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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殿外,匆匆走來幾個太監,他們快步帶領着某位重要人物來到皇帝的禦書房外。

“皇上,蕭王爺到了。”重要的人物正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蕭郁狂。他仍是昨天的青綠色衣衫,仍然裸/露着胸膛,滿目含情,溫柔笑意的推開禦書房的大門,堂而皇之的打斷了皇上和左相秦揚的話語。

蕭郁狂随意的拜見皇帝後,坐在一旁喝起了茶,仿佛在等皇帝和左相談完話後,才開口說話。

左相秦揚和皇上啓澤對視一眼後,秦揚拜見蕭郁狂:“見過王爺。”蕭郁狂随意的笑點頭接住。秦揚見狀,“許久不見王爺,不知王爺的傷寒可好了?”聲音裏看樣子好像很在意很關心,聽不出半分別有用心的意味。

原來,在蕭郁狂被人追殺的前一個月裏開始,這位蕭王爺就聲稱偶得傷寒,暫時閉門不出。加上聲稱生病、受傷、和在季疏那裏居住,如今,再次出現在皇宮裏,已經是兩個月後了。難怪,左相秦揚和皇上啓澤要噓寒問暖了。

蕭郁狂打了個哈欠,敲了敲自己的心髒的部位,示意十分強壯,不必擔心。

“王爺若是還沒有好的話,藥材太醫盡管跟朕提,一定醫好王爺你,明白嗎?”啓澤也關系道。

蕭郁狂放下茶杯,眉眼邪氣:“多謝皇上和左相的關心,本王的身體十分健康,偶爾生病也會快速好起來的,不必大驚小怪。說起來,本王這一路走來,感覺皇宮裏外都怪怪的,怎麽了?又是哪個王八蛋吃了雄心豹子膽敢惹到我們可愛的皇上了。”

對于可愛兩字,皇上啓澤只是微微皺眉,随後輕嘆一聲,“沒什麽,只是丘道那個混蛋東西想要謀反罷了。因為已經處死了,所以皇宮內外的氣氛都不太對勁。你身體剛好,不要去理會那些無聊之事了。”

蕭郁狂長哦了一聲,“原來如此。那些做臣民的,壞心思都挺多的,身為天下之主,啓澤一定要照顧好自己,有任何事情需要本王的,盡管開口,本王一定親臨助陣。”說的豪情萬丈,而這樣的話出自蕭郁狂蕭王爺,無人敢拒絕。饒是皇上和左相,也不敢。

但是,他們沒有表現出來,反而很滿意的接受了。

啓澤翻看手中的奏折,“多謝王爺了,要真有那時候,朕就不客氣了。”

“好好好,性情直爽,該說就做,不愧是本王看好的可愛啓澤,深得我心啊。”蕭郁狂拍了拍袖口上不存在的灰塵,想到了什麽,“丘道的家人呢?有什麽事情,本王現在就出力。任何危害天下的事情,都要快速杜絕。不然,将是野草吹又生啊。”

左相秦揚道,“除了丘道的大兒子丘洛不知所蹤外,已經不足為患了。”蕭郁狂微眯碧眸,雙眼上挑的看向秦揚,滿是笑意,但秦揚的身上卻是陰寒。但人家是馳騁官場多年的老狐貍了,怎麽可能會被吓到,收拾好心态,繼續道,“丘洛臣已經派人追尋,必要時将其殺死提頭來見。”平靜的話語,說的好像是一只小蟲子似的,一絲一毫的人命都沒有在意過。

“啪啪啪……”蕭郁狂輕拍鼓掌,站起身,拍了拍秦揚的肩膀,長眉微挑,滿意道,“啓澤有左相你這麽忠心耿耿的臣子,本王也可以放心了。”碧眸一轉,蘊含冰封,卻被滿臉笑容隐藏下去。

