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四十九、左岸右轉
這幾天,劉牧遠出奇的忙碌,他不是清閑的老板,徐至也不是,兩個人親力親為的事情不在少數,畢竟他們一出馬,單子十拿九穩就解決了。
有時候徐至會嘲笑說:“咱哥倆兒就是勞碌命,當個富貴閑人多好啊!”就因為他們對于工作極大的熱情,奮鬥不止,才有了現在至遠的中流地位。而兩人也漸漸地想轉為所謂地“富貴閑人。”
只是,因為聲名鵲起,所以不得不忙碌。
這天,劉牧遠從談判桌上剛下來,便轉戰一場一次相關集團的酒會,說是酒會,無非是說一些恭維和場面話,主要從中尋找利益共贏的人。徐至也受邀同行。
“劉總,徐總!”一個中年微胖的男人親切的招呼着兩人。
客套寒暄之後,聲音略小一點的問:“據說,至遠近期要與四局合力開發城西那塊地兒。”
劉牧遠笑說:“李總真是消息靈通啊。”
“哪裏哪裏,那裏風景好,幾年前拆遷後,一直閑置,沒想到,近幾年的本市的發展,那裏不僅風景好,交通也方便了。咱們也算認識了那麽多年,你說是吧?”
徐至笑了笑,意會說:“李總放心。”
幾人心照不宣地笑,互惠互利就是這麽達成。
徐至轉頭問劉牧遠:“好像你對那裏比較感興趣?”
“打算給自己留一套。”劉牧遠淡淡地說。
“頂樓?”徐至手指着頭頂問。
“不,一樓。”
徐至不解,“從前,你都是非頂樓不住,家在頂樓,辦公室在頂樓,怎麽突然選一樓了?”
劉牧遠沉吟,片刻笑說:“一樓沒有樓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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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至更加疑惑了,正在這時,一個熟悉的身形。他用手肘推了推劉牧遠,劉牧遠順着他的目光,正好迎上符姍的目光。
符姍一身米色洋裝,長長卷發随意地挽個發髻,顯得更具女人味,引來不少人側目觀看。看到劉牧遠與徐至,她淺笑緩步走了過來。
“沒想到你們也在這裏?”符姍驚喜的說。
“跟着湊熱鬧呗。”徐至答。
“身體剛好,這樣子出來沒有關系嗎?”劉牧遠突然說。
“這幾天劉阿姨無微不至的照顧,已經沒事了。”這幾天劉媽媽當真是盡職盡守,相反作為當事人的劉牧遠倒顯得不夠周到,他沒有一天一報道,即使見到符姍了,他也只是關心、感激之言不離口。
“那就好,注意身體。”
三人身旁絡繹不絕走過一些人,詢問幾句,客氣幾句,寒暄幾句,也算是點頭之交了。
因為符姍與劉牧遠走的比較近,同行都不自覺露出暧昧的目光,正當與一位兩人都認識的人閑聊之時,劉牧遠悄然無息将步子移離符姍,保持相當一段距離。
敏感的符姍即刻察覺了他的行為,與他人打招呼說話也立即顯得不自然起來。
***
啊!一個晴朗的好天氣,意然一身休閑裝,一雙板鞋,背着一個不大不小的格子背包站在路邊,順着公路左右張望。
怎麽還沒有到?意然等的有些焦急了。
這幾天,焱焱待在她身邊待上瘾了,每天放學直嚷着要住在小阿姨家裏,也難怪,意然一向對小孩子有耐性,況且焱焱又是個特別省心的孩子。每天早上起來為他準備愛心早餐,照顧他穿衣洗澡。上一天班帶着他回家,然後下班陪着他看書,聽他巴拉巴拉說個不停,有時候忍不住大笑,時間倒也這樣平靜安穩地過了幾天。
心情比自己預料中的要好了很多。
到了說要去山上燒香拜佛的日子,昨晚趙淼沒有讓焱焱再陪着她,說是收拾一下行李,另外一方面說是不能太慣着孩子。
沒有焱焱填充她空閑的時間,昨晚過的還真不太習慣,睡的很晚,想的太多。強制着自己不要去想,最終睡的還是不好。于是今天意然早早地醒來,想到要和焱焱一起爬山,便精神充足的背着包等待父子兩的到來。
一陣喇叭聲,意然尋着發聲處看去,果見趙淼的車子遠遠而來,之前闖那麽多紅燈,又超速,如今照樣大模大樣的開着車,要說趙淼的身份,她還真覺得神秘,貌似她連他真實是哪裏人都不知道?!不過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作為朋友,他是個不錯的人選。
意然招手示意,實際上他早已看到她,不然又怎麽遠遠地便開始按喇叭。不待車子停穩,意然便急急地上車。第一句話便是:“焱焱呢?”
