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延若玉不從親事

“什麽！”延若玉騰的從椅子上站起來，延夫人拉都拉不住。

“不行，誰都不能做主我的婚事！我不要成親！”

延夫人一向疼愛自己女兒，所以才會把延若玉寵城這副不拘小節的樣子，延若玉一着急就趕緊勸住她。“沒人要你成親，別着急啊。”

“那那個什麽攝政王什麽意思啊！阿爹都說了，哎呀！”延若玉氣得跺腳。

延夫人安撫着她。“不是還沒定麽，要是定了誰，阿娘去給你推了！”

聽了延夫人的話，延若玉總算是消停下來了，但還是堅持“反正我是不會嫁人的。”

宋長淞散值後從羽林監出去，結果遇上了等着自己的長兄宋長緒。

“一起回去吧。”

宋長淞覺着他之所以在這裏等自己肯定是有原因的。

“大哥，有事嗎？”

宋長緒輕笑一聲。“怎麽，一定要有事才能和你一起回家嗎？”

宋長淞搖頭。“不是。”

“聽說你今天擢升了指揮佥事，恭喜。”羽林衛指揮佥事，正四品，共四人同級。

“那你可能是雙喜臨門了。”

宋長淞不解，“什麽雙喜”

“攝政王給你保媒，對方是謝家軍中正三品參将之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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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長淞皺眉。“怎會如此。”好不容易讓自己他母親歇了心思，怎麽現在又有人拿他的婚事做文章。

宋長緒嘆息，無奈的拍他肩膀。“長淞，這次有攝政王保媒，你可能得是家裏第一個成家的人了。”

劉氏問起宋柏陵關于延若玉的事，畢竟婚事是攝政王與宋柏陵談的，她也是後面才被告訴的。

“夫君，您說，這攝政王給淞兒指的延家姑娘如何？”

劉氏關切兒子的婚事，在意延家姑娘是否是個好的，不僅要在家世上配得上宋長淞，品貌上也要配得起才是。

不同于劉氏的憂心，宋柏陵顯得很平靜了。“攝政王既然能親自保媒，定然是個和淞兒能相配的女子。”

“哦，那就好，有機會去瞧瞧她去。”劉氏已經幻想着宋長淞成親了，家裏很久沒有過喜事了，大兒子也不成親，二子先前提過還不樂意，現在有了攝政王在，肯定能成了，到時候家裏就添了一口人，過不了多久啊就該添個孩子樂呵樂呵了。

有攝政王保媒讓宋延兩家聯姻，此時可能是攝政王故意放的消息，消息不胫而走，皇城上下皆知。

延若玉打聽到了她要成親的對象是宋家二子宋長淞，于是守在宋長淞去羽林監的路上埋伏。

宋長淞正騎着馬打馬經過，延若玉突然從旁邊巷子裏竄出來，宋長淞一個用力勒馬，馬前蹄騰空而起眼看着就要踩下去了，而延若玉也看見了要踏下來的馬蹄，吓得趕緊閉上眼睛抱住腦袋，宋長淞使勁勒住馬才堪堪止住踩向延若玉的馬蹄。

宋長淞面無表情的看着前面穿着一身不合身的天藍色長袍的瘦弱男子。

“你要幹什麽”

延若玉見安全了就背着手斜視着馬上的宋長淞，一副不過如此的樣子。

“你就是宋長淞”

“你又是誰。”

延若玉沒有回答他，而是說出自己的來意，摻雜着一絲恐吓。

“我告訴你，宋長淞，你最好去拒絕了延家的親事，要不然你就等着瞧吧。”

宋長淞嗤笑一聲。“呵。”

延若玉見他嘲諷自己，瞬間不樂意了。“你還嘲笑我，你知道我是誰嗎！”

“不知道，也不不想知道。”宋長淞沒時間陪他啰嗦，打馬欲繞過她離開。

“沒事的話我走了。”

“哎哎哎，不準走！”延若玉跑到他馬前，展開雙臂攔住他的去路。

延若玉伸出兩根手指頭晃了晃。

“我要你去和攝政王說，拒絕了這門親事，我給你兩天時間，後天一早我要聽到這個好消息。”

“無理取鬧。”宋長淞正眼都沒看她一眼，直接縱馬離開。

“駕！”

宋長淞走了，延若玉還不放棄的在後面朝他喊:“你答應我了啊！一定要說話算話啊！”

結果三天後，延若玉依然沒有聽到宋長淞拒絕婚事的消息，她就知道宋長淞根本沒有去找攝政王說。不過，她想到了一個能幫到她的人，謝長歡是他的親弟弟，應該能讓宋長淞回心轉意。

