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車隊開進別墅地下停車場,停在一排豪車後面的空位。司機熄了火,保镖則下車停在後門,對着玻璃揚手半天,沒敲下去。
猶豫許久後,才赴死般的輕扣了兩下玻璃,清脆的響了兩聲。
車門從裏面被推開,下來的人臉上帶着淺淺的微笑。傅一炤立在車旁,掃了眼退到一側的保镖,又轉身對着車裏,伸出了紳士手。
“滾滾滾,”韓渝在裏面啐道:“不用你扶。”
管家在樓下一直等着,現在看見少爺光着腿,想來是跑急了,衣服落在了溫泉鎮,立刻吩咐人拿來外套下來。
接過急沖沖送來的衣服,管家幾步上來,将純白的外套披在傅一炤肩頭,遮住了裸露的大腿,和腿間紅白交替的手印。
手印全是韓渝捏的。
“小少爺。”管家發髻斑白,慈眉善目的叫了聲。
傅一炤輕“嗯”了聲。
韓渝等反應消下去了,才跨步下來,腿邁得開了,扯得胯.下隐約作疼。
傅一炤這小子摸就摸吧,還掐他,掐他就不說了,還用大力,差點沒捏斷。
管家舉着另一件外套,對後下來的人微笑:“韓渝少爺,小心着涼了,外套先披上吧。”
傅一炤自己拿過來,裹住韓渝的肩頭。
韓渝聞聲,扭頭看了眼那慈祥的老爺爺,委婉的道:“您直接叫我名字。”
這才交往沒多久,傅一炤全家都知道他倆在一起感覺。
管家微微颌首,“小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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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餓了,”沒管稱呼的事,傅一炤對管家道:“要吃飯。”
“好。”管家聽了,趕緊去安排。
一早上奇幻的過去了,傅一炤中午安排安排了中餐,晚餐訂了甜品。餐後,他還打算和韓渝去看一場電影,渡過他們浪漫且溫情的一天。再然後,将一起攜手前往去酒店住下,升華整個約會的氣氛,他們會摟摟、抱抱、親親,做點情侶間親密的事。
沒想到轉一圈,又回到了家裏。
計劃全泡了湯。
不過開心的事,他已經和韓渝親密了,最起碼摸到了。
傅一炤笑着握了握拳,邁步先行。
韓渝跟在傅一炤的身後,一起走到三樓,進到卧室。卧室的風格有點迥異。
牆面黑色格調,地面全毯黑絨,靠窗的桌椅是純白色,同樣純白熱的沙發上,擺着大大小小的布偶。顏色各異,粉的,黃的,藍色的。
傅一炤走到床邊,數米寬的矮式大床一側擺着一排高櫃子,床頭上方有一手工壁畫,一只龐大的雄飛黑鷹。
韓渝環視一圈,震驚了好半響:“你到底有幾個家?這地兒比原來那個大太多了。”
傅一炤拉開高櫃的門,裏面分兩層。上層分兩側,左側全是紅白的校服校褲,他自己定作的,學校只提供了冬夏各兩套。右側是黑色外套、T恤、褲子,都一絲不茍的碼着。下層整齊的擺滿了深色的球鞋。
傅一炤關上櫃門,拉開旁側的一扇門,拿出新的褲頭和衣物遞給韓渝,指了指衛浴間,“你去裏面洗一下。”
韓渝在外面凍了半天,又泡了那一池不幹淨的水,他心裏有點內疚。
韓渝接過衣物,揚聲道:“謝了啊,傅少爺。”
傅一炤看着他,淺笑道:“不是你讓我不要以為自己有兩錢,就一副暴發戶的行為嗎?我可沒打算保養你。你現在叫我少爺,是在笑話我?”
