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咬痕 阿言,我好疼
顧言心中既是惱阿宛不聽他的話, 又是怨自己怎麽定力如此之差,心下複雜交錯。聽到阿宛說要一試之後,更是血氣上頭, 覺得總歸得讓阿宛知道男子究竟是何種模樣。
他擔心他不在阿宛身邊後,阿宛會以為世間男子都是剛正不阿, 磊磊落落的君子。可他在那個男人手下見了不少事,許多表面看似光鮮亮麗之人背後卻有不少肮髒之事。
他瞧着阿宛滿是信任的杏眸, 心中燃起一股別扭的火氣,郁結之處卻是說不清道不明。女子身上的清香更像是柴木邊上的火種, 稍稍靠近便能燃起一片火海。
他斂下眸,再次确認道:“這可是會疼的, 宛宛确定了?”
只聽見女子怯怯地應道:“嗯。”
女子的脖頸也順着她的回答侵染上了桃粉, 謝詩宛能感受到阿言在她耳邊粗重的呼吸, 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她的脖子邊, 不由得牽動她的心也跟着一起跳動。
男子修長的手指撫在了另一邊的耳後,将她有些淩亂了的發絲撩起, 動作本是輕柔, 可恰好觸到他指腹上的薄繭時,謝詩宛不自禁地一陣顫栗。
顧言垂眸看着近在咫尺的雪肌,眼尾發紅,微曲起腰背, 薄唇抵在了女子如天鵝般微揚的脖頸處。
先是安撫式的輕輕一吻,柔軟的唇觸到淺粉的肌膚。他感受到懷中女子的輕輕顫抖,眼中欲/色沉郁得快化不開。
沙啞着聲音輕笑道:“宛宛, 你的臉好紅。”
這只是一句輕輕的調侃,卻也讓謝詩宛心跳加快。她不敢相信阿言原來還有這副樣子,聲音裏有些痞氣卻不像那些浪蕩的公子哥, 動作又輕柔得像要護着什麽珍寶。
她記憶中的阿言總是冷眉冰面,面上少有外露的情緒。即便是對着她,也是極少的,好像一塊墨玉,摸着冰冷,看不透裏頭。
但面對着現在的阿言,她心中卻有些忐忑和陌生,手臂挺直撐在床上,手指攥緊床上的被褥,手心冒汗。
被褥上的大紅鴛鴦被她揉得變了形狀,可她卻已經顧及不了了,她的全副心思都在摟着她的男子身上。
接着,顧言再次抵上她的脖頸,微微張口,輕輕吸允。他也不知該用多重的力道,只憑自己所想而動。
這是一種奇怪的感覺,又有些痛卻又有些麻。謝詩宛剛被小小的痛到,想要呼出口,可又想起是自己先立了諾言說自己不怕疼的,只好漲紅着臉,緊咬下唇,不洩出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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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鬓角的碎發浸濕,身上更是軟了些,卻仍舊忍着害怕,沒有動。
顧言卻是變本加厲,剛剛他吻下那處嬌嫩的肌膚已是留下了紅色的印記,比周圍淡粉的肌膚更紅了些許。許是天性使然,他唇角勾起一抹淺笑,輕輕以牙尖厮磨。
牙尖慢慢磨着,像是要在女子的脖頸處尋找印上自己的印記的地方。顧言眼中的血色愈加濃烈,似一碗醇厚的烈酒,又似見着獵物的猛獸。
他的小姑娘怎麽這麽乖啊,他在等着小姑娘推開他。
顧言本是相貌端正,一派挺拔剛勁,但如今卻是像變了個人似的。還是原來的眉眼,可瞧着怎麽都不同了,就像走火入魔了一樣。
最後終于找到了一塊他滿意的地方,輕輕一咬,力道不重,但立刻有了紅痕。
謝詩宛習武時也不少受傷,可從來沒有像此刻那麽難熬。若面前的不是阿言,她或許早就拼命掙紮了,更別說對方還能進行下一步。但眼前的是阿言,手上那些防備都化作成緊揪着床褥。
牙尖刻下的刺痛讓她再也忍不住,細細的嗚咽聲從唇齒間溢出。無措地低頭看着頸側顧言束起的墨發,那些被顧言手指碰過的地方酥麻發軟,她頓覺得陌生,不由抽泣道:“阿言,我好疼。”
聲音細細弱弱,又有些不知名的委屈。明明她沒幹什麽,阿言還像她犯了錯要懲罰她似的咬了她。
可書中從來都沒告訴她,會被咬呀。
其實顧言咬下的力道很輕,只不過謝詩宛頸側尤為敏感,才會将痛感放大幾倍。又瞧不見顧言的模樣,心中自有一股害怕與陌生。
