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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渝忍不住腹诽:連抄帶蒙加起來,他總分都沒到三百分。傅一炤憑實力,全科也就五十分不到。
突然說全靠他們自己,那真是宛如爬登天的梯,撈深海的針。
李教授是因為傅一炤爸爸的原因,才專為了他倆而來的,合同不簽都沒辦法。
目前處境着實不樂觀啊!
韓渝背對傅一炤,“哎”嘆了聲。
傅一炤睡床內側,往外挪過去,輕輕嘬了一口他的臉頰,“快睡會,要不下午沒精神學習。”
他是自己不想睡嗎?
他是睡不着。
現在都生出想爬起來學習的沖動了。
他們回來得早,此時舍友已經相繼躺下,宿舍裏沒有聲音。
在極度安靜的環境下,思維發散,韓渝眼睛睜得直溜溜的,盯着簾子看。
看了一會,他躺平身體,又盯着灰暗的牆頂發呆。
心頭有點煩。
這特麽可怎麽辦,兩個月到底能不能考上三百分,他非常不敢保證。
這時,傅一炤手伸過來,搭在他的胸膛上。
韓渝瞄了眼,沒管他,繼續思考馬桶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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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一炤這小子會刷就有鬼了,到時估計全他一個人做。
渝哥不想掃衛生。
不行,他不能有實在不行就去刷馬桶的想法,他要拿三百分。
渝哥想拼一把!
傅一炤手随着韓渝的呼吸的頻率、輕微起伏,不時弧度稍大的起落。
他聽見了韓渝在深呼吸,氣流掃動他露出外面的小臂的汗毛。
他注視着韓渝瞳珠,瞳珠似精雕,曲面抛光無瑕,像灰瑪瑙。
他笑着眼距壓低,一瞬不瞬的凝視着韓渝。
韓渝慢慢扭過頭,也看着他,扯了扯嘴角,口型道:“少發~春~”
傅一炤表情瞬凝,随即笑了,悄聲道:“真睡不着?”
韓渝眨了下酸澀的眼眶,小幅度的點頭。
傅一炤唇微張,舌尖兒卷過的氣流音,湊近道:“那~做點其他的?”
韓渝就知道他不會這麽老實,手立刻伸進被裏,抓住了他的手,“別動~”
“那打游戲?”傅一炤暧昧不明的捏了把他的手,提議道。
韓渝把他的手拿出來,放被外,拍了拍,側身拿枕邊的手機。
手機橫在眼前,他道:“來。”
兩人打了一局,韓渝困意來了。
他打了個哈欠:“困了~睡覺睡覺。”
他放下手機,側過身,熊抱住傅一炤,親了口他的嘴,閉上眼。
下午,回到教室,傅一炤從同桌那裏得知自己又是紀律委員,還不是吳紀任命的,是大家推薦的。
傅一炤聽了,平淡地哦了聲,拿上書本,去和韓渝坐。
韓渝把傅一炤拉過來一點,商量自己想好的計劃,“你哪科比較有把握?”
傅一炤書放桌角,“如果全部都學,我覺得物理、化學、數學簡單一點。”
韓渝拍了一把他的肩頭,“那我負責語文、英語和生物。”
他們各自側重不同的科目,然後一起做題,一起溝通難題,會容易很多。
傅一炤得令的點頭。
韓渝又道:“你先把今天的單詞背完,一會我們一起看看數學。我提前給你說清楚,你必須給勞資學,扯我後腿,到時候馬桶你一個人慢慢刷,我看着你刷。”
傅一炤重重的點頭,嗯了聲。
決定下來,兩人開始分頭行動。
兩節課,傅一炤才背完單詞。
何緩逮到他們休息的空隙,憋了一早上,好奇道:“你們兩個到底是什麽身份?”
