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宇智波佐助一連等了三日,終于決定啓程回帝都,今晚是他最後一次造訪蠍。

停留麟州城三日,宇智波佐助曾多次上門拜訪,想從蠍那處尋一些關于他那所謂計劃的蛛絲馬跡,結果都是無功而返,要麽便是碰巧蠍不在住處,要麽便是他前言不搭後語地搪塞自己,還有幾次還是被那魁漢硬生生看到頭疼發麻先打了退堂鼓,他想,被一個男人用這種難以言說的眼神盯着的他可能是宇智波一族的先例了,就像今天這樣。

弄得自己好似狼狽的倉皇而逃,宇智波佐助并不十分喜歡,除此之外,那魁漢與蠍的關系也讓他私下琢磨了一番。蠍表面是對魁漢千依百順的,那魁漢似乎是看穿了這一點,對蠍并不十分友善,在外頭還收斂一些,他們人一走似乎就能聽到打罵之聲,這讓宇智波佐助十分費解,蠍并不是像是甘于人下之人。

而绫生對那魁漢也是十分敵視的,不僅僅是因為初次見面時對宇智波佐助的輕浮舉動,之後的見面也明顯感覺到了魁漢的目光,因此他每次都會有意無意地用身體擋住那魁漢的視線,有時他盯得狠了,绫生還會狠狠地瞪回去,有绫世護在身邊,他好似天不怕地不怕了。

晚些時候,绫生在房裏收拾衣物,有意無意地偷偷瞥了一眼斜靠在窗邊的宇智波佐助,猶豫了一下,問道:“公子,咱們就這麽走了麽?那個叫什麽大蛇的也沒出現。”

宇智波佐助嘴上不說,心裏也是有些不甘。大蛇丸這樣的人必定是沒那麽容易會上鈎的,只是蠍看起來胸有成竹的樣子多少讓宇智波佐助有點動心。

宇智波佐助這邊正想着,绫生那邊就叫了起來:“啊!這這這是哪裏來的蛇啊!”一邊還上蹿下跳的,攪翻了自己剛親手疊好的衣物,就差沒撲上宇智波佐助的身了,佐助盯着那條四處游動的小花蛇,暗暗覺得不對勁,這時绫世聞聲趕了過來,一劍刺在了花蛇的腰身,绫世上前對那花蛇檢查一番,眉頭一皺。

“二爺,這是葬劍山莊自養的畫美羅,劇毒無比。”

此話一出,宇智波佐助心中便有幾分打算了,葬劍山莊為正派之首,自然不屑鑽研那些毒物,百年來就恰恰出了這麽一個大蛇丸,五毒先生,那“先生”二字怕也是看在葬劍山莊的面子上才給的。

“不是葬劍山莊自養的畫美羅,是大蛇丸自養的畫美羅。”宇智波佐助冷冷說道。

聽說大蛇丸一把火燒了葬劍山莊的後山,那是他的老窩,估計是不想落下什麽把柄,把他那些寶貝悉數帶了出來。

這麽說來,那大蛇丸就在附近了?宇智波佐助想着,眼神便有幾分擔心地移到了绫世身上。

绫世頓時警覺了起來,他家主子這誘餌可是把魚給釣上了。

三人正警色着,一聲突兀的男聲驀然響起,聲線有些沙啞蒼白“啊,不好意思,我似乎走錯房間了。”

這位不速之客從頭到腳都是病怏怏的,剛說兩句就了咳起來,面色也是慘白的慎人,眼球有些向裏凹陷,眼外一圈都布着灰黑色的戾氣,一身陰氣如鬼魅一般,好似一動全身的骨頭都在咯咯地響,不禁讓人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他說着是走錯了房,卻絲毫沒有要出去的意思,反而反客為主地拉過椅子便坐了下來,像話家常一般說着:“幾位可是吃過了?”

宇智波佐助勾了勾笑意,讓擋在自己身前的绫世閃了閃身子,也一般從容地在男人一旁坐下了,笑道:“不曾。”

“那正好,在下大蛇丸,出門只帶了一悶聲徒兒,一路上怪悶的,今日誤入公子此處也算有緣,一道吃吃酒可好?”