延若玉一改往日的男兒裝，今日穿了身火紅的窄袖交領長裙，難得的是還塗了口脂，梳了發髻，戴了發簪。這一打扮，雖然和天仙沾不上邊，可也是位眉目如畫明豔動人的美貌佳人。

“阿歡啊，你幫姐姐一個忙呗。”

長歡不想猜都知道她來找他的目的。“你是不是想叫我去找我宋家二哥，讓他去推了和你的親事吧。”

延若玉撒嬌似的看着他。“嗯……就幫幫姐姐這一個忙呗。”

長歡扔掉手上和李懷玉從拾遺間買回來的書，擡起頭認真的問延若玉。

“二哥人挺好的，真的，你為什麽不願意呢。”

延若玉坐下來嘆口氣。

“就算他再好，我也不喜歡啊。”延若玉委屈的指出。“我還不想嫁人，我們六個人裏都沒有成親，憑什麽讓我先成親。我不要。”

說完，長歡還是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于是她湊近長歡，吓得長歡連忙往後撤，防備的盯着她。

“去嘛，去嘛，好長歡，好弟弟。”

長歡被逼無奈，只得答應她。“行，但我只能去幫你把他約出來，然後你們自己談。”

這個方法也折中，“也行吧。”

長歡給宋府宋長淞遞了書信，然後就帶着延若玉去群芳宴二樓雅間等着了，至于他到底來不來就不知道了。

延若玉一直望着門口，可一直都沒有響動，趴在桌子上着急。

“怎麽還不來啊……你到底有沒有把信送到啊。”

“肯定是送到了。”等人自然是要慢慢等，再說了他來不來是他的事。然而延若玉一再催促，引得長歡煩躁。

“別急。”

延若玉撇撇嘴，“那看起來你在他心裏也沒多重要嘛。”

長歡面無表情的斜視着延若玉沒有理她。

“吱……”門被外面推開了，延若玉立馬坐好雙眼盯着門口。李懷玉推門進來，看見了長歡和延若玉，平靜的坐下來。

“說吧，有什麽事。”

長歡指了指延若玉，“這位延姑娘有話要對你說。”

宋長淞看了眼延若玉，移回眼睛。

“你已經說過了還有什麽話要說。”

延若玉一聽，指着自己的鼻子，很是驚訝道。“你知道那天是我我的男裝就那麽明顯嗎。”然後垂下頭理了理身上的衣服，嘀咕着什麽，最後突然想起了什麽怒視着宋長淞。

“你既然聽見了為什麽沒有說到做到。”

宋長淞面對咄咄逼人的延若玉微微蹙起眉頭。

“做什麽，去找攝政王言明麽？你為什麽不自己去。”

延若玉聽完不高興了，“憑什麽是我去要去也是你去啊”

宋長淞冷哼一聲，“呵。”

宋長淞的态度令延若玉十分惱怒。

“呵你又是這副表情，你一個堂堂男子漢還是貴門子弟居然還歧視女子嗎！”

宋長淞垂下眼皮子安靜的喝茶，不欲理會莫名其妙的延若玉。

看着劍拔弩張的延若玉，長歡輕咳一聲出言勸動。

“咳，好好說話。”

延若玉氣鼓鼓的一拍桌子，“我什麽沒好好說話了！四弟啊你看看這個哥哥，好歹是上等門第的嫡子，居然對人是這副惡劣的态度！”

長歡看着冷漠無言的宋長淞，漲紅了臉色氣急的延若玉。扶額哀嘆，他不想摻和了，這夾在中間左右為難啊。

長歡站起來，看了兩眼他們然後出了房間。結果在外面又遇見了長孫茵娘。

“長孫小姐。”

長孫茵娘福身。“長歡公子。”

她就站在門口，就她一個人，這次連侍女也沒帶。

“你這是……”

長孫茵娘笑了笑，“哦，出來走走，累了就上來歇歇。”說完，然後看了一眼房門問長歡。

“公子這是和人在裏面吃飯嗎？”

“哦，不是，是我二哥和延家姑娘。”長歡一說出宋長淞在裏面，長孫茵娘的神色都有了微妙的變化，可惜長歡看不出來。

“你是說，宋二公子和延姑娘”

“是啊。”長歡點點頭。

長孫茵娘思索着詢問，“聽說，他們兩家要定親了，不知是否是……”

成親長歡嘆息，指了指房門，無奈道:“要是裏面那兩人同意，也就八九不離十了。”

