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漩渦鳴人是獨自一人帶着赈災的隊伍南下的,旗木卡卡西要陪同去,他堅持不肯,他說:“南下一路風險我自有分斷,倒是佐助在這宮中孤掌難鳴,有夫子幫忙照應着,鳴人走也走的安心,夫子也是佐助的夫子,在這種時刻,偏袒一些也未嘗不可,要讓你們知道,我的胸襟可納百川。”他說着便笑了,手重重地拍在旗木卡卡西的肩頭,諾道:“至于鳴人,夫子勿挂,得我一諾,性命無虞,定将赈災一事辦妥。
旗木卡卡西這時才發現,那個淘氣任性的少年已經站的那樣高了,有了擔當的覺悟,也能讓人依靠,也能讓人定心,像極了當年的師父,笑容裏既透着溫柔,又心懷天下,是什麽讓他這樣快速地完成了蛻變,還是有些刻在血液裏的東西,從一出生就有所注定。
漩渦鳴人話已至此,旗木卡卡西也只能贈言:“路上切忌貪玩,誤了行程,低調行事,喬裝而行,記得寫信回來,報個平安,若遇上麻煩,冷靜判斷,多與鹿丸協商,他是個不得多的的人才。”旗木卡卡西所言,漩渦鳴人一一點頭記在心上,從未如此乖順地聆聽過這些唠叨,離別之時竟十分不舍。
說起奈良鹿丸,也是将軍之子,說難聽些,是個二世子,家裏人左逼右勸才終于在宮中謀了差,此次被選中與漩渦鳴人一同南下,鮮有人知他的真才實學連當今狀元郎也非能夠媲美。
漩渦鳴人走後,旗木卡卡西便不在宮裏住了,他自己在帝都也有棟舊宅子,小了些,破了些,但收拾收拾,也夠他一個人逍遙了。他倒是常常往侯府跑,太子南下讓朝中勢力頃刻傾斜,好在有宇智波佐助站了出來,穩住了自家一派的人心,旗木卡卡西則總說擔心他,夫子要湊上去,做徒兒的自然攔不住,府裏的人也是認識旗木卡卡西,于是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大人大人地叫着,也不生疏。
只是旗木卡卡西一別多年再次踏入侯府的那一刻,整個人猛地停住,茫然地望着這座古老的宅子,眼神裏突然流露出的悲痛也刺痛了宇智波佐助,他的記憶中,旗木卡卡西不是第一次來侯府,卻怎麽也想不起來他第一次在侯府之中見到旗木卡卡西的情景,是平靜到讓人遺忘,還是心驚到失憶的地步,他找不到答案。只知片刻,旗木卡卡西就又是那個旗木卡卡西了。
宇智波佐助收到的宇智波鼬的第一封來信,與其說是來信,不如說是情報,寥寥幾字只告知了陳國有奸人混入,小心應對,已派人回京相助,宇智波佐助将那情報裏裏外外看了不下十遍,确認沒有多餘的信箋之後,忍不住将其摔在了地上,分別數月,他冷漠的就如同陌生人一般!竟無一句肺腑要對自己說!真叫他氣個半死!可是氣了一會兒,又忍不住将其拾起,展平,一字一字地又看,這是他的親筆啊,他怎麽舍得這樣□□糟蹋。
“你在看什麽?”旗木卡卡西的突然出現,讓宇智波佐助心虛地慌了神,一甩手就将情報丢盡了火爐子裏,心裏悔的要死,面上卻不能明說,只能狠狠瞪了一眼旗木卡卡西以示出氣。
旗木卡卡西雖沒看清,瞧宇智波佐助的模樣倒也明白了幾分,也不笑他,只一本正經地問道:“可是侯爺的信?信上說了什麽?”
宇智波佐助面上不待見旗木卡卡西,對他倒也沒有什麽好隐瞞,便如實相告了。
旗木卡卡西聽完,便手托下巴自言自語起來:“邊疆戰事告急,不知這陳國的人偷偷摸摸來我朝是為了什麽。”
“不管是為了什麽,我炎國一草一木他們都碰不得,定要将他們打回泗水河去,再不敢來觊觎我炎國疆土!”旗木卡卡西先是被宇智波佐助的氣勢震了一震,又笑了,也不知道他這般拼命,究竟是為了炎國,還是那戍守邊疆的宇智波鼬。
“陳國這幾年養精蓄銳,膽敢挑釁應戰,必定也有些把握,只是碰在宇智波鼬手裏什麽也不好說,此番潛入,怕是要找一萬全之策。陳國到底掌握了我們多少情報我們并不知曉,所以我們僅能夠猜測的對于他們最有利的就是……”
“鳴人。”宇智波佐助脫口接道。
“不錯。”卡卡西笑着繼續道:“團藏雖然手攬大權,畢竟名不正,也不順,更何況,如今的大權,還有一半已經落到了留侯府。”說到這裏,旗木卡卡西不得不對宇智波佐助暗暗欽佩一番,如果說宇智波鼬在京時與團藏是平分天下,而今,天平已經傾斜了。“所以,鳴人,就成了炎國最大的症結所在,如果能持鳴人為質,侯爺的軍隊,可能寸步難行。”
“鳴人南下,雖為隐秘,災區的各地府官員卻都已經被通知,只要稍微使些手段,賊人就能得知鳴人下落,事不宜遲,卡卡西,你帶些人馬,立刻南下保護鳴人,決不能讓陳國賊人得逞。”
旗木卡卡西對于宇智波佐助如此順手就使喚起自己先生這件事哭笑不得,不過也只能彎腰領命。
宇智波佐助沒有料到的是,在旗木卡卡西南下後的第二天晚上,他就遇到了行刺,那時他正在書房看公文,刺客身手了得動手極其迅猛,宇智波佐助的身手在外的那些年都荒廢了,只有旗木卡卡西親授的幾招還能現現臉,不過也僅僅是在單打獨鬥的情況下,這樣以一敵重自然便只有敗退的份。退至院子裏時,他的手臂受了一劍,只聽一人喊道:“混賬!要抓活的!”就那麽一瞬,宇智波佐助當機立斷,朝那喊話的刺去,不過皆被擋住,反被逼的後退至石前,吐了一灘血。
宇智波佐助已有些發急,照理只要熬到護衛救駕,便可安全脫身,偏偏周身一點動靜也無,難不成他侯府的護衛都死光了不成!千鈞一發之際,一黑衣人忽的從天而降,擋在了宇智波佐助身前,将他護在一邊,另一單手迅速與刺客打成一團,刀光劍影,你來我往,刺客皆數被制服,倒也沒有花太大的功夫,說也巧,侯府護衛此時才姍姍來遲,領頭的竟然是旗木卡卡西。
刺客被擒,侯府侍衛首領砰的一聲,跪倒在宇智波佐助面前,震的石板一聲巨響,大聲喊道:“屬下該死!令二爺負傷!請二爺責罰!”
