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1)
《燈泡》的試鏡會在上午,李黎是在下午接到的顧小舅的電話,說角色他拿到了,就是男二周洪。
李黎當時正往城東郊區的攝影棚裏趕,右來在前面開車,他躺在後座上睡覺。顧環的電話一斷,他頓時就睡意全無了。
本以為自己會很高興,畢竟等了這麽多年,等的就是這一天,但是坐在車上沉默了一會兒,他卻忽然哭起來。
起初哭得沒聲音,只有眼淚水噼裏啪啦的往下掉,到後來兩只手都擦不過來了,才嘟嘟囔囔的紅着臉對前面的小惡犬說:“右來,有紙巾麽?”
一包紙巾飛到他身上,小惡犬略嫌棄的在後視鏡裏對他翻了個白眼。
“選上了?”
李黎點着頭擦鼻涕:“嗯,小舅說選上了。”
“那你還哭,如願以償了還不好?”
李黎說:“不是……跟我想得有點不一樣。”
小惡犬不耐煩:“有什麽不一樣啊,人,你睡上了,戲也拍上了,你說你矯情的,還有什麽好不滿意的?”
小卷毛想了想,紙巾在臉上來回擦了好幾遍,右來的話是挑不出什麽錯的,可同時的,他也沒覺得自己做錯了,唯一然他想不明白,想不通順的事情只有一件,就是上午在試鏡會的現場,傅編劇沒有看他。
為什麽沒有看他,是他的表演還不夠好麽?還是這個角色根本就是內定的?
他知道小舅跟傅編劇的關系一直不錯,而傅編劇也一直知道他有多麽渴望這個角色。這種了解很可能會給他帶來某些意義上的便捷,但這不是他想要的結果。如果可以的話,他甚至寧願自己只是個普通的群衆演員,跟誰都毫無瓜葛。這時候他又開始羨慕蕭禹。畢竟蕭禹是在一堆人裏被傅編劇挑出來的,單是被挑選這一項對他來說,就是一種接近至高無上的榮耀。
從攝影棚回來,李黎沒有回小別墅,手機也關機了。他像只膽小的鴕鳥一樣,偷偷的跑到了原先住過的公寓。這裏已經被小舅改成了新人宿舍,住着兩個剛簽了不久的小新人。
見到李黎,他們的反應幾乎神奇的統一,都是那種既驚喜又崇拜的眼神,嘴巴也甜得跟吃過蜜似的。前一句李哥,後一句李哥,點頭哈腰的把他迎到屋裏去。
李黎開始适應這種肉麻的好意不過是最近的事情,他知道自己開始紅了,跟以前的紅不一樣,這次是要紅得透紫。
地鐵站裏,大馬路上,大商場的巨幅廣告畫裏,哪兒都能看到他,用各種不一樣的姿态和眼神,或是親切或是冷,好像他天生就該有這麽多張面孔。
兩個溜須拍馬的新人裏有一個叫徐卯,長得虎背熊腰,除了單純的個子高,他還特別的壯。而另一個體格稍微正常一點的站在他旁邊,一眼就被比成了白斬雞。
徐卯幫李黎開了客廳的電視,裏面放的剛好是《戀戀三世情》,白斬雞就開始說話了,說:“李哥,你這陸少爺演得真不錯!扮相好吧,角色的深度也好……”
小夥子一開口就有點天花亂墜的意思,李黎坐在那裏聽,聽了兩句就笑了。
這時候徐卯插嘴說:“哎,你可就拉倒吧,人李哥還稀罕你這兩句誇麽?有功夫說這個不如來點實際的。”
白斬雞說得正興起,冷不防被他潑了冷水,嘴角都抿得快扭曲了。可徐卯還是笑呵呵的,大白牙往起一亮,對着李黎說:“李哥,我說話直接,你可不要生氣,我覺得吧,既然咱們都是顧總手下的,這以後要是有機會,你可得多照顧照顧我們啊,畢竟咱們一家人,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啊,李哥,你說對不對?”
