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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市裏,傅一炤推着推車先走,邊走邊看,除了韓渝愛吃的糖,他也不知道要買些什麽。
“渝兄,”傅一炤原地停下,回頭道:“過來點,想吃什麽?”
韓渝正仰頭觀察貨架上的商品,聽見傅一炤叫他,把拿起來的東西放回原位,走到他的身側,“肚子好餓。”
他們從學校出來,直接打車來了小區外的超市裏,買東西,現在逛了有一會。
傅一炤一手推車,一手攬過他的腰,“吃牛排吧,再買些蔬菜回去,你切一切,和果醬拌在一起,我們晚餐就吃這個。”
你切一切?
韓渝白眼一翻,他就知道傅一炤不會做,也不想做。
牛排超市有包裝好的,買回去直接煎。
蔬菜要洗,不能買太複雜的。
“我做事,”韓渝想着道:“你來付錢。”
傅一炤靠了下他的腦袋,“我付,想買什麽都可以。”
韓渝把腰上的手拉下來,搭在推車上,繞到傅一炤身後,雙手環抱他的腰,“現在去買東西。”
兩人貼着慢慢挪步走,在超市的各個區域,找到了需要的商品,又四處逛了逛。
這兩人的舉動和相貌實在過于惹眼,途徑之處,引得路人紛紛側目他們。
傅一炤冷冷的瞄了眼。他如果不笑,少了些少年感,多了幾分成年人的神态,和一旁輪廓稍微柔和的韓渝一對比,顯得骨相更為鋒利,也更成熟。
路人被他看得紛紛收回了眼神,轉身時的表情像會說話:一看這孩子脾氣就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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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了,脾氣好不好在韓渝這裏都不值一提,他比傅一炤也好不到哪去。韓渝腦袋貼着傅一炤的後背走。
走動中,暼見想買的東西,他拿下來丢進了推車裏,又繼續抱着傅一炤,胸膛推着他的後背往前走。
此時推車裏堆滿了零食。
傅一炤看了眼推車,全是高熱量的零食,都沒營養。
他沉吟道:“渝兄,吃不完怎麽辦?”
“吃不完?”韓渝也瞄了眼推車,立刻道:“吃不完我拿回宿舍吃。”
他還想打包。
傅一炤反手蓋在他的頭頂,“那再去買點水果,飲料除了蘇打水,還喜歡喝其他的嗎?”
“喝點特別的,”韓渝微微側頭,頭枕到他的肩上,擡眼盯着他下巴,思忖道:“酒量怎麽樣?”
傅一炤眨了下眼,輕笑道:“想喝什麽?”
“啤酒喝不喝?”韓渝看着他的眼睛問道。
傅一炤放下手,“洋酒,紅酒,葡萄酒,喜歡哪種?”
啤酒好像确實沒情調,韓渝想了想,道:“葡萄酒。”
傅一炤道:“家裏有。”
韓渝點頭。
水果也買了些,兩人出來結賬。超市人流量大,幾個收銀通道都排出了長隊,他們跟在隊伍後面。
傅一炤遠遠看着收銀臺上擺放的套套,留意上面的字眼,等到他們時,他快速拿了盒早已鎖定的薄荷味、大號藍盒裝,丢進了車內,和原來的東西混在一起。
韓渝視線從傅一炤盯着櫃臺時,已經一直看着他,把他的動作盡收眼底。
傅一炤結了賬,把兩大袋東西拎在手上,墜得手臂下沉。
韓渝接了一袋過來,“回去了。”
手上的重量頓時輕了不少,傅一炤看着他笑,“走吧。”
