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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一共五個人,分三個牢房。

阮秋平和郁桓卻偏偏分到了同一間。

這不是好運氣是什麽?

不過另一邊就沒這麽幸運了,辰海和紫明神君分到了同一間,紫明神君嫌辰海又蠢又吵,辰海只好扁扁嘴,蹲在角落,與景陽隔欄相望。

天庭的牢房施了結界,只要進了這裏,即便你是玉皇大帝也不能施展任何法術。

郁桓伸手握了一下潔白冰冷的欄杆,環顧了眼四周,有些無奈地笑了笑:“看來我這次出現,是要和阮阮在牢裏待下去了。”

阮秋平握住郁桓的手,他掌心幹燥溫暖,眼睛彎彎如月,臉上洋溢着蠻不講理的笑意:“只要能和你待在一起,在哪都行。”

說罷,他又抱上郁桓的腰,旁若無人地仰頭看着郁桓,眼睛中閃着亮堂堂的光:“郁桓,剛剛發生了許多事情,我還有很多話都忘了同你說。”

“阮阮想對我說什麽?”

阮秋平笑容越發燦爛了些:“說我好想你,特別特別想你,你今天能出現,真是太好了。”

郁桓看着阮秋平的眼睛,忽然就覺得心口都要被燙化了:“……我還是覺得,比起在這牢裏,還是和阮阮待在其他地方更好些。”

“其他地方?比如說哪裏?”

“山洞也好,樹林也好……只要是別人看不到的地方就好了。”

“為什麽想去沒有人能看見的地方?”阮秋平眨眨眼看向他,眼底卻浮上一層狡黠的笑意,“是因為……想同我做些不能被人見到的事情嗎?”

郁桓偏過頭,耳根卻有些發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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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秋平卻忽然伸出手,用衣袖遮住兩人的臉,然後飛快地在郁桓嘴巴上親了一下。

“這便無人能看得到了。”阮秋平唇角彎彎。

隔壁牢房的紫明辰海:“……”

對面牢房的景陽:“……”

別以為擋着,我們就不知道你們在做什麽。

但他們還是十分有默契地轉了個身子,并拒絕擔當該場景中的電燈泡角色。

阮秋平放開郁桓後,輕輕舔了一下嘴唇,若有所思地說:“郁桓,好奇怪,為什麽我原來都一直沒有察覺到,親吻可以讓人的心情變得這麽好呢?”

簡直不敢相信,他有一段時間竟然要假裝自己很喜歡和郁桓親吻。

……這種事情,還需要假裝嗎?

他話音剛落,郁桓眸色便暗了暗,不輕不重地咬在了他的嘴唇上。

.

“……咳咳,吉神,有人探視。”忽然,獄卒走過來,敲了敲欄杆。

阮秋平推開郁桓,摸了一下自己發燙的耳垂,盡量很鎮定地開口道:“是誰啊?”

“是吉神的家裏人。”

“看來你父母也聽到消息,知道你活過來了。我去年和他們說,他們還不信來着。”阮秋平将郁桓推出門,“你趕緊去吧,別讓他們擔心。”

郁桓出去後,那獄卒還對他抱了個拳,豪邁地笑道:“小仙也在此恭賀吉神大人複活歸來!”

“我們在這兒的消息是不是都傳出去了?”紫明神君忽然淡淡地開口問道。

獄卒:“是的,整個天庭都知道了。”

“那……可有景府的人來探視?”

獄卒:“暫時沒有,若是有的話,我會來盡快告知神君的。”

紫明神君抿緊嘴唇,又靠着牆開始閉目養神了。

辰海拍了拍欄杆,喊道:“吉神,你待會兒出去,記得問問咱們啥時候才能被放出來,你爹不是當大官的嘛,肯定知道!”

.

郁桓這一去,足足去了兩個鐘頭。

辰海都躺到地上進入深度睡眠了,阮秋平也扒着那欄杆往外看了一遍又一遍,郁桓仍是沒回來。

“阮秋平,你也不用着急。”對面的景陽安慰道,“郁桓的父母已經好幾年沒見過他了,多敘會兒舊也是應該的。”

阮秋平表面上很是理解地點了點頭,心裏卻蔫蔫的。

郁桓去年春節一共也就出現了不足半天,不知這次還能停留多久。

就在這時,一陣腳步聲從外面響了起來,阮秋平慌忙扒着欄杆去看。

等他看見郁桓那片白袍,心情立刻就亮堂了起來,臉上也洋溢出笑容:“郁桓!”

