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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爸爸,能不能讓林沫在我們家住一天?”程橙突然擡頭對程大海說道,林沫和程大海都吓了一跳,程大海微微皺眉,擰了條濕毛巾要給林沫擦臉。

“你這孩子,胡說什麽呢!”

“我怎麽胡說了!”程橙不服,在一旁怄氣。“我就要帶林沫回家住!你願不願意我都要帶!”

“你就別添亂了,林沫傷成這樣,人父母還不擔心死,去我們家算怎麽回事?”程大海把白色瓷盆放在一旁的櫃子上,拿起地上的暖壺朝裏面加了熱水。即使粗心如程大海也覺出不對,至始至終林沫都沒說話,她垂着頭拿毛巾動作緩慢的擦着手臉,黑發遮擋了大半的臉,讓傷看上去沒有初見那般駭人。在學校被冤枉,還被父親打,這小姑娘父母都是什麽人那!程大海思及此,難免有些唾棄那些人的作為,但因為是外人,也不好說什麽。

程大海長的五大三粗,做事還挺細致,拿走林沫手中的髒毛巾。

“別聽程橙胡說,天下沒有不心疼自己兒女的父母,別想那麽多。”他拿着濕毛巾,拉過林沫的手細致的擦着,林沫真是瘦呀!皮包骨頭。

林沫有些尴尬,臉微紅,前世今生都沒有人這麽照顧過自己,連忙接過程大海手裏的毛巾。

“謝謝叔叔,我自己來就好。”她聲音柔軟,清澈大眼閃爍的是真誠,這倒讓程大海不好意思起來,他聲音都跟着柔和下來,林沫看起來太柔弱,和自己家那個假小子不同,生怕一個大聲就把她吓哭了。“你——能行嗎?胳膊上傷口還疼不疼?”

林沫摔的很慘,膝蓋手肘現在都成了褐色的血痂,在燈光下顯得有些猙獰,她半邊臉還腫着,指印分明,看的程大海心裏一顫,這孩子犯什麽大錯了才會遭這樣的罪?自己家程橙他可是不舍得下這重手,不禁嘆氣。“可憐的孩子!”

這話程大海說的無心,林沫卻聽者有意,她看了眼在旁邊撅嘴撒嬌的程橙,心中不是不羨慕,不是不嫉妒,她終其一生都無法擁有的親情啊!林沫是可憐,她無所依靠!林沫這麽想着,目光愈加深沉。

“爸爸,林沫當然可憐!”程橙見縫插針,撇撇嘴,話說的飛快,林沫連阻攔的機會都沒有。“她無父無母的能不可憐麽?爸爸,她比我都可憐,我好歹還有你這麽一個爹。”

“我這爹是哪裏做的對不起你了!”程大海瞪眼,委屈死了,這死丫頭!突然明白程橙的話,林沫沒父母,騰地站起來。“那打你的是誰?”

程橙翻白眼,不屑的哼。“那大概是後爸!你見過親爸有那麽打孩子的麽?老爸,你長長腦子,你再火冒三丈會一巴掌把我抽暈過去麽?想也知道,那就是個挂名爹,虐待狂!”程橙憤憤,她隔着窗戶是看的一清二楚,林沫那小身板被一巴掌扇出去,那是親爸能做出來的事麽?“看看,這就是親爸和後爸的區別!”程橙做最後總結。

程大海有心一巴掌把程橙抽暈過去,這孩子怎這般牙尖嘴利,再看臉色愈加難看的林沫,心裏實在是心疼,小臉都白成紙了!又一想今天這場鬧劇的前因後果,立刻就斷案了,人小丫頭肯定是因為程橙才倒黴的!

“你閉嘴!”程大海看林沫手中的毛巾髒了,就連忙拿過去在臉盆裏洗幹淨,他看着一言不發的林沫,心裏嘀咕,程橙說的不會是真的吧?那林沫還真可憐。

“所以我說帶林沫回家,你還不肯!”程橙站起來,她和程大海眼睛長的非常像,瞪着圓眼睛,叉腰氣勢洶洶。“你想讓林沫繼續回家受虐待!”

