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以蘇綠檀對趙氏的了解,若叫她見了這副頭面,怎麽也不會讓朱夫人把寶貝帶到榮安堂來。
朱夫人何故非要把寶貝送到她這裏來,蘇綠檀心想,肯定有人指使的。
這人自然不會是趙氏。
到底是誰給朱夫人指路來找蘇綠檀的呢?
蘇綠檀忽然問鐘延光:“夫君,我既應下了,你是不是就肯通融了?”
鐘延光颔首道:“是。”
蘇綠檀又問:“若老夫人向你求情,你可會答應?”
鐘延光道:“受傷的是你,自該你諒解才作數。”
蘇綠檀眉眼彎彎,管他誰給朱夫人指的明路,反正指對了就行了。
抱着頭面,蘇綠檀笑問鐘延光道:“好看嗎?”
蘇綠檀嬌美的小臉上帶着笑,明媚動人,側頰上的紅印記挂在上面,滑稽中平添幾分可愛。
癡了一瞬,鐘延光低聲道:“好看。”
她若是戴上更好看。
鐘延光正想着,蘇綠檀就把簪子拿出來了,塞到他手裏,道:“給我簪上。”
鐘延光早已娴熟,替她簪入鬓發之間,仔細打量。
蘇綠檀轉個圈,笑問他:“美不美?”
鐘延光點頭:“美。”
眯眼一笑,蘇綠檀目光狡黠道:“我是問你,我美不美,你當承認了喔!”
鐘延光嘴邊綴上一絲淡笑。
他說的就是她美啊。
丫鬟進來傳話問主子吃不吃飯,蘇綠檀應了一聲,把簪子取下來放好,收在了梳妝臺上。
因身子舒服了,又得了新首飾,蘇綠檀心情不錯,絮絮叨叨的說着許多閑話。從前鐘延光覺得聒噪,如今聽着倒是習慣了。
吃着吃着,蘇綠檀突然想起來道:“對了,今兒去了老夫人那裏請安了。”
筷子一滞,鐘延光道:“母親又挑你毛病了?”
蘇綠檀微仰起下巴道:“切,我才沒毛病呢!老夫人今兒沒罵我,罵你了。”
鐘延光覺着好笑,音調上揚,道:“哦?罵我什麽了?”
“罵你是狗。”嘆了一聲,蘇綠檀又道:“其實也算是間接罵我了,你是狗,我是什麽東西?”
鐘延光:……本來沒罵蘇綠檀,怎麽她自己還招上罵了?
真是純真可愛。
蘇綠檀輕哼道:“我說了,要讓狗去咬她的,你再去請安的時候,替我咬老夫人一口!”
鐘延光但笑不語。
心情愉悅了吃完了晚膳,鐘延光便準備回去了。
蘇綠檀坐在椅子上,勾住鐘延光的袖子,送個秋波過去,道:“官人又留奴家獨守空房?”
鐘延光面紅心跳,陡然升起一股躁意,便道:“南夷蠱毒之事有苗頭了,我先回書房忙去了。”
蘇綠檀倒也體貼,見鐘延光說的是正事,便道:“去吧,夫君早些歇息。”
鐘延光出了榮安堂,便被永寧堂的丫鬟給請過去了,太夫人有話跟他說。
到了那邊,鐘延光請了安,羅氏便問了他一些近況,他答一切都好。
羅氏還問了一些朝堂之事,但也沒有過多幹涉,只是提點了幾句,讓鐘延光注意分寸,一則不要鋒芒畢露,二則也不能太委曲求全。
鐘延光一一應下。
羅氏忽又道:“你與蠻蠻近日如何?”
鐘延光發現,羅氏說這話的時候,眼神比之前都專注了許多……不會大晚上叫他來,前面鋪陳那麽多,其實就是為了問問他們夫妻之事吧?!
很顯然,鐘延光猜對了,他剛答個“尚好”,就被羅氏罵了個狗血淋頭。
羅氏氣憤道:“還好?!你看看蠻蠻的臉,那還能叫還好?粗笨莽夫!不知輕重!你可知女子生育要遭多少罪,你還不懂得憐惜人!”