李黎聽得有意思,徐卯已經把手伸過來了,拿走他手裏剛喝了沒幾口的茶杯,換成自己一雙大手抓上去,一邊抓一邊說:“李哥,我叫你一聲李哥,我尊敬你!以後要是有什麽事情用得着兄弟我,你只管說話!兄弟我一定聽你的!兩內插刀赴湯蹈火……”
李黎都快笑出來了,因為徐卯一臉認真的表情,邊上白斬雞聽着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胳膊肘往他身上猛戳,說:“你這人臉皮怎麽這麽厚呢!當自己是誰啊,還李哥有用得着你的地方,用得着你什麽啊?”
徐卯不高興了,說:“你瞧不起我?瞧不起我別天天還吃我做的飯啊!”扭頭繼續對着李黎,他又和顏悅色了,“李哥,真的,不是我吹牛,我做飯特別好吃,你要是啥時候有空了,一定記得過來,我給你做一頓好吃的!真的!特好吃!包你滿意!”
白斬雞看不下去,找了個借口把徐卯支走了,等徐卯一走,他就坐到了李黎身邊,說:“李哥,右助理沒跟你一起來啊?”
剛才右來把他送到別墅區外面,是他自己堅持要下車走回去,可車一走,他也跟着跑了,暗搓搓的打了個的一口氣由南跑到北。所以到公寓這邊時間也不太早,十點十一點,兩個小新人都準備洗洗睡了。
徐卯抓着他聊天,一聊就到了十二點,白斬雞不大好意思的看了看客廳裏的鐘,問李黎說:“李哥,我看時間也晚了,你要不要住下來算了?”
從進門開始,李黎打的其實就是這個主意,他不想回家,因為感覺沒有做好心理準備。
而白斬雞一提,他自然也就順坡下驢,不一會兒的工夫,倆小青年就把屋子收拾好了。白斬雞抱着枕頭去徐卯一屋睡,李黎還是跟以前一樣,一個人住那間大屋子。
徐卯果然是個熱情的,裏裏外外來回跑,一會兒說洗澡水好了,一會兒又問李黎要不要做按摩,而白斬雞插不上嘴就只好幹生氣,氣得臉都熬白了。
李黎鑽進被子,往床上躺平,很快發現屋裏被人重新裝飾過。他搬走之後,這屋裏一直是白斬雞住着,白斬雞很愛幹淨,角角落落都收拾得井井有條。
看着屋裏整潔的擺設,小卷毛想起傅編劇。傅編劇也是愛幹淨的,雖然一工作起來家裏一定會亂得像個狗窩,但是狗窩只是其中一半,另外被保留的部分必須維持整潔。有時候李黎從中間過,就會感覺自己是走在兩個國家的分界線上。左邊是快窮到姥姥家的第三世界國家,右邊則是發達的資本主義國家,舒适度落差不是一點點。
還有妞妞,傅編劇會定期給妞妞做毛發護理,雖然它只是一只毛絨玩具,但是在傅編劇這裏永遠都得到足夠的熊格尊重。傅編劇摟着妞妞的時候,李黎一定是氣鼓鼓的睡在另外一邊,然後忍無可忍了才轉過去,把傅編劇的長胳膊從妞妞身上挖下來,死皮賴臉的繞在自己脖子上。他非得跟大葡萄抱成面對面,這樣大葡萄就只看着他,不會再去看妞妞。
要是那些愛他愛得死去活來的粉絲知道他一個大帥逼還跟只毛絨玩具争寵,一定會被他氣得笑掉大牙。
可是有什麽辦法,他就是喜歡大葡萄。從喜歡變成愛,他也不知道這中間經歷了什麽樣的變化,只是這種變化不可逆,就像他現在完全受不了只是站在旁邊看看一樣。
睜着眼睛盯了半天天花板,李黎發現自己一點也睡不着。他滿腦子都想着傅彬宇,簡直快不要好了。
他想,我有什麽好怕的呢?我都敢睡他了,都敢在沒人的地方跟他這樣那樣了……還怕他不看我麽?他總會看到的,今年不行,還有明年,明年不行還有很多很多個明年,這之後的大半輩子,不有好多好多個年麽?
