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 饞哭人數×42 鹵肥腸

鄭浩在給寧舒然過完生日當天晚上就跟她約好了要帶她去萬記鹵味店吃一次飯, 因為她實在好奇能做出這麽美味的牛肉幹的飯店其他菜品該會有多好吃，也實在好奇上次能讓他偷溜出校門去吃結果被叫家長的店到底有多香。

于是自诩A市實驗高中發現萬記鹵味店第一人的鄭浩便自信滿滿地接過了這個陪同任務，他嘴上是說陪寧舒然去吃, 正好自己也想吃了所以才去的, 還說這是為了回饋寧舒然平常對他們的諸多照顧才答應的，實際上他心裏有多高興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已經悄悄地把自己當成是護花使者了, 一定要在寧舒然面前好好表現才行。

所以他這天出門之前還特地偷偷用了他爸平時不常用的發膠。

結果兩人去萬記鹵味店的路上話都沒多說幾句。

鄭浩只恨自己這時候沒有平時在一幫臭小子面前那樣會吹水！

不過好在來到萬記鹵味店之後總算有話聊了，此刻他無比感激早就摸透了萬記鹵味店的自己和從沒來過萬記鹵味店的寧舒然, 因為這樣他才不至于在寧舒然面前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鄭浩，鹵牛肉飯和蜜汁叉燒飯哪個好吃啊？”

“嗯，看你個人口味吧，我覺得都特別好吃。”

“鄭浩，鹵牛肉的味道跟牛肉幹的味道一樣嗎？”

“當然不一樣啦，鹵牛肉是鹵牛肉, 牛肉幹是牛肉幹, 你嘗嘗就知道了。”

“鄭浩, 那你吃什麽呀？我、我好像什麽都想吃……”

鄭浩被他這一聲聲的“鄭浩”喊得整個人都飄了, 感覺自己踩在雲裏一樣，情不自禁地就說了一句：“那就都買了呗, 吃不完再打包嘛, 我請客！”

這句不過腦子的話剛一說完他就清醒了, 他猛地想起這個月的零花錢已經在寧舒然生日當天就花了一半了, 雖然萬記鹵味店的東西也不貴，可是這一點那一點的加起來，他剩下那點零碎的零花錢可遭不住花呀。

寧舒然笑眯眯地問他：“這麽大方呀？”

鄭浩硬着頭皮說：“你就點你喜歡吃的就好了。”

這海口都誇下了，他總不能再收回吧？大不了他就只喝一碗綠豆沙說自己不餓好了, 再、再大不了他就、他就找老媽要錢！他媽該不會真的見死不救讓他在女同學面前丢臉還留下來當洗碗工吧？

Advertisement

但鄭浩設想的這些全都沒有發生，因為寧舒然只點了一個蜜汁叉燒飯套餐。

“真的只要蜜汁叉燒飯？”鄭浩有點回不過神來。

寧舒然堅定地點點頭：“嗯，我只要蜜汁叉燒飯就夠了。”

見她只要一份飯，這會兒鄭浩反倒是慌了：“不是，你不用那麽……拘謹啊，你喜歡吃什麽就點什麽好了，我請客啊。”

寧舒然莞爾：“可是我也吃不下那麽多啊，你喜歡吃什麽就吃什麽嘛，不用顧及我的。”

鄭浩又覺得臉上發燒了，小小地嘀咕一聲：“真是拿你沒有辦法……”

最後鄭浩也點了一份蜜汁叉燒飯套餐，而後又要了一盤鹵牛肉和一個素菜拼盤。

不過他們吃着吃着就注意到了鄰桌一對情侶吃的鹵肥腸，準确來說，是鄰桌情侶中那個女生吃的鹵肥腸。

她吃得可真香呀，感覺她吃的鹵肥腸就跟吃什麽拉絲年糕的感覺，糯糯叽叽的，非常美味的樣子。

“鄭浩，你有吃過肥腸嗎？”寧舒然忍不住問道。

鄭浩聞言搖搖頭，他媽媽何蓉桂女士雖然廚藝很好，但她特別怕麻煩，像豬大腸這種特別難處理的食材她通常都不會買的，所以他們家每天吃的菜其實都大同小異，比如黃瓜炒肉、豆角炒肉、洋蔥辣椒炒肉，要麽就是把豬肉變成牛肉。