女子嬌弱的抽泣輕而易舉地把顧言心頭作怪的猛獸關進了牢籠,他的眼眸恢複了些清明,血色散退少許,直起身看向阿宛。
他的小姑娘檀口微張,杏眸濕漉漉地凝着他,像一只受驚的小鹿,鼻尖微紅,一副委屈極了的模樣。
小姑娘颀長纖美的脖頸處還留下了他剛剛作惡的痕跡,一個淡淡的牙印昭示着他剛剛有多瘋狂。
顧言心中的負罪感叢生,他手下亡靈萬千,可沒有一次比現在的負罪感更強。是他輕易讓心中的欲/念湧出,還傷了她。
顧言慌亂地給還坐在他腿上的小姑娘擦着眼淚,低聲哄道:“是我的不對,我們不繼續了。”
謝詩宛眼裏含淚,只模模糊糊看到了阿言正在給她擦淚,因着還是看不清顧言的模樣,心下的陌生還未消卻。
但身子卻軟得沒法再動了,她還未感受過身體如此的軟弱無力,只能求助顧言:“阿言,我……我身子好奇怪,軟軟的動不了了。”
顧言撩開半遮着杏眸的半濕碎發,眼中的疼惜更甚。雙手穿過小姑娘的手臂之下,把她抱起,側身輕輕放在床上。
執起旁邊的被褥,把她蓋了個滿懷,嚴嚴實實的,只露個小腦袋。
他的黑眸裏滿是歉意,打濕了巾帕,擰盡了水之後,親手将阿宛鬓邊的細汗擦淨,帕下的肌膚粉亮,更顯得那處紅得不尋常。
顧言以指為中心,慢慢揉了揉他留下的痕跡,等那紅淡下一些,才柔聲說道:“宛宛可要記住了,這樣的事是會疼的,千萬要慎重。”
謝詩宛自覺不好意思,是她先說她不怕疼的,要阿言一試的,可這麽一點疼竟然就讓她想要哭出,便紅着臉沒有說話。
待擦淨了後,顧言起身壓實了被角,轉身準備離開。突然謝詩宛的一只手探出了被褥拉住了顧言的衣角,有些急切地說道:“阿言,你要去哪裏?”
她怕是她出爾反爾喊了停讓阿言生氣了,才急急出手攔下阿言。
顧言回身,看向阿宛,盡量克制地說道:“我去洗浴一番。”雖說這是停下了,但他下腹的欲/火還未消退,他不能再在這個屋子待了,再待下去,他保不齊自己會幹什麽事。
此番而來,他對自己的定力重新進行了審判,他面對阿宛時,和外頭那些男人沒什麽區別。
謝詩宛懵懵懂懂地點點頭,松下手,想了一會,還是叮囑道:“阿言你這幾日都沒睡好,要記得早些回來睡覺。”
低眸看着阿宛出自真心的關切的眼神,自己更像是誘拐小獵物的狼,心中的負罪感将要把他淹沒。顧言點點頭,俯身把她的手放回被子中,凝着她淡紅的臉頰,說道:“宛宛早些睡,我很快就會回來。”
謝詩宛得到了允諾,才放心地看着顧言淺色的單衣隐入了月色,自己也困得閉上了眼。
月色朦胧,卻更撩人。顧言凝神閉目置于冷水中,背後的傷痕有些已經好了,只餘下淺淺的痕跡。想及現在已在屋內睡得香甜的小姑娘,只遠遠地傳來一聲嘆息……
**
幾日後,遠在蕪城的謝淩收到了好友顧言的回信。字跡清楚,一撇一捺暗含筆鋒,他似乎能從這字中想到寫字的人應是冷着張臉,輕皺眉頭寫下的這封信。
顧言行事周密,已将接應的各處都打點好了,只要他一進京城,一切都不用他煩惱。謝淩抿唇輕笑,顧言辦的事他可以說是百分百相任的。
只是他現在還有些沒轉換過來,從前與他縱酒談天論地的好友現在已經是阿宛的夫君了,還是他的妹夫,他總還是有些別扭。
不過他也信顧言的為人,他與小妹的成親不過是為了躲過皇帝老兒,顧言是絕不會因此而占了小妹的便宜。
若顧言和小妹真有感情了,待他解決了他身後那些事後,讓兩人終成眷屬也未嘗不可。只不過就是顧言那些事比較棘手,最後勝負難說。
朝中的勢力錯綜複雜,看似平靜,實則暗藏殺機。謝淩自嘲一笑,他當初還對這個皇帝留有一絲餘地,還懷有一分要忠君報國之心。現在想來是大錯特錯,忠臣也要擇明君而栖才有善始。
他,謝淩,一生幹的最大的糊塗事,就是還對皇帝抱有善念。
皇帝老兒逼他動了謝府的大半精衛,真是打了個好算盤。左右不管他能否活着回來,謝家都會因此元氣大傷,小妹能撐這麽久,已經很不容易了。
他聽聞小妹經歷的一樁樁事情,以為可能會處理不好。他之前也早有預料有人會盯上謝家錢莊,他那時估的是大不了謝家就舍了這錢莊,卻沒想到阿宛還是将錢莊保了下來。
謝淩看向還在燃燒的燭火笑了笑,眼底有些欣慰,他的妹妹長大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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