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唇角 馬車
顧言難得沒有推開這個碰了他衣肩的男人, 他看向前面嫣然一笑的女子,心也軟了些,低語:“會的。”他拼了命也會護好她的。
大叔嘿嘿一笑, 說道:“這一回,我也算是誤會你們了。你和你家小娘子也有趣得很, 我趙寒算是認你們當朋友了。日後江湖上若有什麽事,都可以來找我。”
說完, 俯身又截了根草,叼在嘴裏, 大搖大擺地走遠了,一邊走一邊潇灑地大聲說道:“日後江湖見。”
還沒走幾步路, 這個趙大叔又往回折, 臉上帶了些尴尬的笑容。撓了撓腦袋, 說道:“我這賠償我的錢我忘拿了。”
見圍觀之人露出嘲諷的眼神, 他挺直了背,正兒八經地說道:“江湖人嘛, 也得過日子嘛。”
謝詩宛忍不住噗嗤一笑, 向着顧言說着悄悄話:“這趙大叔還真性情。”
顧言也難得眼中有了賞識的意味:“說不定我們日後還會和他再遇。”
浮世中,能有如此遵從本心,縱行江湖之人少之又少。他總有預感,趙寒這人與他們緣分不淺。
謝家此舉, 至誠至信。不但解決了一時錢莊籌錢不全的危機,而且多了不少商人來到謝家投錢,此來錢財運轉便更加靈活。
謝家錢莊的夥計的忙活起來, 近來做生意的商人幾乎都來他們錢莊存錢,時常從天蒙蒙亮時就有人來排隊了。
顧言和謝詩宛也在錢莊待了幾天了,自是要回去了。何掌櫃再三拱手, 表達謝意。
“小姐,公子,此事若沒有你們在,或許這個錢莊就要在我的手裏毀了,真是有愧有愧。”何掌櫃彎着腰,已是将近半百的年紀了,姿勢依舊規矩,分毫不差。
謝詩宛趕忙托起何掌櫃,說道:“何掌櫃言重了。這次沒有你,恐怕我們也不能那麽順利。謝家的事務大多都落到了你身上,還是我們要多謝何掌櫃啊。”
這都是謝詩宛的肺腑之言,謝家自謝老爺接手之後,都是多虧了這些待在謝家好幾十年的老掌櫃們繼續把控着謝家的事務。要多謝的,也應該是他們。
何掌櫃的眼睛裏有了些淚光,眼角的細紋也明顯了些。他也在謝家做了這麽些年頭了,謝家的苦和甜也幾乎嘗了個遍。繼續做到此,多半還是因為對謝家的幾分感情。
有人說他傻,也有人說他聰明。說他聰明的,說的就是他能在京城一大謝家下得以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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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他蠢的,不過是說他現在這身能力,去哪一個錢莊都是能拿不少錢的。再說,世間百姓對掌櫃的多有誤解,總以為能暗中貪些錢財。
可他還記得,他的前半生都與謝家相關,要不是老掌櫃有知遇之恩,對他多有指教,他也不能像現在這樣把謝家錢莊打理得井井有條。
還有他的夫人也是在一次于謝家錢莊贖物時相識,謝家錢莊承載了他太多的回憶。
顧言輕輕摟着謝詩宛,看了後面已備好的馬車,說道:“宛宛,我們得走了。”
何掌櫃也知道這是要分別的時候了,說道:“小姐,公子,就讓我再送你們一程吧。”
顧言微微颔首,謝詩宛也笑了笑,說道:“那就麻煩何掌櫃了。”
謝詩宛一手搭在顧言手背上,玉手撥開車簾,一如來時的模樣,可動作卻多了些俏皮和輕松。
顧言半護着阿宛,等她坐穩了之後,回頭向何掌櫃點了點頭,示意何掌櫃不必遠送,而後也一躍進了馬車。
何掌櫃心中感慨萬千,朝着馬車揮手。謝家的女子果真有謝家的風骨,他少時曾有幸見過謝家上上任家主,現在的小姐已有了那時的半分影子了。
**
馬車裏。
兩邊的車簾拉得嚴實,中間放着一個小的暖爐子,沒有太過悶也沒有太冷,讓人打心底暖實。馬車從謝家錢莊駛回,時辰還早,太陽才剛顯露了一角。小販們還未起來賣着小玩意兒,酒樓也還未開門。滿街悄然無聲,唯有馬車軋雪聲。
謝詩宛幾分激動地捧着臉看向顧言,歡快地說道:“阿言,我真的做到了!我做到了!”杏眸帶着細碎的光,似冬日裏格外令人喜歡的豔陽。
她看着那些人散去時還有些不真實,為了維持她謝家長女的模樣,行為舉止都不敢太過放肆。直到現在只有她和顧言時,她才敢将自己內心的激動宣之于口。
顧言眼中也有了笑意,伸手捏了捏阿宛的側頰,柔聲說道:“宛宛太厲害了。”
謝家錢莊一事要處理不妥,可能會危及謝家的聲譽。行商之人,最看重的就是信一字。
謝詩宛有些不滿這個像哄小孩似的誇獎,嘟着嘴說道:“我還要獎勵。”
這也挑起了顧言的好奇,他笑道:“宛宛還要什麽獎勵?”