獄卒打開門,郁桓道:“天色已深,怎麽不睡會兒覺?”

阮秋平一把将郁桓拉進來:“等你呢!你好不容易回來一次,我還睡什麽睡,又不是凡人!對了,你父母怎麽樣?”

“還好,只是母親略有些激動,抱着我哭了許久。”郁桓道,“不過現如今情緒已經平複了。”

“那我們……要關多久?”對面的景陽問道,“外面可有什麽風聲?”

郁桓說:“我打聽過了,你和辰海在這件事上,并沒有做什麽實質性的事情,應該不會有太多牽連,也許天亮便能離開了。”

“那你們呢?”

“上面還在商議,暫未出處置結果。”

“……會很嚴重嗎?”阮秋平看了眼隔壁仍舊在閉目養神的紫明仙君,放低了聲音,“其實我倒無所謂,即便被罰幾十道天雷關幾十年都是沒什麽問題的,但若是紫明神君也要被嚴懲……我心中始終是有愧。”

郁桓道:“他做這事也是自願的,也有自己的目的和原因,況且這件事我是主謀,阮阮不必自責。”

“……不,我才是主謀。”阮秋平撇了撇嘴。

郁桓道:“都一樣,我知道阮阮也是為了天下蒼生。”

阮秋平沉默了一會,忽然垂下頭說:“……其實我也有一些私心。”

“什麽私心?”

“剛開始我想拯救那些凡人,确實是出于一種本能和責任感,我在凡機鏡裏看見了他們痛苦的模樣,便覺得胸悶氣短,難以釋懷,忍不住想幫助他們脫離困難。而且,我也覺得人間是一個很美好的地方,不忍看着它被毀滅……但後來,我想盡力保住凡間,也有很大一部分的因素是你。”

“因為我?”

“嗯。”阮秋平點了點頭,“你是由吉運凝聚而成,去年一整年,我到處帶着青耕鳥去搜尋吉運,青耕鳥告訴我,從你身上凝聚的吉運,有三分在天上,七分在人間……若是人間毀了,你那七分吉運從何處覓得?況且,如果人類躲過小行星,豈不就是最大的吉運與幸福,這樣的話,或許你這次能多待時日呢……”

郁桓似乎沒想過還有這份緣由,他有些發愣地摸了摸自己的心口,開口道:“……阮阮說得在理,紫明神君移動那顆星辰之後,我确實感覺到有無數吉運朝我席卷而來,而且是前所未有的龐大恢宏。”

“真的嗎?”阮秋平眼睛一亮,急忙問道,“那你這次能待很長時間嗎?能永遠不離開嗎?能徹徹底底地回來嗎?”

郁桓沉默了一會兒,拉上阮秋平的手,低聲道:“……阮阮,其實我也不太清楚。自我那次內丹碎裂,形神俱散之後,便總是意識混沌,但我能夠感知到,我自身正在慢慢的凝聚吉運,但這是一個極為漫長的過程……剛剛我身體所吸附的吉運确實很龐大,但現在那股吉運已經漸漸撤離了。離我徹底恢複還有很長一段路。至于我現在能在春節時出現,是因為春節這天氣運特殊,才能使我可以提前支取形體。”

阮秋平臉上期待的笑容緩緩暗淡了下來,他嘴唇顫了顫,但又很快地彎了起來,他看着郁桓,眼睛和唇角都彎出了一個很漂亮的弧度:“……不管多久,我等着就是了,反正你總有一天會徹底回來的而且你每年春節都會出現,也就是說我們一年都能見一次呢,你原來能這樣等着我,我現在當然也能這樣等着你了。”

郁桓:“……阮阮會很辛苦。”

“不。”阮秋平笑着說,“我會每天都滿懷期待與幸福,你不知道嗎?我去年一年過得可充實了!”

