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五）一次通過

元旦第二天大家都在議論畜牧局局長。上課鈴響後，班主任走進教室對大家說：“安靜別說話，已經上課了。”但顯然他的話分量不夠，想說話的同學，嘴依然不停地翻着，乍一看還以為是群鴨子在吵架。

班主任拿起黑板刷重重地打在講桌上，黑着臉大聲說道：“你們說夠沒有？現在在上課，不想聽的可以不聽，要看歷史、政治、語文的就看，但不要說話！”高中三年我第一次看見班主任發這麽大的脾氣。

學校通知高三各班，今年寒假一共十天假期。往屆高三放寒假都是年三十那天才放，我們這屆年二十八就放了，可能是因為剛換了校長。

于雅利依依不舍地說：“放假雖然很高興，終于可以過十天正常的日子，但一想到要和你們分開十天，真是度日如年。”

我伸出舌頭，翻了個白眼，轉過身把手放在于雅利的課桌上：“你這話說得好滲人。這是說給誰聽的？”

于雅利指指手裏的漫畫書：“它們。”

我不解地問：“放假十天正好可以慢慢看漫畫，為什麽你卻要說和它們分開？”

于雅利說：“這你都不懂？好容易放個長假，當然不能拿來看漫畫書。自然是應該好好玩玩。漫畫書這種東西也就是上課時看。不然慢慢長課，我怎奈何得了。”

我捂住嘴，打了個哈欠說道：“你的見解很霸道。”

于雅利說：“霸道不是我的意願，我也是被逼的。你沒睡好？”

我又連續打了兩個哈欠：“昨天寫作業又寫到淩晨，不過看你的樣子一點都不困。”

于雅利從書包裏拿出一袋咖啡：“全靠它幫忙。你要喝嗎？”

我忙說：“我不喝這東西。以前喝了兩袋一晚上都睡不着，第二天白天也沒困意，成了個不用睡覺的機器人，不過我們現在誰不是每天都在做機器人。”

于雅利說：“對，小時候玩的那個‘我們都是木頭人’的游戲可以改成‘我們都是機器人’了。”

放假前，會考成績出來了。加上高一高二時的會考成績，九門功課一次全都通過不用補考的，我們班只有三個人：班長顧媗，學習委員顧真，還有我。

我知道物理會考和化學會考自己一定能通過，那些付出不會付之東流，但卻沒想到自己會成為九門會考都一次通過的，別人眼裏的“異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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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雅利物理和化學兩科會考都沒通過，她哭着讓我請她吃東西。

于曉筱化學會考沒通過，她一臉崇拜地對我說：“化學會考那麽難，你竟然一次通過，真棒。”

班上其他同學看我的眼神裏，有恭喜，有嫉妒，有羨慕，也有懷疑。

會考通過，我懸着的一顆心總算放下，想着以後堯物力再也不會用那種眼神看我，張得春也不會指着我說難聽的話，不禁一陣輕松，不過想想又覺得自己好笑，會考結束，我們不會再上物理課，化學課，他們倆也就不會再出現在我面前。

我怎麽都沒想到會在下午去學校的時候遇見堯物力，他臉上那朵向陽花着實溫暖燦爛，青春明媚。他看着我說：“韓靜雪，謝謝你遵守約定。”

他的話吓得我在大冬天裏卻冒出了一堆冷汗。我知道他是在說環城跑那天下午我們以餅幹和通過會考為交換的約定，但他突然間冒出這樣一句話，讓我有些錯愕。因為那個所謂的約定并不是我自願的，只是當時肚子實在太餓。

不過如果他知道我并沒有吃他給的餅幹，而是把餅幹給了于雅利，而于雅利并沒有通過會考，不知道他會不會生氣。

我正準備開口說話，堯物力卻轉身走向初中部教學樓，想必他是去找他的女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