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邵清當天就從他和路立軒的家裏搬了出去,連說都沒跟路立軒說一聲。

路立軒直到第二天晚上才打來電話，劈頭蓋臉就問他鬧什麽。

邵清此刻就站在薛心遠公司樓下，他擡頭朝上看了一眼,冷笑了一聲，果斷道：“路立軒，分手吧。”

路立軒徹底愣住,回過神後剛想說什麽，邵清就把電話挂了。

收起手機,邵清深吸了一口氣，覺得胸口十分暢快。

過去他願意對路立軒予取予求,是因為路立軒把他當成唯一,即便偶有瑕疵,忍一忍也就過去了。

可最近他真的過分了。

好在他也不需要忍了。

邵清來之前，他爸給他打電話，高興地說了一大堆,翻來覆去就是他大伯對他有多重視有多喜歡,讓他好好表現。

邵清雖沒有全信,但多少還是有了些信心。

回航在國內的規模不算大,主體業務依然在國外,所以這裏的辦公區域相對要小一些，只占了一層樓。

大概薛心遠之前交代過,前臺一聽邵清的名字就把他直接帶了進去。

邵清拿捏着力道敲了幾下門。

“進。”

薛心遠的聲音裏帶着些微的笑意,邵清備受鼓舞，但進去後才發現，原來薛心遠在跟人視頻。

“路總，我這邊有客人，今天就談到這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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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面沒什麽聲音,但薛心遠過了一會兒就把視頻關了。

邵清默默想着路總兩個字，沒察覺薛心遠已經走了過來。

他親自給邵清倒了杯水，并且随意地打量了幾眼這個素未謀面的侄子。

“邵清？今年多大了。”

邵清趕緊站起身，雙手接過那杯水，恭敬道：“大伯，我今年25。”

薛心遠點點頭，默默想自己兒子今年應該是24歲，跟邵清差不多大。

随意閑聊幾句，得知邵清現在在路氏工作時，薛心遠笑笑，輕松道：“最近正好在跟路意致談合作，公司挺不錯的。”

邵清頓了一下，低下頭，看起來似乎有些自卑：“其實本來想去路氏的，但面試進不去，只能去了嘉年華。”

薛心遠拍拍他的肩，寬慰道：“你才25歲，別這麽着急，多積累多看看。”

這個世界上，不可能人人都是路意致那種魔鬼，即便是薛心遠，也自覺跟他有很大的差距。

但同時他又想到，自家兒子是不是也會面臨找工作的問題呢，也不知道找到了沒有。

邵清順從地點點頭。

過了一會兒，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麽，好奇道：“大伯，您跟路先生很熟嗎？”

“路先生？你認識他？”

邵清不好意思地笑笑，“遠遠地見過幾次。”

薛心遠看了眼他的表情，笑了一聲，打趣道：“看上路意致了？可惜他已經有兒子了。”

邵清臉色微變，但調整得飛快，幾乎沒有什麽破綻。

他也笑道：“我知道的，他男朋友還是我大學同學呢。”

這下薛心遠真有點驚訝了，男朋友？那孩子哪來的？

不過這種事情這麽多年也見過不少，所以他只驚訝了片刻就恢複如常，更何況，在他的認知裏，小航雖然是男人，但還生了孩子呢。

薛心遠臉上的笑容慢慢淡去，他叫來秘書，交代她陪邵清在公司裏轉轉，自己就回去忙了。

見薛心遠沒了聊天的興致，邵清自然也不會多待，跟着秘書轉了一圈就回去了。

下午薛心遠受邀去參觀路氏的嘉年華，正好再開個會把接下來的合作項目細節敲定一下。

他到的時候正是游樂場裏最熱鬧的時候。

走着走着，手裏突然被塞了一顆糖果，他詫異了一瞬，而後盯着掌心，笑道：“還是國內好，有人情味。”

身後一直跟着他的助理何涿也被塞了一顆，點點頭表示同意。

“老板，我去問一下辦公樓在哪裏。”