“請二爺責罰!”
“請二爺責罰!”
霎時,府中侍衛紛紛跪下。
“啪啪啪!”宇智波佐助毫無猶豫,給一人領了一巴掌,喝道:“給我記着!宇智波家的差不是那麽好當的!”
“是!”
宇智波佐助繼而望向旗木卡卡西,誰知他只是目不轉睛地看着相救的黑衣人,面露淡淡的微笑,眼中的探求之色坦然昭露。宇智波佐助不用問,心中也明白個七八分了,那些冠冕堂皇之話都是說給刺客聽得,讓其放松警惕,至于遲遲不出手相救,自然是為了引出這個神秘黑衣人。宇智波佐助最恨別人那他作餌,旗木卡卡西也不例外,一張臉登時就黑的跟黑炭似的了。
“先生,你看夠了沒有。”宇智波佐助狠狠咬重了那“先生”二字。
也不等旗木卡卡西回答,宇智波佐助便向那黑衣人一鞠躬:“多謝相救。”
那人也不多話,甚至不報自家姓名,只潦草道:“我受宇智波鼬之托護你周全,其餘的,你自作定奪。”話畢,那人又沒了蹤影。旗木卡卡西急忙就追了上去,宇智波佐助一下愣住,沒想到旗木卡卡西的輕功竟也高深至此。
二人走後,老管家才終于趕到,見宇智波佐助受了傷,一驚之下也不慌亂,叫來丫頭為宇智波佐助上藥,好在傷的不重,內傷也無幾。包紮過後,也不顧老管家阻攔,便喚人帶了刺客來審問。
摘了面紗的刺客被迫跪倒在前,宇智波佐助仔細打量了一番,為首的那個,長相清奇,若是不拿刀劍,吟詩作對倒不失為翩翩佳公子,一雙鳳眼亦生出幾分妩媚,各中剛毅着實把宇智波佐助震了一震。
“你們可是陳國之徒?”
無人應答。
“為何行刺于我?”
無人應答。
看他們的樣子,也不像是會賣國求榮之人,宇智波佐助嘆了嘆:“你們不說,就當我不知道麽,陳國是下了大功夫把你們送進來的吧,若是人回不去,這場戰的結局大概就顯而易見了。”
宇智波佐助瞥見那為首的刺客動了動眉,依舊是一言不發,他笑了一笑,繼續說道:“如果你們如實相告,我說不定就能送你們回去,死在戰場上,總比死在這裏好,還能回去出謀獻策一番,不然的話,陳國的國民在亡國那一日都不會知道,你們做出了怎樣的犧牲。”
首領不為所動,他的手下卻是按耐不住了,張口就罵:“小王八羔子!你以為你們有幾斤幾兩,今日就算我兄弟幾個不回去!也會叫他宇智波鼬陪葬的!”
“你說什麽?!”
“住口!”
宇智波佐助和那首領同時脫口。
宇智波佐助一把抓起了答話的刺客,不顧傷口崩裂,怒問:“你說什麽!你給我說清楚些!”
那刺客猛然醒悟,悔恨自己一時逞能說錯了話,壞了大事,實在不能原諒,硬生生撞開了宇智波佐助,對着首領重重地磕了個響頭:“大哥!漆畫該死!漆畫又沒能聽你的話,漆畫又沒能管好自己的嘴!漆畫……漆畫先走一步!”說罷,便咬舌自盡!
宇智波佐助怔怔地望着那雙英氣的雙目,不甘中透着難以言說的情愫,他躺在冰冷的地板上,固執地望着首領,嘴巴還在緩緩動着,好似在喚着誰的名字:“儀筝……”
“漆畫!”面對兄弟自盡于面前,首領早已不能自持,轉過身來時,眼中已布滿血絲,朝着宇智波佐助冷笑一聲:“宇智波鼬活不長了,炎國要敗了,炎國要敗了!我要宇智波鼬陪葬!我要你們所有人陪葬!我要整個炎國為我的師父!為我的漆畫陪葬!否則!我死不瞑目!”
所有人都沒有出聲,默認了男人的自刎,那似乎是一件理所應當的事情,他死在了那個名為漆畫的少年身上,眼睛怎麽也不肯閉上,一雙狹長的鳳眼痛的人觸目驚心。
後來,一同随來的刺客在地牢裏集體殉亡。
不得獨活。這是他們的遺言。
那日以酒對天起誓:不完成使命,不回陳國,不得獨死,不得獨活!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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