老太爺生前剛娶妻了羅氏的時候,也是剛開葷不久的漢子,日夜折騰,其中苦楚,她再知道不過了。而且她生過三胎,只有鐘延光他爹活下來了,蘇綠檀又是鐘延光唯一命中注定之人,自然對這個孫媳婦多有偏袒。
失了這一個,天下再沒第二個了,鐘家子嗣就指着蘇綠檀了,何況她如此懂事可愛,叫人如何不憐惜?
羅氏知道鐘延光素來古板冷淡,怕他不知女子心事,傷了蘇綠檀,這才趁夜叫他過來好好教導一番。
鐘延光也虛心受了,畢竟蘇綠檀說了,那一夜……弄的她很痛的。
羅氏一看鐘延光辯都不辯一下,這不是坐實她說的話了麽,就更氣了,又是一頓訓。
鐘延光愧疚地從永寧堂出去之後,回了一趟前院,把《今平眉》找了出來。
他得看看,蘇綠檀之後還會學裏面的什麽招。
怎麽也該接她幾招了。
不然……太夫人該怪他了。
本着“我不能讓長輩操心”的态度,鐘延光懷裏藏着書,回了內書房。
可巧不巧,鐘延光在書房門口碰見了抱着一床厚被子的蘇綠檀,被子幾乎快要沒頂,一雙眼睛都沒完全露出來,圓鼓鼓地站在那裏,樣子有點兒蠢。
快步走過去,鐘延光趕緊把被子拿了過來,一只手就抱住了,問她:“你做什麽?”
難道是要跟他一起睡書房?
懷裏一空,蘇綠檀愣愣地看着鐘延光,解釋道:“天冷了,給你送厚被子來呀。”
“哦。”鐘延光淡淡應了一聲。
蘇綠檀拉着鐘延光的袖子,道:“走,快進屋。”
莫名紅了臉,鐘延光道:“不是只來送被子麽?”一想起那夜的甜蜜,他心跳又快了。
輕笑一聲,蘇綠檀扭頭瞧他,道:“我還得給你鋪好床呀,你又不讓丫鬟動手,你自己會來?”
原是如此,鐘延光倒也沒說什麽,一只胳膊摟着被子就随蘇綠檀一起往屋裏去了。
蘇綠檀鋪床的動作倒是熟練,三下五除二就弄好了,末了坐床上休息了會兒,道:“你晚上回前院作甚?”
那本書還藏在胸口,鐘延光直覺得胸膛發燙,挪開視線道:“有點事。”
蘇綠檀神秘兮兮地低聲問道:“又是為着南夷之事?”
鐘延光怕她多問,遂颔首承認。
蘇綠檀意味深長地“哦”一聲,便起身要走,臨走到書桌前,被兩只燭臺這麽一照,她就看到鐘延光懷裏好像裝着什麽,一時好奇,便問:“那是什麽呀?公文嗎?”
鐘延光捂着胸口,側身紅了臉道:“沒什麽,你快回去罷。”
蘇綠檀眯着眼,不懷好意地打量着鐘延光,道:“什麽寶貝嘛,給我瞧瞧?”
鐘延光伸手擋在胸前,道:“你快回去,是朝廷公文,不能随便給人看。”
啧啧兩聲,蘇綠檀道:“什麽公文讓你臉紅如此?難道教坊司的姑娘們要投身去你們左軍都督府犒勞你們了?”
“胡說什麽!”鐘延光眉頭皺了起來,也不曉得蘇綠檀這腦子一天到晚在想什麽。
蘇綠檀噘着嘴道:“小氣,不給看算了,我看就不是什麽正經東西。”
鐘延光半天憋出一句話,道:“別又胡說。”
翻了個白眼,蘇綠檀這個狹促鬼,嘴巴上應了好,說不鬧他了,剛走出去沒兩步,一下子就轉身撲到了鐘延光懷裏,伸手去奪那本書。
一邊摸,蘇綠檀還一邊笑道:“甚麽公文厚的像一本書?連個殼兒也沒有,還不給我瞧瞧!”