郁桓笑了笑,輕輕把阮秋平抱在了懷裏。

.

“那個!探視!”

“景府的人嗎?”紫明睜開眼。

獄卒:“不是,是藥仙,探吉神!”

阮秋平:“……”

阮秋平很難過地推開郁桓:“……快去快回。”

郁桓這次又去了半個小時。

然後。

獄卒:“探視!”

紫明:“景府的人?”

獄卒:“不是,是司命,探吉神!”

阮秋平:“……”

再然後。

分別又來了月老,樹神,以及各種亂七八糟的神仙。

阮秋平都懷疑全天下跟郁桓有些交情的神仙們都過來看死而複生的郁桓了。

……能不能別分批來,有本事一起上啊?

幸好郁桓“被探視”的速度越來越快,從剛開始的一個小時,到後來的五分鐘解決。

然後,天就亮了。

辰海和景陽早就睡了過去。

唯有紫明和阮秋平冷冷地看着來了一趟又一趟的獄卒。

這不。

郁桓剛回來,獄卒就又出現了。

“探視吉神是吧?”阮秋平語氣毫無波瀾。

獄卒:“是的是的。”

阮秋平皺皺眉:“我覺得你們牢房這點需要改進一下,知道人間的監獄一般一個月只能被探視一次嗎?你們就應該好好學習一下這規矩……這回又是誰?”

獄卒看了眼手中的牌子,說:“您爸媽。”

阮秋平:“……”

阮秋平不可置信地問道:“我爸媽?你确定他們探視的是吉神,不是我?!”

獄卒:“其實我們牢房也是有規矩的,一個人一天只能探視一個犯人,所以氣運神您就不用跟着去了。”

阮秋平:“……”

郁桓捏了一下阮秋平的手心:“阮阮,我先去了。”

阮秋平撇撇嘴:“……代我向我爸媽問好。”

郁桓走後,隔壁的紫明神君撩開眼皮,淡淡地說:“開懷些,畢竟犯了事,入了獄的兒子,總歸是沒有死而複生的兒婿來得稀奇。”

阮秋平總覺得他這話陰陽怪氣的。

就在這時,獄卒又走了進來:“探視!”

“探視吉神嗎?剛剛已經出去了,還沒回來。”阮秋平頭也沒擡。

獄卒下意識就要離開,可他沒走兩步,卻又勾了回來,說:“不是,這回是景府來的人。”

紫明神君立刻站直了身子,輕咳一聲。并認真撣了撣衣服,正了正發冠。

“來的是景閃閃。”獄卒接着說。

紫明手上的動作一頓。

“探景陽。”獄卒放下名牌。

聽到有人喊自己名字,景陽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啊,怎麽了?能走了嗎?”

紫明抿緊嘴唇,靠牆坐在一旁,微阖上眼。

.

“阮阮何時替我認了個女兒?”郁桓回來後,笑着問道。

阮秋平:“你見到郁逢逢了?”

郁桓:“見到了,比去年長高了些許,去年我見到她時,心中就有些猜疑,沒想到她竟真是青耕鳥。”

阮秋平說:“我本想讓她叫我哥哥,但咚咚不許。”

郁桓笑道:“原先我叫你哥哥,咚咚也不許。”

阮秋平:“她就是這樣被寵壞了,霸道。”

郁桓:“但我見她對逢逢倒挺好。”

阮秋平點點頭,表示此事也出乎他意料。

郁桓道:“其實認個女兒也挺好的,只不過要是讓不知情的人知道了,還以為我們是去老君那裏求了生子丹。”

“什麽丹?生子丹?!”辰海忽然醒來,他扒着欄杆看過來,一臉精神,兩只眼睛散發着渴求的光芒,“那景陽……”

紫陽神君用扇柄狠狠敲了一下辰海的後腦勺,表情陰郁:“——你敢!”

辰海:“……”

辰海默默地抱着頭蹲到了角落。

.

