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 強吻

第八十七章強吻

只是，在我還來不及去找劉主編的時候，周寒的電話就來了。舒榒驽襻我拿着電話發愣了許久，才想起他已經好幾天沒有主動給我來過電話了，似乎這一切是從我喝醉酒說出了藏在心底的那一句喜歡你的話之後，他就好像故意似的避開了我。

“是我”我站定在了電梯門口，低聲說道，身後李雲翔不知道什麽時候跟着我走到了電梯旁，正一臉神色複雜的看着我。他似乎還有什麽話想要和我說，可我卻不認為自己有必要和他再交談下去，特別是在上班時間，以一個剛上臺還熱乎着的臺長特助和新聞頻道主編的身份，說着不合時宜的話題。

“小西，你現在在哪裏？趕緊來醫院一趟，剛剛莫爸被送進急救室了，醫生說情況不大好，你趕緊過來。”周寒的聲音帶着幾分急促，低沉着好像他剛剛劇烈運動過一般。

我聽到他的話一下愣在原地，下意識的手就開始發顫。自從那一天老莫同志在廚房裏昏倒後，我總是會在午夜夢回的時候驚醒，不可否認的是，我在害怕，害怕他就這麽不聲不響的離開了，也害怕，那天如果沒有來得及救回老莫同志的話，我該怎麽辦。

可這一切的害怕我誰也沒有告訴，只是深深的埋在了心底。

從怔然中回神，我飛快地掐斷了手機，拔腿就朝醫院方向趕去，期間看着電梯不斷變換的數字，我唯有心急如焚的焦躁，甚至連身後一直亦步亦趨地跟着一個男人都沒有注意到。可有時候，老天就是喜歡和你作對，在你特別着急，巴不得現在能馬上飛到醫院，飛到老莫同志身邊的時候，電梯卻走的格外的慢，幾乎每一個樓層都有人進出，每一張臉都是那麽的空白。

電梯裏，來來往往的同事在見到我身後跟着的那個男人都先畢恭畢敬的打了招呼而後用暧昧不清的神色打量着我倆，直到電梯門外走進了鄭方和肖蓓蓓的時候，才将我從混亂的思緒中驚醒。

“莫小西，你怎麽了？臉色怎麽這麽難看？是不是和李雲翔談的不好？”鄭方到底是個直性子的人，他也不顧我身後就站着新官上任的臺長特助，直截了當的就問了出來，卻叫一旁的肖蓓蓓着急壞了，她在身後扯了一把小鄭，我本以為鄭方會惱的回瞪一眼小姑娘的，沒想到他卻耐着性子沒有吭聲，倒很是配合。

當時是我的心裏亂糟糟的，也沒有多想，後來當鄭方牽着肖蓓蓓出現在我跟前的時候，我才恍然大悟，原來早在很久之前，有些感情就已經初現端倪了，只是我們常常沒有注意到罷了。

“我沒事。對了，小鄭，你幫我回去和大劉說一下，我現在有些急事，必須馬上去醫院一趟，具體事情等我回來會自己去找他的。”我說，眼看着電梯就要到了，迫不及待的踏了出去，可手卻被身後一直不吭聲跟着我的男人一把抓住。衆人見狀很快就散了開去，顯然，誰也不願意一開始就破壞他們的新上司的雅興，在電視臺大廳裏上演偶像劇場景的雅興。

“你要去醫院做什麽？小西，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沒告訴我？”李雲翔問我，他的眼神裏透着擔心，他的手牢牢地抓着我的，我手心慢慢滲出的冷汗将我和他的手心都濕潤。

“抱歉，具體情況我以後再和你說，我現在必須馬上趕去。”我說，轉身想要甩開李雲翔的手。

“是他對不對？那通電話是周寒挂來的吧？莫小西，你一定不知道，你只有在接他電話的時候，才會流露出那種有些輕快又有些甜蜜的神情。”李雲翔的眼睛裏透出濃濃的受傷的目光，他在提到周寒的時候，下意識的抓着我更緊了幾分。

“是，是他挂來的。可是我要趕去醫院卻不是為了他。雲翔，我和你說過的，我和他什麽事情都沒有，他有未婚妻的，那個未婚妻你還不陌生不是？還有，現在真的不是說這些的時候，我必須馬上立刻趕過去，否則我會後悔一輩子的。”我無奈地說道。

“那麽在醫院的是誰？不能告訴我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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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父親。”我說，定定地說道“我爸病了，剛剛周寒告訴我他進了急救室。雲翔，我必須馬上趕過去，再不去恐怕要遲了。”