“今天他要在幼兒園畫畫比賽,來不了。”趙淼發動車子平和地說。
來不了?那他們還去什麽?“那你怎麽不早說?”早說她就等他畫畫結束再去啊!
“臨時的。”
臨時的?“那我們現在……”
“按原計劃執行。”
可是……孤男寡女,總覺得……轉念一想,若是說出來吧,豈不是欲蓋彌彰了嗎?搞的兩人更尴尬。若不說吧,這到底是有些不合适。如坐針氈地坐在後座上,從後視鏡在看到他專心致志地開着車子,突覺自己剛才的想法過于矯情了,不夠坦蕩。人家只不是找個結伴同行的夥伴。這麽一想,倒覺得沒什麽了。
車子停在山腳停車區,兩人擡頭看着說高說低的山頂,趙淼側首問意然:“要不要我背着你上去?”
“切!不要一副看不起我的樣子好吧?我體育可都是還差八分就滿分的喔!”也許是郊外空氣清新,心情也舒暢了很多,意然說話的語氣也切合實際情況,輕松味十足。
“十分是滿分嗎?”趙淼打趣。
意然白了他一眼,為了證明自己,徑直沿小路——最陡的山坡往上爬。趙淼不遠不近跟在後面。
這座山意然在學生時代與田愉爬了不下五次,田愉說爬一次山可以瘦兩到三斤,兩人爬了五次以上,還是瘦了兩三斤。
山上有座寺廟,據說很靈,說是吸取了天地之精華,具有了靈氣。
好漢不提當年勇,提了反而更感嘆。才爬不到半個小時,意然明顯地覺得兩腿有點發抖,氣喘籲籲。平常不鍛煉,關鍵時刻果然不行。意然挑了一塊光滑面積很大的石頭,趴了上去,大口喘氣。反觀趙淼,一聲粗氣都沒有出的沒事人一樣。
趙淼含笑看着她。不言語,找了一塊大石頭,拭了幾下上面的灰塵,悠閑地坐在上面。
“只是來散心,你可不能累壞了。”趙淼溫和一笑着說。
今天他也是休閑裝裝扮,少了西裝革履的硬冷,多了幾分柔和,連語氣聽起來也比平時多了幾分柔度。
“有時候你說起話來,為什麽是一副置身事外的樣子?”意然不去較勁非要馬上爬上山頂,而是轉身坐到涼石上。而是針對他剛才那句不溫不熱的話反問。
早上的空氣好,茂密的樹木有幾只看不見的鳥“撲棱”着翅膀,遠離都市,安靜沁人。
“因為我足夠自私。事不關已,高高挂起,自然可以說的風輕雲淡。”
意然一愣,怎麽可以這樣的話說的如此理所應當。“感覺不到你自私呢……”
“那是因為你不同。”
意然笑笑,大概是因為焱焱對自己的不同。
兩人起初還邊走邊聊,講一些有的沒的事情,後來意然實在累了,果然身體不行,鍛煉又少。漸漸地就成趙淼背着她的包,拽着她走,拉手不讓,抱着不行,背着不給……他只能拽着她衣服走。
終于到了山頂,歷時三個小時,這個不算高不算低的小山。
兩人坐在欄杆邊,俯瞰着本市一隅。無限清爽無限悵然。
靜默了十幾分鐘,意然也緩過勁來。
趙淼轉頭問:“你以後有什麽打算?”