“今日只是來看看皇上,如今見皇上事事順心,那本王就先行退下了。若日後有事,本王一定相幫。”蕭郁狂向啓澤點頭示意,随後在皇上的同意下,轉身離開了禦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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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只剩下左相秦揚和啓澤的時候,禦書房裏瞬間響起了一連串的打砸東西的聲音。吓得門外的守衛和太監大氣都不敢喘,眼觀鼻鼻觀心的望着天。

“混蛋混蛋混蛋!!!蕭郁狂那個老不死的,沒有死居然還敢第二天就來朕這裏炫耀,還語帶玄機的警告朕,說什麽有事必定相幫,相幫你個屁啊,要真是有事,是來殺朕的吧,真是反了他們了。”啓澤雙眼中冒着怒火,氣呼呼的坐在龍椅上。

而左相秦揚任由小孩子脾氣的啓澤停下後,才緩慢開口,“他警告了我們,我們又何嘗沒有警告他呢。他有後手,我們不也有嗎。澤兒何必如此大動幹戈呢,現在唯一要緊的事情,就是蕭郁狂剛剛跟我們打的賭。”

啓澤皺眉,“你是說丘道的兒子丘洛逃跑的事情。”秦揚點頭,“剛剛蕭郁狂故意引我們說到丘洛,還說要幫忙。”

“啊…蕭郁狂要救丘洛!”啓澤一下子就明白了。可是秦揚卻搖頭,“丘洛已經被扣上謀反的帽子了,蕭郁狂不會自掘墳墓的。他是在和我們打賭,誰先找到丘洛,并殺了他,然後……”說到這裏,秦揚停頓了下,在啓澤越來越大的眼睛裏說出了讓人冷汗一身的話。

“提頭來見。”

啓澤的呼吸瞬間停住了,随後猛地咳嗽起來。

大門被猛地推開,一衆太監們趕緊問道。啓澤搖手,秦揚告訴他們皇上沒事,讓他們都出去了。

順過氣的啓澤躺靠在秦揚的懷裏,冷聲說道,“哼!不一定是誰提頭來見呢!秦揚,一定要在蕭郁狂之前殺了丘洛,這是朕的命令,聽見了沒有。”

秦揚點頭領旨,“是,臣遵旨。”

皇宮裏陰風陣陣,宣告着暗湧的風波。

出宮後的蕭郁狂,并沒有直接回殿禦府,而是在市集閑逛了一會。

人群來往間,有的認出蕭郁狂後,趕緊讓道,生怕不小心自己就變成了炮灰;而有的人不認識蕭郁狂這個位高權重、行事恣意嚣張、毫不在意他人眼色、冷酷殘忍、霸道無情的王爺時,則會小心翼翼的盯着他裸/露的胸膛看,或是看健碩的胸膛又或是盯着看那朵豔紅的玫瑰花,但更多的少男少女則是或大膽或好奇或嬌羞的盯着蕭郁狂那張俊美的臉看個不停。

而有的人不認識心狠殘忍的蕭郁狂,也不滿他被人衆星捧月,則跑上前去警告蕭郁狂,“把你的那股浪勁收起來,你當你是什麽人,露個胸膛就可以抱大腿了嗎?告訴你,爺就是有錢,也不找你這樣四處招惹人的東西,都怕髒了爺的錢。”說的正是閑逛的蕭郁狂蕭王爺。

而圍觀的百姓聽見這話,則倒吸一口冷氣:這人肯定不認識蕭王爺,不然,他就是在找死。

蕭郁狂看着天不怕地不怕,滿臉嫉妒的男子,碧眸裏略顯深邃。而還沒有等他開口,男子再度大放厥詞。

“告訴你,就算你脫光了爬到爺的床上,爺爽過了也不會給你一分錢,因為你啊,太嚣張也太難看了,爺們喜歡的都是什麽娈/童模樣清秀的少年或者青年,你…不行…啊!!!”