許是我哀求的眼神，許是我說的那些帶着幾分絕望的話，李雲翔終是漸漸地松開了我的手。我心底大松一口氣，趕忙轉身飛快小跑向停車場，不料身後的男人忽的小快步跟了上來，他說“小西，我陪你一塊去。”

等我和李雲翔趕到醫院的時候，老莫同志已經從急救室裏出來了，卻還沒有清醒過來，周寒和楊雪守在病房門口，正和醫生說着什麽。我見到醫生，一把抓住了他的袖口，周寒見狀卻立刻從身後将我抱住，稍稍用力，拉回了我的雙手，他用輕聲帶着幾分安撫的口吻說道“莫爸目前已經脫離危險了，莫小西，你先冷靜下來，會沒事的。”

我在聽到周寒的話後，本來還發着顫的手漸漸安定了下來。醫生說因為發現的及時，危險暫時已經過去了，但是老莫同志的身體情況卻不容樂觀，現在怕是清醒的時間會越來越少，化療也最好不要再做了，因為以老莫同志現在的身體，已經挨不住更多的折騰了。

醫生和我們幾個說這些話的時候，神情很黯淡，我似乎從中感受到了什麽，本來看着老莫從急救室裏走出來還抱着一線希望的我，此刻終于被絕望蔓延。全身無力的就要向後倒去，卻被我身邊的兩個男人伸手一邊一個的架住了我。

“我沒事……”我輕聲說道，沖周寒和李雲翔輕輕搖了搖頭，示意我很好，他們才輕輕松開了我。我喊住了已經轉身要離開的醫生，有些艱澀的問道“醫生，我爸，我爸他還有多少時間？我想要聽實話。”是只似周就。

我問出這樣的問題，顯然讓那位年輕的男醫生也大吃了一驚，他看了看我，似乎從我的堅定眼神中明白了什麽，淡淡地說道“做好心理準備，不做任何治療，只是靠輸液支撐着，沒幾天了。”

幾句話下來，我卻好像更加鎮定了。從前總是一再的害怕，一直的逃避，不想承認老莫同志真的生病的這個事實，可現在好像不得不讓我認清了。淡淡的嘴角揚起一抹無奈的笑，笑容裏透着淡淡的認命。

醫生走後許久，我都一直低頭靜靜的沉默着，直到這個時候，我才發現了楊雪的存在，她一直都安靜的陪在周寒的身邊。可即便是安靜的呆着，我卻從心底裏生出了沒來由的讨厭。是的，此刻的莫小西是讨厭，甚至帶着幾分憤恨對楊雪的，恨她什麽呢？也許是恨她父母雙全，恨她能夠在無憂無慮的環境中長成衆人皆欽羨的模樣，恨她占據了李雲翔的心還不夠，卻還要站在了周寒的身邊，恨她為什麽要在我最落魄無助的時候出現在這裏，好似是專程來看我的笑話的。

是的，那一刻的我是偏激的，眼圈微微泛紅，我忽然扭頭咬牙切齒的指着楊雪沖周寒問道“她怎麽在這裏？為什麽帶她來這裏？你走，你們走，我爸不需要你們多餘的關心！”

周寒顯然對于我會有這樣的反應有些意外，他的目光中除了擔心沉痛之外，還有幾分無奈和失望。不等周寒開口，我示*威似的向後走了一步，伸手挎住了李雲翔的胳膊，兩只手緊緊握住了他的手臂，我說“我的父親，我自己會照顧好的，用不着你們的虛情假意。”

“莫小西！你在胡說八道什麽？”周寒怒了，他低沉着聲音喊我的名字，手卻扶着了一旁一直受傷表情自處的楊雪的肩膀。我笑了起來，眼角帶着淚花“我說錯了麽？在我爸的病房裏，你們是打算秀恩愛還是做什麽？楊小姐，很抱歉，前面想必你也聽到醫生怎麽說了，我爸快死了！我想你應該不會連我們父女之間最後的相處時間都想搶占走吧？”

楊雪的臉上白了白，她擡頭看了一眼我身旁的李雲翔，而後低聲說道“小西，我沒有這個意思，我只是聽說莫伯伯生病了，跟着周寒來探望一下。”

李雲翔在一邊一直沒有表示，直到楊雪開口，楚楚可憐的開口後，他的手臂微微動了動。即便是如此細微的動作，可仍被那時被憤恨悲傷蒙蔽上眼睛的我察覺到了。我沒有吭聲，只是将挽着他的手緊了幾分，倔強地說“好啊，既然看完了，就請馬上離開。”

