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林君衡的航班延誤了。

林君衡在休息室裏坐了三個小時,期間紀骁一直喋喋不休,于是愈發想念謝平雲。

他有心給謝平雲發一條“我回來了”的預告,但是一是覺得多此一舉,二是延誤延得歸期不定,怕謝平雲等,更怕謝平雲去接機。

畢竟是活在大衆目光下的人。謝平雲從不考慮這些,林君衡不得不代勞。

飛機落地的時候,天已經黑透了。

伴随着恢複的信號,出現了兩條姍姍來遲的信息。

林君衡盯着那個“也”字,覺得哪裏怪怪的,又說不出來。

林君衡落地的時間趕上了晚高峰,輾轉了兩個多小時,才推開了家裏的門。

他想念的人坐在沙發上,眉眼原本低垂着,聽見聲音,擡起頭。謝平雲漆黑的瞳孔逐漸染上明亮的燈火,如仙人一分分浸入紅塵,眉目煥然有神,漂亮得讓人心悸。

林君衡感覺到謝平雲目光克制地一一掃過自己的眼、鼻、唇,像是要認真地說些什麽。但是謝平雲只是伸手接過了他脫下的大衣,說:“回來了。”

林君衡一路上的風塵,便在這一句話中洗淨了。

“我看到你給我發的信息啦。”林君衡唇邊自然帶着點笑,“恭喜。”

謝平雲頓了頓,輕聲應了。

林君衡敏銳地察覺到什麽,柔聲問:“不高興嗎?”又伸手去拉謝平雲,謝平雲和他僵持兩秒,終于還是走近兩步。林君衡抓住謝平雲的衣襟,微微揚起臉,親到謝平雲幹燥的唇上。只是碰了一碰,又移開,用臉去蹭謝平雲的臉,低聲哄道:“這幾天究竟在氣什麽,別氣了好不好。”

林君衡感覺到謝平雲的手落在自己的肩上,力度是猶豫的。

林君衡動了動,唇碰到謝平雲的下颌。他的唇貼着謝平雲翕動,發出來的聲音含含糊糊:“不要不開心……要多笑笑。我喜歡看你笑。”

謝平雲的肌肉繃緊了,把林君衡推開。

“太晚了。”謝平雲冷着臉,“你先休息。”

“可是我想要。”

林君衡勾住謝平雲的脖頸,逼他看向自己。謝平雲神色晦暗地和林君衡對視,緩緩伸手把林君衡的手臂拉了下來。

林君衡感到失望。

謝平雲卻把他的手往後折去,林君衡被謝平雲帶來的沖力逼得後退一步,背部一涼,靠在牆上。林君衡來不及反應,謝平雲已經低頭咬住他的唇,撬開他的齒關,長驅直入,用異乎尋常的兇狠與猛烈,奪走林君衡的呼吸。

林君衡只能仰着頭承受,脖頸彎出一截脆弱的弧。

他感受到襯衫被拉起,一只冰涼的手劃過他的腰,在他的背部逡巡,讓林君衡的肌膚戰栗。

謝平雲終于松開林君衡的唇。林君衡胸膛劇烈起伏,什麽話都說不出來,忽然被一下抱了起來。

驟然懸空,林君衡驚慌地攥住謝平雲的衣角。

他被謝平雲抱進卧室,面朝下扔進被褥。林君衡才跪坐起來,謝平雲就從身後貼了上來,一只手扣住他不讓他動,另一只手已經抽出林君衡的皮帶。

很快,油膠狀的潤滑被冰冷的手指送進後穴。

火熱的甬道猝然遇冷,猛地收縮,絞住了謝平雲的手指。

謝平雲扣住他的那只手沿着林君衡的腰滑到了前面,叫林君衡放松。

謝平雲太熟悉林君衡了。哪怕謝平雲并沒多細致,林君衡依然起了反應。

他們貼得太近,林君衡身上的溫度傳給了謝平雲,讓謝平雲終于也熱了起來。

謝平雲撤出手指,咬住了林君衡的耳垂,在他耳邊說:“我要進來了。”

他們明明做過那麽多次,林君衡卻因為這句話硬得厲害。

謝平雲進來的時候,因為前戲不夠,林君衡是有些幹澀的。然而謝平雲太了解林君衡的身體,謝平雲撞在那個點上,林君衡就只能顫抖地去抓謝平雲的手。

他們的胯骨撞在一起,下體發着粘膩的撞擊聲。

林君衡腰軟得跪不住。可是謝平雲扣住了林君衡的腰,讓林君衡不能躲。

謝平雲的吐息就在林君衡耳畔,讓林君衡的肌膚燒紅一片,可是林君衡看不到他。

“平、平雲,”林君衡喘息着想要回頭,“讓我……看、看看你。”

謝平雲手臂猛地收緊了,林君衡在緊密的相貼中感受到了疼痛。

有那麽一刻,謝平雲停住了動作。

林君衡昏沉的腦子揣測不出緣由,下意識惴惴,愈發想轉頭。但是謝平雲捏住林君衡的下颌,強迫他轉向了另外一個方向。

那個方向,有一扇鏡子。

林君衡在鏡子裏看到了自己,和身後的謝平雲。他自己的襯衫早就被謝平雲解開,在沖撞中半散落,露出來的肌膚滿是紅痕。而謝平雲仍然衣冠楚楚,林君衡幾乎在謝平雲臉上找不到情欲。

謝平雲也在看鏡子。他們在鏡面忠實而赤裸的反射中,目光交織。

謝平雲放慢了動作,林君衡清晰地看到謝平雲撤出一些又撞進去,看到謝平雲在操他。

而謝平雲聲音低啞地問他:“看到了?”

林君衡不願意回答,可是一移開目光,謝平雲就懲罰性地重重操了進來,林君衡低低地嗚咽,聽見謝平雲說:“看。”

林君衡親眼看着自己手腳發軟地高潮。

謝平雲吻掉他脖頸的汗,終于松開桎梏。

做到後來,林君衡的腰弓起,肩膀和臉抵着床。慣于花言巧語的嘴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只是在斷斷續續的呻吟、在劇烈的喘息。

他在混亂中沖上雲霄,在下墜時,握緊謝平雲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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