“不用，随便逛逛。”

“是。”

薛心遠小心地拆開那顆糖，往嘴裏一丢，糖的品質很好，一嘗就知道不是拿來做樣子的劣質糖。

只是……

“這糖一股奶味，是給小孩子吃的吧。”

“路總家孩子不是剛好一歲？想來路總也是有心。”

“倒也是。”

兩人走着走着都沒低頭往地上看，冷不丁小腿突然被撞了一下。

薛心遠立刻低頭，結果下一秒就看見一個圓乎乎的小寶寶正扒着他的腿，仰着白白嫩嫩的小胖臉看着他。

圓溜溜的大眼睛骨碌骨碌，被一個陌生的爺爺看着也不害怕，反而咧着嘴咯咯笑起來。

薛心遠和何涿立刻就被他萌化了，蹲下身放輕了聲音問道：“小寶寶，你是哪來的，爸爸媽媽在哪裏？”

這位咯咯笑的小胖子正是嘟嘟，他午睡起來以後聽着外面熱鬧的動靜，堅決不肯待在兒童房裏，兩位阿姨被他鬧得沒辦法，征求了景時同意後就帶他下來了。

結果人太多，他人又這麽一小點，在大人腿邊鑽來鑽去，沒一會兒就不見了。

現在阿姨正急火火地給景時和路意致打電話呢。

小胖子根本不知道自己闖了禍，他眼尖，一下來就看見有工作人員在發糖，他跟在人家屁、股後面跑啊跑，結果人家根本沒看見他，追着追着就有點累了。

正好扒在薛心遠腿上休息一下。

薛心遠見他長得可愛，忍不住把他抱起來，嘟嘟大概是察覺到薛心遠對他沒惡意，就把自己的大腦袋枕在他肩膀上蹭蹭。

薛心遠馬上喜歡得跟什麽似的，笑着對何涿道：“老何，趕緊去問問，哪家丢了孩子。”

何涿随手拉了一個工作人員，問有沒有廣播臺，把事情解釋了一下。

工作人員看了眼嘟嘟，嘟嘟立刻伸出胖爪爪，跟人要糖吃。

“啊啊……”

但在場的三人都不了解他，只當他是找不到爸爸媽媽心裏着急。

嘟嘟胖爪爪舉了半天都沒人給他一顆糖吃，就有點委屈，嘟嘟着嘴巴不說話。

等工作人員走後，他朝身後看了一眼，似乎這才發現跟在身後的兩位阿姨不見了，小胖臉很茫然的樣子。

“爸爸。”

薛心遠摸摸他的圓腦袋，安撫道：“寶寶別怕，爺爺這就帶你去找爸爸。”

嘟嘟是知道爸爸在哪裏的，他小爪爪一指：“爸爸。”

薛心遠哪裏懂他的意思，嘟嘟只好換了個方向，又喊了一聲：“爸爸。”

這次是路意致辦公室的方向。

但薛心遠看他兩次指的不一樣，只當他是胡亂一指，也沒太放在心上。

“老何，給路意致打個電話說一聲。”

原定的會議時間怕是趕不上了。

何涿應了一聲，摸出手機給林向文打電話，而此時路意致正在和景時通話，一邊說一邊快步往外走。

“等一下老板。”

路意致回頭，表情嚴肅地看着林向文，那眼神仿佛在說，如果不是火燒眉毛的事，那你最好閉嘴。

林向文打了個哆嗦，堅強道：“老板，薛總那邊撿到一個孩子，聽描述很像嘟嘟。”

路意致立刻接過他手裏的電話。

“何助。”

“路總，這個孩子大概一歲左右，穿着藍色的小T恤和背帶小短褲，鞋子是……”

路意致瞬間松了口氣，客氣道：“何助，麻煩你和薛總在原地稍等片刻，我馬上到。”

