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沒有成為變态真是太好了4
傅信關上了門汲着拖鞋啪嗒啪嗒地遠去,然後沒聲了,估計是上沙發了。文劍渾身毛骨悚然,飛快地沖完澡,穿好衣服,只見傅信定定地看着電視,電視正在播無聊的天氣預報。
安靜的,只有雄渾的男主播的聲音。
文劍張了張口,醞釀說話的情緒,忽然門鈴響了。這麽大半夜的誰來了?開了門,一個年輕人有禮地說:“打擾了,我想問一下,你知道隔壁的傅信回來過嗎?”
“啊?”文劍發愣。
“是這樣的,我是他的同事,他三天沒上班了,手機關機聯絡不上,我怕出了什麽事。”
文劍懵了:“……他,在我家呢。”
輪到年輕人發懵了。
在确認無誤後,年輕人生氣地質問傅信為什麽不上班。傅信不說話,冷漠地盯着牆上的小黑點。同事急了,說大家都擔心你呢,顯然有發怒的跡象。這麽下去不是事,文劍趕緊把傅信的同事拉出了門,低聲說:“傅信的情緒不對勁,我今晚問一問他,你別急。”
“他的性格太糟糕了,三天不上班,一聲不吭,電話不通,我們一圈人都急死了,光找他的地址費了半天勁。”
“他可能失戀了。”文劍賠笑。
“不失戀才怪,這個人太難溝通,要換一個人早被公司開十回八回了!”
文劍一直把他送進電梯陪出了小區,一路說對不起,同事大發牢騷後心裏順暢了:“你的性格真不錯,傅信竟然能有你這樣的朋友,真是老天沒長眼,你也受得了他的脾氣——啊,我說得也有點過分,傅信就是不愛說話,別的,都還湊合。”
“他就是內向,你們是什麽公司啊?”
同事搔了搔頭皮:“哈?傅信沒跟你說過?算是,秘密機構吧,放心,我們幹的都是正事!”
文劍好奇:“黑客?”
同事神秘一笑:“總之不違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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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發牢騷的人,文劍松了一口氣,頭皮炸炸的麻。這都什麽事啊,有那麽一會兒,他感到窒息,覺得整個事情哪裏不對勁。不過立刻又想到,傅信該不是遇到什麽大事了吧——為什麽自己要跟他媽一樣管他?文劍走進便利店,買了面包蛋糕和大袋子的膨化食品回來。
電梯緩慢地上升,停頓。
開門的一瞬,文劍又被吓了一跳,傅信站在電梯口直勾勾地看着他。
沒來由的,文劍覺得心被目光穿出了一個大洞,一股寒氣從腳底板往上升。文劍嘀咕了一聲“吓人呢你”,踩着虛空,被傅信一直跟着,從玄關走到廚房,從廚房走到客廳。文劍心裏毛毛的,打開長條的面包盒子:“要不要吃點兒?你怎麽不去上班啊?”
“沒意思。”
“老大,上班能有幾個意思?”文劍拿出面包條遞給傅信,“坐下來吃吧,別跟世界末日一樣。”
傅信接過來,默默地嚼了幾口,嚼得很慢很慢,眼皮耷拉下來。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文劍看得難受,心想這是受什麽打擊了。不過再怎麽問,傅信也不回答,文劍也累,懶得再問,吃完後就睡覺。
這是繼按摩儀外,文劍第二次跟傅信睡。
上次舒服成狗了什麽都不知道,這次,是累成狗了,文劍兩腿發軟,累到極致反而沒法一下子睡着,仰躺不舒服,側躺也不舒服。這時,床那頭的傅信翻了個身,蹭到了文劍的身上。貼着更不舒服,文劍往邊上縮了縮,傅信又黏過來,一個縮,一個黏,沒幾下文劍差點噗通掉地上。
文劍推了推傅信:“我沒地方睡了。”
傅信唔了一聲,仿佛聽見似的慢吞吞地角落一縮,不一會兒均勻的呼吸聲起了。
睡着之後,文劍夢見一只貓老往自己身上拱,爪子往自己的腰撲騰,怎麽撥也撥不開。文劍困得沒辦法,伸手把貓往上提了提,抱在了懷中,這下都安省了,貓很乖,只偶爾伸出舌頭舔一下文劍的肌膚。一覺睡到大天亮,鬧鈴大作之後,文劍迷瞪低頭,看見蓬蓬蓬的頭發窩在胸前。
驚吓一下,迅速冷靜下來。
文劍将傅信的手撥拉開,飛速地下床,跑到衛生間。用涼水拼命澆臉,飛快地刷牙,等一切完畢後往下一看,依舊昂揚。雖然這是再正常不過的早晨反應,文劍還是尴尬得不行,所以說,兩個血氣方剛的男生就不能睡一起,睡着了,蹭啊抱啊的都控制不了,明明只是生理反應,搞得還跟暧昧一樣。
文劍洗漱完畢,發現傅信正慵懶地靠着房門半閉着眼:“文劍,你終于回來了?”
“……你睡懵了吧?!”
這一天過得很充實,上午叫了開鎖公司,又是開鎖又是安裝新鎖子,很是折騰了一陣,文劍好奇地進傅信的房子,很寬敞很幹淨,說是一塵不染一點兒也不過分。明明除了上班,大部分時間都膩在自己的卧室裏看電視,文劍驚訝地說:“你哪來那麽多閑功夫打掃了?”
