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六）壞運連連

幾乎一晚沒睡好的我比平時早起半小時。洗漱、整理、打掃衛生。我們寝室規定每天早上輪流打掃清潔：掃地、拖地，整理置物臺、最後一項抹桌子。

打掃廁所是我的第一項工作。我穿着拖鞋，拿着拖布把廁所周圍拖了一遍。準備沖水再拖一次時，我腳一滑，一只拖鞋掉進廁所。

那不過是幾毫秒的時間，如果我能在掉落的瞬間抓住拖鞋，或是時光倒流我沒穿拖鞋而是穿的皮鞋那就不會發生這件事。不過這都是事情發生後的意淫，根本無濟于事。

這可怎麽辦？用手撈？太深，不靠譜。找人來幫忙，找誰？宿管？她的手也沒這麽長吧？還是去告訴宿管，她那裏也許有大鉗子。

我跑到二樓宿管的房間。門開着，她正對着鏡子梳頭。

我敲敲門：“鄒阿姨，我的拖鞋掉進廁所了。你這有那種大長鉗子嗎？”

她轉過頭說：“沒有。你去對面男生寝室問問，那邊的宿管好像有。”

謝過鄒阿姨後，我迅速跑到男寝室，那位男宿管翹着二郎腿，坐在二樓他的房間外面。

我說：“宿管，你好。我是對面女生寝室的。我的拖鞋掉進廁所了，你這有那種大長鉗子嗎？”

宿管咳嗽一聲：“有，你在這等着，我進屋找找。”

謝天謝地他這有，不然我的拖鞋只能葬身糞池了。

拿着大長鉗子回寝室，我挽起袖子，用鉗子撈拖鞋，剛撈起來又掉下去，再撈一次眼看成功在望，最後還是失望，越是急越是撈不上來。

我深吸一口氣，将袖子放下來，把鉗子慢慢放下去，等夾到拖鞋後，定一定，确定夾住了，吐一口氣，一點一點把鉗子往上移，一只變色的拖鞋出現在我眼前。

我用水使勁沖洗，随後把它放到寝室門外靠着牆。現在這種季節這拖鞋什麽時候能幹？

還了鉗子，我又繼續打掃衛生，整理好置物臺，我拿着濕抹布從石雨的桌子開始抹，接着是我的桌子，我旁邊是蔣明明的桌子，桌上放着個水杯，杯子裏放了個長勺。

石雨她們相繼起床，都忙着洗漱。看着她們起來，我卻越來越困，周公不停向我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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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眼睛一張一閉，一閉一張，手裏的抹布不聽使喚，朝着蔣明明的杯子全速前進。水從杯子裏倒出，肆意流淌，我連忙從門後取下幹抹布抹掉水。

我對剛洗漱好的蔣明明說：“對不起。”

蔣明明說：“沒事，你頭痛好了嗎？看你沒什麽精神，沒睡好？”

我說：“好多了。是有點沒睡好。”

蔣明明說：“等會我們一塊吃早飯，一塊去學校。”

我點頭。

剛走進教室，于雅利就從背後拍我的肩膀：“你今天比我來得晚，很少見啊。”

我沒精打采地說：“早上出了點事。”

于雅利問：“什麽事？你眼睛腫腫的，沒睡好？”

我揉揉眼睛：“是沒睡好，現在很困。”

于雅利說：“那早讀的時候你用書遮住臉眯一小會兒。我幫你盯着老師，怎麽樣？”

我極力表示同意。

于雅利瞪大眼睛看着我：“真沒想到你會答應。”

我問：“為什麽？”

于雅利說：“因為你是韓靜雪，從不在上課的時候打盹。”

我說：“那是因為你沒看見。以前春天犯春困，下午上課我的眼睛總是不住地合上。”

于雅利問：“真的嗎？”

我說：“真的。”

我并不是什麽學習拔尖的學生，只是全國千萬高中生中的一個。在考大學的橋梁上，我定擠不過那些強勁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