挂斷電話後又打給景時，跟他說嘟嘟找到了，景時那邊正好在忙，就沒說什麽。

大約過了五分鐘，路意致就趕到了廣場。

嘟嘟一見到爸爸就興奮地張開小手臂，小身子拼命往外探：“爸爸，爸爸。”

路意致快步過來把他抱到懷裏，看着小胖子高興的樣子也不忍心責備他。

薛心遠和何涿交換了一個眼神，都有些訝異。

居然是路意致的兒子，這也太巧了。

“嘟嘟，叫爺爺。”

“啊啊。”

薛心遠笑着摸了下嘟嘟的腦袋，道：“路總，您兒子真是可愛，而且和您長得真是像。”

難怪見第一眼的時候就覺得有點眼熟。

沒一會兒，照顧嘟嘟的兩位阿姨就到了，可嘟嘟死活不肯回去，非扒着他爸爸不松手。

路意致拍拍他的背，哄道：“好了嘟嘟，爸爸帶你去辦公室。”

嘟嘟這下高興了，撅着小嘴巴去親路意致的側臉。

路意致從來不打擊孩子，由着他折騰，還稍稍把臉靠得近一些。

薛心遠看得十分羨慕。

走到一半，嘟嘟突然想起了什麽，伸出胖爪爪給路意致看，上面空空如也。

路意致朝四周看了一眼就明白了，連林向文都秒懂，跟工作人員要了一顆給嘟嘟放手上。

薛心遠大笑一聲，“原來他是要糖吃，難怪剛才……”

他把剛才的事情簡單說了一下，路意致倒是沒什麽，但要是景時在這兒，估計又想打嘟嘟屁、股了。

因為剛才這一出，薛心遠看路意致的眼神都變了，以前覺得他理智冰冷，現在卻覺得溫暖多了。

開完會，薛心遠在路意致辦公室裏又坐了坐，和嘟嘟玩了一會兒才走。

進電梯時往旁邊掃了一眼，驀地頓住。

“怎麽了老板？”

“……沒事。”

剛才一閃而過的人，莫名覺得側臉有些熟悉，但電梯門已經關上。

景時剛出電梯就被叫回去，再回來時已經過了二十分鐘了。

剛從電梯出來，腿上就扒了一個小胖子，這小胖子對自己的體重簡直沒有一點自知之明，手腳并用想往他身上爬。

景時把他抱起來後，就在小屁、股上拍了一下，氣道：“今天下午怎麽回事，為了吃糖就亂跑，你是小饞貓嗎？”

嘟嘟扭扭小身子，大概發現他爸爸這回是真生氣了，有點害怕，就朝路意致伸出小手臂。

但路意致裝作沒看見，景時在教育孩子的時候他不會插手。

況且若不是遇到薛心遠，恐怕就真麻煩了。

嘟嘟見路意致不幫他，就扁扁嘴，可憐兮兮地喊：“爸爸。”

景時雖然知道他喜歡裝可憐，但終究還是沒忍心打第二下。

“下次不許一個人亂跑，不然爸爸還打你。”

話說的警告意味十足，但語氣卻輕柔，嘟嘟沒一會兒就忘了，捏着一只小玩偶的耳朵趴在上面，叽裏咕嚕地也不知道在說什麽悄悄話。

景時無奈地看了他一眼，不知道該怎麽辦，孩子畢竟才一歲，根本沒有危機意識，好在今天只是虛驚一場。

“撿到嘟嘟的那位已經走了？”

“不用擔心，我已經謝過了。”

靠着這份功勞，下午開會的時候，路意致讓了不少好處給薛心遠。

景時點點頭，“下次等他來的時候，告訴我一聲，得當面謝謝人家。”

“好。”

回到家後，沒心沒肺的小胖子沒一會兒就睡着了，他今天午睡也沒好好睡，下午在廣場跑來跑去，又消耗了太多精力。

景時輕輕捏捏他的肉爪爪，而後低頭在他側臉上親了親。

路意致輕笑一聲。

景時小聲道：“你笑什麽？”