“莫小西，你到底是怎麽了？我認識的莫小西不是你現在這幅模樣。”周寒臉上越發的難看，他正打算說什麽的時候，病房門突然打開，護士小姐告訴我們老莫同志已經清醒了。

幾乎是下意識的，我松開了本來挽着李雲翔的手，小快步的沖到了老莫的病床前，他正帶着氧氣罩，眼睛有些吃力的睜開，見到了我竟還想努力綻出一抹笑容來。

只一眼，眼眶又禁不住的紅了起來，我緊緊握住老莫同志的手，故意用埋汰的口吻說道“喂，老莫同志，你又不聽話了不是？明明說好不會再讓我擔心的。”

“傻丫頭，老爸錯了……”老莫同志吃力的說道，聲音很微弱，和*平日裏那洪亮的笑聲形成了強烈的反差，這樣的反差讓人不禁再度想起醫生的話，沒幾天了……

“小周啊……還有楊小姐，不好意思，讓你們擔心了。”老莫同志接着說道，他寵溺地看了我一眼，用略帶責備的口吻說道“小西，你們前面在外面吵什麽，真是的，這麽大了還不懂事。人家楊小姐是我讓周寒帶來的，我只是想在走之前看看，也好放心下來。”

楊雪在一邊甚是乖巧地說着沒關系，說是能充分體諒我因為太過擔心老莫同志的身體了，才會一時間撒脾氣，口不擇言的。老莫同志聽了笑的更是歡暢起來，我卻硬是扭過頭沒有吭聲。

“這位是……”老莫同志一臉疑惑的盯着我身後的李雲翔問道，眼光亮了亮，似乎猜到了什麽，滿懷期待的看向了我。

我被他這麽一瞧有些不自然，但還是站起了身，牽起了李雲翔的手，說道“這是李雲翔，我男朋友。人家現在可是電視臺的特助，怎樣，你女兒眼光不錯吧？”

老莫同志微微點了點頭，他似乎對李雲翔很滿意，只是不知道這樣的滿意和對當初周寒的滿意相比，誰更多了幾分。“李先生……”

“伯父喊我雲翔吧……伯父，真不好意思，我之前太忙了，都不知道您生病的事情。”李雲翔向前一步，一手也握住了老莫同志的手來。“您安心養病，一定會好起來的。”

老莫同志笑了，他用帶着幾分感慨的目光從我們四個人臉上一一掃過，最後望向了我，他笑着說道“傻丫頭，有男朋友了怎麽也不早點帶回來，難不成真要等你老爸我一只腳都踏進棺材了，你才舍得不藏着掖着。好……很好，看到你們這樣成雙成對的，我也就放心了。雲翔啊，我們家傻丫頭以後你可得多包涵，只怪這些年我寵壞了，現在還沒個大人樣。”

“伯父，我就喜歡這樣天真爽直的小西，您放心吧，我會好好照顧她的。”李雲翔說，倒是沒有半點猶豫。我也沒有說破什麽，沒有告訴老莫同志，你所看到的的四個所謂成雙成對的男女，其實期間的關系錯綜複雜，你的女兒喜歡上了自己的好哥們，好朋友，一廂情願的告白後卻什麽也沒得到，反而失去了一個好朋友，而你女兒的男朋友卻和好哥們的未婚妻之間剪不斷理還亂着。

老莫同志的精神大不如前，不過閑話了幾句家常，他就有些疲倦想要睡覺了。周寒帶着他們先離開了病房，我獨自一個人坐在病床邊安靜的看着老莫睡着的容顏許久後，才緩緩的走了出來。

我剛走出來，手就被周寒牢牢鉗住，他在我回看向他的時候，很快的轉移開了視線。他說“莫小西，我們談談。”

即便不情願，我還是跟着他走了，或者那一刻我是因為看見了楊雪眼中一閃而過的落寞，或者是因為看見了李雲翔看向楊雪那緊緊飛快的一瞥，又或者，我不過是遵從的自己的心，跟着周寒走了。

“莫小西，你知不知道前面自己在做什麽？”周寒問我，口氣帶着痛心疾首。

我保持着沉默，眼神倔強地看向地面，白熾燈下的白色瓷磚，顯得有些晃眼。醫生說，連化療老莫同志怕是都沒辦法再繼續了，還說不過幾天的時間了……我想，其實我并沒有做好心理準備，只是故作堅強罷了。

“就算你再不喜歡楊雪，或者你因為李雲翔的關系讨厭楊雪，也不應該當着人家的面說那些話，她畢竟是好心跟着我來看莫爸的。”周寒繼續說道，我依舊沒有半點反應。許是不耐煩見我這樣無動于衷，沒有半點表示，周寒一個箭步将我逼退在了牆角，撐開雙臂将我控制在他的身前，空出一只手擰着我的下巴，迫使我擡起頭來，看向了他。

