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黃葉辭柯,芙蓉開徹,紅葉飄零。
夜裏來了一場秋雨,淅淅瀝瀝下個沒停,漲滿有枯蓮的池塘。
京城的天兒是真的冷了。
蘇綠檀站在廊下,夏蟬從屋裏拿了一件披風出去,搭在她肩頭,道:“夫人用晚膳吧?”
蘇綠檀點一點頭,嘟哝道:“是不是下雨了書房沒有傘。”這個天色了,鐘延光還沒過來用膳。
夏蟬接話道:“書房那邊不是有兩個在外伺候的老實丫鬟麽?”
蘇綠檀進屋脫掉披風,道:“也是,算了算了,開膳,不等了。讓廚房再做一份菜備着。”
吃過飯,蘇綠檀還不見鐘延光來,問夏蟬廚房裏的菜好了沒,小廚房的人說好了,她便讓人把飯菜都裝進籃子裏,預備親自提去。
夏蟬拿了一柄竹骨傘過來,撐在蘇綠檀頭上,道:“雨下的深了,要不奴婢去吧。”
蘇綠檀搖搖頭,提起食盒道:“他肯定為了中午的事惱我了,我得親自去才行。”
夏蟬知道勸不動,便只好拿上披風跟着出去了,一邊兒打傘,一邊替蘇綠檀提着裙子。
內宅庭院不比外邊街道,積水難散。從榮安堂上房走到院門口,主仆二人的繡花鞋已經濕了大半。再沿着牆壁走到內書房門口,腳邊已經沾上了點點青苔。
蘇綠檀敲了敲門,許是風聲雨聲掩蓋了響聲,裏面沒有丫鬟來應,她一推左邊的門,門卻開了。
兩人走進去,兩個伺候的丫鬟正在倒座房裏急忙忙的吃飯,見人來了慌忙起身行禮。
蘇綠檀擡手道:“你們吃你們的,我去送了東西就出來。”
丫鬟這才安心地退回去。
蘇綠檀讓夏蟬也留在這裏,她自己打了傘往書房內走去。
此時天色已晚,書房內的鐘延光已經點上了蠟燭,廊下某人的身影,他早就已經看見了。
蘇綠檀知道鐘延光不喜歡儀态不端莊的人,放下傘之後,她拿帕子把衣裳稍稍整理了一下,跺跺腳,把鞋子上不幹淨的東西也抖下來了,在心裏把道歉的話過了一遍又一遍,才漸漸淡定
了下來。
都過這麽久了,蘇綠檀想,他肯定消氣了不少,此時道歉應該正好。
正擡手準備敲門,門就開了,蘇綠檀一拳頭捶在了鐘延光的心口上,讪讪一笑,替他拍了拍肩頭上并不存在的灰塵,道:“夫君,這麽晚了還沒用膳吧?我給你送吃的來了。”
視線定格在蘇綠檀的身上,鐘延光看見她頭發上沾上了細細的雨珠,霧蒙蒙的一片,小臉也凍得有些發白,單薄的身子襯着眼神裏透出的機靈勁兒,有一股說不出的感覺。
鐘延光轉身進屋,蘇綠檀迅速跟上,把食盒放在他書桌上,餘光瞥見一封眼熟的信件,不是白天趙氏塞給他的是什麽?
這封信到現在都還沒啓封。
鐘延光這是多不情願看這信呀,趙氏和方寶柔知道了,還不得氣死。
抿唇一笑,蘇綠檀把披風解下,扔在旁邊的椅子上。
鐘延光繞過桌子,旋身瞧見蘇綠檀臉上莫名的笑,道:“笑什麽?”
蘇綠檀搖首道:“沒什麽,夫君餓不餓?怎麽晚上不回去吃飯呀?也不派人來知會一聲,害我一直擔心。”
鐘延光道:“忙的忘了時間。”
蘇綠檀垂眸,打開食盒,道:“瞧瞧我讓廚房給你做了什麽好吃的,玉灌肺、盤醬瓜茄,還有……”
“放這兒吧,我一會兒吃。”鐘延光手裏捏着公文,如是道。
蘇綠檀蓋上蓋子,“哦”了一聲,低頭捏着衣角道:“沒有苦瓜,放心吃。”
鐘延光眉毛微挑,道:“知道了。”
蘇綠檀紋絲不動,鐘延光擡頭看了她一眼。
蘇綠檀仍低着頭,語氣軟和地問:“夫君是不是生我的氣了……”
鐘延光聲音如常道:“沒有。”
蘇綠檀提起腳尖蹭地,道:“肯定有……”
鐘延光想起蘇綠檀說過書房喂食的事,目光微頓,道:“沒有。雨要下大了,快些回去吧。”
蘇綠檀扯着嘴角點頭,道:“好吧,我不打攪你了。”
走到門口,蘇綠檀又折回去,問道:“你會趁熱吃的吧?”
“會。”鐘延光頭也不擡。
蘇綠檀還不肯走,目光落在那封信上,道:“那就好。”說完走了兩步,又扭頭回來了,道:“夫君……”
鐘延光放下手裏的東西,仰頭看着她,道:“你想說什麽?”
蘇綠檀捏着帕子小心翼翼道:“夫君,我可以吻你嗎?”
鐘延光太陽穴一緊,皺眉道:“什麽?”
蘇綠檀泰然自若道:“有件事可以問你嗎,夫君是不是餓壞了,你聽成什麽了?”
鐘延光眨了眨眼,道:“沒……沒什麽。有什麽事你說。”
蘇綠檀咬唇看着桌面上的那封信,鐘延光順着她的視線看了過去。
拿起信,鐘延光道:“這個?”
蘇綠檀猛然點頭。
鐘延光奇怪道:“信怎麽了?”
蘇綠檀道:“夫君你不看嗎?”
鐘延光又随手扔在了桌面上,道:“有空再看。”
蘇綠檀道:“什麽時候有空?”
鐘延光兩手交握,骨節分明的手指在燭火下看着幹淨修長,道:“用過膳大概就有空了。”
蘇綠檀笑道:“好,那我走了,食盒吩咐丫鬟送回去就是,早些歇息。”
鐘延光點頭,目送蘇綠檀出門。
蘇綠檀站在門口往裏邊瞧了一眼,鐘延光已經低頭繼續看公文,她順手就把門帶上,打傘走了。
鐘延光聽不見腳步聲了,才放下公文,提起食盒準備去圓桌用膳,這一下子,就看見了蘇綠檀落下的披風。
朝外看了一眼,雨好像下大了,這個時候,蘇綠檀應該已經走到榮安堂了吧。
坐上桌,鐘延光很快地吃完了飯,回到書桌前的時候,又看了一眼,那件披風。
夜雨還在繼續,已經有下大的趨勢,聚精會神的鐘延光似乎聽到了輕輕緩緩的腳步聲,他閉上眼揉揉耳朵,懷疑自己耳朵真的不好使了。
然,鐘延光沒聽錯,有人敲門了。
門外的身影袅娜纖細,不是蘇綠檀又是誰?
作者有話要說: 蘇綠檀:每天都在花式調戲我夫君。=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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