍劉簡的肩。
劉簡眼神暗了一下,很快又恢複了輕佻的笑意:“這不是看你新婚忙着嗎。”
“你又不是不知道內情,我這新婚不過是一個幌子,拖延住皇上才是我要做的。”謝詩宛笑道。
聽到謝詩宛好像真把成親當成了掩人耳目之事,談笑間極為坦然,劉簡這幾日心中的陰霾消散,帶了點希翼,他還是有機會的。
不過他面上還是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樣,把一個長條的盒子遞過去,說道:“我知道你不喜這些普通的賀禮,這是我專門找人打造的這個鞭子,你看看好不好使。”
鞭子?正和謝詩宛心意,她迫不及待地打開了這個盒子,見裏頭是暗紅色的軟鞭,鞭身色澤發亮,手握之處還特意加厚了些,看上去應是出自某個名匠之手。
謝詩宛喜上眉梢,拿起鞭子在半空中倫了一圈,發出清脆的穿擊空氣的聲音,一揚手,鞭子卻又能恰好收回手心,明顯就是為她量身定做的。
“這真不錯啊。”謝詩宛的目光在鞭子身上收不回來。
“你喜歡就行,就當時那時我缺席的賠罪了。”劉簡見她喜歡,自己心情也好了許多。
“今日我與他們幾個約好去新開的酒樓,你有無興趣一起去?”劉簡裝作無意說道。
“哦?什麽新來的酒樓?”許久沒出門,她現在連外頭多了什麽好玩的都不知道了。
劉簡的拇指稍顯緊張地抵在桌邊,面上仍舊帶了笑意:“就是範家最近開的,說是生意極為火爆。”
範家?範家還做起了這生意?那她就不得不去瞧瞧了。
“好啊,也好久沒和你們聚一聚了,正好有機會。”說是這樣,謝詩宛眼底卻有幾絲凝重。
“那便走吧。”劉簡将手搭在謝詩宛肩上,但動作較之前要收斂許多。
“等等,我得留個字條給阿言。”謝詩宛放下手中拿着的鞭子,拿起手邊的紙筆寫下娟秀的小楷:阿言,今日我與劉簡他們去酒樓,若是回來得晚了,便不用等我了。
聽到謝詩宛口中的阿言,她一直都親昵地叫顧言為阿言,可此時聽來卻是有些刺耳。
陽光正好,微風吹拂,正是出門的好時候。劉簡等她寫完最後一筆,才出聲:“我們快些走吧。”
謝詩宛正好擡頭看見陽光下的杏葉金黃,早些去便能早些回來,若是可以,她還想跟阿言一同吃飯呢。
便拿起鞭子,理了理裙擺說道:“我們這就走吧。”
翠兒急急上前一步,說道:“小姐,要不帶上翠兒?”
謝詩宛頓了頓腳步,想着翠兒還沒同她出去過,便也點點頭。
可兒看着小姐鵝黃色的裙子和旁邊那個劉公子墨綠色的袍子淡出了視線,再看看桌上留着的字條,總是感到不安,不知公子回來時,看到小姐不在會有何反應。
街市上吵吵囔囔,街邊的小販在賣一些新奇的小玩意,趕早集的菜農叫賣着自家的菜最新鮮,有名的大酒樓也正招攬着客人。
年輕貌美的女子正和自己的姐妹們走進胭脂水粉的店,扇着扇子的公子哥也閑庭信步走進古玩店,指着那些個玩意兒估量着古玩的價格。
而謝詩宛一行人到了新開的酒樓,來瞧瞧這酒樓開得如何。
一入門,熱情的小二笑臉相迎,弓着腰說道:“幾位客官,裏邊請。我們鴻運酒樓分成幾層,最下面一層是提供小食的,中間這幾層可以來嘗嘗我們的特色菜順便欣賞歌舞,而上頭是我們主人特邀才能上去的,不知客官要去哪一層?”
他們沒有請帖去不了最上層,那只能去中間幾層,劉簡指了指中間的樓閣,說道:“那便安排中間那幾層吧。”
“好勒,中間幾層也有位置之分,最好的有金玉閣,能看盡長安街道。次一些的有寶玉閣,最後便是翠玉閣,只不過今兒人比較多,金玉閣只剩一間了,不知客官要哪間?”
謝詩宛擡頭看到廊上的花燈與酒,真是富麗堂皇,想必花了不少心思。最上一層挨着金玉閣,若是選上金玉閣說不定能探聽到上頭的一些消息。
劉簡看了謝詩宛一眼,開口說道:“那便給我們訂金玉閣吧。”
後頭的幾個公子也贊同,他們費勁來這不就是要用它這個最好的麽?
“金玉閣我要了。”另一頭一個粉衣女子直接出聲,後邊跟了幾個好姐妹。
“這…”小二瞧了瞧兩波人,好像都不好惹。
“還看着做什麽,還不快去?”粉衣女子瞥了謝詩宛一眼,又提高了些聲音。
“喲,這不是謝家長女謝詩宛嗎?”粉衣女子後邊的一個小姐妹附耳說道,可是這聲音周圍人都能聽見。
“哦?就是那個嫁給一個小護衛的謝家女啊。”粉衣女子裝作現在才看到了謝詩宛。
謝詩宛不想理會這樣的人,眼風都不給一個。這個粉衣女子是韓家的嫡女韓語嫣,韓家本也是出過兩代帝師的家族,但後來的子孫輩不太争氣便沒落了。
她的兄長在為官入仕上是毫無興趣,讀書時就經常氣得夫子跳腳,在官場上也總是差謝淩一大截。她自己在比藝上每每落了下風,京城只知謝家女,未聞韓家女。這兄妹倆早就對謝家懷恨在心。
現在謝家遭皇帝猜忌,她們自要來好好嘲笑一番。
韓語嫣見謝詩宛到現在嫁給護衛的境地還是如此心高氣傲,言語便更加刻薄:“看看她那一身穿的,真是寒碜。看來嫁給個破護衛,不僅是擺不上臺面,而且啊,這過得是比我們家奴仆都差。”
劉簡替謝詩宛氣憤,說道:“韓語嫣,你可別太過分。”
韓語嫣才不怕他,繼續說道:“你們說,這兄長又死了,夫君又是個沒本事的護衛,喲喲,這該怎麽過啊。”
又側過臉對着姐妹們說道:“聽說這種身份低微的男子極為容易心理變态,這護衛指不定在背後怎麽折磨她呢。”
“啪!”一抹紅影在韓語嫣面前晃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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