要不是他媽的手藝确實好，換個人每天這樣敷衍他他早就掀桌子了。

同理，萬記鹵味店也是一樣的，盡管鹵味飯總是那麽老三樣，唯一的甜品綠豆沙地位屹立不倒，但至今沒有一個人說吃膩了的，多的都是那些想嘗嘗老板做其他美食會有多美味的人。

雖然他沒吃過肥腸，但并不妨礙他對鹵肥腸産生濃厚的興趣，尤其是對萬記鹵味店裏出現的鹵肥腸，他其實特別想嘗嘗，不過剛剛看見有鹵肥腸的餐牌的時候他沒敢點，主要是擔心寧舒然不吃，不過現在看她的表情，似乎也對鹵肥腸充滿了好奇。

只是寧舒然心裏對于肥腸這種食物還是有一點點顧慮：“可是我聽說豬大腸會臭臭的诶。”

“但那個人看起來吃得很香的樣子啊。”鄭浩說，“而且萬記鹵味店出品有保證的啦，放心。”

說罷，兩人不約而同地又開始觀察起鄰桌那女生來，卻沒想到接下來的那一幕讓未成年的他們大受震撼——

只見那個女生笑着逗男生張開了嘴，而後趁機用自己的筷子夾了一塊鹵肥腸塞進他嘴裏，氣氛暧昧又甜蜜。

幾乎是同時，鄭浩和寧舒然的臉“騰”地一下就紅了，齊齊收回視線，默默地埋頭吃自己的飯，不再提鹵肥腸了。

不過最後吃完飯準備走的時候，鄭浩打包了兩份鹵肥腸，一份留給自己，另一份送給寧舒然。

他撓撓後腦勺，眼睛都不敢看寧舒然，不大自然地說：“就、就當作是遲來的第二份生日禮物吧。”

寧舒然輕輕地笑了一聲：“好，那就謝謝你啦，等你生日我也送你兩份生日禮物。”

鄭浩心裏頭的小人尾巴都要翹到天上去了，嘴上卻說：“那可不嘛！”

……

短暫的一次約飯結束，寧舒然提着一份鹵肥腸回家了，一想到鄭浩管這份鹵肥腸叫做生日禮物她就忍俊不禁，哪有人生日禮物會送鹵肥腸的呀？

“然然回來啦？什麽事這麽開心啊？”周琬見女兒回來笑盈盈的，不由得也被感染了笑意，于是就問了這麽一句。

寧舒然笑着給她看了自己帶回來的東西：“我同學給我送了一份鹵肥腸，媽媽，今天晚上可以加餐了。”

“鹵肥腸？”周琬驚訝了，“怎麽會給你送這個啊？是他家裏自己做的嗎？”

“不是啊，就是外面店裏做的，吃完了打包回來。”

周琬接過去一邊看一邊走向冰箱準備把它先放起來：“沒聽你說過喜歡吃這個呀，我跟你爸爸也不怎麽吃，就你外公愛吃，不過這鹵肥腸看起來還真是挺好吃的樣子，就留着晚上你爸爸回來了一塊吃吧。”

而另一邊，鄭浩也帶着鹵肥腸回到家。

“回來了？手上拿的是什麽？”何蓉桂問。

“鹵肥腸。”

何蓉桂一挑眉，開始念叨起來：“鹵肥腸？咱們家都沒人吃這玩意兒你買回來幹什麽？鄭浩我跟你說，你自己買的東西自己負責啊，我跟你爸都不愛吃，吃不完的話你就自己給它解決了……”

“媽，我這是在萬記鹵味店買回來的。”

鄭浩話音剛落，何蓉桂的聲音便戛然而止。

幾秒後，鄭浩便聽見他媽說：“噢，那沒事了，放冰箱裏等你爸今晚回來加餐吧。”