想到這裏,他默默的起身,輕手輕腳的穿好衣服,走到門口。
他準備回去了,不管回去之後大葡萄是不是在,他還是想回到他們那個家裏去。
蹲在門口穿鞋的時候,徐卯打着哈切從屋裏出來了,看見李黎,大塊頭吓了一跳,定睛瞧了一會兒,才很小聲的說:“李哥……你這是幹啥去啊?”
李黎說:“我回家。”
徐卯哦了一聲,摸摸屁股說:“這點得打車吧,你帶錢了嗎?”
李黎說:“帶了。”穿好鞋走出去,一手抓住門把手,李黎又停下來了,扭身對着一臉迷蒙的徐卯說,“有空把你的口音改改,說普通話。還有,替我謝謝你的室友,麻煩他了。”
☆、最後的一點雞毛蒜皮
傅編劇回到家,小卷毛正裹着被子伏在沙發上,他一開燈,小卷毛就起來了,半個身子從被子裏探出來,一蓬頭發睡得亂七八糟。
“傅哥!”小卷毛叫他。
傅彬宇站在門邊,臉上不知道什麽表情,目光定定的看了他兩秒,飛快的沖到樓上去。
小卷毛有點慌,他本來就沒什麽底氣,一見大葡萄這種态度,就更慌了。手腳并用的從被子裏爬出來,他大氣也不敢出,只光着兩只腳丫子跟在人後面一起上樓。
傅編劇開始一個房間一個房間的進去出來,好像在找東西,又像在找人。直到把二樓的那一排屋子全翻了一遍,才轉過來問他:“你的行李呢?”
李黎一愣,說:“什麽行李?”
傅編劇不往下說了,沉默的盯着小卷毛的臉看,小卷毛笑了一下,有點勉強。
“吃飯沒有?”傅編劇問。
“吃了,晚上上通告前右來給我買的。”
“哦。”
說完這句,傅編劇回卧室去了,一會兒再出來,手裏多了雙拖鞋。往底下拽起小卷毛一只光腳丫子,他沒好氣的繼續道,“跟你說了多少次,進門要穿拖鞋,每次都踩得滿地腳印,懂不懂尊重一下別人的勞動成果。”
小卷毛扶着他的肩膀,心想這道德标兵當的。
別墅裏每個禮拜都有固定的人來打掃,除了基本的清潔之外,還要負責花園修剪,而傅編劇是不喜歡讓陌生人過多的接近自己的,所以每次打掃的時候都有左助理在場。左助理負責清理二樓的卧室,以及已經并不經常使用的傅編劇的辦公室。
所以不管是地板還是房間,勞動成果從來都跟傅編劇沒有一毛錢的關系,況且他本身也是個成果破壞者。
穿好拖鞋,小卷毛去樓下拿被子,等進到卧室,傅編劇已經躺下了,背對着他,躺得一聲不吭。
小卷毛爬過去,輕手輕腳的睡到他旁邊,然後一關燈,也躺了個一聲不吭。
剛回來的時候,他在沙發上攢了一肚子的話要對傅編劇講,現在傅編劇回來了,他又發覺自己講不出口。
講什麽,講謝謝你給我周洪的角色麽?
那萬一大葡萄邪魅一笑說小意思呢?
那他的臉還往哪兒擱?還要不要活了?!
攥着胸脯口的一團被子,小卷毛糾結死。眼睛在黑咕隆咚的天花板上轉了又轉,他忽然感覺有只手伸過來了,是大葡萄的手,攬在他肚子上,很快大葡萄的嘴也過來了,熱乎乎的,頂在他脖子上。
大葡萄說:“我還以為你把我睡了就跑了。”
大晚上到處都沒聲音,大葡萄一說話就顯得特別委屈,弱弱的,還有點軟……總之聽得李黎差點沒一口黑血直噴出來。
什麽叫我還以為你把我睡了就跑了……
難道一直以來不是你在睡我嗎!?