到底男女力氣懸殊,鐘延光掐着蘇綠檀的手腕,輕輕松松把她兩手分開,定在了他的前胸。
拉扯間,那本書早就冒出點封皮了,蘇綠檀“哎呀”一聲道:“不是公文嘛!夫君看的什麽書?孤本嗎?快給看看嘛。”
要死了,書的名字都露出一點邊兒了,鐘延光臉漲的通紅,推拒着蘇綠檀,道:“你再動我就不客氣了。”
蘇綠檀壞笑一下,張嘴就往鐘延光胸口咬,欲叼住那書,奪了來。
鐘延光的身手可不是鬧着玩的,平日裏都是讓着她,這會子自然眼疾手快,拉着蘇綠檀轉了個圈,順勢就把人壓在了書桌上。
好在蘇綠檀有多年跳舞的功底,腰肢柔軟,輕輕松松仰下去,分毫未傷。
兩人就這麽大眼瞪小眼的看着,燭火被兩人擺動的衣衫帶得搖曳,橘黃的火光下,鐘延光脖頸全是紅的,氣息也不勻了,聲音低沉道:“你再鬧,我就把你扔出去!”
蘇綠檀雖時常撩撥鐘延光,卻是嘴上功夫厲害,不敢動真格,眼下被人“鎮壓”着,瞧他快要生氣的樣子,哪裏還有不怕的?忙不疊應下了,變回乖巧模樣,道:“好好好,我不鬧了,夫君快放開我。”
鐘延光警惕地盯着蘇綠檀,道:“再不耍小心思了?”
頭搖個不停,蘇綠檀道:“不耍不耍,我單純着呢!”
鐘延光肯信她了,漸漸松了手,退開三步,嗓音澀澀道:“早些回去。”
蘇綠檀從桌上起來,老老實實回去了,心裏不免氣憤,哼,不就是難得的孤本嘛,她連本書都不如了?!鐘延光不僅面冷心硬,還小氣!
書房裏,鐘延光低頭按着胸口,還好沒被她發現,否則……該笑話他表面一本正經卻看這種書籍,當是人面獸心了。
鬧了這麽一出,鐘延光着實一下子平複不下來,鎖好門,再三确認過了,才敢夜讀。
翻開《今平眉》第五回 ,書生與平眉夜夜笙歌過後,有些樂不思蜀,他的老師楊舉子便特特來了他家中察看。
書生畏懼先生,便本分了幾天,不與平眉相見,好好讀了幾天書。而平眉覺得書生無趣又懦弱,也對他沒了興致,進進出出碰面了也不跟他打招呼,倒是跟楊舉人見過了幾面。
平眉生性風流,平日裏穿着不似內宅婦人,有時候露出一段手腕兩根鎖骨,倒也是常事,楊舉人見了便暗帝對書生告誡,此等風騷女子,絕不可沾染,否則難成大業!
先生說的話,書生當面肯定應了。
過了幾天,平眉就發現了,書生似乎很怕她,而那楊舉人對她也很厭惡。
繼兄連日不來,平眉十分無聊,那楊舉人越是讨厭她,反而越叫她生了興趣,遂動了勾(注)引之心。
只是楊舉人年紀早就過了而立之年,心性堅定,不好動搖,平眉一時沒法得手。
鐘延光看到此處,也覺平眉難以得手,不知不覺,已經看到第五回 結尾處了,平眉和楊舉人吵了一架。
事情是平眉挑起來的,她故意找楊舉人的麻煩,問他為何輕視鄙薄她。楊舉人竟也不避諱,指責了平眉許多不端正的舉止。
平眉挺胸叉腰回道:“都說非禮勿視,你不看怎麽知道老娘不端正!”