鄭浩聞言哼了一聲：人類的本質就是雙标！

————

七月的最後一天，期末考的成績就出來了，A市實驗高中每回的考試成績都是需要學生自己的去網上系統登陸學生賬號自行查閱，并不會将成績公開來，所以學生們每次查成績的時候比考試還要緊張，就跟彩票開獎似的。

王巧兒已經洗了三次臉做了十幾次深呼吸了，這一次她終于輸入了自己的賬號密碼，顫抖的手摸上鼠标，眼見光标就落在登錄鍵上，她閉上眼睛，一咬牙一狠心就點了下去。

但這只是登錄而已，還要選擇查看哪個學期的成績呢。

正巧高佩珍這會兒小心翼翼地走進來問道：“巧兒，怎麽樣了？”

她這一聲直接讓王巧兒從椅子上站起來帶着哭腔跟她說：“媽媽我不敢查。”

高佩珍聽着就心疼了，過去抱抱她安慰說：“沒事，不就是一次考試嘛，你都盡力了對不對？放輕松，別緊張。要不這樣，媽媽替你查？”

這似乎也不失為一個好主意，不過王巧兒擔心媽媽直接看到成績會對她失望。

“算了媽媽，還是我自己來了，你先出去，我很快就好了。”

王巧兒決定自己一個人承擔最後的結果，高佩珍只好應下在她門外等着，也不知道等了多久，高佩珍突然聽見房間裏傳來一聲尖叫可把她給吓了一個激靈。

“怎麽了怎麽了，巧兒你沒事吧？”

高佩珍話剛說完，房門就從裏面被打開了，露出王巧兒一張喜上眉梢的臉，王巧兒上前一步給了媽媽一個大大的擁抱：“媽媽，我進步了好多！年級排名前進了一百多名呢！”

“真的呀？我就知道你一定可以的！太棒了！媽媽今晚請你吃大餐，說吧，你想吃什麽？”

王巧兒也高興壞了，她想到一個地方說：“媽媽，我想去萬記鹵味店吃飯，我還想喝綠豆沙，而且我看見最近出新品了，鹵肥腸看起來很好吃的樣子，我也想嘗嘗。”

“鹵肥腸？”高佩珍沒想到女兒會提到這個，“你怎麽知道的？”

提起這個王巧兒就覺得不太好意思：“我是看到了班長發的朋友圈，她說鹵肥腸很好吃，我就也想嘗嘗。”

“我說你怎麽想吃這個呢，還以為你會說要去芙蓉大酒樓，之前你不是一直說想吃那裏的燒鵝嗎？”

王巧兒确實一直都想要去芙蓉大酒樓吃燒鵝，但那是在知道萬記鹵味店之前了，她那麽多天的綠豆沙也不是白喝的，更別說她媽媽還時不時會給她帶一碗鮮蝦雲吞，盡管現在雲吞已經下架了，但她自己親口吃過再加上看到班裏吃過的同學都不約而同地發了朋友圈，她看着都饞，便宜且啥都好吃的萬記鹵味店不比既貴東西還不一定樣樣都美味的芙蓉大酒樓強？

“芙蓉大酒樓的燒鵝是好吃，但我也吃過好幾回了嘛，不是很多次吃酒席都在那兒嘛，但是萬記鹵味店的其他東西我還沒嘗過呢，我看到同學發朋友圈我也想試試。”

高佩珍笑起來：“也是，你還記得你陳叔叔不？就是芙蓉大酒樓裏掌勺二十多年的大廚，你最愛的那個燒鵝啊就是他做出來的招牌，不過他現在很少親自做菜了，除非是接待一些貴客，就連他的招牌燒鵝都是讓他的徒弟去做了，現在能吃到他手藝的人很少啊。”

“怪不得呢，我就說現在的燒鵝怎麽吃起來都不是我小時候吃的那個味道了。”王巧兒說。

高佩珍便笑：“你要是真的想吃啊，可以讓你爸爸去跟陳叔叔說啊，反正他倆關系這麽鐵，你這次考試這麽大進步，你去跟他說他指定高興，別說一只燒鵝了，就算是讓陳叔叔一直給你做燒鵝也行。”