圍觀的百姓還沒有看夠呢,就聽見那男子突然的大聲慘叫,随後都沒有看見蕭郁狂是如何動的手,男子直接飛出去,狠狠的落地,一命嗚呼了。

掏了掏耳朵,風采邪肆的蕭郁狂在衆人的自發讓道中,離開了。

真是什麽人都有啊,連蕭王爺也敢胡亂招惹,是嫌命大還是不想活了,現在的年輕人啊,怎麽都這麽找虐呢。

圍觀的百姓各自散去,對于那名找死的男子無人去管,也不敢去管,招惹了蕭王爺,沒有把他五馬分屍還留着全屍就不錯了。還想管,除非你也不想活了。

城北的一家小鋪子裏,剛剛心情不好的蕭郁狂現在正坐在凳子上,享受着美味。

一碟花生,一碗蓮子百合糯米粥,上好的女兒紅,在配上這老孫小鋪子獨有的醬汁湯料,吃的蕭郁狂是一掃之前陰郁,心情大好,點頭滿意。

老孫師傅是城北的老主顧了,而蕭郁狂則是老孫師父十多年的老客人了。對于蕭郁狂的口味,老孫師傅是有九分把握的。

眼見蕭郁狂吃完了一碗粥,老孫師傅趕緊給盛上了第二碗。“大兄弟,慢點吃,俺這還有一大鍋呢,不着急吃,小心燙着。”樸實的話語,樸實的生意與手藝,這就是普通百姓的幸福。

蕭郁狂吃的一如他的名字,嚣狂中優雅,懶散中雍容,“知道。老師傅的手藝我可是相當清楚的,保證讓人吃的滿意。”

他一點也不在意老孫師傅會背叛自己,一是他們不過是老板和照顧生意的客人,二是老孫師傅是個瞎子,他根本不認識蕭郁狂是誰,而且,老孫小鋪子在城北這裏算是個貧民窟,根本不用擔心自己行蹤暴露。

不過,也只有在這裏,那些不消停的刺殺同樣不會停止。

“老師傅,麻煩再來一碗粥。”

“好勒。”

別看老孫師傅是個殘疾人,今年六十多歲的老孫師傅做粥已經五十多年了,那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有眼睛和沒有眼睛根本沒有關系。

蕭郁狂眯着眼睛,打量着這裏,待看見一抹黑影子閃過後,淺笑了起來,碧眸裏的瞳仁随着眼睛微微笑彎起來。

“來喽,大兄弟,你要的蓮子百合糯米粥來喽。”老孫師傅雖然老了,但聲音還是很厚實的,透着熱乎氣。

“多謝。”蕭郁狂接過,看着碗裏熟悉的蓮子百合糯米粥,碧眸一下子變得溫柔了起來。

蓮子百合糯米粥,是他最喜歡喝的粥。他記得,就是這樣普通的一碗粥,拯救了當時孤苦無依、慘遭他人追殺的自己。也就是這樣一碗人人吃得起,卻不屑于吃的普通米粥,在當時啃食野草和喝污水來茍活的自己看來,就是山珍海味,就是瓊漿玉液,就是大魚大肉,就是…他從未吃過的極品佳肴。

泛着清香蓮子的糯米粥,融化在嘴裏,讓蕭郁狂恍惚看到了當年無能的自己。

淡淡甘甜美味的粥湯醬汁,一口一口的溫暖腹肚,讓他想起了久遠前被人追殺的場景。

吃着越嚼越香的花生米,偶爾被嗆着的咳嗽,讓他回憶起了被人所救時短暫而幸福的美好時光。

潇灑而從容的喝着熟悉味道的女兒紅酒,辛辣的氣息充滿全身,讓他仿佛沉浸在了永世無法回頭的殊途上,無一人相伴,孤寂蒼涼。

一大口喝完最後的粥後,蕭郁狂把錢給了老孫師傅後,剛要起身,就感覺到左肩膀後一陣風,正要有所動作的時候,肩膀就被人輕拍了下,随後耳邊是熟悉的聲音響起。

“等了半天,原來蕭大公子在這裏吃獨食啊,真是太不夠意思了。”悅耳的聲音裏滿是委屈,好像蕭郁狂沒有帶他來吃東西,多不滿不願意似的。

一身白衣綠儒衫配着右眼下的棕色卷雲刺青,三千長發用一條紅布帶高束馬尾于腦後,右手轉動着熟悉的銀蕭,黑眸裏冒着閃閃金光,尤其是在看見自家的大主顧蕭郁狂時,雙眼瞬間變成了錢的形态。