小卷毛深呼吸,鎮定再鎮定,淡淡的說:“嗯?”
傅編劇說:“我給你買了好多吃的,布丁,蛋糕,你不是都喜歡吃麽?”
因為要控制體型,好多東西李黎都不能經常吃,其實他也沒多愛吃甜食,就是饞的。就跟越得不到的東西就越容易眼饞一樣,吃不着,他就嘴饞。饞得厲害了,就買回來放在冰箱裏,沒事的時候再拿出來看看。
為了防止自己的視奸對象被傅編劇誤食,他還總是在包裝盒上寫上自己的名字,外加一行小字,說:大爺別吃我紮嘴!
但是傅編劇每次都故意偷吃,而且偷得明目張膽,本體的食物沒了,盒子卻還大搖大擺的潇灑依舊。
小卷毛忍住笑,抓着傅編劇的手又往他懷裏鑽,同時小聲的問他:“那蛋糕呢,布丁呢?你放冰箱了?”
傅編劇默了默,半天才說:“吃了。打不通電話,我很生氣,一生氣全吃了。”
“那包裝盒呢?”他回來的時候去過廚房,沒看到有盒子。
傅編劇說:“在冰箱裏。”
“放冰箱幹嘛?”
“……等你回來看見,氣死你。”
“……”小卷毛心塞了。
智商呢!?
不過他很快又快樂起來,悉悉索索的在傅編劇懷裏轉了個身,手指頭伸上去,摸了摸傅編劇的嘴唇。
“全吃了?”
“嗯。”
“一個沒留?”
“嗯。”
“真的假的,讓我嘗嘗。”
小卷毛親了他一口,親完之後停了幾秒,接上去又是一口。這一口舌頭也伸進去了,咬住傅編劇的嘴唇狠狠的吸。
傅編劇本來就寂寞着,一親兩親,外冷內熱的少女式芳心就有點蠢蠢欲動,終于意識到這一點的他感到很羞恥,太羞恥了。
于是一把抱住小卷毛,他迅速的取得了主動權,自上而下的壓着小卷毛一頓猛親,親得兩個人都快透不過氣了,才松開嘴巴說:“你跟我談戀愛……不是為了拿角色吧。”
小卷毛一聽,臉都青了,氣喘籲籲的反問道:“這次我拿到的角色……不是因為我跟你在一起吧。”
傅編劇有點生氣了,說:“當然不是啊,你演得很好,是該你演。”
小卷毛嘻嘻一笑,回道:“那我也不是,你這麽可愛,活該我愛你。”
沒羞沒臊的話一說出來,氣氛頓時成了小融洽,兩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盡管都是烏漆麻黑的看不真切,但都覺得對方忽然帥得不可方物,簡直要神魂颠倒了。
語言上表達不到位,就改成肢體,小卷毛抱着傅編劇又在床上一滾,直接攀着那具身體鑽到被子裏去。嘴巴舌頭連親帶舔的,一路臭不要臉的親到褲裆裏,傅編劇本來還動彈,到了這裏猛地就定住了,直挺挺的萬分期待。而小卷毛也沒辜負他,抓住褲子往下一拽,他用熱乎乎的嘴唇貼住了底下塊壘分明的腹肌,然後一點點的往下挪。傅編劇低低的哼了一聲,小卷毛也沒有停嘴,繼續親。親得傅編劇渾身舒爽欲仙欲死,他卻猛地張開嘴,狠狠往腰上一口咬下去。咬得太用力,疼得傅編劇一聲哀嚎,嗷的一嗓子,直接把他毛茸茸的腦袋給捧住了。
“神經病啊你!”
小卷毛從被子裏拱出來,熱乎乎的親親他,說:“是啊,病得快死了,能給我打一針舒服舒服嗎帥哥!”