只見面前嬌俏的女子稍稍羞紅着臉,閉上了眼眸,嘟起嘴,鼻尖揚了揚,嘀咕道:“我想要夫君的吻。”
言語大膽又熱烈,面上卻是羞怯且忐忑。卷而纖長的睫毛輕顫,柔光下膚上細細的一層絨毛都清晰可見,帶了些粉色的臉蛋像水蜜桃一般,仿佛輕咬下去,一陣清甜就會流入心間。
顧言的眸色暗了下來,看着嫩紅的唇瓣,就想傾身上去輕輕咬下,染上屬于他的氣息。這還是小姑娘主動提的,他更是多了些隐秘的歡喜。
小姑娘被他縱得真是越來越大膽了。
他的眼神漸漸溢出些危險的味道,舌尖輕輕掠過薄唇。可小姑娘閉着眼,渾然不察,像是誤入獵人陷阱的小白兔,天真單純。
馬車空間極小,兩人本來就坐得近。加上時不時的颠簸,謝詩宛閉上眼都能感覺到青竹香忽近忽遠,萦繞身旁。
她突然開始回想今早抹上的口脂顏色對不對,會不會太豔了,又會不會抹歪了,眼珠兒緊張得轉啊轉,可她現在這樣已經豁出去了,只能厚着臉皮繼續。
心跳聲咚咚地響着,謝詩宛右手搭在心口,想壓下幾分。青雲紋的衣袖遮在衣口,反倒有些顯得欲蓋彌彰。
“公子,小姐,前面路抖,可要小心。”前面馬夫提醒到,最近地上結了層薄冰,容易一時就歪了方向,也容易撞上一些不易發現的石子。
他剛一說,正好車輪軋上一個有些棱角的石子,又遇上薄冰,馬車歪了點方向。幸好他也是一個有經驗的車夫,使用着巧勁拽了一下缰繩,又拉回了方向。
馬車是回到了正軌,可馬車裏的兩人可不是這樣了。
剛剛馬車一顫,顧言下意識伸手環着謝詩宛的腰間,另一只手擋在女子的臉側,怕她撞着其他地方。
正因他兩手都護着謝詩宛,才會毫無防備。車一抖,小姑娘本就前傾的身子不受控制地更往前了。
謝詩宛只感覺唇瓣上觸到了一片溫熱,又随着她前傾的身子,一路滑過,直到馬車穩了回來,她才悄悄睜開眼。
先入目的便是顧言的濃眉星眼,再往下看過高翹的鼻梁到了他的唇。
他的唇角染了她的口脂,先是如兩瓣桃花印子,後面一路或深或淺,像梅花點一般延至他的臉頰。顧言的樣貌本就偏冷,可配上別樣的淡紅口脂,意外地多了幾分禁欲與風流糅合之美。
他仿佛是佛燈下潛心修煉的弟子,一心只有佛法,卻被妖精般的女子染上了世俗的豔色。
顧言鬓角的幾分碎發也落在了臉側,更添了幾分韻味。
惹得謝詩宛以絲帕掩嘴輕笑,這都是她今早抹的口脂,現在半數都在阿言面上。之前她只聽桃花面多寫女子,現在看來,形容男子也未嘗不可。
她只顧着笑,卻沒發現現在的姿勢有多不對勁。半身倚靠在顧言懷裏,男子半摟着她。她臉側輕靠在顧言的肩頭,笑聲豔豔。
顧言耳邊就是小姑娘的笑聲,他無可奈何地阖上眼,可腦海中卻在重複剛剛的畫面和觸感。
他見馬車颠簸,最先便是怕小姑娘碰着,誰知,他護着的手更是拉近了兩人的距離,就發生在一瞬,小姑娘身上的香甜濃郁起來,軟軟地在他唇角吻了一下。
他的手本想收回,阻擋幾分,卻沒想到有了馬車的左右颠簸,很快柔軟的觸感從他的唇角到了他的臉側。
終于等馬車穩下,小姑娘笑軟了身子,依偎在他懷裏,像一只小倉鼠一樣,背笑得輕輕顫着。
滿懷軟香似玉,他竟有些不肯撒手,讓着小姑娘在他懷裏笑得起勁。
“阿言,你耳尖紅了。”阿宛仰起頭,像是發現了什麽特別的新玩意,幾分驚奇說道。
她抽出手,用着指尖輕輕刮過顧言的耳廓,見阿言的耳尖又紅了幾分,可他面上的薄唇抿得更深了,謝詩宛笑得更是暢快。
原來不只是她一人啊,阿言看着正經,不為所動,可這耳尖出賣了他。
正當她再想出手時,顧言這回扣住了她還想作祟的手,氣息有些不穩,緩了緩,才說道:“宛宛真是要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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