正是“萬人一受菊花開,錢變萬化人舒服”的季疏。

季疏低頭看着三個空碗和已經收拾完的飯桌,撅起嘴來,十分不滿意道,“吃了這麽多,蕭大公子有沒有撐着啊。”而說出這話的他,顯然沒有意識到,他自己的左手上還拿着熟悉的糖人呢。

明明自己也在吃獨食,居然還有臉說別人。

聽出不滿的蕭郁狂笑着搖頭,眉眼間狂邪依舊,“剛剛好,老孫師傅的手藝十分得我心。”看見對面的季疏皺起了眉,再度開口,“我請你吃粥,我喝酒陪你,這樣就不算是吃獨食了,你也不要生氣了。”随後讓老孫師傅在做幾碗粥上來。

聽見有吃的,季疏笑的直點頭,“還是蕭大公子對我好,要是我家的小康和白九寒看見了,可能不給我買,還要讓我回家去吃冷飕飕的大米飯去呢。”

“嗯?”蕭郁狂挑眉邪笑道,“我記得你不是主子嗎?什麽時候變成小家碧玉的人妻媳婦了,還要兩個男人管你。”幾天不見,要不要變化這麽大。

季疏很聰明,聽出了蕭郁狂的話外音,沖着他翻了個大白眼,“胡想什麽,我最近出去接客,回來的時候都累的吃不了飯了,就算吃的了飯菜,都已經涼了。小康那個不稱心的手下是非常喜歡看我吃冷飯的,而小白因為不滿意我出去接客,所以…也沒有給我熱飯。那,我可不就是要吃冷飕飕的冷飯了嗎……”

話剛說完,季疏就看見蕭郁狂猛地起身,隔着桌子向自己伸手,随後狠狠的捏住自己的臉頰,手勁大的狠。

蕭郁狂的碧眸陰沉至極,“你,出去接客了。”

被捏成包子臉的季疏點頭,用包子嘴說道,“也就前幾天的事情,畢竟我們還有生活,而且我家裏還有兩個手下和一只貓,怎麽着都得要錢啊,就先繼續幹活了。唔!”臉上的手勁更大了,季疏連忙說道,“今天我搬來了你家,最近也就不做生意了,不過蕭大公子…可要給我錢啊,不然我們就成乞丐了。而且…若日後蕭大公子用得着我的地方,無論前後,我不但可要賺點外快,還可以幫助你,你看呢。”

蕭郁狂冷哼一聲,将捏改為了抹唇,擦掉了季疏嘴角的小糖塊,“挺好的主意,沒了錢的确不行。怎麽,你家裏就只有你掙錢嗎,他們兩個人是廢物嗎?”坐在了原來的位置上,而此時新鮮的米粥也上桌了。

一口一口吃着美味而平淡的米粥,季疏忙不過來,将未吃完的糖人遞給一旁喝酒的蕭郁狂,然後說道,“小康在你家收拾庭院呢,畢竟我們剛剛搬過來,什麽都要自己收拾。小白則出門找生意做去了。”小白這兩個字,季疏只能在背後叫,不敢當着白九寒的面說出來。

“哦?”蕭郁狂突然眯起碧綠色的眼睛,調侃的看着大快朵頤的季疏,意味很明顯了。

季疏猛地拍桌子,被燙到了的同時還不忘解釋,“不是我的那種生意,人家可是正派的堂堂君子,可能去做教武功的師父或者去碼頭了又或者去幹什麽去了,總之不會是我這種舒服的生意了,蕭大公子就不要想那些不要臉的想法了。”

被罵的蕭郁狂大笑,“敢罵我的人,都已經死了,你說,我要不要以人情換你一死來就此結束呢?”突然的話語,叫吃飯的季疏張大了嘴。

而就在這時,危機出現。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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