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期待 “我連自己的婚事都不能……
小院兒被平安反手綁住,關到了左丞府後院一處僻靜的房間,門口侍衛把守着,見身後有一張床,她索性側躺下,睡着了。她沒睡沉,至清晨,聽到門外的腳步,她又坐了起來,昨日挽好的發髻,已經松散下了,衣服也皺得不成樣子。
錢仲謀走進來,身後跟着平安。
“大人,這就是那個女子。”平安過來把小院兒身後的繩子解開,小院兒揉了揉被勒出來的紅印子,看到了坐在身前的錢仲謀。
端詳了一眼有些狼狽的小院兒,額頭那朵花钿胎記和錢淑媛的果然幾乎一模一樣。他點了點頭,道:“姑娘,知道老夫是誰嗎?”
小院兒昨天聽平安提到了左丞大人,想必這個官老爺就是了。
“您應當是左丞大人。”
錢仲謀微笑着:“姑娘冰雪聰明。吳凡欽是老夫的外侄,姑娘應當記得他。”
小院兒有些心虛,她是被平安帶回來的,她推測如果平安即便真的是錢大人的人,那也和吳凡欽有些關系,抓她回來大概是為了報仇或者報官。雖然她也是被金婆婆半挾持着犯了王法,但客觀上确實是共犯。
“大人捉拿民女,是為了治罪嗎?”小院兒有些疑惑,如果是問罪,為什麽不報官。
“姑娘夥同江洋盜賊金三母子,設局騙人,坑害了老夫的晚輩,如果把你押送到刑部,姑娘可要遭受一番苦頭了。”錢仲謀氣定神閑,悠悠道:“不過姑娘可以做一些将功贖罪的事情,老夫也可以善待金三母子。似乎那個金三對姑娘,可是一片赤誠啊。”
平安審問金三的時候,金婆婆招出把小院兒賣去了青樓,金三憤怒地吼了金婆,幾乎悲痛欲絕。當時錢仲謀就猜測金三對小院兒有些私情。
小院兒看錢仲謀一眼,疑惑這個老狐貍葫蘆裏賣的什麽藥,問道:“三哥和金婆,也在大人手上?”
錢仲謀點點頭:“是。那對母子,老夫也可以放他們一馬。老夫不僅不追究姑娘的罪責,昨日還派人救姑娘于水火,姑娘更應該知恩圖報才對。”
“大人有話直說吧,民女愚鈍,猜不出怎麽報答大人。”
“嫁給湛王做王妃。”
小院兒吃驚地看着錢仲謀,她懷疑自己聽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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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仲謀卻篤定地對她說出原委:“實不相瞞,小女被聖上指婚給了湛王殿下,姑娘與小女樣貌上有些相似,尤其是有一樣的紅色胎記于眉心。所以老夫想認姑娘為義女,代替小女出嫁給湛王殿下,不過這件事需要保守秘密,姑娘可願意将功贖罪?”
小院覺得這事情也太荒唐了,從錢大人嘴裏說出來,真讓人難以置信。
“欺君之罪可是要誅殺九族的。錢大人,民女只是做了些雞鳴狗盜的事情,不想因此賠上性命,一碼歸一碼,還是把民女和金三母子送去官府問罪吧。”小院兒不相信錢仲謀這套說辭,這背後的陰謀不會簡單。
“呵呵,”錢仲謀摸一摸胡須,淡淡道:“那就只好把姑娘送回厚山茶敘,聽聞姑娘還未見過任何恩客,就此落入風塵失去清白,老夫确實十分惋惜啊。”
小院兒沉默着,從小,她被多次轉賣,瘦馬販子毒打她,逼她學絲竹詩詞,在青樓後院,她為了活下去,給藝伎們沒日沒夜做飯洗衣,後來又被金婆挾持做誘餌,一路走來艱辛無比。眼前的這位錢大人,和人販子或者鸨母沒有什麽不同,也一樣要利用她而已,只是這次要做更兇險的事情。
可是,小院兒并沒有更好的選擇。或許萬丈深淵走下去,也有一條活路?她又想放手一搏了。
“好,我答應大人。”小院卻冷冷一笑,纖指輕輕別了一下耳畔落下的碎發,眼眉上挑,冷冷逼問錢大人:“民女心頭卻不解,嫁給堂堂王爺是多好的姻緣,錢大人為何要找替身呢?我猜,要麽是湛王并非良配,要麽就是……錢姑娘已經心有所屬,與人暗度陳倉?”