王巧兒哈哈笑出聲來，她都好久沒有這麽開心過了，之前整天整天地焦慮學習，好在還有萬記鹵味店的綠豆沙續命，喝了綠豆沙那是腦子不暈了、學習效率提高了、覺也睡得好了、飯也吃得香了，從而連學習成績也提上去了，她早就想嘗嘗萬記鹵味店的其他美食了。

“行，等你爸回來給他一個大驚喜！”

————

“陳晨，過來，媽給你說件事。”

丁聽荷拍拍沙發，示意剛下班回家的陳晨坐下，陳晨放下自己的包便走了過去。

“什麽事啊媽？”

丁聽荷露出一個和藹的笑來，試圖降低陳晨的戒心，她溫聲開口：“是這樣的，你看啊，你都二十八了，老大不小了，是不是，也該找個女朋友處處了，啊？”

好家夥，原來擱這兒等他呢。

陳晨沉默不語，雖然他媽說得很有道理，而他這個母胎單身至今的也很想找一個女朋友，但問題是對象不是說着就能找的啊！

“你是不是在想女朋友不是說找就能找的？”丁聽荷像是會讀心術似的，一下子點出他的想法。

“不用擔心，媽媽一早就替你想好了。我之前不是換了個地方跳廣場舞嗎，然後在那裏認識了一個阿姨，她說她侄女二十六了也還沒對象呢，我都替你問過了，人家在實驗高中當老師，待遇不錯的，照片我都給你要過來了，你要是看着合适的話我就讓那個阿姨給你加女孩的微信怎麽樣？”

陳晨扯扯嘴角：“媽，你這是萬事俱備只欠我這個東風了呗。”

丁聽荷拍他一下：“诶呀，就先相處相處看看嘛，當初你不肯跟你爸學廚就把他氣得夠嗆了，現在他就整天念叨你快三十歲的人了連女朋友都沒有，別說你爸不樂意，我也不樂意，你單身這麽久你也能樂意啊？好歹也先邁出第一步不是？”

“行行行，那就先看看照片，事先聲明，我還是最看重眼緣的，要是不合眼緣的話可不能逼着我跟人家談啊。”

丁聽荷聞言斜他一眼：“行啦行啦，說得好像我沒把你照片給人家似的，你瞧得上人家，人女孩還不一定看得上你呢。來，看看，這姑娘長得不錯吧？合你眼緣不？”

陳晨還想着自己老媽拿哪張照片給人家了呢，眼神就這麽随意往那手機屏幕上一看，頓時就愣神了，輕咳兩聲便說：“媽，這不是合不合眼緣的問題，主要是想多交一個朋友。”

“行了你，別得了便宜還賣乖，有時間多跟人家姑娘聊聊，說話注意點別冒犯人家，差不多了就可以約出來見個面吃個飯了，媽只能幫你到這了，剩下的就看你自己了。”

————

王慶華回到家，見自家女兒喜氣洋洋地迎上來，多久都沒見她這樣笑過了，他着實感到驚喜。

“這是怎麽了？什麽好事呀？”

“爸爸，我這回期末考年紀排名前進了一百多名。”盡管王巧兒已經克制了自己的得意，但話語中仍然透出幾分喜氣與自豪。

王慶華乍一聽都愣了愣，待回過神來，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了，高佩珍适時開口道：“為了慶祝你女兒學習進步，就等你回來請她吃一頓大餐呢！”

“那必須得請啊！巧兒想吃什麽？滿漢全席你爸可能夠嗆，但去芙蓉大酒樓讓你陳叔給你做個燒鵝還是沒問題的，怎麽樣？咱立刻就出發吧？”

王慶華本以為女兒會滿心歡喜地答應，可他卻見王巧兒搖了搖頭說：“爸爸，我今天不想吃燒鵝，我想嘗嘗萬記鹵味店的鹵肥腸。”

“鹵、鹵肥腸？”王慶華差點要以為自己的耳朵出什麽問題了，他驚訝反問：“萬記鹵味店，是你經常喝的綠豆沙那家店？她家的鹵肥腸，這、這玩意兒能有你陳叔叔做的燒鵝好吃嗎？”