說起他們之間還有變故，長孫茵娘語氣輕快了不少。 “怎麽，二公子和延姑娘還……”然而她還沒有說完就聽見有東西碎了的聲音。

“啊？吵起來了” 長歡連忙推開門進去，長孫茵娘也跟着進去。進去後，延若玉站在宋長淞面前，指着他怒發沖冠。

“我告訴你宋長淞，你就死了這條心吧，我肯定是不會嫁給你的。”

“二哥”

長歡走到宋長淞面前，只見他胸前顏色深了一片，還有茶葉沾在上面，腳底下就是已經碎了的茶杯。看樣子，是被延若玉砸了。然而長歡還沒有說話，跟着他進來的長孫茵娘看見了略顯狼狽的宋長淞後，當即微紅了眼出聲指責延若玉了。連長歡都沒反應過來，這個長孫茵娘居然會為了他二哥出言指責延若玉。

“延姑娘，您過分了。”長孫茵娘冷着臉看着延若玉。

延若玉不屑的看着長孫茵娘。

“呵，關你什麽事。”對于她砸宋長淞的事毫無悔意，長歡也是皺眉，延若玉雖說直率了些，可這砸人的事怎麽能做來呢，況且對方還是他二哥。這要是傳出去了，不僅讓宋府難看還給她們延家找麻煩。

長孫茵娘見延若玉毫無悔意還嚣張至極的樣子，也是無法再與她好言好語了，毫不留情的斥責她。

“延姑娘，就算你不嫁，二公子照樣是皇城衆府趨之若鹜的貴胄英秀，你也不過是一個正三品外官武将之女罷了！”

延若玉氣得捏起了拳頭，怒瞪着長孫茵娘。

“你！”

宋長淞雖然一貫沉默寡言，可也不代表着他軟弱好欺，今日被延若玉潑了茶水，要不是對方是女子可能他都忍不住動手了。

“長孫小姐，多謝。”宋長淞與長孫茵娘拉開距離，然後沉着臉愠怒的看着延若玉。

“延姑娘，我宋某人雖然說不上是什麽達官顯貴，也并不是非你不可，不過是攝政王有意罷了，我也沒有高攀你延家的心思。”

看着宋長淞深沉的眼神，延若玉有些膽怯可還是假裝強硬的倨傲回答。

“那，那再好不過了！”

宋長淞鐵青着臉離開，長孫茵娘寸步不離的跟着他，難為了她一個姑娘家，宋長淞正是氣頭上，走的也快，她帶着小跑的追在後面，也不出聲喚他，就跟着他一直走。

延若玉還倔強着不走，長歡嘆了一口氣，這樣的延若玉讓他有些失望，她太沖動了。

“你回去吧，我去宋府看看。”長歡離開了群芳宴，已經看不見宋長淞人了，可他知道宋長淞不會去別處應該是回宋府了。長歡走後，被抛下的延若玉紅了眼眶。

“不是我的錯……我只是不想嫁人。”說着抹了抹眼睛才出了群芳宴，然後六神無主的晃着回延府，結果在路上撞了人。

這是她來皇城後第二次撞上人了，延若玉十分歉疚的扶住被她撞的婦人。

“對不起，您沒事吧”

婦人看着延若玉笑着搖頭。“沒事，姑娘。”

“哦，那就好，我以為我又闖禍了呢。”說着就委屈的流下淚來，婦人見着了連忙拿起帕子給她擦眼淚并哄她。

“姑娘怎麽哭了哎呦，可別哭啊，臉都哭花了。”

看着一個陌生人這麽對她好，延若玉十分感動。

“您怎麽一個人在這裏啊，要回家嗎，我送你吧。”

婦人搖手拒絕，這眼看着天也快黑了，婦人怎能讓一個姑娘家送自己呢。

“不用，不用，姑娘你快回去吧，天也要黑了。”

延若玉天真爛漫指着前方。“我的家就在前面不遠的延府，很近的，還是先送您吧。”

婦人一聽延若玉是延家人有些吃驚。

“姑娘是延府的千金”

“是啊，我叫延若玉。”

“哦哦哦，延姑娘，原來是你啊。”

延若玉疑惑，自己來皇城還沒多久呢，居然就有人知道自己了。

“您知道我”

婦人慈愛的看着延若玉，很是滿意。“知道，知道。”  這時走過來一個婦人來到那位老夫人身邊。

“夫人。”她看了一眼出現在夫人身邊的延若玉然後說着，“東西買好了，可以回府了。”

夫人點點頭然後和延若玉告別。“延姑娘，再見啊。”

“好，再見。”延若玉也招招手，看着他們離開自己才又開始往府裏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