“阿姨剛剛打掃過。”
請保潔也太奢侈了吧,不過幾個月來一次也難說。
文劍好奇地打開傅信的衣櫃,衣服挂幾排,出奇的多,只不過全是黑色,款式幾乎一樣——傅信這個人到底是有多無趣?手機沖過電後,文劍聽到一連串的音樂聲,探過頭去,傅信眼睛一閃:“讓我上班的短信。”
文劍了然:“趕緊給你上司回個電話,以後別這樣了。”
那樣的性格,那麽絕的翹班方式,竟然沒被炒掉,文劍覺得傅信也很神奇。之後問他上班怎麽樣,傅信一副「還是那樣」的百無聊賴的樣子,問得多了,傅信才說出「也就是監控每個人的動向,尤其是重要的人」「你嗎?只要我想就能找到」。文劍頓時肅然起敬,這家夥到底是幹什麽的。
周一,文劍忙得夠嗆。
因為「性格好,人很負責」,第一次解決的那個公司指明讓文劍主責對接,經理樂見其成,把重心全轉到他身上。要說不激動是不可能的,這代表着他被信任并且被委以重任了,直到下班,文劍還處于興奮狀态。
文劍往地鐵口走去時,後邊有人快步追了上來,文劍回頭一看,竟是傅信。
“傅信,你怎麽在啊?”
“路過。”
有人站起來離開了,傅信拽着文劍坐下,自己卻站着,俯視文劍,忽然微笑,笑得弧度不是很大,像他卷卷的發梢——文劍被他看得有點不自在,絞盡腦汁,想到一個話題:“要不要看我女朋友的照片?”
傅信依然微笑:“好啊!”
一張一張浏覽過,文劍試探着說「我女朋友漂亮吧?學過舞蹈的」「氣質特別好」「說話特溫柔」「面試空姐的時候差一點就成了」。傅信似乎更愉悅了,附和着不斷點頭,甚至罕見地說出了「很會撒嬌的樣子」「很白」「藍色裙子好看」的意見。被誇贊了,文劍心情一下子放開了,滔滔不絕,連「腰上的皮膚更白」這一類的話都脫口而出,引得旁邊的年輕人都探過頭來想看看。
下了地鐵,文劍的陰霾一掃而光,收起手機:“哥們,今天想吃什麽,我請客!”
大碗面的環境有點髒,桌子上留着湯跡,但面的味道超級好。文劍替傅信要了加肉的分量,因為傅信不吃香菜,他特地挑出來放到自己碗裏。與旁邊人甩開膀子的吃法不同,傅信還是一根一根挑着吃,一撥一撥的人來了又走,文劍看手機打發時間,這時,傅信忽然說:“你女朋友很漂亮。”
“啊?”
“很漂亮。”傅信重複地說。
文劍笑了:“你也覺得漂亮,是吧?追她的人很多,唉,我最近都三四天沒跟她聯系,太忙了。”
“哦。”
“其實前天她來咱們這裏出差了,當天來當天回。”文劍打開話匣子,把煩悶全倒出來,“本來中午可以見一下,但我正在別的公司忙活,電話沒接上,等看到信息時她都回去了。”
女朋友還在生氣,文劍一邊玩游戲一邊給她解釋,哄了大半天,也不知道哄好了沒有,反正挂電話時已經不生氣了。
累了,玩游戲也是負擔。
文劍洗完澡,就想睡覺,見傅信還盯着電視機,廣告上的女孩賣力地蹦跶,不一般的傻,文劍說:“無聊不無聊,廣告也看得津津有味。這個明星,衣服跟我女朋友的那件一樣。”
傅信轉過頭:“你女朋友很漂亮。”
被直白地誇過三遍了,即使再驕傲文劍也覺得誇得過分了。
傅信又說:“我沒有女朋友。”
“啊,女朋友這種生物,來的時間不定,每個男人的配額不一樣,哈,說不定你未來的女朋友會是什麽樣子呢,更漂亮也有可能啊。”文劍打哈哈地說完。
“你們上過床嗎?”傅信問得很慢,視線向下看地板。
文劍樂了:“我是正常男人。”
“你們會做什麽?”
傅信擡起頭,視線充滿了好奇,純澈得就像絕版的純情男生一樣——搞不好,他真沒有看過呢。正好這時,文劍的電腦跳出了游戲廣告,打扮成女仆的可愛女生嗲聲嗲氣地說着「我在這裏等你喲」,聽得文劍以某地方為中心,像波浪一樣散出一圈麻麻的爽。
話題就是這樣開始的。
恥度有點高,兩個男生不知不覺就躺在床上聊起了。
一向很沉默的傅信不知道怎麽了,對上床這件事充滿了好奇,文劍臉都發燒了,他還執着地問下去,而且直白,比如「軟的嗎」「不吻也心跳嗎」「會摸嗎」,問這些話時聲音激動得發抖,完全不像平常的冷漠的傅信。文劍有種帶壞好學生的刺激感,講得繪聲繪色,本意沒想秀恩愛,但一問一答,被傅信引得克制不住去想去說那些細節。
“看你就沒經驗,不管摸哪裏都會激動得不行,蹭腳趾頭都會。”剛說完,文劍的腳趾頭就被蹭了一下。
“舒服嗎?”傅信笑了。
“滾蛋!我是說蹭她!”文劍說着又笑了。
“會硬嗎?”
“我是正!常!男!人!不說了,睡覺!”文劍扯過蠶絲被,一把蓋住了兩個人,兩個大男子蓋一個被子是有點兒擠。但天熱開着空調,萬一睡着了容易着涼,所以勉強湊合着。
聲音安靜下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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