錢仲謀心頭一緊,這個女子比他想象中冷靜,更比他料想得聰慧。讓這樣一個女子去做如此冒險的事情,真的穩妥嗎?但是錢仲謀眼下同樣沒有更好的辦法。他想,只要混過了大婚,便可以立刻找機會暗殺了她滅口,死人是會永遠保守秘密的。
“這些事情,就不勞姑娘過問了。老夫還是有些手段,只要姑娘肯聽話,到了湛王府,可以享受一輩子榮華富貴,于姑娘而言,也是走運啊。”錢仲謀又瞬間漏出狠戾之色道:“若事情敗露,老夫固然有欺君之罪,姑娘恐怕也不能全身而退。”
“那就謹遵‘義父大人’教誨了。還請您多準備些嫁妝,不要讓小女失掉左丞千金的身份才好。”小院兒揶揄錢仲謀一句,她扶了一下頭上那只有機關的銀簪,想先答應下來,再伺機逃跑,總比在厚山茶敘要容易得多。無非是騙人,她這兩年跟着金三母子,騙過很多人了,不差這一回。
錢仲謀道:“多謝姑娘義舉。”随後微微一笑,退了出去。不多時,進來一位身形高大的中年女子,長方臉三角眼,四肢健碩,一副不太好惹的樣子。平安跟進來介紹到:“姑娘,這位是陶娘子,今後的身份是您的‘奶娘’,要跟姑娘出嫁,以後到湛王府貼身伺候。”
小院兒方知這個陶娘子是錢仲謀今後安插在她身邊,監視和控制她的。
在準備出嫁的這十來天,陶娘子每天拿着京城貴胄們的畫像,來給小院兒“上課”,錢淑媛認識的京城達官顯貴、夫人小姐、皇親國戚,小院兒都要一一背誦下來,以免露餡。
小院兒從陶娘子那裏得知,真正的錢淑媛六七歲時就随錢仲謀南下生活,又養在深閨,京中幾乎沒有多少人見過她長大的樣子,又因為她與錢淑媛有幾乎一樣的胎記,模樣也相似幾分,所以蒙混過關并非難事。小院兒自幼又頗學過一些詩詞文章,和普通官僚家的小姐,水準也相差不多。
陶娘子又把王爺大婚的諸項禮儀一一講給小院兒。
一開始,小院兒還覺得錢大人找“替身”的事情有些荒唐,細細想來,卻暗暗嘆服起錢仲謀心思的缜密。小院兒和錢淑媛年紀相仿、樣貌相似,又有些才學,還做過江湖騙子,她自己都覺得自己去做這個替身,十分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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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王府內,宮裏前來修繕和裝點王府的工匠和宮女、內宦也陸陸續續抵達,他們得了聖上的旨意,為湛王的大婚做準備,未經鄭瀾準許,就奉旨開工了。鄭瀾則坐在後面院子當中的涼棚裏小酌一瓶葡萄酒,看着這些人忙碌,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倒是小太監海升着急詢問:“殿下,真的不需要府上的人一起幫忙嗎?”
鄭瀾冷冷看他一眼:“你們平日忙什麽,現在還是忙什麽,別管閑事。”
海升心中嘀咕:這哪兒是閑事……
是以,王府的人和宮裏的人,互不打擾,雙方都各忙各的,外人看來真真奇怪極了。
此時,秦志城輕車熟路地走進王府,院護和家丁知他與湛王的交情,既不阻攔也不通傳。他找了書房和寝殿,最後才在後院裏看到正在悠閑喝酒的鄭瀾。
“啧啧,新郎官這麽悠閑,知道的是你大婚,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混工錢的懶監工呢。”秦志城把兩瓶青梅酒丢到他面前的小幾上。酒是厚山茶敘的私釀,鄭瀾多次在紫竹院喝過。
“紫雲那的酒。”秦志城臉上有一絲羞赧滑過,“是我讨的,可不是人家要送你。”
鄭瀾看看他,道:“多謝。你頭一回失身,還把‘酬勞’送給我,真是感人至深。”
昨日,确實是秦志城初嘗風月滋味,但他熟悉鄭瀾的脾氣,并不駁他,只反唇相譏:“娶了左丞大人的寶貝千金,今後可有人管你了。這兩瓶酒是兄弟我送來安慰你的。”
見鄭瀾還是悠閑地喝着酒,秦志城好奇地問:“子流,你見過那個錢姑娘嗎?長得怎麽樣?要是個醜八怪,你可怎麽辦?你就不想趁着現在,再去厚山看看那個小妞?”
鄭瀾微微蹙了一下眉頭,問秦志城:“你那天在厚山,又見到她了嗎?”
秦志城猜到了鄭瀾的心思,彎唇一笑:“沒有,那種嗆人的‘小辣椒’,我不喜歡。”說到這裏,他眼睛一瞪,又說:“對了,那天你走了,還發生另一件事,我正想問你。左丞大人的親衛那晚上去厚山帶走了一個人,是厚山藏了什麽欽犯嗎?這個錢仲謀聽說和太子走得很近,你知不知道?”
“左丞大人?”鄭瀾起身坐直了起來,眼波微轉,瞬時間明白了什麽。
“怎麽,你知道內幕?快與我說說,久在邊關,京城官場的明争暗鬥,我都接不起來了。”秦志城和鄭瀾一同長大,自認為很了解鄭瀾。他知道鄭瀾看上去閑雲野鶴,其實是個很有些城府與手腕的人,太子這些年對其他皇兄的提防加起來,還不如對鄭瀾多呢。
“哎呀,子流,你快說說啊。”秦志城急躁地問。
見他不答,秦志城又皺着眉頭,改了語氣,有點求告的意思,說:“不過,還有一件事是真的要求你,你最近趁着聖上龍顏大悅,幫我說說情吧。皇後娘娘要把安泰公主指婚給我。我可不想這麽早成家,你那個皇妹是個真正的公主脾氣,軍營裏呆久了,我可伺候不了。”
“我連自己的婚事都不能決定,更沒有本事替你求情。是安泰自己惦記你多年,解鈴還須系鈴人,要說你自己去說。”鄭瀾有點對兄弟落井下石的語氣,但是秦志城如此直接地表明不喜歡安泰,讓他有些意外。指婚的意思好幾年前就有了,只是邊關戰事離不開他秦小将軍,不得不拖到現在,秦志城不是不知道安泰的心意,甚至秦響大将軍,對于指婚,也是樂見其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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