出了超市,回到小區裏,那棟兩層高的門樓前,韓渝停下腳步,隔着暗夜的光,眺望過去。
周圍的建築都相隔較遠,樓房包圍在高樹間,一條寬闊的瀝青路橫穿而過,路沿連着向上的臺階,一直通向那扇緊閉的門。
踏着臺階往上走,韓渝看着那扇白色浮雕的圓拱門,“真特麽大,一看這家就有錢。”
上次來,這房間裝了一扇随時要倒破木門,特別出入。
傅一炤聽了,笑了笑。
走到門前,他停下腳,拿出鑰匙打開鎖。
鎖開了,又往裏走幾米,盡頭有一扇黑亮的磨砂門,有指紋鎖。
傅一炤食指靠近鎖,“嗒”機械的一聲,接着又說:“歡迎回家。”
門應聲而開。
進門後,那聲音叫開燈,又是播報屋內溫度、濕度。
韓渝越過他的肩頭,看到了門內的景象,頓時張着口,驚訝道:“裝修也太豪了。”
一眼望去,烏溜溜大片的黑,地毯黑絨,牆壁黑中閃點碎光,左側牆是錯落镂空的置物架,右側牆上擺着,金邊黑框高低有序的黑白藝術畫。牆頂水滴狀水晶燈,像無數閃光的星星,燈光璀璨而柔和。
傅一炤喜歡黑白風格,也喜歡往黑白裏添些明亮的顏色。
比如,牆邊餐桌上的花瓶中,插着深藍的滿天星,再比如,電視櫃前擺着綠幽幽的水植……諸如此類。
韓渝購物袋放下,彎腰脫鞋,墊腳踩在地毯上。他有一絲心痛,全地鋪滿了毛絨毯,有點浪費,不過很舒服,像做足底按摩。
韓渝回頭問:“鞋放哪?”
傅一炤鞋脫在進門處,空着的手拎起地上的袋子,“放地上。”
韓渝:“……”
算了,他放棄和傅一炤正常的溝通。
傅一炤來到餐桌,放下袋子,打開角落裏的冰箱,把食物分好,依次放進冰箱。肉食一層,水果一層,零食放保鮮櫃中。
放好東西,他去卧室衛浴間洗了手,出來靠着門框站着,對韓渝道:“我先去洗澡。”
韓渝拉開進門處的抽屜櫃,裏面有根幹枯的麥穗和平板,韓渝點了點平板,放了首輕音樂。
他合上抽屜,轉頭應傅一炤,嗯了聲。
傅一炤背影消失在門裏,韓渝把身上的校服脫了,丢到路過的沙發上。他裏面白衛衣,把帽子帶頭上,貓着腰跟上去。
門敞着一條縫,韓渝手輕放在門上,推門進去,進到卧室裏……圓形大床,粉色。牆角沙發,粉色。插花、毛毯、玩偶,都是淡紅粉,粉紅或者淺粉。
裝修婚房?
韓渝原地愣了愣,很快伸頭四處瞧,環視一圈後,挪到磨砂玻璃門前,環形狀的,看不清裏面。
貼着門上能聽到淅淅瀝瀝的水聲,很小聲,隔聲不錯。
韓渝左看右看,全封閉式的,門在哪?當然,他沒想進去,單純有些好奇。
韓渝回到大廳,把背包、外套挂好,挽起袖去做晚飯。
牛排、水果、蔬菜冰箱裏拿出來,抱在身前,去了廚房。
傅一炤出來時,音樂已經換了幾首,現在是薩克斯曲風。他吹幹頭發,睡袍帶子随性的系着,領口微敞,露出了深陷的鎖骨窩。
來到大廳,韓渝不在,他轉去了廚房。
廚房裏,韓渝背對他,微微彎着腰,帶着帽子在洗菜。
傅一炤踱步過去,把他的帽子拉下來,摟住他的腰,胸膛貼着背,輕聲道:“熱嗎?”
屋裏恒溫24℃。
韓渝不冷不熱,回:“不熱。”
傅一炤親了他的臉一口,“我去外面收拾餐桌。”
韓渝菜丢進籃子中,等它瀝水。
傅一炤拿圍裙給他系上,又道:“醬不用放太多。”
韓渝不理他。
等傅一炤出去了,他繼續洗菜,切菜,裝菜,往裝菜的玻璃碗裏拼命擠果醬,用筷子大力攪拌。
每一片菜葉都沾滿了果醬,他放下碗筷去切水果,擺盤,最後煎牛排。
他端着焦好的牛排出來,傅一炤那大爺正翹着腿玩手機。
韓渝走到餐桌旁,暼了眼他,“去廚房端東西。”
傅一炤擡頭看他,“還差什麽?”