“我父母……他們提我了嗎?”阮秋平垂下頭,扯了下唇角,“是不是說我淨會惹事。”

郁桓說:“你父親來時到處找人打聽,說我們這件事很快便會有結果,今日上午便能在昭罪殿開庭受審,說不會有什麽事的,讓你無需擔心。你母親離開時,告訴我說,過去一年裏,你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她還說,謝謝我。”

阮秋平猛地擡起頭。

郁桓笑着摸了摸他柔順的黑發,然後伸出手,遞給他兩塊奶糖來:“咚咚和逢逢給你的,她們還帶了玩具和果子,但那些東西太大,獄卒不讓帶進來。”

阮秋平剝開糖紙,一顆塞到郁桓嘴巴裏,一顆塞到自己嘴巴裏。

甜滋滋的。

.

阮盛豐所言不假。

太陽完全升起來的時候,他們五個人便被請到了昭罪殿。

即使吉神複活歸來的消息已經傳得沸沸揚揚,可郁桓走進大殿的時候,還是有不少人倒抽了一口涼氣,開始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阮秋平他們所犯的這件事事發突然,因此審理他們的隊伍也是臨時組建的。

阮秋平擡頭一看,坐着的那五位神君中,除了一個司命,剩下的人,阮秋平一個都不認識。

辰海有些緊張,一直拉着景陽問東問西。

“景陽景陽,我們要是得一直坐牢怎麽辦”

“景陽景陽,我們要是坐牢也分不到同一間房怎麽辦?”

“景陽景陽,我們要是坐牢的時候遭人虐待,別人不給我們吃食怎麽辦?”

“閉嘴!”紫陽神君顯然心情不太好。

.

但出乎阮秋平意料的是,這場庭審并不算是很嚴肅。

幾乎稱得上是有些敷衍。

法官拿着文件,洋洋灑灑念了一大堆,最終宣讀了處罰。

景陽和辰海罰款三千,阮秋平,郁桓以及紫明神君罰雷三道。

說實話,這懲罰實在是不重,導致看熱鬧的人都長籲了一聲。

紫明神君受完天雷之後,臉上面不改色,只是步子略有些蹒跚。

今日恰好是春節,那三道雷中,郁桓的氣運直接幫他避了兩道,第三道雷劈下來的時候,阮秋平卻撲過去幫他受了。

“你做什麽?!”郁桓拉開他。

“你形體還未恢複,若是遭了這雷,就出了意外怎麽辦?”阮秋平摸了一下垂在額前的一縷焦黑的頭發,笑着說,“一道雷,我受得起,若是你出了問題,明年不出現,我便承受不起了。”

阮秋平那三道雷劈完之後,渾身上下的衣服都褴褛得不像樣,卻仍無知無懼地笑着:“四道雷而已,小意思。再來四十道,本仙君也受得起。”

只是他話音剛落,便一個趔趄就要摔倒。

“沒事,沒事,我可能就是昨天晚上沒睡覺,頭有些暈。”

郁桓看阮秋平整張臉白得像紙一樣,皺緊眉頭,便将他打橫抱起,向昭罪大殿門口走去。

旁邊淨是來來往往的人,甚至還有不少人紛紛駐足相望,打量着死而複生的吉神大人。

阮秋平被看得十分不自在,忍不住嚷着讓郁桓放他下來。

可郁桓不聽。

“你背着我行吧……這樣抱着我也不舒服啊!”

郁桓終于妥協了,将阮秋平背了起來。

阮秋平被郁桓背着,人還是覺得不自在,便忍不住說些話來緩解尴尬:“說實話,我覺得這懲罰太輕了,比我想象中的輕好多。”

“準确地來說,我們并未觸碰天條。”紫明懶懶地回答道。

辰海:“真的嗎?”

“紫明神君本是星宿君,移動星辰再自然不過。天條規定,若是移動星辰導致世間出現災難須嚴懲不貸,但顯然,我們的所作所為并沒有帶來什麽災禍。”郁桓解釋道。

“頂多稱得上是一個未事先禀明之罪。”紫明道。

“但我總覺得還有別的原因。”阮秋平小聲說。

“确實還有別的原因。”一旁的司命忽然走了過來。

阮秋平一愣:“……別的原因是什麽?”

司命道:“凡人們躲過了天災,沒躲過人禍。戰争一開始,就很難停下來了,更別提有許多國家都使用了化學武器。”

阮秋平:“那凡人現在怎麽樣?”

