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不朽法典（六）

“是什麽！”高山南幾乎控制不住自己的音量,他大聲叫道,“你竟然和光明神做交易，你竟然……”

竟然什麽？

高山南隐約能感受到馬庫斯的情緒波動，他費了一些力氣才把他給壓制住，瞪着王，似乎如果他不給個好點的答案就會給他好看。

王卻不欲多說。

“這不公平,你和我現在是盟友關系，你不能對我有這些隐瞞,我是法教都被你給看出來了！”

一個帝國能有多少法教？幾億的人口裏能出多少個法教？十個還是二十個？更何況是這麽年輕有為身家顯赫的法教。

王還是不想說。

“那我就只好拒絕你這個提議。我會去和希拉小姐談一談，或者她會喜歡我和你之間的對話。”

“你這是在威脅我？”王的臉上終于沒有了笑容，他的頭發又一次飄在空中,四周都是可怕的殺氣，王的眼睛已經變成血紅，“你也想威脅我？”

“光明神與你做了什麽交易？”

高山南又重複了一遍，他料定王一個人搞不定他，果然，随着這一句話的說出，王身上的怒氣笑了一點，他沉默了很久，才開口。

“他讓我來成為這個世界的勇者。”

“什……”高山南覺得荒謬，但還是沒有說什麽，與王一起沉默了下來。直到王再一次開口。

“我叫塞恩斯伯裏，從出生就被定為亡靈族的王。”

“什麽意思？”

“亡靈族與其他種族不一樣，他們的王是由上一屆王選定，我是上一屆王與人類的混血兒，十年前，我十三歲，那一年我死了。而我的父親，為了讓我複活，提前強行開啓了同生大日，在将我定為下一任王的時候，他死去了。并非沉睡，而是真正的死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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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十三歲了？”高山南上下打量他一下，“你看起來真弱。”

“那種事情不重要好嗎？！我是混血兒啊！我天天生病能健壯的起來嗎？！”王立刻反駁了一句，後來覺得不對就又收了回來，“總之，就是這樣。在我成為亡靈族的王不久後，光明神過來找我，他許給我許多好處，甚至讓我父親複活他都開了口。”

“那他需要你做什麽？”

塞恩斯伯裏陷入沉思，“他……我不記得了。”他迷茫的擡頭，“怎麽回事？我怎麽想不起來了？光明神讓我做了什麽？我到底做了什麽！”

“他把你的記憶抹消了。”高山南沉思道：“神确實有這樣的能力……光明神讓你做了某件事，然後把你的記憶抹消了，只讓你記得他與你的交易，既然你的父親沒有複活，那麽這件事也就沒有成功。那他讓你成為這個世界的勇者是怎麽回事？是第二件事情嗎？”

“是的。”塞恩斯伯裏說道：“他第二件事是前兩天在夢中對我說的，他讓我把一個叫做傑拉德的人殺掉，取締他并且成為其他神明所信任的信任勇者。”

“呃……”

“光明神是當我小所以沒有把我看在眼裏，他說讓我殺我就殺，那我跟做他的傀儡有什麽區別？一個兩個的，全都不把我當成人看！”

“那你打算怎麽做？”

“我現在不能和希拉翻臉，我要把亡靈族的天敵血族女王殺死，然後再和希拉算總賬。”塞恩斯伯裏的表情陰狠起來，“看看誰鬥的過誰！這個蠢女人竟然妄想和神族比肩！以為拿到《亞特比克之書》就能成為使亡靈族站在太陽底下的大功臣了嗎？！蠢貨！也不想想祖先們當初的教訓！”

原著裏的亡靈族王确實很瘋狂，前期在希拉叛變之後對她的追殺一直沒有少過，後來在希拉安撫了那些亡靈兵并重新為自己所用之後，他就再也沒有派兵，這麽說來，這個王是去養精蓄銳了嗎？

在傑拉德所建立的國家百年之後到了傑拉德曾孫子那一代，因為子嗣衆多，兒子孫子曾孫子換來換去，兄弟間沒有恩情只有無盡的算計，你登場完我來唱，王國到最後是由亡靈軍先發起反動，後來引發各種族之間的争鬥，王國瓦解。

亡靈軍……

本來以為只是因為希拉沒有子嗣，為了替她出頭亡靈軍才會出兵，現在看起來是另有隐情。亡靈軍當時應該已經被塞恩斯伯裏掌控，借此來吞并傑拉德的國家，這麽一想，雖然在衆神之戰時塞恩斯伯裏沒有出面，可是在避開了傑拉德這個主角之後，他所做的事情全部都成為了現實，雖然書中沒有明說，但照着這種結局下去，光明神會重新登上最高主神位。

