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一點都不像徐晉知帶出來……

沈棠心懵懵地動了下眼皮,略微思考之後,才明白過來他的意思。

可是不知道為什麽,她總覺得徐晉知要麽是在試探她,要麽是在嘲諷她,竟敢利用職務之便謀取私利。

堂堂口腔外科的專家主任親自上手洗牙?用腳指頭想都知道這事不正常。

他一定是在嘲諷。

于是她定了定神,重新把包從櫃子裏扯出來,讪笑道:“不用了徐主任,我突然想起來今天有事要早點回去,我先撤啦。”

說完,不等男人張口回應,就拔腿飛快地跑了。

徐晉知稍稍擡起的手指僵在原地。

幾秒後,唇角牽起一個無奈的弧度。

***

晚上回到家,沈棠心接到學校舍友的電話,問她暑假要不要留宿舍。

沈棠心想了想,在醫院實習得将近半年,期間應該都不會回學校住了,于是說不用,鑰匙在抽屜裏讓她自己拿。

B大宿舍管理得嚴格,假期如果沒有特殊情況,是要把鑰匙交還給宿管的,需要假期住宿得提前申請。

現在假期留在學校的同學越來越多了,但這方面把控得一直挺嚴,道道程序都不容馬虎。

她現在哪有時間弄那些,不如住在自己家舒坦又方便。

某天休班,沈棠心乖乖挂號去洗了個牙。晏瑞陽笑話她太老實,一點都不像徐晉知帶出來的孩子。

楚白筠在旁邊打趣:“那我呢?我像不像你帶出來的孩子?”

Advertisement

晏瑞陽拿着設備涼飕飕睨她一眼:“我今天是不是還沒罵你?”

楚白筠:“……”

今天崔盈休班,楚白筠沒人打嘴仗,也顯得不那麽讨厭了。

沈棠心洗完牙才問:“徐主任不老實嗎?”

她倒是覺得他挺實在的,實在到過于不解風情。如果一直這樣下去的話,孤獨終老也不是不可能。

“說你們這些小姑娘單純,還真是單純得無可救藥。他就一張臉長得帥點兒,把你們一個個勾得魂兒都沒了。”晏瑞陽輕嗤了聲,“那厮心腸黑着呢。”

沈棠心滿臉不以為然:“我才不信。”

徐晉知就算曾經對她不好,客觀地說,也依舊是個光風霁月的大好青年。

幾秒後,楚白筠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我信。”

沈棠心皺眉質問:“為什麽?”

楚白筠一臉義正辭嚴:“晏老師說得都對。”

“……”

***

“小棠,去幫我盛杯水。”何曉麗正忙着排電子挂號系統,把保溫杯遞給她。

“好的。”沈棠心去休息室的飲水機給她倒滿,回來的路上,在走廊就聽見了大廳裏的吵架聲。

妝容濃豔、身材發福的中年女人站在分診臺前面,穿着香奈兒的套裙拎着Gi包包,打扮得珠光寶氣,嗓音尖銳:“我平時可都是找院長看病的,人院長也沒說不給看啊,你們這個主任怎麽回事?”

何曉麗溫聲解釋道:“真的不好意思,今天我們徐主任和黃主任都不出門診,您這種普通牙疼,挂主治醫師就可以了。不過您沒有預約挂號,加號估計要等一等。”

“等什麽等?我說了我要主任給我看,你怎麽知道我就是普通牙疼啊?萬一是個癌症什麽的,你拖得起?那普通醫生看得出來嗎?”中年女人冷哼一聲,嘲諷道,“都說你們當醫生的救死扶傷,多忙多忙,我看這當個官兒不得了了,一周只上一天班,還管不管老百姓死活了?”說着還轉頭號召其餘病人:“大家來給評評理,這主任分明就是不負責,我要投訴!”

等候區的病人也都竊竊私語起來。

何曉麗又急又無奈:“我們主任是不出門診,不是不上班,他在——”

“我管你呢,你今天要是不讓他給我看,我就投訴。”中年女人高傲地仰起下巴,胖胖的身子靠着分診臺,像木樁一樣杵在這裏,擋住後面來挂號的病人。

氣氛一時間僵持不下,等候區也像是一鍋沸騰的粥,咕嚕咕嚕的冒泡,大廳裏溫度都仿佛升高了些許。

沈棠心站在走廊口盯着中年女人看了一會兒,小高跟蹬蹬地走過去,把何曉麗的不鏽鋼保溫杯放在分診臺上。

沈棠心用了些力道,保溫杯發出刺耳的鈍響,吸引了中年女人的注意。

然而她豬血色的唇剛一張開,就被沈棠心輕飄飄的嗓音打斷。

“阿姨,你說這些話也太過分了。”沈棠心神色淡淡,茶色的眸子卻比以往更深一些,夾着鮮少出現的銳利,“我們醫生以救治病患為己任,誰都不例外。徐主任和黃主任一周只出一次門診,是因為他們有更多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人命關天的危急創傷手術,尖端技術交流,安排醫生培訓,提高整個醫院的人員素質——”