他放下牛排,傅一炤看了眼桌上,又道:“有黑色盤子,可以裝。”
韓渝瞪他,“白色怎麽了?不想吃,我直接扣你頭上!”
他又餓又渴,回來做這做那,傅一炤不幫忙就算了,連個盤子都要挑三揀四的。
傅一炤拉起他的手,“生氣了?”
韓渝看他的這張臉,火氣少了大半,說:“你有點作。”
傅一炤仰頭看着他,單手摟過他的腰,帶過來,坐自己腿上,“我去給你端菜。”
“你特麽幫你自己,”韓渝馬上就糾正他,反問:“你不吃?”
“吃,”傅一炤淺笑道:“餓了。”
韓渝拍了拍勒在腰上的手,“松開了,先吃飯。”
傅一炤松開他,韓渝繼續去廚房端菜和拿水果。
餐桌上,兩人面對坐下,傅一炤把大燈滅了,只留壁燈,亮着昏暗的暖黃光。他擺上刀叉,把插滿滿天星花瓶挪到桌角,開了兩瓶酒。
韓渝拿起刀叉吃東西,切了牛排往嘴裏塞,味道還行,肉很入味。
傅一炤端起醒酒器,倒上酒晃了晃,往自己的杯中倒了一點紅酒,又往韓渝杯裏到了半杯葡萄酒。
韓渝剛端起高腳杯,傅一炤手伸了過來,舉着杯子要給他碰杯。
“砰”清脆的響聲,帶着回音。
傅一炤杯子靠近唇邊,仰頭抿了一口,放下了,眼神一直自己對面的人。
韓渝喝了大一口微辣的酒,看他只抿一口,道:“怎麽只喝一口?”
傅一炤眼睛笑得彎在了一起,端起杯子仰着頭,喉嚨滾動,咕嘟咕嘟幾聲,杯子很快見了底。
傅一炤舔了舔濕漉漉的唇,問他,“夠嗎?”
韓渝:“……”
韓渝一邊吃東西,一邊擡眼觀察傅一炤的神色。傅一炤邊吃邊喝,不時給他倒酒,這會喝了幾杯了。
韓渝想,怎麽一點事沒有,臉也不紅,眼睛這麽亮,這喝到半夜,怕都沒醉。
他不清楚傅一炤的酒量,見他還喝,朝他晃晃手,“暈嗎?”
傅一炤眯眼看他,一把抓住他的手,手心包住他的手摸,“這麽想我暈?”
那手心已經發燙了,韓渝抽手回來,嘟囔一句,“我沒說,只是問問。”
“渝兄?”傅一炤道。
韓渝側目,“嗯?”
“渝兄~”傅一炤撒嬌的叫道。
韓渝看着他開始慢慢浮紅的耳朵,“……幹嘛?”
傅一炤拳頭頂着太陽穴,“渝兄,你吃好了嗎?”
韓渝看看自己的盤子,又看看傅一炤敞開的領口,端起杯子喝酒,想解渴,卻辣到了,忙拿起刀叉吃東西,卡了下喉:“還…差點。”
傅一炤輕輕點頭,趴在了桌上,聲音懶洋洋的傳出來,“飽嗎?”
“半飽。”韓渝低頭拍拍自己的硬梆梆的肚子。
傅一炤蹭站起來,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将他打橫一下從椅子上抱起來,語氣霸道起來,“幹點其他的,你這要吃到什麽時候?”
韓渝擡起頭,手裏還舉着刀叉,“…就不能等我把飯先吃完?”
“不能,等不及了,”傅一炤颠了下他,摟緊了,“今晚你都聽我的。”
套還在書包裏!
韓渝撲騰兩下手腳,“拿東西,我還沒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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