韓渝桌箱水杯拿出來,放傅一炤手邊,拐了下他的手,先道:“去接點水,要熱的。”
傅一炤垂眼看着杯子,猶豫幾秒,拿着杯子起身出去了。教室裏只有冷水。要去辦公室接。
韓渝看着他背影走遠,回頭對何緩,道:“傅一炤呢,是不知名的大少爺,我嘛?就是貧民窟的小老百姓。”
何緩撇嘴,明顯不信。
韓渝好笑的道:“真的,我也是後來才知道的,要不一開始也不敢下死手打他,怕賠不起。”
的确是賠不起,他的錢只夠吃飯,而且是平常的飯菜,像傅一炤在學校一頓要好幾十塊的,韓渝都不吃。
他只會偶爾買給傅一炤吃。
“他厲害!一下來好幾個教授,他居然還跟季思寧是兄弟,”何緩低聲道:“不過他們感情是不是不好,我看季同學早上心情不太好。”
韓渝随口一問,“季思寧?他怎麽了?”
何緩極力小聲:“你們走後,一堆同學圍着他看,他那個臉色,特別不好看,還直接說,傅一炤是他表哥,老師是他表哥叫的,不是他,他從來沒說過是他。又說,那些都是他們看到和想象的,跟他沒關系。最後又說是不是對他很失望?”
韓渝凝眉。
何緩啧了聲,繼續道:“我怎麽感覺他心事重重的,你們熟嗎?”
韓渝安靜聽完,沒說話。
他對季思寧也是一知半解。
季思寧只會跟他對着幹,那今天他肯定不是跟傅一炤生氣。
那氣什麽?
韓渝沉吟道:“我不太知道,不管他們,你晚上教我點基礎語法。”
何緩回頭過去,說好。
等傅一炤接水回來,韓渝端起水杯,輕輕晃頭,對着冒氣的杯沿吹氣。
接着,他“咻~咻~”喝了兩口。
他垂頭擰杯蓋,緩緩道:“你的好表弟,似乎心情不太好,你要不去問問?”
看着韓渝喝完水,又看他慢慢擰上蓋。傅一炤果斷拒絕:“我不去。”
韓渝擡眼,好笑的看了眼他,反問道:“怎麽,我管得太嚴?”
傅一炤翻開數學書,看着書,“也不是,沒什麽好問的。”
“随你。”韓渝繼續看數學後面的習題。
自習了好幾天,到周五的中午,陳峰來班上通知,他們下午只上兩節課,學校特意給了三班小半天假。陳峰還道,讓他們上完課,趕緊收拾東西走。
下午上完第二課,所有同學麻利的收拾了東西,跑出了教室,看那腳步雀躍的模樣,基本是要回家。
韓渝不緊不慢的往背包裝課本,裝水杯,裝筆紙。反正他又不回家。
突然,他兜裏手機響了。
韓渝摸出一看,是熟悉的號碼。
至從換了新手機,補了新卡,他一個電話都沒存,但是這個號碼,他一輩子都忘不了。
手機不停震動,韓渝握緊了手機,看了又看,沒接。
想到韓遠川在他生日當晚,冒雨跑出家門的那一幕……他猶豫片刻,拇指點在紅色鍵上,猶豫兩秒,滑動按鈕。
挂斷了。
這是韓遠川将近一個月來,第一次打電話過來,估計是那邊的事情暫時處理好了。
韓渝手機放回兜裏,手還沒伸出...手機貼着褲腿,又震動起來。
這時,傅一炤走了下來,停在他的身旁。
韓渝很快的掃了眼他,摸出響個不停的手機。
傅一炤的視線移到他握着手機的手上,韓渝骨節用力到泛白。
那墨眉皺着,唇抿成了線。傅一炤握住他的手,沉穩道:“接吧。”
韓渝拇指懸着,下決心一樣的,滑動了接聽鍵。
他将手機慢慢靠在耳邊,等裏面的人先說話。
對面,韓遠川有些粗啞的聲音道:“韓渝,下課了?”
這時候打電話,還問他下課沒?
韓遠川估計連他上高幾都不知道。
韓渝手垂在身側,捏成了拳。
很快,一只溫熱手包住了他的手,傅一炤的手指穿進指縫中,不松不緊的握着他。
韓渝下颌動了動,淡道:“下了。”
“什麽時候住校的?”韓遠川在裏面走動了兩步,繼續問他:“怎麽沒告訴我?”