完結
我是寫在後面的話:
後來小卷毛演了那個電影之後得了個最佳男配,然後蕭禹當然是最佳男演員啦,之後小木魚就一路順順當當的走紅了當影帝啦。而小卷毛完成心願之後就不當演員了,改行跟着傅爸爸學習做生意去了。《燈泡》是他演員生涯的巅峰之作,淡出之後顧小舅還因為好不容易培養起來的搖錢樹沒了不開心了很久很久……不過很快他又有了新的賺錢小妙人……不要問我是白斬雞還是徐卯。
還有就是顧小舅的CP,瞎子也看出來是喬老板了。明天看看情況,寫個番外出來,反正年前一定會寫出來,小木魚也會有一點點的涉及。
最後感謝一直以來陪我巴拉巴拉瞎扯淡的同志們!!!哈哈哈麽麽噠!!!新年快樂!
作者有話要說: 這文其實不是娛樂圈文啊,哈哈哈哈,基本就是個小粉絲追大男神的白日夢,所以有的地方就點到為止啦,哈哈哈麽麽噠!下一本見!
☆、番外 (上)
喬大金頭一回看見顧環,小夥子正傻×似的在廣場中央的大噴水池裏撈東西。
大夏天,天氣熱得不行,總有好多流浪漢會在噴水池裏洗澡什麽的,喬大金就順便的,把顧環當成流浪漢了。
喬總那天心情很不好,因為他弟弟為了個小白臉跟他翻臉。小白臉是弟弟花錢買的,包在家裏準備做金絲雀,可沒想到包着包着,居然包出了感情。喬弟弟改過自新,決定這以後就只愛小白臉一個,為讨愛人歡心,順便還關起大門跟不正經的哥哥劃清了階級界限。
于是一夜之間,愛吃好玩又好色的喬老板孤苦伶仃的落單了。
喬老板喜歡美女,收集美女就跟人家收集紀念幣似的,整個公司,從保潔到秘書,無一例外全是大美女。
除了養眼,他就是想體驗一下古時候皇帝開後宮的感覺。只是這個後宮是沒有正宮娘娘的,因為除了大批美女喬老板還養了個刁蠻成性的壞兒子。
壞兒子叫喬大寶,是一只大浣熊。
但凡遇到感覺對路的,喬老板都會把人帶去給大寶看一看。但大寶難以取悅,起碼這幾年,被他帶回家的這些美女小姐,沒一個可以入眼的。
兒子不中意,結了婚也未必幸福,所以喬老板就這麽一路厚着臉皮單上來了。沒事耍耍小流氓,空了閑了就找喬弟弟一起出去吃吃玩玩,有炮約無炮預約,總結起來一句話,就是日子過的挺美的。
可是現在喬弟弟獨自從良了,還從了個男良,喬老板很不開心。
他想,男人有什麽好的,穿着衣服一嘴毛,脫了衣服還又一鳥毛,不但骨頭也大,肌肉還硬,能玩?玩得起來?
掐了煙搖搖頭,喬老板想,不能玩,男人玩男人,多沒意思。
放眼望着中心地帶的噴水池,他發現那個流浪漢還在池子裏蹚來蹚去,上身打着赤膊,唯一的一件襯衫被圍在腰上兜成了個大口袋。流浪漢好像在撈東西,撈一點往大口袋裏裝一點,但是光線不好,看不清他撈的啥。
喬老板問陸仁珈:“會不會講故事?”
陸仁珈一愣,說:“會啊,你要聽什麽?”
喬老板說:“就是那個小年輕沒事往河裏丢大板斧,結果一斧子削死個金河神那個。”
“……”
陸仁珈:“喬總,那叫金斧子銀斧子,而且斧子沒削死人,河神也不是金的……”
不等他說完,喬老板盯着車窗外面的眼睛忽然詭異的亮起來:“哎我艹!我艹我艹!打起來了!!打起來了!”