司命低頭看了眼手表,然後說:“他們的戰争已經開始了半年,結果是怎樣還不好說,是生是滅還要看他們的造化。”

紫明眯起眼:“意思是說,上面的人對這個結果還算是滿意,所以就對我們寬大處理了?”

“這是凡人們所應經受的災禍。”司命說,“他們出現災禍是天庭不作為,并非天庭不願意幫助他們,而是因為天庭要維護萬物均衡,要維護這整個世間的秩序。”

阮秋平:“……那要他們死才是秩序嗎?”

司命:“如果他們發展過度,打破均衡,那麽要他們死,就是這宇宙萬物的秩序。”

司命走後,阮秋平聲音有些沉悶:“郁桓,我不會又做錯了吧。”

郁桓輕聲道:“阮阮,世界不只允許一種聲音的存在。我們只用去做自己覺得對的事情就好了,剩下的事情就留給後人評判。再者說,無論人間的戰争發展到什麽地步,都不會比行星撞地球更糟糕了,至少總會有人活下來。”

阮秋平環住了郁桓的脖頸,并把臉頰親密無間地貼在他的肩上。

.

紫明神君走着走着,忽然就腳步頓了下來。

阮秋平擡頭一看,是越心站在昭罪殿的門前。

看見他們,越心走了過來,她目光掃過阮秋平和郁桓,最後視線落在紫明神君身上:“天冷,我給神君送個外袍。”

說着便将籃子裏的一件厚實白袍拿了出來。

紫明神君的脊背忽然就彎曲了一些,他輕咳了兩聲,然後說:“你幫我穿上吧,我手臂受了傷,難以動彈。”

越心眉頭一凝:“你手臂受傷了?”

“咳咳……畢竟我幾乎救了整個凡間,雷劫之苦是受不了的。”紫明氣若游絲地說着,并猛地吐出一口血。

越心慌忙去給他擦拭,紫明便半個身子倚靠在她身上。

擦完了血跡,越心忽然道:“……你雖定不會在意,但我還是想,對你說聲謝謝。”

“我若不在意。”紫明說,“又何必多管閑事,為了與我不相幹的凡人受着雷霆之苦。”

越心愣了一下,手中的絹帕掉到地上。

她慌忙蹲下去取,卻忘了身上還倚靠着一個男人,剎那之間,那男人沒了支撐,就砰地倒在地上。

越心将那人扶起,男人卻委屈地說。

“……昨日我入了牢房,你怎麽不來探視我?”

“探視犯人是要錢的,神君大人您給我發過工資嗎?”

紫明:“……”

眼見兩人越走越遠。

阮秋平小聲吐槽道:“……這紫明神君也太不要臉了吧,人家越心給他當了這麽長時間的婢女,他都不給人發工資。”

郁桓贊同地點點頭。

阮秋平:“他剛剛吐血是裝的吧!”

郁桓又贊同地點點頭。

阮秋平:“……我怎麽感覺和傳聞不太一樣,這紫明神君好像也不像是對越心毫無感情。”

郁桓再次贊同地點頭。

“你怎麽知道?”阮秋平趴到郁桓耳邊,“等等,你當時找他幫忙的時候,就知道他喜歡這個凡人?為什麽?”

郁桓說:“其實他表現得很明顯了,還有……阮阮可還記得我曾在你第一次準備喂我喝憶情湯時,我對你說過,我與凡人的我不同的那番話。”

阮秋平聲音沉悶了下來:“記得。你說,凡間的你和現在的你有不同的經歷,不同的性格,不同的人生,說凡間的你不是你。”

這句話當時傷了阮秋平好久。

郁桓沉默了一會兒。

他背着阮秋平一步一步向前走,聲音也十分緩慢,他說:“那句話我也要收回。阮阮,如果我愛你,那麽無論我是誰,無論我有着怎樣的經歷,無論我有着怎樣的性格,無論我有着怎樣的人生,無論我是凡人還是神仙,我都愛你。”

郁桓腳步一頓,忽然低頭輕笑了一下,說:“去掉如果。”

阮秋平喊了聲郁桓的名字。

郁桓扭過頭。

阮秋平便閉上眼睛吻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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