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回歸 魔宗宗主:我什麽都知道,但我不能說
整整一夜的跋涉, 白聽泉到了危竺山。
他必須要承認,在趕往魔宗的路上,他其實是很忐忑的。
他怕他一到魔宗, 儾蚡還沒上危竺山, 就被宗主原地格殺。
但是……
他站在山腳下, 無語地看着所謂的“歡迎儀式”。
白聽泉此刻實在有些無法理解魔宗宗主的腦回路。
宛若鄉村巡演的風格, 花花綠綠的裝飾,往日挂在祭壇上的銀鈴也被挂上大紅的飄帶,迎風招展,衆魔整齊列隊在兩旁, 齊刷刷地向白聽泉鞠躬。
白聽泉:“……”
鴻羽瞠目結舌。
高貴神秘陰森的魔宗去哪了, 這種接地氣的鄉村風格是什麽情況!
鴻羽眼睛都直了:“主……主人,我們,我們是不是走錯了。”
中年男子翩然落地,看見站在一旁瑟瑟發抖的白聽泉, 溫柔一笑:“聽泉, 我的孩子,你終于回來了。”
這種久別重逢的語氣……
白聽泉微微蹙眉。
“回來”指的絕對不是他從琅劍宗回來。
溫止之前也說過這種類似的話。
他有種感覺,這個“回來”指的是他從更遠的地方回來。
但是, 這個人真的是魔宗宗主?
為什麽和原主記憶裏那個冷漠疏遠的魔宗宗主完全不一樣!
溫止恍惚間醒來, 他很久沒有如此深熟的睡眠了。
昨日仙釀入喉,意志難免有些混沌。
他溺在回憶裏, 乍然想起白聽泉向他告別的時候,眼中閃動的那種光。
溫止一頓。
白聽泉昨日的行為十分反常, 發生什麽了, 他若是真的回到魔宗……
溫止蹙眉, 他終究無法真正放下心來。
倏然, 門口那裏傳來焦躁緊促的敲門聲,伴随着宋青急促的聲音:“滄浪君,你醒沒醒啊?滄浪君,滄浪君,溫止!”
溫止緩緩起身,漠然地拉開了門。
宋青本來正在焦躁地敲着門,可忽然間,門被拉開,宋青剎那間失去了支撐點,她狼狽地踉跄了一下,眼見着就要摔進溫止的懷裏。
溫止臉色如冰,他冷漠地後退半步。
幸好宋青反應快,她及時拉住了門,穩住身體,才沒有摔在地上。
宋青無語地笑着:“我說滄浪君,你怎麽連憐香惜玉都不懂啊?”
溫止冷然回答:“你并不是需要我憐惜的人。”
宋青“啧”了一聲,她掏出懷中的布帛,立刻正色道:“滄浪君,昨天我的人按照你所說的去了一趟宣谒之庭,人來不及回來,但是他們先傳回了消息。”
溫止慢條斯理地為自己倒了杯熱茶,目光沒有落到實處:“怎麽說?”
宋青抱胸,含笑看着他:“滄浪君,你不是早就派出去了人?昨日他們湊巧碰見正要返程的你的那些人,最遲今晚也就回來了,怎麽,你這麽不相信他們?”
溫止擡眸看她一眼,惜字如金道:“是不相信你。”
宋青嗤笑:“滄浪君,就算我今天不告訴你結果,再過不久你也該知道了,不如現在就告訴你正好賣你個人情。”
溫止沒有回應她。
宋青将布帛放到他面前:“滄浪君,勞您大駕,親自看一眼?”
溫止面色波瀾不驚,半分目光都沒有分給那個布帛:“不必看了,宣谒之庭自身難保,靈力漏洞恐怕五日之內就會出現。”
宋青挑眉:“那既然這件事你早有預料,那你不如最後看一眼時間。”
溫止蹙眉,神色終于變了,他拿起布帛,認真讀着。
魔宗和宣谒之庭的漏洞,将在兩日之後,同時出現。
他低聲喃喃:“這麽說,天道對這個世界,已經失去了基本掌控的力量。”
宋青指尖化出靈力,将布帛銷毀,她神色凝重:“溫止,如今凡間已發生無法預測的天災,洪澇幹旱竟然同時發生,還有蟲災等等,世界真的要毀滅了,哦魔宗和宣谒之庭那邊,消息是昨晚傳來的,所以,準确地說,靈力漏洞出現的時間只剩下兩個白天一個晚上。”
溫止二話不說,立刻起身,将宋青甩在身後。
宋青喊住他:“溫止,你去哪?”