陸仁珈一扭頭,水池邊上有兩個人正在打架,一個皮膚黑,渾身上下的黑,而另一個只光了上半身,白得跟條魚似的,帶着亮光。
喬老板興奮了,說:“來來來,下注下注!”他觀察了一下,“壯的黑……瘦點的那個白,就小黑跟小白吧,你先挑,随便挑,黑的還是白的?那個比較厲害?”
陸仁珈:“……”
喬老板讓陸仁珈把顧環從水池旁邊撿回來的時候,顧環一臉血,全是鼻血,讓那個黑皮膚的打出來的。
誰也沒想到那個黑皮膚下手會這麽狠,不過三五分鐘,就打得顧環暈過去了。
把人帶回酒店,喬老板終于看清他襯衣裏兜的東西,是錢。十幾張粉紅色的毛爺爺,全讓水給浸透了,還被人捏得皺巴巴的。
喬老板說:“看什麽?我又不稀罕你那點錢!”
顧小舅站在浴室外面,眼睛被拳頭砸腫了半邊,臉上鼻血流的無法無天,還橫行霸道得往兩邊飛。
看到他眼神裏的防備,喬老板不耐煩了:“放你娘的十萬個心吧,我沒打什麽壞主意!第一你現在實在是醜得沒法看了!第二,老子也不喜歡男人!就是一時腦熱了想做回雷鋒!明白?!”
喬老板暴發戶,但人前紳士派頭十足,學着老外往上舉起一雙手,他打算好好的秀一把自己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的好形象,可結果“不喜歡男人”那句剛出口,人家就一頭擠開他,直沖浴室洗澡去了。
喬老板回到外面跟陸仁珈扯了會兒皮,大約過了半個多小時,他聽見浴室裏有吹風機響,心說這流浪漢還挺不客氣,知道用吹風機把頭發吹幹再走。可吹風機一響就是二十多分鐘。
喬老板又耐不住了,心說小夥子頭發可不長啊,吹這麽久,這是吹了頭發又接着吹腿毛啊?
他輕手輕腳的往浴室溜過去了,溜到邊上,輕輕的推開一道門縫。
正對着他的是個白屁股,不會打架的流浪漢蹲着呢,手裏舉着吹風機往牆上吹。
一牆毛爺爺。
喬老板楞了楞,心說:“……這富曬得……辛酸又霸氣啊……”
這件事情在他們認識之後的幾年裏經常被喬老板拿出來當故事說,他說顧小舅喝多了,往噴水池裏丢軟妹幣,想着池神上來之後還他一堆美元或者英鎊啥的,結果錢丢少了,黑社會出身的池神很生氣,派了頭大黑水牛上來直接就把他給拱倒了。拱完人還搶錢,搶得顧小舅流了兩大行長鼻血,人樣都沒了。
每次喬老板一說,必定引來顧小舅的白眼,以及持續一個禮拜的冷遇。但是喬老板臉皮厚,顧小舅冷歸冷,絲毫不耽誤他粘他。
喬老板粘他的理由其實有兩個,第一,喬老板也愛錢。跟他這種後天修來的愛不一樣,顧小舅對錢的愛發自內心。錢就跟他的遮羞布一樣,沒有錢就赤身露體,顧小舅要臉要皮,當然不肯讓自己赤身露體。所以他拼了命的賺錢,只為了讓自己看起來漂漂亮亮,像個高級人。
除了錢,喬老板有個新發現,他發現顧環長得挺好看的,尤其是兩條腿,又長又直,簡直跟象牙一樣。為着這雙美腿,他有事沒事就約顧環一起去游泳洗澡蒸桑拿,為的就是有機會一飽眼福。
但人都是蹬鼻子上臉的,看久了,喬老板難免手賤,想摸摸。這就有點困難了。
正常的大老爺們誰沒事吃飽了張開腿給你摸啊?!