“這——”程大海猶豫了,把毛巾擰幹,才轉頭看向林沫。“程橙沒胡說吧?”他問的小心翼翼,生怕惹林沫難過。“她要胡說八道了我抽她,你也別生氣,她媽和我離婚的早,這孩子從小養在農村,都是我的錯,疏于管教,才長成現在這模樣,口無遮攔。”

林沫之前猜測程橙應該是沒媽,現在落了實,心裏嘆氣,都不是什麽好出身的人。再一思索,程橙最起碼還有個父親,自己那父親算什麽呀!林沫現在是迫切的想找到棵大樹,程家算什麽?她看上的也不是程家這一對沒腦子活寶,她看上的是背後的顧家。她記得,前世,顧小公子對程大海可是百般照拂。

且不說以後,就單單眼前,林沫要攀上顧家,那還怕什麽呢?別說林家,史家了,就是後來的宋家對于顧家也是非常尊敬。顧家龐大,本家有幾個出挑人物在政治和商界上都有一定的地位,林沫記得顧曉偉就是個商界天才。

在前世,林沫是有幾分手段,但是她做的那些事對于顧曉偉這樣的人物來說,簡直是班門弄斧,顧曉偉是神話,宋清遠是偉人,對于神話林沫盡管心裏有着敬畏,但因為距離太遙遠,只是在閑暇之餘思想一番,因而感嘆下。宋清遠是偉人,她的偶像,自十五歲進入高中,認識宋若,她就在朝那個遙不可及的目标前進,到底也沒追上。

這輩子,林沫竟然有機會認識顧曉偉!她怎麽能放過這天賜良機,如果能和顧曉偉攀上關系,她是不是就能早一步脫離林家,那自己有沒有可能,距離目标更近些呢?

程大海心裏有些緊張,他是大老粗可不會哄這水晶玻璃一般的女孩,難道是說中她的傷心處了?

“林沫?”

林沫擡頭了,水汪汪的大眼看向程大海,她蒼白的臉上滿是淚,長睫毛濕漉漉的沾滿水汽,她咬着下唇,因此,下唇泛白失了顏色。楚楚可憐中帶着倔強,就是這麽一個小女孩,她渾身是傷,卻無家可歸。程大海素來心軟,當下就心疼的沒法沒法。

“孩子呀!有什麽你就說,叔叔定會幫你。叔叔家雖然簡陋但也有你住的地方,只要你願意,叔叔定保證你不會被人欺負了去!”

林沫不聲不響,低垂着頭,大顆大顆的淚滴在手背上。

“到底啥事呀孩子,你也給叔叔說說。”程大海有些着急了,看來自己女兒說的沒錯了!林沫之前的日子是怎麽過來的。

“林沫——”程橙跳上病床,病床“咯吱”一聲發出呻*吟,程橙滿不在乎擡手攬着林沫的肩膀。“我爸爸在呢,有什麽事給我爸爸說,他雖然沒什麽本事,但很護短,絕對會幫你。”程橙喜歡林沫,從他們第一次見面程橙就喜歡林沫,林沫很漂亮,很乖巧,還不會多說話,自己說話她也不會打斷,她想要這樣一個妹妹。

從兩個人住到一起,雖然只有短短的時間,但程橙就是把林沫當成了自己最好的姐妹,她在辦公室裏一看到勢頭不對,就想找自己那護短老爸出面,也許她還可以去找顧叔叔,顧叔叔很牛逼的樣子!反正不管是誰,只要能幫她救回林沫。程橙認為林沫就是童話故事裏的灰姑娘,她被所有人欺負,她等待着王子救她出火海。程橙想自己可能是送南瓜車的仙女,她在幫助林沫的同時也有種沾沾自喜的成就感。

程大海敲了一下程橙的頭,他那裏護短了!寵孩那裏有錯!擡手摸了摸林沫的肩膀,他是想摸頭發來着,但頭上因為傷被包紮了紗布。

“你是個好孩子!”林沫确實是個好孩子,好孩子在費盡心思的講故事,她在說這些的時候一點都不難過,難過了三十年,自己都麻木了。

“我三歲父母離婚了。”林沫啜泣着,聲音柔軟。“他們都不要我,我就跟着奶奶在農村生活。”說道這裏林沫頓了下,擡手輕輕擦了擦臉上的淚,這動作碰到了傷口,林沫忍不住顫抖着吸了口氣。

“蹭到傷口了?”程大海手忙腳亂,想幫忙但無從下手。

“不疼,真的。”林沫擡頭目光看向程大海,微微彎起了唇角,算是扯出個笑,她紅着眼,臉上狼藉,含着淚花,笑的倔強,這讓程大海心疼的呀!只覺得酸楚,她在難過,但為了自己身邊的人放心強顏歡笑。