韓渝向衛浴走去,“我就是感受一下,畢竟我身邊就你一個少爺。咋倆輩分沒亂,我依然是兄,你照樣是弟。”
傅一炤眼神跟着他的背影,笑了笑,“聲控和觸屏都可以。”
韓渝似乎想到什麽,也笑了聲,“知道了。”
傅一炤拿上衣服出來外面洗,洗好穿好,他回到房間來找韓渝。
衛浴間淅淅瀝瀝的淋浴聲還在繼續,韓渝還沒沖洗好。傅一炤電話叫了兩杯咖啡,讓人送到樓上。
挂了座機,他拉開門縫,去到一旁吹滴水的頭發。
管家咖啡和午餐一起端上來,擺在圓桌上,看見牆邊上站着的他,皺紋顯露的眼角眯着,笑道:“小少爺,需要幫忙嗎?”
傅一炤舉着風機,手上晃動的動作不停,“不用,管家爺爺,您出去把門帶上。”
管家擺放好吃的,直起腰,輕聲道:“好。”輕輕帶上門,出去了。
傅一炤頭發還沒吹幹,韓渝就赤腳出來了,看見他就問,“愚弟,我的羽絨服和鞋還在溫泉鎮。”
傅一炤又吹了幾下,頭發不滴水了,拉着韓渝的手腕,讓人站到他身前來。
“不要了。”傅一炤給他吹着頭發,在嗡嗡響動的電器中,淡淡的道。
韓渝聽見了,回頭過來,表情痛苦道:“鞋500,衣服800,我花巨資買的。不行,我還是得回去一躺。”
傅一炤指尖在他發林裏穿梭,道:“買新的。”
500的鞋也能叫鞋?800的衣服也能穿?
心裏想想就行,他不敢說,怕韓渝跳起來揍他。
“我窮,你打電話讓老板給我留着,我去去拿。”這還買新的!什麽條件這麽放肆。韓渝直接道:“算了,跟你說吧,你也體會不到。”
頭發不長,很快就吹幹了。
傅一炤關了開關按鈕,親他熱乎乎的臉一口,道:“先吃飯,我叫人過去拿。”
中餐,是咖喱意面配咖啡。
傅一炤吃東西細嚼慢咽,唇肌細細的動,吃了兩口會抿一口咖啡,輕輕的放下後,又繼續吃面。
感覺對面的眼神實在過于火辣,他緩緩擡起頭,眯眼看着圓桌對面的韓渝,“渝兄,我臉上是有花?”
“那倒沒有,”韓渝被發現也不覺得尴尬,繼續盯着他,擡颌道:“你吃東西怎麽跟行為一點都不符合?”
傅一炤輕放下刀叉,十指交握,看着他的眼睛問:“我什麽行為?”
韓渝盤子早空了,看着他還有一半的面條,和舉手投足的動作,道:“罵人的時候可沒這麽優雅。”
“喝咖啡嗎?”傅一炤垂眼,伸手把咖啡推到韓渝手邊,又擡起眼簾,輕笑一聲道:“罵人還需要優雅的嗎?那我還罵什麽人,直接給對方道歉多好?”
“不喝,”韓渝咖啡一口沒動,“我喝了咖啡容易犯困。”
別人喝咖啡提升,他喝咖啡助眠。
傅一炤點頭:“喝不喝都行,困了去睡會。”
房間暖氣足,兩人穿着同款灰色的薄絲睡衣。韓渝用檸檬水簌了口,躺在了松軟的大床上,大半身體陷進軟墊中。
傅一炤吃完剩下的東西,來到床尾,看着深藍色床面仰躺的人,跪上床,附身趴下壓住韓渝。
韓渝一看他來,舉着的手機丢到一側,摟住他的腰,“怎麽,又想勾引我?”