當然他也想直接用錢說話,可想來想去又不敢,怕顧環因此恨了他,十年如一日的捅他軟刀子。
于是時間一長,喬老板郁郁寡歡,生了腿的相思病。
終于有一天病到惡向膽邊生,他結出了一個壞主意——托人買了塊價值頗高的手表,然後帶着表盒子,上酒會上找顧環去了。
顧小舅喝得酩酊大醉,回房間的路都走得七扭八崴,李黎把他送到屋裏之後,就帶着右來先走了。
剛走不久,顧環聽見外面有人敲門,很有規律,隔一段敲三下。他以為是傻外甥又回來,就紅着臉去開門。結果門一開,外甥不在,只有條空空如也的飯店走廊,外加走廊上三五步一張,躺得平平整整的錢。
顧小舅定定神,防着自己看錯還使勁的揉了揉眼睛,再低頭看,錢還是錢,粉紅色的,新鮮得跟肉片一樣。
看了一會兒,他嗤嗤的笑起來,說:“你怎麽來了?”
顧小舅開始撿錢,一張一張的撿,撿一張親一張,一路親到另一個開着門房間裏。
結果一進去就讓喬老板給抓住了。
喬老板不敢開燈,可烏漆麻黑的啥都看不見他又不甘心,就偷偷摸摸的開了一盞小壁燈。
顧環醉得迷迷瞪瞪,但一下就被人推倒了扒褲子自然也不肯束手就擒,于是兩個人抹黑幹了一架,喬老板占不到便宜,索性廢了大力氣翻到顧小舅身上,然後從兜裏掏出鑽表來,唰的帶到了顧小舅手上。
“你看看!你看看這是啥?!”他氣喘籲籲。
而顧小舅躺在地上,眯着眼睛看那只表,看着看着,人也不動了,軟綿綿的說:“Kallania……”
喬老板忙着剝他的褲子:“喜歡嗎?”
顧小舅乖乖的點頭,說:“嗯。”
喬老板把他的褲子丢開了,深吸一口氣做好準備,撲上去就是一頓狠摸。
顧小舅的腿果然是中看又中用的,看着好看,摸起來還特別的滑特別的舒服。喬老板摸得盡興,顧小舅也被他摸軟了。
盯着手上的新表愛不釋手,他完全忘記了還有褲子這回事,喬老板摸得他舒服,他就哼哼唧唧的叫了兩聲,還用腳踩了喬老板的大腿,從鼻子裏發出濕漉漉的長音。
喬老板瞬間就有點不好了,抱着兩條腿又是親又是摸,摸到裏面,竟然鬼使神差的拉開就幹了一炮,結果直接把人給疼暈了。
當天夜裏,喬老板就跑了,跑出北京直奔海南島,走之前誰也沒告訴。他不敢告訴,怕顧環順着蛛絲馬跡找來,再一刀閹了他。
作者有話要說: 我困死了,只寫了半章,剩下一點明天再寫。
☆、番外二
喬老板避貓鼠似的在海南島呆了一個多禮拜,走之前,他做了十足的心理準備,比如夜裏睡覺的時候被人破門而入,然後大槍管子頂着腦門啦,或者走在路上直接被大鐵棍子揍成傻X,再暴力點,也可以來個酒店房間大爆炸什麽的。總之他設想了一百種可能被顧環弄死的理由。
但是充滿幻想的日子一天天,竟然風平浪靜。
喬老板又不開心了,感覺自己被平淡的生活徹底辜負,他才不信顧環是這麽大度的人。
顧小舅最小氣了。
就比如他們認識的人裏有個愛吃豆腐的老外,那次也不過是借着酒興摸了一下他的屁股,結果當場就被顧環打得鼻血橫流。
啧啧啧……回想起當時的景象,躺在泳池邊曬太陽的喬老板當場打了個冷戰。
猛地一下從躺椅上坐起來,他抱住兩條粗壯的胳膊撫了撫,然後大公雞似的擰着一顆腦袋四處看。
一個人都沒有,只有個雪白瓷磚的大泳池,裏頭裝着藍汪汪的一池洗澡水,再往外是挂滿綠色植物的圍牆。然後監控探頭,監控探頭,紅外線監控探頭,針孔式監控探頭……探頭,探頭,探頭……
重重的安保措施圍住個喬老板在中央,簡直有點此去經年,歲月靜好的意思。
于是喬老板安心而失望的躺下去了。躺下去之後兩眼一閉,摸着肚子長長的嘆了口氣。
他想,顧愛錢這個小氣鬼,竟然還藏了顆這麽好的屁股!啧啧,小氣,太小氣了!
