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莫小西不知道的故事

楊雪的提議對周寒來說充滿了惑性，可即便如此，出于商場本色，他依舊沒有當場就答應下來，只是淡淡地告訴她，會好好考慮下，這兩天就會将最後的結果告訴她。舒骺豞匫

說完這番話的時候，他清楚地看到了眼前那個高傲的女人微微惱怒咬唇的動作，卻只是一瞬，很快便隐忍了下來，裝作什麽事什麽情緒都沒有。周寒笑了，他想，也許楊雪真的就是一直以來他想要找的那個适合的妻子人選了，因為她能忍，還能很清楚的知道自己要什麽，能夠得到什麽。

那天晚上，周寒一個人在幾百平的家裏喝着酒，腦子裏輪番出現的都是兩個女人，一個是主動要求和他結婚的楊雪，一個則是他最好的“朋友”莫小西。幾乎是魔怔般的，他撥通了莫小西的電話。

“怎麽這時候想起給我挂電話了？”莫小西的聲音很小聲，帶着幾分神秘，但其間的雀躍卻是他一下就感覺出來的。周寒的第一反應就是這個女人又不知道上哪折騰去了。

“你在做什麽見不得光的事麽，難不成給你挂電話還要挑時間？”他端着酒杯，看着那酒紅色的液體，懶洋洋地問道，心裏卻暗暗繃緊了一根弦，可電話那頭卻遲遲沒有傳來她的聲音。“怎麽不說話了？莫小西，你該不會真的被我說中了吧？大晚上的你又不在家？”

“什麽叫又不在家？”她沒好氣地回嘴，他聽見了，微微笑了。“我說周先生，大晚上的給我挂電話不會是只是來查查崗的吧？”

“如果我說就是呢？”他戲谑地說道，搖晃着酒杯，淺淺喝了一口。

“那抱歉，我要挂電話了，本姑娘還有其他重要事情要忙，實在沒空配合您老無聊空虛的夜生活。”她賭氣的語氣越發加重，他甚至可以想象電話那頭她微微嘟着嘴的模樣。

“哎……莫小西。”他也不知道為什麽，忽然出聲喊住了她，好似深怕她就這麽将這通好不容易挂通的電話挂斷一樣，頓了許久才開口說道，“你覺得楊雪怎麽樣？”

周寒是在故意試探，他只是想在做一個人生的決定之前，聽一聽莫小西的意見。

“怎麽忽然提起她了？”

“就是想知道你對楊雪的看法。”

“她啊……”她說，聲音潇灑“挺優秀一姑娘，家世好，容貌好，身材好，教養好，心眼也好，這年頭難找到的五好女青年了。怎麽，你看上人家了？終于開竅的決定忘記許文妮，重新找一個女人了？”莫小西一口氣說了很多，他握緊了手機安靜的聽着。她雖然很喜歡念叨，平日裏總是話卡子不斷，但顯然，今天晚上的聲音卻似乎透着幾分不自然。

“真看不出，你對她的評價挺高的。”他笑了，驀地松下一口氣來。就算有不自然，但至少她并不讨厭楊雪，這一點對他來說已然足夠。 “這些天我考慮過了，決定以結婚為前提和她相處看看。莫小西？你在聽嗎？我說我打算和楊雪在一起了，你覺得怎樣？”

“哦……楊雪，蠻好。”她說，艱澀。

“真的？莫小西，你确定這是你的真心話？”他忽然握拳追問，心裏總覺得缺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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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別人我還指不定不同意，但是楊雪，和你站在一起，嗯，真的蠻好。”

手機被掐斷了，那一句，她和你站在一起，真的蠻好成為了周寒腦海中最後的印象。沉凝了許久之後，他毅然撥出了那一組現在還很陌生，也許以後将成為生命中的一部分的楊雪的號碼。

他只說了一句“我們交往吧，以結婚的前提，過日子。”

再之後，莫小西總是和他鬧脾氣，甚至格外的敏感。他其實是明白的，卻沒有想要刻意改變什麽，畢竟莫小西心裏的他究竟是什麽定位，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面對楊雪口中的既然要生活在一起一輩子，至少要培養下基本的感情和默契，他也選擇了默許。他開始和楊雪在一起吃飯，一起看電影，偶爾陪着她散散步，一切平平淡淡，無滋無味，直到她那天忽然提出要回老宅看爺爺的時候，他才有一種強烈的意識，他真的要和別的女人共度一生了，而這個女人卻不是莫小西。

“如果你想要過去和莫小西聊天的話，盡管去吧。”楊雪忽然再度開了口，她冷靜地說，前面稍許的情緒顯然已經平複“是我沒控制好情緒，你周寒是怎樣的人，怎麽可能會忘記我們之間的約定。對不起，可能因為今天發生太多事情了，我的心有些亂。”