又是那熟悉空曠的地方,風似乎比以前更大了些。
韓渝知道,他的爸爸在別人家裏,陪着他素未蒙面的妹妹,還有那個沒見過面的女人。
至于什麽時候發現他沒在家的,他已經懶得去想了。
雖然如此,韓渝卻鼻頭一酸,不自覺收緊了手指,這次不是那冷汗遍布的掌心,而是傅一炤溫熱的手。
他放松下來,道:“前段時間。”
韓遠川好像有話要說,停頓幾秒後,只囑咐道:“好好學習,我定期打錢到原來的那張卡裏,卡帶在身上嗎?”
韓渝特別想硬氣的說,他不稀罕這種錢。
但尚陽一年的學費好幾萬,他自己根本交不起。
他把湧上來的沖動壓下去,咽了咽喉道:“帶了。”
“嗓子有點啞,”韓遠川道:“別感冒了。”
韓渝提了提嗓音:“沒感冒,我知道了。”
連噓寒問暖都算不上,草草幾句,就結束了通話。
傅一炤一字不落聽見了電話裏的內容,但也只是安安靜靜的聽着。
他不能插手韓渝的事,只能陪着他一起面對所有,毫不保留的做他最後的依靠。
見他收了手機,傅一炤一個個的撫開他的手指,攤平他的手心,把手心裏汗擦自己衣服上,傻笑了聲,道:“渝兄,好了嗎?”
韓渝看了眼他,半嗔道:“你像大傻子。”
“你一個人的傻子,”傅一炤擡手,蓋在他的頭頂,揉揉淺笑道:“跟我回家。”
韓渝看着他,“回哪?”
傅一炤又笑道:“你去過的那裏,以後只有我們倆住,或者…你想去別墅住?”
如果韓渝想住別墅,他可以讓他爸媽搬出去住。
韓渝還沒回答,傅一炤垂頭摸出手機,邊解鎖邊道:“讓他們多做點好吃的,我們回家吃,不過,季思寧也在家裏,你要是……”
他欲言又止的看着韓渝。
韓渝沒多想,問:“他不回家嗎?”
傅一炤想了想道:“他不想回家。”
韓渝會意的點點頭,道:“随便,不用這麽刻意,不過,還是去你的那裏吧。”
此時,教室裏的同學已經走完了,傅一炤關了燈,拉着他往外走,“那我們去超市買東西回去吃。”
韓渝突然想起來,“那裏是不是你搬光的?”
傅一炤頓了片刻,幹笑道:“我那是不是怕你不敢跟我談戀愛嗎?所以我才讓他們搬走了。”
傅一炤知道,現在不用考慮這個,韓渝雖然沒錢,但也瞧不起他的票子。
“你可真能耐,”韓渝關心的是如何住的問題,“現在能住人嗎?”
傅以棠重新裝修過了。傅一炤道:“我讓我媽裝修了,你要是看了不喜歡,明天拆了重裝。”
韓渝:“……”這小夥有點任性。
走到林道斜坡處,韓渝突然剎住腳,看了眼傅一炤,“等下,我回宿舍拿點東西。”
傅一炤想也不想,先邁出步,“一起去。”
韓渝拽住他的胳膊,将他拉回來,“不用,我馬上,去去就回!”
話音未落,傅一炤看見他急沖沖的跑了出去。
傅一炤:“……”急什麽?
韓渝跑回宿舍,帶了幾條換洗的褲衩,又從衣櫃架上,找出那件不常穿的衛衣。傅一炤從來不穿衛衣,也不會翻他東西。
韓渝如願地摸出兜裏的粉紫色的盒子,低頭看了眼日期,沒過期,能用。
韓渝将它放進背包夾層裏,拉好包鏈,背上包,跑着出了宿舍。
遠遠的,看見傅一炤收了手機,擡頭轉頭,朝他的方向望來。
韓渝疾步走近,微喘道:“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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