路意致此時坐在小沙發上，懶洋洋地倚着，兩條修長的腿互相交疊，帶着淺淺的笑意看着他。

皮囊過于優秀，稍稍一挑眉就是極佳的風致。

景時：“……”

剛才怎麽了，氣氛怎麽突然就這樣了？

“過來。”

路意致只說了兩個字，然後就這麽看着他，似乎篤定了他會聽話一樣。

景時幹脆轉過身，恨恨地想就不聽話怎麽了。

路意致眼裏的笑意更甚，他耐心地重複了一遍：“景時，過來。”

景時：“……”

最終他還是妥協了，主要是卧室就這麽大，他要是不過去估計這人不會放過他。

事實證明，就算過去了，路大總裁也沒有放過他。

景時剛一走近就被拉了一把，路意致動作突然，他毫無防備，等再回過神，人已經坐在人家腿上了。

這個姿勢，真尼瑪說不清楚。

“別動。”

“你、你想幹嘛？”

路意致一只手臂環在景時腰上，把人箍住，不管是動作還是聲音，都很危險。

“景時，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

“……什麽事？”

路意致勾了勾唇，“你是不是還欠我一個交代？”

景時愣了一下，腦內快速風暴，很快就給他想到了，可是——

“你不是說考慮多久都可以？”

“已經五天，120小時了。”

“……”怎麽會有人用這麽霸道的表情說這麽弱勢的話？

路意致挑眉。

景時腦子一抽，脫口而出：“明天。”

路意致頓了一下，繼而緩緩地露出個笑容。

“好，就明天。”

“……”

第二天一整天景時都有些魂不守舍。

同事見他狀态不對，還以為他不舒服，關切道：“景時，你怎麽了？”

這位同事跟景時關系不錯，兩人幾乎是同時入職，她比景時年齡大一些，家裏有一個特別可愛的女兒。

面對過來人，景時突然有了點傾訴欲。

“林姐，如果你被一個跟自己差別很大的人喜歡，會不會跟他在一起？”

林姐愣了一下，而後了然地笑了，打趣他：“有漂亮姑娘主動追求你？”

景時臉紅耳熱，不太自然道：“差不多吧。”

想想路意致的長相，說句漂亮也算恰當吧。

林姐笑笑，“你怕差距太大，相處不來？”

景時沒說話，林姐說的只是一方面，他還有其他考慮。

畢竟他還有嘟嘟。

林姐作為過來人，多少也能猜到點：“姑娘家特別好？”

景時學歷、長相、性格各方面都不錯，要說差距大的話，林姐第一想到的就只有家世了。

景時點點頭，确實也有這方面的原因。

“害，人家姑娘都沒介意，你一個小夥子在乎這麽多幹什麽？”

景時笑笑。

看他還是顧慮重重的模樣，林姐幹脆道：“我就只問你一個問題，你喜不喜歡人家？”

景時：“……”

腦子裏瞬間冒出昨天他坐在路意致大腿上的場景。

好像、只有緊張、并沒有排斥和尴尬。

“這不就得了，喜歡就在一起，年紀輕輕的考慮那麽多幹啥？”

林姐說完後突然想到了什麽，小聲問道：“她不介意嘟嘟？”

景時立刻搖頭，路意致喜歡還來不及。

“這姑娘真好，趕緊把握住，把人抓緊點。”

林姐說完就走了，臨走前還羨慕地拍了拍他的肩。

景時失笑，感覺好像沒問出什麽來，但好像又已經得到了最重要的東西。

薛心遠從電梯出來，一邊看腕上的時間一邊大步往外走。

已經十一點了。

回國都這麽久了，他好像還沒把時差調過來，經常忙着忙着就這個點了。

這個時間大廳裏已經沒幾個人了，所以當有個人坐在等待區的時候就格外的明顯，更別說那人在見到他的一瞬間就站了起來。

“大伯。”

薛心遠朝那邊看了一眼，驚訝道：“邵清？這麽晚了你怎麽來了？”