楊舉人無言以對。
平眉一氣之下,看着四下無人,故意把白嫩嫩的胸脯露給楊舉人看,還冷笑道:“越是罵說明你越是往心裏去,家裏的妻妾是不是都沒有我貌美呀?我就看你忍得了幾時!”
楊舉人氣得吹胡子瞪眼,高聲道:“我是喪偶之人,家中也無小妾,即便是有,也不屑于你這等婦人相提并論。”
平眉抖着一對豐盈就回屋去了,等到天黑之後,見楊舉人從書生家裏出來,特意把門打開,似是在等他。
第六回 前半部分裏,楊舉人還忍的很好,但去書生家的頻率卻越來越高了,直到下半部分,他終究是忍不住趁夜去了平眉家中,一邊上下其手,還一邊斥罵:“你這女人,真不知羞恥!”
接下來便是二人雲雨之事細寫,把楊舉人癫狂之狀寫的淋漓盡致,弄地平眉一身痕跡。
鐘延光氣咻咻地合上書本,罵道:“衣冠禽獸、表裏不一的東西!虧他還為人師表,嘴上說着不要,身體倒是誠實!”
做這樣的男人,根本就要不得!分明就是喜歡她,為什麽不承認!
鐘延光臨睡前還在告誡自己:真真是瞧不起這樣口是心非的男人,他可千萬不要當這種畜生!
絕對不要!
木落雁南渡,北風江上寒,十月中旬,秋意深,京城的百姓已經穿上了薄襖。
鐘延光昨夜蓋着厚被睡過一夜,早起醒來,渾身舒坦,因見蘇綠檀還未起來,便讓小廚房單做了早飯,吃罷後去了都督府衙門。
正好今日朱郎中犯的急病也好了,與鐘延光兩個雙雙被召入宮中,核實原委。
朱五郎所犯之事,自然逃脫不了,到底沒有違反了大業具體的律法,若要深究起來,不好追責,皇帝的意思,便是看鐘延光的态度。
蘇綠檀心思良善,無意于至五歲小童于死地,她都松口了,鐘延光也不會咬死不放,反落得個殘暴沒人性的名聲,便在禦書房內,禀明皇帝,他願意諒解。
皇帝滿意地點點頭,又當鐘延光的面斥責了朱郎中,罰了他半年俸祿,嚴詞提醒他好生管教。
朱郎中腿都如篩地應下。
這件事總算是揭過去了。
朱郎中先一步離開,皇帝留了鐘延光說話,他語氣淡淡的,似是随口提及:“你那個堂弟今年十幾了?”
“回皇上,舍弟十八。”
“可曾讀書?”
“還在讀書。”
“哦,今年八月沒有參加貢院會試?”
鐘延光繼續低頭拱手禀道:“今年因臣之事,耽誤了他考科舉,唯有以後再試。”
皇帝“嗯”了一聲,評價道:“有情有義,識大體,如至親手足。幸好定南侯府子嗣福澤深厚,朕也就放心了。”
“臣叩謝皇上挂懷。”
皇帝笑一笑,道:“好了,去罷,你剛上任,朕就不多留你了。”
正面退至門口,鐘延光方轉身出去。
這件事替鐘延澤也博了個好名聲,就是可憐了蘇綠檀的屁股,也不知道她身上淤青好沒好……若是傷了別處,他倒好瞧一瞧,偏偏是這樣的地方,他如何好意思去看。
甚至想都不敢多想,鐘延光總覺得有些亵渎之意,寧下心神,他便出宮去了。
鐘延光走後,黃廣寒進宮了,朱五郎吃了這一頓大苦頭,朱家嚴加管教,這孩子以後還有的救,他也不會真真要人家獨苗的性命,但小孩子可以饒,大孩子卻不可以,他還得繼續告狀。
皇帝知道黃廣寒的性子,便是無奈,也還是見了他。他這張嘴巴,堵得了今日,堵不了明日,指不定忍到下月初一,物極必反,更加癫狂了。
所以黃廣寒如願以償地見到了皇帝,在消了氣冷靜下來之後,把懷慶也牽扯進來了。
他道:“公主當是天下閨閣女子的表率,德言容功缺一不可,狹隘刁蠻,有損天子威嚴。”
這番話倒是說到皇帝心坎裏了,懷慶被皇後寵大,着實縱容的有些過了,他平日忙于公務,不多過問,這會子出事了,他可不能再忽視了。
采納了黃廣寒的意見,皇帝回後宮之後,便罰了懷慶禁足半月抄寫佛經,為太後與天下黎民以及定南侯府的子嗣祈福。
懷慶受罰也就受了,偏這名頭讓她十分難受,還替鐘府的孩子祈福,她巴不得蘇綠檀永遠都生不出孩子才好!