他倒是承認的痛快,宇智波佐助面上微微一笑,朝绫生勾了勾手:“阿生,去弄些好酒來,順便再捎上兩個小菜。”

绫生看了看宇智波佐助及绫世的眼色,心下了然又不由一緊,忙不疊地下樓去準備酒菜。

對方等不及先倒了杯茶:“看剛剛那位小哥似是在收拾東西,這已是要走了麽?這麟州城好玩之處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

“在這兒停了好些天了,是該走了。”

“哦?那可真是有些可惜了。“大蛇丸笑着又舉了杯子。

“不可惜,若先生願意為我這位小兄弟解了這畫美羅的毒,在下感激不盡,咱們也算是朋友一場了。”

绫世聞言大驚,他竟然不知自己何時中的毒,也不知绫生和宇智波佐助是否也着了道,面上也只能不動聲色,等着宇智波佐助與大蛇丸周旋。

“公子此話怎講?若是說這小蛇的話,不是已經死了麽,也不曾咬過那位小兄弟。”

“先生莫要拿我們開玩笑了,誰人不知這畫美羅最毒的便是那血和氣,我那小兄弟下手不知輕重,不小心沾染了毒氣,還望先生行個方便。”宇智波佐助說的極為誠懇,似有讨好之意,他如今還摸不透大蛇丸的脾氣,不敢随意下招,唯恐他不給绫世解毒,大蛇丸的毒,非他大蛇丸不能解。

“公子如此了解這畫美羅,在下倒是有些受寵若驚,不知公子有沒有意拜我為師,與我一同鑽研這畫美羅之毒,為小兄弟研得萬全的解藥呢?”

大蛇丸這話讓宇智波佐助都吓出了一身汗,更別提一旁的绫世,大蛇丸只制毒不制解藥這事他也只知道一二的,眼下情景,大蛇丸也不像是會破例為绫世準備解藥的樣子,這讓宇智波佐助實在犯了難,難不成他還沒到那帝都腳下就要被這大蛇丸纏住了?更何況他還不知道對方到底是看上了自己哪一點啊。

而绫世早就做好了為主子死而後已的準備,若大蛇丸強留,他就算拼了命也絕不放開宇智波佐助,他答應了宇智波鼬要好好護送宇智波佐助回京的。

見宇智波佐助當真認真考慮這個提議時,大蛇丸笑了。

“公子還當真了?在下不過是逗逗你,誰人不知公子是留侯的親弟,在下怎敢讓公子做我們這種小人物的徒弟。小兄弟的毒在下早已為他解了,公子不必擔心。”

宇智波佐助算是捏了一把汗,他這留侯親弟的身份還真是沒幾人知道,不然那日的魁漢也不敢對他動手動腳,這大蛇丸是把他吃透了才找上門來的,這讓宇智波佐助又打起了如意算盤,大蛇丸既然知道自己是留侯親弟,奔着宇智波鼬來的機會自然是比自己來的大些,就是不知他這個巴掌能不能拍得響,畢竟,大蛇丸在這江湖之中該是混不下去了,他以為。

“不過公子也能好生考慮考慮,在下必定傳授畢生所學。”大蛇丸笑的有些陰邪,讓宇智波佐助看着有些不自在,都藏在了皮表之下。

绫生記挂着宇智波佐助的安危,絲毫不肯怠慢,催着廚房一下又一下,不一會兒就将酒菜都準備齊全了。

大蛇丸雖看似年輕,實際卻不知比宇智波佐助大了幾輩,這樣的二人好似稱兄道弟般同桌吃酒,氣氛真是怪異到了極點,讓人絲毫感覺不到豪氣舒爽,而大蛇丸那陣陣邪笑更是讓人毛骨悚然,绫生心想,那大概就是大蛇丸的慣常表情了,也并沒有多少特殊的意義在裏面。