好一個光明神！

真的是步步為營，這段數真是高的難以發現啊！

不過這與我有什麽關系？我只要殺掉主角和他的十二個後宮就行。

打定主意，高山南決定跟着塞恩斯伯裏，反正馬庫斯是光明神的狂教徒，只要聽到光明神三個字就跟餓狗見到肉一樣，這麽做也不會惹人懷疑。

“我按照你說的做，我去殺血之女王！”高山南裝作馬庫斯的樣子，一副狂熱的看着他，“但是，你必須要告訴光明神的事情！”

“呃，好，好的。”

可能是詫異于高山南的前後變臉，塞恩斯伯裏有些發愣，但他很快調整過來，他對高山南點點頭，“走吧，希拉現在已經等急了。”

果然，再次見到希拉的時候雖然她沒有表現出來，但也能看出她的煩躁。希拉拽過塞恩斯伯裏到一邊道：“怎麽去了這麽久？”

塞恩斯伯裏面無表情的看了她一眼，又抓住她的手放到自己耳後，那裏有一塊傷疤，他低聲道：“馬庫斯可以使用光明、風、火三種元素魔法。”

“什麽！”希拉驚訝萬分。

要知道在亡靈族，除了王可以用兩種元素魔法，黑暗與水，其他的人——即使生前是法聖，也只能使用亡靈魔法，而亡靈魔法甚至不能算是一種元素魔法，也沒有大規模的殺傷性威力。

就算是她，目前亡靈族裏資歷最老的亡靈族人，也只有一點點水的親和力，但她聰明，她知道如何利用自身去換取情報，當情報多了起來，就能得到更大的好處。

于是她學會了用克諾米蟲來為自己打探情報。

“這麽說的話，他真的有可能殺掉血族女王？”

塞恩斯伯裏并不去理她的瘋狂，“我不知道。”

“沒關系，沒關系。”希拉并沒有在聽，她沉溺在自己的思想之中。

血族女王最害怕的就是光明魔法，而馬庫斯是誰？！他可是光明教皇的愛徒啊！高級魔法與頂級魔法都是魔導師信手拈來的魔法，只要他們給鋪墊，後面的就不用怕血族女王不死！縱使不死，也會重傷，這也是亡靈族的未來！

“那我們可得好好給他鋪路了啊。”她拍着塞恩斯伯裏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着。

目前的一切都朝着計劃前進，這兩個人似乎都以為自己就能把血之女王殺掉。

高山南心裏卻沒底，傑拉德能一手秒掉馬庫斯，卻沒法殺掉血之女王，兩人的交手在書中展現很多次，有幾次埃爾韋拉被逼急了甚至傑拉德都沒辦法制止。

也正因為此，血之女王才能被傑拉德收服。

那麽問題來了，亡靈族這麽牛叉，都有血族這種天敵，那麽血族就沒有天敵了嗎？答案是有的，那就是天族。

天族因為與神過分接近，其族人又有翅膀，所以并不在下界生活，這也使得血族很少會被制住，血族人也是長壽的種族，——除了人類，所有種族都是長壽的。

這個秘密也幾乎無人知曉，除了血族之王。

在傑拉德的後宮之中，埃爾韋拉最難和別人相處，卻偏偏對着長袖善舞的天族女沒有辦法，也是因此。

種族制衡才是這個世界的發展之道，那麽神族有沒有弱點？

答案是有的。

神族的弱點就是人類。

最強種族與最弱種族竟然是制衡關系，這似乎很令人吃驚，但是神族所需要的信仰恰恰是人類最不重視的，那信仰之力會給神族帶來力量，沒有信仰，神就會死亡。

而信仰永存，神亦永存。

那麽問題又回來了，要如何對付血之女王呢？

光明魔法雖然能重創血之女王，但是，那對與高山南來說同樣是把利劍，這雙刃劍要是處理不好，可是兩敗俱傷啊。

然後要希拉得利？

不，這絕對不是他想看見的。

那麽如果有天族人的羽毛呢？

原文裏明确提過天族女用她自己掉的羽毛做了枕頭送給傑拉德，而血族女王三月不進他的屋子，并且臉上露出懼怕的表情。

呵呵。

這麽說來，也是可以很好完成任務的。

原文：

馬庫斯的又一次逃走被捉了回來，這一次，傑拉德卻已經厭煩了對他進行拷打。

他給馬庫斯換上新的衣服，把從他那裏拿來的身份證明塞進了他的衣服裏，他對馬庫斯驚慌的表情視而不見。

“去吧，你不是一直想着回去嗎？”

他指着不遠處的宰輔大門，“爸爸不是在裏面等着你嗎？怎麽？不過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