何曉麗拽她袖子,嘀咕道:“跟她講這些幹嘛?她懂什麽。”

沈棠心抓住她手,依舊目光銳利地盯着中年女人:“阿姨,您這種小病小痛我們這兒任何一位業務合格的醫生都可以解決,但主任要做的事情,沒人可以代替。還請您不要占用資源。”

中年女人瞪圓了眼睛:“你說什麽?你竟然敢說我——”

“媽。”門口有一個年輕男人匆忙跑過來,拉住無理取鬧的中年女人,“您幹什麽呢?我就出去打個電話,您怎麽又跟人吵起來了?”

說着連連對何曉麗和沈棠心道歉:“實在對不起啊醫生,麻煩您幫忙挂個號,我媽這兩天牙龈痛,您看看挂哪個醫生合适。”

何曉麗點點頭:“牙周科的陸醫生吧,你去那邊繳完費再過來。不過加號得多等一會。”

“等吧,沒關系。”男人依舊有點赧然,“真不好意思,給你們添麻煩了。”

何曉麗和沈棠心對了個眼神。

男人轉身去繳費之前,貌似多看了沈棠心一眼。

不和諧的小插曲終于告一段落,沈棠心坐回分診臺後,看了一會兒病理學的書,突然被何曉麗撞肩膀:“哎。”

沈棠心懶懶地擡頭:“幹嘛?”

何曉麗擠了擠眼睛:“那男的老在看你。”

沈棠心:“誰?”

何曉麗:“就剛剛那個大媽的兒子。”

“……”

沈棠心原本沒放在心上,第二天也平靜地度過。

結果第三天一大早,就有個外賣小哥送來一大束玫瑰花。

滿大廳的人都傻眼了。

事情還不僅僅如此,在沈棠心完全摸不着頭腦的情況下,接連收了三天的花。

玫瑰,百合,滿天星。

每次外賣小哥都是放下就走,這天她終于忍不住追了出去,“你好,請問這是誰送的花?”

外賣小哥搖頭:“這我也不知道。”

晚上下班的時候,崔盈打趣她:“你最近很火啊小姐姐。”

“連你也開我玩笑。”沈棠心瞪她一眼,“還不知道是被什麽東西給盯上了。”

“這還用想?男人呗。那邊趙醫生還沒解決呢,又來一個。”她笑嘻嘻地提議:“要不明天休息,我陪你去廟裏問個姻緣?”

沈棠心連連擺頭:“別,我才不信那個。”

“可我覺得你倒是可以談個戀愛。”崔盈說。

沈棠心滿臉拒絕:“我不要。”

崔盈咋舌:“你這麽排斥戀愛,是不是受過男人的傷啊?”

“……你才被男人傷過呢。”

兩人一路調侃說笑着走到門診大廳,沈棠心一看臺階下站着的人,忽然間腳步一頓。

雖然只那天見過一面,但這位李先生顏值還算出衆,談吐也禮貌風雅,很難想象那位飛揚跋扈的中年婦女居然能培養出這樣的兒子,所以沈棠心印象頗深。

此刻他手裏抱着一束鮮豔的小雛菊,讓她一下子想起了這些天送到科室的花。

兩人視線相對的時候,李先生沖她溫和一笑,緩步走上臺階。

沈棠心猛一下攥緊崔盈的衣角,背脊挺得僵直。

心頭的某種預感十分強烈,她想跑,卻又清楚地知道現在已經來不及跑,只能眼睜睜看着男人走到她面前,周圍來來往往的同事和陌生人也都投過來八卦的目光。

太過密集的注視,灼得她臉頰發熱。

“沈小姐,請收下我的心意。”李先生微笑着把那束雛菊送到她面前。

李先生個子該有一米八,穿着身筆挺的西服,雖然西服的面料和款式都彰顯着價值不菲,卻遠比不上徐晉知那副不食人間煙火的谪仙般的氣質。一個猶如飄在雲端,一個身陷凡塵。

沈棠心頂着頭皮發麻問他:“李先生這是什麽意思?”