飯吃了不到半個時辰,便又有了一批新客人。

蠍一行人的到來在宇智波佐助的意料之中,他如今絲毫不懷疑确實是蠍的計劃起到了作用才引出了大蛇丸。他注意到蠍本是跟着魁漢來的,二者之間保持着非常微妙的距離感,可一進了屋他便打破了這份微妙,十分自然地便和自己說起了話:“你瞧,你剛還囑咐我早點來,結果還是來晚了。”他也不客氣,一屁股便在大蛇丸身旁坐了,自己給自己倒了酒,還端了一碟子小菜,一邊笑着:“味道不錯呢。”

他此番舉動很是惹惱了同來的魁漢,他洗了洗嗓子:“誰讓你坐吃了!給老子起來!”

蠍似沒聽到似的,一邊啃着小菜一邊口齒不清地說着一些稱贊可口的話,可把魁漢氣了炸了:“你他[罵粗]娘[專業]的[馬賽克]搞什麽玩意兒!反了你!老子的話也不聽了!看我回去怎麽收拾你!”

聽到這兒,蠍才似乎終于回了神,目光炯炯有神的卻讓人看不到絲毫生氣,他不曾看向魁漢竟也媚氣十足地笑了笑:“收拾我?你今天是專門來收拾我的嗎?”

魁漢怒的脹紅了臉,先也不理會蠍,怕誤了此行來的大事,要知道大蛇丸這種吃了都要撐破肚皮的大人物可不是天天都能見着的,只狠狠丢下一句:“待會兒再跟你算賬!”幾乎同時,魁漢手中的兵器一下子便指向了大蛇丸的眉心:“哼!老子今天倒是要瞧瞧!你到底有什麽本事!”

話音剛落,魁漢便全身抽搐起來,手中的兵器哐當一聲落地,身子像大醉一般搖搖晃晃,忽的又一僵硬便啪地一聲撲面倒下,撞翻了餐桌,面部扭曲至極,绫生還沒反應發生了什麽便被绫世抓的一陣吃痛,迅速被拉到一邊,就算疼喉中也不敢發出一絲聲響,桌上的碗盆酒杯自是碎了一地,宇智波佐助和大蛇丸還紋風不動地坐着,冷冷地只見魁漢赫然抓住了蠍的腳,嘴裏斷斷續續地吐着:“救……你救我……小迪……”蠍酌了杯中最後一口酒,姿态妖嬈,目光卻冷似寒冰,他微微向下斜瞄了一眼,那魁漢突然絕望地松下了手。

“我……”那魁漢的臉上滿是震驚之色:“我以為……你是真的……”

蠍臉上并無嫌惡鄙夷之色,而是毫無感情的,甚至無再多一眼。

那魁漢愣了很久,久到忘記了身體錐心的疼痛,那遠沒有此時心上來的傷,他突然大笑起來,表情是宇智波佐助從未見過的癫狂:“哈!男人和男人之間……還真當能有什麽真心……明白的!早就明白的!可笑啊……當真是可笑了……”

他本就是倒地的姿勢,說到最後便怎麽也笑不出了,一口氣一口血全頂在了腦門處怎麽也化不開,沒多久便斷了氣,臨死都是睜着眼的。

他一遍遍的試探,卻一起送掉了自己。

宇智波佐助卻覺得心裏苦苦的,書上也是見慣了郎薄情妾無意的,男女尚且如此,又能有幾個男人願對一個男人掏出自己的真心來。

東拼西湊的,宇智波佐助也算是想的清楚了,一開始便是蠍找上了魁漢,魁漢是個好男色的,有投懷送抱的自然不會推脫,只是這跟着時間長了,蠍又表現得如此溫順衷心,太久沒相信過人的他也忍不住的就動了心,對外輕浮關着門來暴力的不過都是對他的試探,他或許是否也期許過有一個好的結果,對方能等他許他一個白首之約,結果呢?他想在自己的墓碑上刻上對方的名字,魂歸之後才驚覺他連名字都是假的。

他到底是誰,宇智波佐助也不确定。

可以确定的是,關于這個故事,蠍自有另一番說辭。

作者有話要說: 想說回家了。。然後宅的厲害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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