“嗯。”周寒淡淡的開口，卻沒有擡步離開，而是拉過一旁的椅子坐了下來，從褲子口袋裏掏出了一包香煙來。

“怎麽不去？”楊雪冷笑，微微勾起唇角“你明明很想去的不是？”

“已經不需要了，她有她的男朋友陪着，挺好。”他說，聲音冷淡，叫人聽不出情緒來。“你的腳真的沒事麽？我看腳踝腫的很嚴重。”

“沒事，反正婚禮結束後，你會送我去醫院的。”她第一次用篤定的口吻說，她的笑意越發明顯。這也許就是女人那說不上的在乎和成就感，就好像她楊雪明明并不愛周寒，只是因為想找個人定下來，而正好遇見了這個男人罷了。可即便這樣，她還是希望這個即将成為她丈夫的男人眼裏只有她一個人，就算是假裝的要好。

假裝幸福是一件技術活，有時候，假裝久了漸漸就會分不清到底什麽是真什麽是假，也許一輩子也就很容易過去了。都說其實婚姻是不需要愛情作為基礎的，因為兩個人組成家庭後，很快就會有了孩子，從此以後柴米油鹽醬醋茶加上孩子的瑣事将成為夫妻之間唯一的話題。

所以，當她看懂了莫小西和周寒之間那道不清的暧昧糾纏的時候，就決定要為自己的幸福做點什麽事情。她明知道周寒和莫小西今天有約，可她依舊選擇了前往周宅，當着周老爺子的面，揚着燦爛的笑臉拖着周寒的手一并走出來。

周寒礙于他爺爺的面，并沒有拒絕，可到了小區門口的時候，卻飛快地撥開了她的手。他用清冷的聲音說抱歉，他已經有約了，讓她自己回去。

她笑着點頭說好，可卻故意不小心踉跄了一下，扭傷了腳。腳是真的疼，可看到周寒無奈的神情的時候，她卻也是真的愉悅。楊雪想盡管她可能并不了解周寒，但卻知道這個男人有強烈的責任心，他一定不會放任受傷的她在那裏不管不顧的。

果然，周寒俯身替她檢查了腳踝而後告訴她怕是扭傷了筋骨，說要先送她回家。可她卻告訴周寒，今天是她高中時期玩的最要好的女朋友的婚禮，她一定要參加。她還得體地告訴周寒，其實可以給她攔一部出租車，她傷的并不嚴重。

周寒終是決定要親自送她來參加同學的婚禮，而她趁着周寒不注意的時候，按下了他手機的電源按鈕。按下按鈕的時候，她的心在顫抖，這是過去的二十多年裏，她所接受到的教育和熏陶裏從來沒有過的事情，可不知道為什麽，做完之後，心竟有一種說不出的愉快和竊喜。

只是，她沒有想到的是，她會在高中同學的婚禮上遇見莫小西，還有他。

“你不問我和李雲翔是什麽關系麽？”婚禮正在進行中，新娘子很漂亮，特別是在嬌羞笑起的時候，而她身邊的男人全程眼神總是在右邊賓客第二排那個女人身上逗留着。“我以為就算是為了莫小西，你也會好奇一下的。”

只見周寒緩緩伸出手，輕輕搭在了她的椅背上，身子微微傾斜，外人看來該是多麽親密的舉動。“關系？男人和女人之間還能有什麽關系？”

他的話讓楊雪語塞在了那裏，就在周寒準備收回手的時候，她突的飛快地說道“我和他在一起整整三年，我們是大學同學。”

果不其然，她看見了眼前這個男人微微蹙起的眉頭，他果然還在在乎的，卻不是為了她而在乎。“李雲翔是一個不錯的男人，你的莫小西眼光還是不錯的。我看他們之間感情挺好，諾，現在還在有說有笑地。”

“我和莫小西……”

“我知道只是朋友。”她笑了，多蹩腳的借口啊，偏偏這一男一女卻用的很是順手，他們是準備把旁人都當做傻瓜麽？“你在答應我的提議，和我以結婚為前提交往的時候，就已經說過了。周寒，我還沒有老到這麽快就把你說過的話忘記的地步。”

候楊有依。“那就好，楊雪，我希望你也能記得當初我們的約定。我沒有幹涉你的過去，也請你不要打擾我的生活以及，我身邊的人。”她身旁的男人惱了，咬牙一字一句地說道，而後飛快地起身，她只來得及聽見他說的那一句“我在外面等你一起去醫院，不要耽誤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