“莫小西，我要你去和楊雪道歉。”他是這麽說的。

我的眼淚忽然就簌簌而下，嘴角揚起一抹嘲諷的笑來。周寒錯愕着微微松開了本來擰着我下巴的手。“周寒，這就是在我向你告白之後，你要我做的事情？向你的未婚妻道歉？哈，還真是偉大啊……你幹什麽要拉我來這裏？怎麽不繼續逃避了？每天總能和我剛好時間的錯開，沒有一通電話，也沒有一條短信，你明明知道，我根本承受不住這樣突如其來的打擊，你明明知道的，這個時候，我希望你陪在我身邊……”

“莫小西，不要再說了……”

“為什麽不要再說了，你帶我到這裏，還當着你未婚妻我男朋友的面，不就是為了和我好好談談麽？好啊，你說完你想說的了，怎麽，我就沒有發言的權利？周寒，我告訴你，我讨厭楊雪，從見到她的第一刻起就讨厭她，我只是說了那些想說很久的話，要想讓我和她道歉，門也沒有。”

“莫小西你！”周寒的喉結在飛快的蠕動着，他的眉頭緊鎖，顯然已經因為我的話而讓他隐忍的情緒處于崩潰的狀态。“莫小西，你明知道我們做朋友最合适，為什麽……為什麽還要将一切說破。”

“為什麽？周寒你問我為什麽？你明明很清楚這個答案的不是？你明明知道的，可是你卻裝作不知道。是！喜歡你本來就是我一廂情願的事情，你可以不作回應，你也可以繼續和你的未婚妻培養感情，這些我都可以不在乎，但是有一點，你今天就不該把她帶到我的地盤來！我不需要她的惺惺作态，也不要她的同情可憐，我更不想看到你們出雙入對的站在我面前。”我幾乎是竭力嘶吼着，一時間周寒有些怔然的看着，我們彼此因為情緒激動粗重的氣息教纏着，就在周寒低垂下目光，撐着牆壁的雙手緩緩放下想要轉身離開的時候，我忽然不顧一切的攀上了他的肩膀，不由分說的就将自己的唇貼上了他的。

周寒深邃的眼神木然了之後閃了閃重新爍亮了起來，半晌他用力扳住了我的肩膀，将我拉開幾許，用低喘的口氣急促的說道“莫小西，你瘋了。”

我粲然一笑，眼睛死死的看着他，我說“是啊，周寒，我是瘋了……反正我們以後連朋友都沒得做了，那麽我現在對你做什麽又有什麽關系？！”

周寒的臉色變得難看起來，他像是用了很大的力氣，卻在我感受到的不過是輕輕的一推，在我踉跄了幾步站定後，他頭也不回的轉身離去。

我蹲下身子，埋頭在雙膝之間終于放聲哭泣起來。這樣也好，周寒，這樣也好……拖累了你整整五年了，已經足夠了，現在你有你的未婚妻，而我也沒有任何理由貪戀你的溫柔了。我想，當初的我們誰也沒有想到，終有一天，我和你，這輩子最要好，最懂彼此的朋友會走到這一步。

周寒一直克制着自己不回頭，不回頭去安慰那個就連哭泣都開始學會壓抑的女人。他想，莫小西一定不知道，将她從自己身上推開對他來說需要多麽大的勇氣。其實他早該知道，倔強如斯的她，又怎麽可能會低頭向楊雪道歉認錯。可不知道為什麽，當看到莫小西對着楊雪任性撒氣的時候，他的心裏就不是滋味，也許是因為他不希望看見她對李雲翔那個男人如此的在乎，也可能因為他寄希望于她是因為他的緣故而這樣做。

可答案不論是哪個，都不是他想知道的，因為在看到莫小西的那一刻，他總會不自覺的想起了那一夜，帶着醺然的女人告訴他，周寒，我喜歡你，不是朋友的那種喜歡……周寒，為什麽，為什麽我們只能是朋友。

是啊……莫小西，為什麽我們只能是朋友呢？周寒暗自苦笑，一抹澀然在嘴邊蔓延。這個答案，也曾經困擾了他許久許久，可如今，為什麽似乎已經不再重要了。

***繁華夢燼***。

好吧，我承認我又标題黨了……不過，那也算咱們莫小西同志強吻未遂吧？額，其實是遂了的……請注意咱們的周先生是半晌後才推開她的，半晌啊……該親的都親了，該占便宜的都占便宜了！！咳咳，喜歡的親們記得給小夢留點月票哦……另外，小夢最近迷上看女特工了，羅晉好帥啊啊啊，親們去看看，俺覺得有周寒的感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