溫止側頭看她:“去找白聽泉。”
宋青翻了個白眼:“你自己去?你想被魔宗整個吞掉?等等,我們把信息上報,你這個瘋子!”
白聽泉沐浴完畢,由低等魔侍服侍着換上華服,紅金配色,璀璨華貴。
只有那些奢侈精貴的配飾,才能配得上白聽泉。
才能将白聽泉的氣質、性格完完全全地襯托出來,才不會讓白聽泉的樣貌向下兼容,才能讓他真正風華絕代。
他前往祭壇禮廳,宗主等在那,召見了他。
禮廳足有百級臺階,白聽泉提着厚重繁複的衣擺,一級一級地走了上去。
走到最後一級的時候,白聽泉微微喘着氣,一雙琥珀色的眼睛看向魔宗宗主。
“宗主,白聽泉在此。”
宗主從座上走下來,輕輕拉着白聽泉的手,和煦地笑着看他:“我的孩子,過來坐。”
白聽泉實在有些受寵若驚,他抿抿唇,問出了個大膽的問題:“宗主,我坐下是否有些不妥。”
宗主看他:“聽泉,哪裏不妥,你是魔宗的聖子,有何不妥?”
白聽泉坐到了座位上,呼出一口氣,袖子下面藏着的兩只手有些緊張地絞在一起:“您對我未免也太好了一些。”
宗主無聲地笑:“聽泉,對你怎麽好都不為過。”
周圍并沒有人,白聽泉看向宗主,輕聲問道:“宗主,我的印象中,您對我似乎并不是這樣。”
宗主像是在看自己頑皮的孩子一樣,有些無奈道:“聽泉,之前那并不是你。”
白聽泉的心弦剎那間被重重撥了一下,發出了一個沉厚的音調。
“嗡”的一聲,白聽泉克制不住地站起身,有些不敢置信地看向宗主。
宗主知道他是穿書的?
為什麽宗主會知道?
可若是宗主知道他是穿書的,為什麽要冷落正主卻反而要對他這個冒牌貨體貼照顧?
這說不通。
宗主看着他擰緊眉頭的模樣,溫聲道:“聽泉,我知道的也許要比你多一些,但我不能說。”
白聽泉疑惑地看向他。
宗主拍了拍他的肩:“你放心,不管是哪個你,都是我最喜歡的孩子,只是你遇到了一些麻煩而已。我答應了一個人,我不能多說的,這些東西,都等他親自告訴你吧。”
白聽泉輕輕抿唇,他并不懂宗主在說什麽,但他知道,他不可能再從宗主嘴裏問出任何東西。
而且,“他”是誰?
白聽泉颔首,他重新擡起頭:“宗主,那我能問一問,您為何要把我緊急召回魔宗嗎?”
宗主含笑看向他:“看來是鴻羽都和你說過了,很抱歉聽泉,這些,我也不能說,兩日之後,時機到了,你自會明白的。”
白聽泉緊絞在一起的兩只手瞬間松開,他有些失落:“宗主,我知道了。”
兩日之後,等着他的,也許不是什麽好的事情吧。
接下來,是一場盛大的宴會。
白聽泉并沒有什麽興致,只是在魔宗這裏,他自以為的那種歸屬感,其實并沒有。
他發現,琅劍宗那裏他無法融入,無法成為真正的宗內弟子,要承受着偏見和敵意。
但當他回了魔宗,他卻發現,他連魔宗也無法融入。
那些人都忌憚他,不敢與他說話。
在魔宗,鴻羽也只是一個侍從,只能低眉順眼地站在他身後。
熱鬧與快樂都是他人的。
在明晃晃的燭光和歡聲笑語之中,白聽泉寂寞地低下頭,端起一杯果釀來掩飾自己墜下去的嘴角。
他好想溫止。
好想見一見他。
作者有話要說:
魔宗宗主也很皮了,很快就大揭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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