說來也是不巧，高佩珍每回去萬記鹵味店都只給王巧兒帶一碗綠豆沙或是一碗鮮蝦雲吞，盡管每次去的時候聞着店裏的鹵香味她都覺得十分誘人，但她那時一心只想着女兒，便沒有買別的鹵味的心思，所以王慶華也不曾品嘗過萬記鹵味店美食的美味。

“是啊，巧兒說看見他們班長發了鹵肥腸的朋友圈了，她就也想嘗一嘗。”高佩珍補充道，“說起來我也挺想嘗嘗那家店的東西呢，聞着可香了。”

當時因為擔心女兒的狀态所以沒有過多在意，現在心情放松下來，一回想到店裏彌漫的香味，高佩珍頓時就覺得自己肚子都要餓扁了。

妻女都想去，那王慶華自然是沒什麽意見的，只是他對萬記鹵味店知之甚少，所以不免覺得有些奇怪：“那家店的東西真有那麽好吃？”

“好不好吃的，去吃過不就知道了嘛！”

……

一家人駕車來到萬記鹵味店，王巧兒興奮地到前臺去點餐，其實在來的路上她已經和高佩珍在小程序上看好要吃什麽了，但想到堂食的話還是現點比較好。

“老板，要一份鹵肥腸！”王巧兒滿腦子都是寧舒然發在朋友圈裏的鹵肥腸，便一下子脫口而出。

萬矜立刻撈了一根肥腸上來，問：“還有嗎？”

“有有有，還要每種鹵味飯套餐各一份，然後再要個素材拼盤！”

王慶華停好車進店的時候就發現桌上滿滿的一桌美味，母女倆已經美滋滋地吃上了，王慶華聞着店裏濃郁的鹵香味也受不了，趕緊坐下來加入幹飯隊伍，坐下來的時候發現女兒欽點的一盤鹵肥腸已經沒了一半了，而高佩珍和王巧兒還在一口接一口地吃，跟比賽似的，完全停不下來。

饒是一開始對鹵肥腸沒多大興趣的王慶華在看到盤子裏的鹵肥腸迅速減少的時候也不免産生了一種緊迫感，趕緊抄起筷子就朝鹵肥腸下手，一口下去，軟糯的肥腸在唇齒間帶來極致的口感享受，飽含鹵香的油脂慢慢化開在口中，香濃軟糯，就這一塊鹵肥腸都能讓他吃掉半份米飯。

太下飯了！

一盤鹵肥腸被三人瓜分，沒多久就只剩最後一塊了，空氣頓時變得緊張起來，隐隐能夠聞見火藥味，剛剛還其樂融融的一家三口突然之間劍拔弩張，而這一切都只發生在一瞬間，下一秒三個人的筷子就不約而同地伸向了最後的鹵肥腸，只是都在半路被其他的筷子給別住。

王慶華笑眯眯地開口：“你們剛剛在我來之前都已經吃了那麽多了，最後一塊留給我很應該吧？”

高佩珍手上用力，死死地別住他的筷子，笑容只比他更加和藹：“我天天在家忙前忙後的照顧你們父女兩個，現在多吃一塊鹵肥腸不過分吧？”

王巧兒也是鼓足了力氣在使勁，只是她人瘦力氣小，因為使勁憋得臉都微微紅了，她咬着牙開口道：“這道鹵肥腸是我說要吃的，而且也是因為我成績進步了你們說要給我的獎勵，既然是給我的獎勵就不要跟我搶了吧？”

王慶華一寸不讓：“說到底這頓飯還是我請客買單的呢，我多吃一點難道不應該嗎？”

王巧兒仰起了下巴：“那我還在長身體呢！”

高佩珍跟他們吵不下去，趁他們吵得上頭，她迅速抽出筷子從另一個角度把鹵肥腸夾走塞到了自己嘴裏。

還在給自己編理由試圖占據上風的父女倆被她這操作驚得啞口無言、目瞪口呆，只見高佩珍美美地吃完了最後一塊鹵肥腸而後若無其事地說：“吵什麽吵，再點一份不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