此事已成定局不提,話說在衙門裏忙了一整天的鐘延光,終于盼到了下衙的時候,他騎馬回府的時候,天還亮着,讓小厮牽好了馬去馬廄裏伺候,便回了後院。
鐘延光才踏入後院,便覺得有些不對勁了,回了榮安堂,便看見裏面的丫鬟個個垂手而立,屏息凝神,大氣不聞。蘇綠檀待下親和,院內少有這種情況。
也不多問,鐘延光快步進了上房次間,卻見趙氏和房氏也在,同在的還有兩個高挑豐腴的丫鬟,加上其他的伺候丫鬟,烏壓壓站了一片,看着就心悶。
鐘延光一進去,丫鬟們都行了禮,他理也沒理,冷着臉問:“怎麽回事?”
蘇綠檀翻好大一個白眼,懶得回話。
今天上午,房氏就來過一趟了,她來不為別的,就因為記着全蟹宴那會落下的面子,這回不知道怎麽從鐘延軒手裏哄來一支樣式新奇的金釵,和一身浮光錦的衣裳,便打扮好了到榮安堂顯擺來了。
模樣身段房氏是沒法跟蘇綠檀比的,也就想可勁兒炫耀豔俗的身外之物,哪曉得一進屋裏見了人,就看到對方頭戴寶石金簪,耳墜松花綠寶石,光彩照人,恍若神仙妃子,她一站過去,高下立見,反倒自取其辱。
拉着臉走了之後,房氏便着人去打聽東西哪裏來的,定南侯府山上下下那麽多眼睛和嘴巴,不出一個時辰就弄清楚了昨日來龍去脈,她便去了趙氏跟前挑撥。
趙氏正介懷朱夫人誠意不夠,還不把她放眼裏,又得知寶貝落到了蘇綠檀手裏,價值上千兩銀子,更是妒火鑽心,咽不下這口氣,催着趙媽媽趕早把挑好的瘦馬領回了內宅,捏着賣身契,半下午就把人送來了。
趙氏腹稿都打好了,蘇綠檀入門半年無所出,鐘家子嗣艱難,夫妻二人又常常分房而睡,挑兩個妾侍過來伺候鐘延光,她也無話可說。
就算太夫人要維護蘇綠檀,難不成還給死去的老侯爺也選兩個妾侍不成!
趙氏料定太夫人也急着抱孫子,就行了這麽一招。
房氏聽到風聲,巴巴地趕來看戲,好戲剛要開場,鐘延光就回家來了。
這下子好了,更精彩了。
屋子裏靜谧無聲,鐘延光問話半天蘇綠檀都不答,房氏掩面偷樂,還神仙夫妻呢,她最是清楚不過了,在面若桃花的新人面前,正妻算個什麽東西!
次間裏已是劍拔弩張,鐘延光不大耐煩地轉頭去問趙氏:“母親,您這是做什麽?”
怎麽又招惹起蘇綠檀來了,她都惱的不願意跟他說話了!
趙氏伸手指着後面的兩個柔弱無骨的丫頭道:“娘看你日夜宿在書房,身邊人手不足,給你挑了兩個丫鬟,你瞧瞧,也是飽讀詩書的。”
鐘延光露出厭惡的表情,捏起了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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