傅一炤注視着韓渝半響,把他額發順到額頭後面,露出光潔的額頭來。
那頭發不聽話,很快又蓋了回來,傅一炤用手壓住它,身體和韓渝緊貼,親親他的額頭,如實道:“沒心情,你睡會,我出去有點事。”
韓渝親親他的臉,雙手環住他的腰,用力勒了一下,“我打打游戲,現在還不怎麽困。”
傅一炤“嗯”了聲,腦袋靠着韓渝身前,聽着那沉穩有力的心跳,盯着皺了一點的床面發呆。
韓渝一手撈起身側的手機看,一手不停的抓傅一炤的頭發,指尖繞着發梢打圈。
兩人這麽躺了好一會,傅一炤又爬了起來。
他走到桌旁,俯看桌上的餐具,又想到身後的人躺在床上。他去一旁打開排氣閥,散散空氣中意面味和咖啡的香味,自己親自收拾了餐盤,端着下樓。
一樓,看見他從樓梯走下來,管家忙上上接餐盤,又讓傭人趕緊端走。
管家落後兩步跟着,問他:“小少爺,需要什麽,你直接叫我就行。”
韓渝看不見他,傅一炤神色明顯凝重了起來,來到燈光通透的大廳裏,坐在金色雕花的歐式座椅上,繼續發呆。
片刻後,他問一旁站着的管家,“我爸我媽出去做什麽,有說什麽時候回來?”
周五晚上還見到人了,昨天去找韓渝回家後,家裏就了沒人,那兩人經常看不見的,他當時也沒在意。
可是,聯想今日,他媽語氣不太對勁,他回家後,心裏說不清是什麽滋味。
一直不太舒服,眉眼總是跳動。
他知道這是他情緒緊張導致的,但是為什麽莫名的情緒緊張,這個不得而知。
管家知道的不多,只說:“夫人和老爺去了D國。”
“什麽事知道嗎?”傅一炤擰眉問。
管家搖頭,“夫人沒說。”
傅一炤扶額閉眼,擺手道:“您先下去,我一個人靜會。”
管家走出兩步,看他心情欠佳,斟酌的道:“小少爺,表少爺今早打電話來向你問好。”
“季思寧?”傅一炤睜眼擡頭,不耐的颦眉道:“說了什麽?”
管家清清嗓子,模仿對面的語氣,老聲老氣的尖嗓子,語氣是傳達到了,“一炤表哥,我很想你,我們已經三個月零四天,15個小時沒見了。你最近怎麽樣了?都沒有回到話,哼~”
傅一炤立刻道:“下次看到他的電話不接……算了算了,還是接吧,不過,這樣內容的不用告訴我,真有事再提醒我。”
管家變回自己的語調,“好的,小少爺。”退下了。
季思寧是他媽那邊的,他媽一哥一姐,季思寧是二姑姑家的兒子,從小喜歡粘着傅一炤。
傅一炤則多半板着臉,不怎麽理他。
桌上坐了一會,傅一炤又盯着門外發呆,他知道他爸媽在國內有生意往來。
但,D國不是貿易的,是軍火的。
這才讓他不得不擔心,可又不敢打電話去問。
左右為難,他只好又回了三樓。
推開門,看見韓渝躺進了被子裏,側靠着枕頭,一手舉着手機,淺淺的白光勾勒出精致的半臉輪廓。
“來了,”韓渝從枕頭上擡了一下頭,“好了嗎,是什麽事?”
傅一炤關門過去,搖搖頭沒說。
他掀開被子躺進去,伸手抱着緊實的腰,腦袋貼着韓渝的胸口。
韓渝發現,從進到房間後,傅一炤格外的粘人,平時幾句話就往某處飄的動向,現在乖的像只純潔的小兔。
韓渝笑着,手機不玩了,摟住他的肩頭,“困嗎?睡會兒?”
傅一炤點頭,“渝兄,抱我。”
“真粘人,”韓渝用力抱緊他,貼着他的額發,歡喜的嘬吻幾下發頂,松開嘴道:“睡了睡了,哈~打游戲打得我眼睛都澀了,一起睡會。”說着他阖上了眼。
傅一炤睜着大眼,點點頭,輕聲道:“好。”
韓渝的神經漸漸脆弱,用手一下一下輕拍傅一炤的背,哄小孩一樣。
傅一炤勒着他腰的手臂又收緊了,心裏又暗嘆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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