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班主任的訓話

羅雯心下也是嘆息，軍人在部隊裏奉獻了最寶貴的青春，與世隔絕鍛煉體魄，為的就是保家衛國，但一旦退役下來，卻因無一技之長，在社會難以生存。他們的一腔熱血，唯有在那林彈雨中才能得以實現吧。

想到這裏，羅雯腦中精光一閃，從包包裏拿出一張名片，遞給李岩，“叔叔，這是我親戚的電話，他們公司最近在招保安，你可以去試試。”

“這……”李岩有些猶豫地接過了名片，覺得有些不妥，但一見到名片上面赫然寫着溫玉齋總經理三個字的時候卻是吓了一跳，視線往下掃到下面的地址時候，他的臉上頓時露出了難以置信的神色。

“這是你親戚？”他前天剛路過這家新開張的店面，整整在市中心的大廈鋪張了十層，溫玉齋的名字幾天前就已經在南市掀起了讨論熱潮，據說是做珠寶生意的。

羅雯看他一臉震驚，輕笑着點頭，若是讓他知道，自己便是這聲勢浩大的溫玉齋幕後掌舵，怕是要吓壞他了，“叔叔一副好身手，回家太浪費了，雖說保安不是特別光鮮的職業，但我叔叔說了，能人善用，以後會有發展空間的。”當然，這用處，還沒到開誠布公的時候。

李岩明知道聽信一個初中生的話有些可笑，但她卻說中了他心中的不甘跟渴望。難道就這樣待在鄉下默默無聞種一輩子田，一身身手就此荒廢？他想起臨行前所有弟兄強忍着失望卻依舊理解的心酸笑容，想起了這兩年來的四處碰壁，一群人風餐露宿，深夜唱着歌緬懷軍隊時候的美好時光。是啊，他還想再跟這些弟兄一起打拼，一起流血，一起流汗，一起歡笑。

車子走到校門口，羅雯下車，隔着車窗，笑眯眯沖着李岩做了一個打電話的手勢便轉身走進了校園。

一走進班級，羅雯發現所有人都靜了靜，紛紛将目光投到她的身上，裏頭不乏看戲的，嘲諷的，甚至還有鄙夷的意思？羅雯微微皺眉，轉身走向了座位，發現田莉書包在課桌裏，但人卻不在。

自如地拿出課本早讀，臨近中考，羅雯為了保證萬無一失，将上一世經歷過的試卷題型都圈出來重點複習，受了異能開發的大腦異樣清晰靈敏，幾乎達到了過目不忘的地步，羅雯專注地沉浸在課本之中，對于周圍投來的目光不予理會。

可是直到早讀開始，田莉還沒回來，羅雯心下有些擔心。正想出去找找，便看見班主任田秀走了進來，身後還跟着田莉。

“羅雯，你來一下辦公室。”田秀舉目尋了尋，發現羅雯正在位子上，登時臉色一黑，口氣生硬地喚了一句。

羅雯起身，見到肖雨欣正得意地看着她，又見田莉緊張地皺褶眉頭向她搖頭，心下有了計較，平靜地起身跟着田秀走到了辦公室。

此時這是早讀，許多老師正在辦公室備課，一間間簡陋的課桌之間沒有隔開，無論是哪個老師教訓學生都會其他人觀賞到。

曾經的羅雯作為優等生出入辦公室都是被老師稱贊的對象，想不到今天會成為這樣。

因為之前田莉被審問，辦公室的老師也都對羅雯曠課逃學的事情有所耳聞，再加上學校這幾天的流言蜚語，所有老師看羅雯的眼神都有些變了。

“羅雯，老師問你，這幾天為什麽沒來上課？”田秀今年三十，未婚，跟大多典型剩女一樣，在事業上很嚴謹也極力做到最好，心思敏感且脾氣暴躁。她問話的時候眉心已經皺起，微微有些怒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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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雯卻好似沒有察覺一樣，站在桌前垂着眼道：“對不起，老師，這幾天沒有請假是我的不對，因為臨時有些事，所以沒有來上課。”

她中規中矩地回答完，這倒出乎了田秀的意料。因為羅雯在班級裏成績雖然突出，卻不善言辭，是典型的書呆子，田秀雖然希望她能為班級提高平均分，卻對她這性子喜歡不起來。可今天她還沒發難，羅雯便開口道歉，這下令她有些被動了。

“有事？身為學生，你最首要的事情便是學習。”田秀豎着眉峰，威嚴絲毫不減。

“是，學習上我不會松懈的。”羅雯保證道。

田秀皺眉，怎麽感覺羅雯看似誠懇，但每句話都堵住了她的話頭。

“老師聽說，你最近夜不歸宿，并沒有回家，有這回事嗎？”田秀咬字清晰地落在夜不歸宿四個字上。

羅雯看這田秀一副跟她杠上的樣子，當下也冷下臉色，“老師，如果沒有真憑實據，我可以控告造謠者诽謗。”

轟地一聲，辦公室因為她這一句話炸開了鍋。

田秀驚愕地看着她，半天才找到自己的聲音，“什、什麽？控告？”這種話出自一個初中生之口，真真的是震撼人心。

羅雯無視田秀的反應，忽然彎着眉眼點頭道：“對的，老師，作為一個公民，我有資格控告他人造謠诽謗，損害我的名譽，比起莫須有的解釋，我更想走法律途徑。”

法律途徑。這段官腔直接将觀看熱鬧的老師們吓得縮了縮脖子，田秀卻是羞憤難當。她只是問個話，羅雯居然搬出這些大道理來吓唬她。

“羅雯，學校是單純的地方，老師有義務了解事情真相，這件事情校方會通知你的父母。”田秀今年就要憑優秀教師，怎麽能因為一個學生失去這個奮鬥已久的頭銜。昨天肖雨欣說得信誓旦旦，同班幾個學生也都親口證實羅雯住在富人區的雲蘿苑，那個她奮鬥一輩子都進不去的地方。想到這裏，她對羅雯強硬的态度理解成了有恃無恐，若真是有人**，就難怪會這樣不把老師放在眼裏了。

羅雯扯了扯嘴角，父母這個字眼令她倍感諷刺。一個星期了，誰家女兒不見一個星期會不聞不問的。

心下微涼，羅雯一時無話。

田秀卻是斷定羅雯害怕，語調微揚，繼續逼問道：“知道害怕叫家長便老實告訴老師，這幾天你都是住在哪裏，跟什麽人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