林沫像個真正的十歲小女孩一樣,閃爍着天真無邪的大眼,仿佛她真的無依無靠,恰好就遇上了眼前這對善人父女,她帶着信任的目光把自己前前後後的事情說了一遍,期間程橙坐在一邊沉默,一言不發,程大海有些坐不住,幾次想要站起來,去抽那個林建軍一耳光。

事實上也如此,林沫真的沒什麽依靠,今晚不能回去林家別墅,回去恐怕将是一場混戰,去學校史家那小屁孩會放過自己?她要去那裏現在都是個問題,程橙沒來之前,她在算計着林建軍的秘書,程橙來了之後,她果斷抛棄攀林建軍秘書這個打算,立刻改投程家父女,這曲曲折折說起來林沫确實很沒節操,但她沒節操慣了,也沒覺出有什麽不妥。

就像當初和陸琪結婚,她是抱着白頭到老的信心去戴上婚戒的,可是後來陸琪變心了她能怎麽辦!只好放棄陸琪,改攀金錢地位權力,這叫随機應變,人應該看清楚局勢,才能爬的更高。

“你的這個叫什麽父親!”程大海最終還是站了起來,眼看着這天也快黑了,林沫也不是什麽重傷,躺一會就能走。

“去我家吧孩子。”程大海原地踱步,沉聲說道。“以後別回那個家了。”看看這孩子遭的都什麽罪,他是沒想到世界上還有這麽黑心肝的父母。

林沫不說話,只抿着唇點了點頭,她多想歡呼一聲,今晚的住處有着落了!林建軍請你自由的去死吧!林沫暗自咒罵!

同一時間,林建軍連死的功夫都沒有,他太忙了,堆積了一天的文件,需要審核簽名的,還有客戶那邊沒法交差的,反正亂七八糟一大堆事。徐晴雯打過來電話的時候他正一目十行的掃賬單,這些都需要他簽字蓋章才能發下去施行。

“建軍?”徐晴雯如今嬌貴的老佛爺一般,她堅信自己肚子裏的一定是兒子,這自信讓她愈加趾高氣昂,把林建軍訓的像孫子。“中午和你打電話,你去了哪裏?怎麽沒在?”

徐晴雯是有些擔心,林建軍三十多歲的年級,卻沒有絲毫的老态,他相貌出衆,徐晴雯當初相中他的原因就是這個,現在她憂心的也是這個。男人長得好看了,總歸是危險,他那公司上上下下多少年輕小姑娘,誰不想攀上高枝好麻雀變鳳凰,從此平步青雲,現在自己懷孕,林建軍說不定什麽時候就動了心思。

林建軍很忙,忙的恨不得自己能分裂出三個來,這時候還要面對徐晴雯咄咄逼人的質問,心裏煩躁。“還能去那裏,小沫學校出了點事。”

徐晴雯臉色瞬間變得非常難看,原來是林沫那個登不上臺面的野丫頭!“這不是才上了一天學能有什麽事?”農村來的沒教養,就是這樣的麻煩,徐晴雯有些惡心,對着豐盛的晚餐也沒了食欲,不知道是因為林沫還是因為懷孕。

“小孩子事情都比較多。”林建軍不想說林沫的事,說了以後林沫連那個家都回不去,他是知道徐晴雯有多不待見林沫,連忙轉移話題。“今天小芝也是第一天上學,有沒有乖?”

“哼,你還知道關心小芝呀!我以為你只記得自己有林沫那個女兒呢!”徐晴雯不想立刻放過林建軍,她就想聽林建軍說說軟話哄哄自己開心,這人一旦懷孕,情緒就非常容易波動,她這呆在家裏一整天,實在憋悶的很。

林建軍有些火氣了,他這還沒吃沒喝的忙了一整天,妻子不關心就算了,還處處為難,結婚之前,徐晴雯難道不知道自己有個女兒!又不是現在才知道,真不理解徐晴雯腦子裏想的都是什麽!又想起白天那些個糟心的事,說出的話也不是很好聽。

“能不能別總是無理取鬧,動不動就提林沫林沫的,我和你結婚的時候她都三歲了,我現在能掐死她呀!”

作者有話要說:親愛的們!從十歲開始寫是不是太慢熱了?

宋清遠:操蛋的!對未成年下手可是犯罪!

大白:忍忍吧!

觀衆:摔!慢熱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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