“吃喝玩樂啊!”意然不去看他,閉上眼睛呼吸着清冷的空氣。“先考中級會計資格證書,然後去學開車,接着就多掙點錢。到處旅旅游,看看世界。”她都計劃好了,想着其實這些事做起來應該是美好的感覺。
“你們已經離婚了?”趙淼突然問。
原本還有些歡快地心情一下子回落,這些天,不去觸碰的傷口重新被撕開,意然轉頭看他,無奈一笑,“是啊!”因為從來沒對其他人說過,因為一直藏在心中,因為此情此景,所以她說,也像說給自己聽,目視着随風搖晃的樹葉,幽幽地開口:
“始終要走上這條路的。我這二十多年的生活,順水順舟。在家有父母的呵護,在學校有老師、同學的照顧,進了社會又一直呆在這個公司,公司的人很有愛。可以說我基本上是不知人間愁滋味。可能是上天看我太快活了。
所以,給了我一個劉牧遠,我看得到卻無法真正得到的男人。我奔跑着追逐,然後如願的嫁給他了。卻不能長久。狠狠地摔了一跤,對于沒經過風雨的我,差點站不起來。”
她簡短地說了些心中難過的起承轉合。趙淼怔忪的看着她。
意然笑,“是不是覺得我特別呆?特別笨?”
“為什麽非離不可?”趙淼自顧地問。
意然沉默了片刻,也許壓抑太久,也許趙淼給予太多安定,也許這裏讓人不設防。
“我再也不能生孩子了。”聲音中帶着不可抹掉的傷痛。
趙淼震驚地看着她。
“我記得我小時候有段時間想嫁給孫悟空,買了好多帶有孫悟空的貼畫粘在作業本子上、牆上。後來有一次夥伴們說,孫悟空是從石頭縫裏蹦出來的,他生不出來孩子,只能生出石頭來。其實是很傻很白的話,但是就因為這樣,我再也不想嫁給孫悟空了。”
“現在科學那麽發達……”趙淼說。
意然搖頭。“我之前有過孩子,可能身體太差,那時又沒想到會懷孕,因為我和劉牧遠的關系……一直都是溫溫的,他是個理智的可以控制任何情感的人,同時他本身的情感也是淡漠的。我始終走不進他的內心。後來流産了。我也想過科學這麽發達。甚至在和他分開這段時間,我還是配合吳醫生治療過,然後就是這樣,醫生甚至勸我,現在丁克家庭那麽多,沒必要在意。”
一個女人的原因,趙淼第一次無法用語言去撫平她的情緒。
“符姍挺好的,像是原本就是一對一樣。我和劉牧遠越走越遠,連起初分開的原因,都牽連太多了,理不清。現在這樣也好的。”
趙淼似明白了一些事情。歇息完了,這才從包中掏出兩瓶水,遞給意然一瓶,良久,低聲問:“你想回到他身邊嗎?”
意然不解的看他。
“如果你們還愛的話,這些都不是阻礙。”
意然搖頭。
兩個人在最合适的契機沒有選擇正确,往往就會在擦邊之後,漸行漸遠。
“好了,不說這個了,再往上走走就可以去拜拜神仙了。”意然歡快地說:“把房子建在這麽高的地方,好費事的吧。”
趙淼笑笑,跟随着她的步伐。
“神明在上,我帶着虔誠之心參拜。像你腳下每一個子民一樣的膜拜。苦苦哀求。只願身邊的每個人健康快樂足矣。”意然跪在佛像前,點下的頭久久沒有擡起,眼角流出淚水裏,那些痛苦順着流出來。她真的感謝趙淼可以聽她不鹹不淡亂七八糟的事情,釋放了壓抑的難過。
***
“媽,因為您二十多年視為已出的恩情,我就要遵從您的意思去與符姍交往嗎?”劉牧遠與劉媽媽對面而坐。垂首低聲說。
劉媽媽一怔。明顯地,他的語氣中帶有愠怒,這是他從來沒有的語調,劉媽媽有些不适應。最近,她總是時不時在他提起符姍,甚至有意撮合他們。她以為憑他們多年的情感可以再次重燃。
“不要再有意無意的促成這件不可能的事情。我和符姍都已經過去了。”劉牧遠盡量讓語氣聽起來讓人容易接受。
“可是,意然都要和你離婚了。”
“我還沒同意!”
作者有話要說:~(@^_^@)~看到親們各自的看法,俺很開森,男主,男配什麽的,總有一個會落空(一女不能侍二夫嘛),俺不會敷衍去寫,也不會爛尾……所以,最後,我想以我的情感方式诠釋來說服你們接受你不願意接受的那個男人(認真臉!)……( ⊙o⊙ )千真萬确~~~
如果那啥,有率性而為,說服不了的妹紙,你就把俺一巴掌拍到牆上,摳也摳不下來。俺等着一枝紅杏出牆來,搭救俺~~~O(∩_∩)O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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