心裏惦記着,喬老板終于在這一天抱着一絲絲被人道毀滅的期待打開了關機多日的手機。果然一開機就湧進來無數個未接來電跟未查看的短信息。
喬老板激動壞了,老臉紅撲撲的,手還抖了幾下。他一條一條的往下看……這麽多天過去了,顧環竟然只給他打了一通電話,發了一條短信。
來點的顯示時間是他逃離北京的第二天,而短信的發送時間在是在昨天。
顧小舅說:“你什麽時候回來,上次你給大寶訂的浣熊小屋到了,我最近忙得抽不出時間,有空你自己過來拿一趟吧,或者讓人過來拿也行。”
……
手指頭啪啪啪的往上點,再啪啪啪的往下按,來回好幾遍,喬老板都懷疑是不是自己日光浴曬久了曬瞎了自己的狗眼。
這裏邊怎麽就沒屁股一點事兒呢?就算沒有屁股,他在顧環腿上咬的那些大大小小的牙印又怎麽會沒有任何消息呢?!
喬老板一皺眉,愁死了。
這不應該啊……
……難道那天喝的爛醉如泥的不是顧愛錢而是他喬大金?
自以為美滋滋的把人親了睡了,結果搞半天其實啥事都沒有幹成?
喬老板立刻給陸仁珈打了個電話,說:“顧愛錢有沒有找我?”
陸仁珈說:“找了啊,就剛剛才找過你。”
“剛才?”
“啊。”
“……那他說沒說找我幹什麽?”
陸仁珈說:“好像是說大寶的新窩到了,我正打算過去拿呢。”
喬大金摸摸嘴巴,放心了,說:“行了你別去了,我這幾天就回來,到時候我自己去吧。”
挂掉電話,喬老板又往臉上戴起了大黑蛤/蟆鏡。他萬分肯定自己肯定是把顧愛錢給睡了,并且睡得爽之又爽酣暢淋漓。而顧愛錢之所以不找他麻煩,原因也只能有兩個,要麽就是真喝大了,大到徹底斷片,要麽就是……其實顧愛錢也覺得他技藝過人。
嗯……不管原因如何吧,反正目前唯一能肯定的,就是自己暫時安全了。
興高采烈的,喬老板在第二天就返回了大北京,一回去就給顧環打了個電話,問浣熊小屋的事情。果然顧愛錢在電話裏的聲音也很平靜,說到大寶的時候,甚至還露出了一點關切之情,這又讓喬老板森森的內疚了,內疚的同時又感覺十分的感動。他想,自己估計是誤會顧環了。其實他除了過分愛錢跟偶爾态度兇殘之外,還是個很好很和善的人。
于是喬老板高高興興的跟顧小舅約了時間,說晚上幾點幾點到顧小舅家裏去,親自把浣熊小屋給拿回來。
然後他十分準時的去了,去的時候還買了一大束紅玫瑰。
然後一進門,狗腿就讓顧小舅給打斷了……
當時的戰況幾乎可以用慘烈來形容,顧小舅一言不發,打得喬老板滿地亂爬,當然喬老板也并不是一點都不反抗的,滿捧的玫瑰花被他抖了個亂七八糟,,滿天的碎花瓣裏,他狠狠的,照着顧小舅的臉頰一口咬了下去。
事後回憶起來,喬老板表示他當時是想親他的,但是腿太疼,疼得他心裏都快起恨。
不過嘴巴一貼上顧小舅的臉,他又有點小激動,腔子裏噗通噗通,就跟捂了一只癞蛤/蟆似的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