李先生直截了當地說:“我對沈小姐一見鐘情,希望能彼此認識一下。”

沈棠心腦子裏嗡嗡作響,“那個,不好意思啊李先生,我還有事就先走了,以後再說。”

最後四個字的時候,她拉着偷笑的崔盈跑下臺階,溜了。

崔盈邊跑邊笑,一直笑到大馬路邊才捂着肚子問她:“以後再說?你是在給他機會嗎?”

“不是啊。”沈棠心一本正經道,“我這是委婉地拒絕。”

崔盈噗嗤一笑:“你這叫哪門子拒絕?”

沈棠心皺眉:“那我總不能當着那麽多人的面讓他丢臉吧?畢竟他人還挺好的,以後有機會再單獨說也不遲。”

崔盈邊咋舌邊搖了搖頭:“沒見過拒絕人還這麽講究的。”

***

雖然女主角休班,但第二天科室裏就傳開了,那位李先生給沈棠心送花,還在醫院門口當衆表白的事。

徐晉知有個臨時轉診的病人,他從辦公室下來等,穿過喧鬧的大廳走到二診室,趙青嚴正在給時露的手術幫忙。

已經快收尾了,趙青嚴拆開縫合線的袋子,遞給時露。

兩人都沒有發現徐晉知進來,時露緊蹙的眉稍稍松開,手術最緊張的階段過去了,也有了心思開玩笑:“你到底怎麽想的?再不加加油,小沈可就要被人搶走了。我聽說她昨天沒拒絕那個李先生哦。”

趙青嚴嘆了一聲。

“我還聽說那個李先生挺厲害的,好像本來就是個富二代,前些年家道中落,他爸做生意欠了幾百萬,後來他自己都給還上了,現在又有自己的公司,發展得不錯。”時露煞有介事道,“小姑娘都無法抗拒的鑽石王老五呢。”

趙青嚴面露難色,語氣十分低落:“我不知道該怎麽辦了,她好像對我沒那個意思,一直也不給回應。”

“你個悶葫蘆,真是要氣死我了。”時露恨鐵不成鋼地瞥他一眼,“你當人家女孩子是你肚子裏的蛔蟲?你給她送點兒禮物,買幾次早餐人家就知道你在想什麽了?”

趙青嚴喪氣地垂下眸。

時露縫完最後一針,給患者嘴裏塞上止血的棉花,把持針器扔到器械臺上。

“我可提醒你了,自己不抓緊行動,到時候別找我哭。”她起身見到桌旁站着的徐晉知,愣了愣:“徐主任?”

“嗯。”男人目光淡淡地瞥了眼器械臺,“收拾一下,我一會兒要用。”

時露滿臉無奈:“徐主任,樓上好好的專家診室你不去,每次都在這兒湊熱鬧。”

徐晉知難得勾唇淺笑:“你也說了,這兒熱鬧。”

“……”

“有氣氛。”

相比于兩人的玩笑心思,趙青嚴想起剛剛和時露的對話,恨不得立馬打個地洞鑽進去。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當着領導的面談論這種事情了,在這位主任眼裏自己得是多麽的膚淺和不專業。

然而,不等他消化掉這陣窘迫,徐晉知卻雲淡風輕地撕開最後一層遮羞布:“追女孩兒是不能這麽追。”

“……”趙青嚴臉都白了。

“你這種行為,說得好聽叫默默付出不求回報,說難聽點兒,就是慫。”徐晉知一邊看着時露收拾東西,一邊慢條斯理地說。

趙青嚴咽了口唾沫,鼓起勇氣問他:“那您覺得我該上嗎?”

“如果現在有個緊急創傷患者需要手術,你覺得你該不該上?”徐晉知收回清冷淡漠的視線,轉身去櫃子裏拿手術服,“這是你自己的事,不要問我。”

趙青嚴目光怔懵地跟着他轉了一圈,突然間大徹大悟。

同類推薦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韓娛之影帝

韓娛之影帝

一個宅男重生了,抑或是穿越了,在這個讓他迷茫的世界裏,剛剛一歲多的他就遇到了西卡,六歲就遇到了水晶小公主。
從《愛回家》這部文藝片開始,金鐘銘在韓國娛樂圈中慢慢成長,最終成為了韓國娛樂圈中獨一無二的影帝。而在這個過程中,這個迷茫的男人不僅實現了自己的價值與理想,還認清了自己的內心,與那個注定的人走在了一起。
韓娛文,單女主,女主無誤了。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