邵清快步走過來，笑道：“本來想來找您吃晚飯的。”

“你一直等到現在？”“也沒有，我一直在做自己的事。”

薛心遠朝外面看了一眼，“走，帶你吃飯去。”

本來他還打算不吃直接回去的。

随便找了一家附近的餐廳，薛心遠把菜單遞給邵清。

“多點幾個，等到這麽晚肯定餓了。”

邵清聽話地接過，拿捏着分寸點了四五個菜，而薛心遠則是一臉心不在焉的模樣，一邊喝水一邊看着手機。

路意致不知道什麽時候給他發了一個視頻，看上去似乎發的心不甘情不願，什麽交代都沒有，上來就是一個視頻。

薛心遠點開，下一秒嘴角就勾了起來。

視頻裏，嘟嘟腆着胖肚子站在床上，剛開始一臉茫然地看着鏡頭，直到旁邊傳來一個陌生卻好聽的男聲。

“嘟嘟，你給爺爺跳一個，就是那個動畫片裏的鴨鴨舞。”

到這裏，薛心遠差不多就明白了，路意致白天跟他打電話的時候，就陰陽怪氣地說過，他家那位說要好好謝謝他。

這個視頻應該就是謝禮吧。

說是鴨鴨舞，其實根本算不上舞，小胖子就蹬了兩下小胖腿，把手放在嘴邊，嫩嫩地哼唧了兩聲。

甚至聽不出他說了什麽。

但薛心遠笑得十分暢快。

邵清奇怪道：“大伯，您在看什麽？”

薛心遠收起手機，随意道：“朋友的孩子。”

見他無意多說，邵清也不敢多問。

“你來找我有什麽事嗎？”

薛心遠自然是不會相信邵清說的，只是來找他吃晚飯這種話的。

要真只是吃晚飯，過了飯點自然就回去了。

邵清表情坦然，絲毫沒有被拆穿的尴尬，薛心遠頓時眼神深邃了些。

這個侄子倒挺沉得住氣，比邵明強多了。

“确實沒什麽大事，只是我爸媽一直跟我說，要把您請回家吃頓飯，我說您忙也沒用。”

薛心遠笑了笑，過去的事早就不放在心上了，所以聽到回家這兩個字時，自然也就沒太大的感覺了。

而且當時若不是跟家裏鬧翻，興許自己也不會在那個當口離開小航，興許小航就不會去世。

雖然這中間沒有必然的聯系，但人嘛，失去以後總歸容易想這想那的。

至于邵清，他一個快五十歲的人又何必跟一個孩子太過認真。

“難為你了，你跟你爸媽說，我公司忙，沒時間去吃飯，讓他們別忙了。”

這話說得疏離，邵清聽完表情僵了一刻。

薛心遠坐起身，拿起桌上的手機，溫和道：“大伯還有點事，先走了，你慢慢吃。”

邵清看着薛心遠的背影，暗暗握緊了手裏的筷子。

而景時和路意致這邊。

從坐上車開始，景時就有點過度緊張，只要路意致看他，他就下意識地提起一顆心。

準備好的回應在心裏七改八改，早就面目全非，再加上小胖子一直爬來爬去搗亂，他就一直沒說出口。

等洗完澡出來，路意致和嘟嘟在床上玩游戲，好像根本就沒注意到他出來了。

他就獨自坐到小沙發上，等了一會兒才開口：“嘟嘟，你給爸爸跳個鴨鴨舞，阿姨跟我說你跳得可好了。”

嘟嘟看向景時，路意致也朝他看了一眼，景時受到鼓舞，高興道：“路先生，你幫他錄個視頻，發給那位薛先生。”

于是就有了薛心遠看到的那個視頻。

等錄完視頻後，屋裏又是一陣沉默。

景時只顧着盤他準備好的那點臺詞，沒注意路意致的笑意似乎根本沒到達眼底。

作者有話要說：  嘟嘟：給姐姐們跳一個鴨鴨舞，嘎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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