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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謙眼眸含笑地從外面邁着步子走了進來,直朝着榆木走來。

“一猜就知道你肯定在這,在公司等你吃飯都沒等到人。”

似乎是沒在意別的人,原謙旁若無人地低着頭,眼神溫柔地詢問道。

榆木掩了掩臉上不自然地神色,擡起漂亮的小臉朝着原謙,淡笑道:“就打算回去了。”

原謙臉上故意擺出來一絲埋怨的表情,聲音低低的:“不聽話,到時候胃疼有你難受的。”

兩人之間的互動滿是熟稔和自然,男的眼神溢滿溫柔,周清宵瞧着忍不住咬緊了後牙槽,一貫随意的表情出現了絲絲裂痕。

俊男美女的組合總是容易勾起人們的粉紅幻想,何況這兩人的言語間很難讓人不誤會是一對恩愛情侶。

許簡跟在周清宵身後,滿臉懷春,毫無眼色地小聲感嘆:“這派凡老板可以啊,找了個這麽漂亮的女朋友,俊男靓女,真般配啊!”

本就火氣充斥的周清宵聽見這話更是難耐,眼神直刺刺地楞了下許簡。

還在夢幻般地磕cp的許助理感受到來自老板不善甚至可以說是狠刺的眼神,默默站直了身子,閉上了自己嘟囔的嘴。

此時周清宵身上的冷氣似乎都要盡數冒出,下颌兩邊的咬合肌繃得死死的,許簡下意識就覺得他這是生氣了。

跟在周清宵身邊多年,自诩全公司最了解他的人,周公子表面看上去情緒暴躁容易外露,對什麽事都漠不關心的樣子,但其實壓根就不是。周清宵想要藏住的情緒任誰都難以窺探。

若不是兩年前那個雨夜,許簡怕是也不明不白地糊塗到現在。

兩年前那個晚上,海城下雨了,正常卻又不算正常,海城雨水多,可那晚雨下的尤為猛烈。

許簡被一通電話喊到酒吧,開着車在暴雨中行駛了很長時間,等到包廂裏時,人群已經散了。昏暗的環境無比寂靜,酒瓶子不知道怎麽的從沙發上滾了下來,落了一地殘渣,他這才發現,千杯不倒的周清宵喝得爛醉,一個人正窩在沙發的角落,嘴裏嘟嘟囔囔地說着話。

他湊近了要帶人回家,也聽見了那人口中的喃喃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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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走了,總算是擺脫了。”

“走了好,老子可算不用裝了……”

回家的一路上,周清宵的嘴就沒停過,一直重複着那幾句話,許簡想定是在意極了,若是無所謂又怎會念念不忘。

但那之後周清宵似乎恢複了以往的樣子,那晚像是個幻夢般消失殆盡。

可記憶卻一直在,許簡至今也沒想明白為什麽當初在包廂裏見到周清宵時竟生出了他很孤獨落寞的念頭,那可是周清宵啊,浪蕩不羁公子哥,怎會落寞呢。

大廳的氣氛莫名有些尴尬,看着靠的極近的兩人一副要攜同出去的畫面,周清宵忍不住了。

“喲,這不是原總嗎?原總可真是個好上司,無微不至,員工午飯您都如此上心,可是讓我慚愧!”看似誇贊自愧的話被他這語氣一說出來倒是怪異的很,不過也是,周清宵在這一方面本就無師自通。

原謙忽然被喊住,虛摟着榆木肩膀的手緩緩放了下來,轉身這才瞧見還有旁人站着呢。

前幾天見過領投的周總,這一下便直接認了出來,溫謙有禮回應:“這不是周總嗎?實在是不好意思,失禮了。”

“不過您這話可是說笑了,我不過剛起步的小公司,員工本就少,怎麽能和您這龐大的事業比呢,我可不是要好好留住員工,您說是吧。”

生意場上的規矩,原謙多少知道些,今日榆木來碰了壁,想必領投自是沒有合作的意思,既然如此沒必要好聲好氣地求着,适當的客套話誰都會說。

周清宵聽了這話,心裏輕嗤一聲,倒是個懂事的,不過他可不吃這一套。

榆木在一旁站着,聽着周清宵陰陽怪氣的語調頗是膈應,他們兩個人的糾葛沒必要牽扯到別人。

平穩的心态被這人搞得亂糟糟的,怕再多待下去她難以維持情緒,榆木便輕輕扯了扯原謙的袖子,低語道:“師兄,我肚子有些餓了,我們還是先走吧。”

周清宵盯着那拉着別的男人袖口的手,眼神暗了暗,覺得真是礙眼極了。

原謙自是不會拒絕,他瞧着榆木背着身子臉色有些不自在,那周總的眼神似有似無地往這邊瞥,心下了然,擋在榆木背後阻礙這那不可忽視的視線,開口:“周總我就不耽誤您的時間了,

正巧小榆也餓了,她胃不好,餓狠了該難受了。”

“我們就先走了。”說完兩人便同行地上了車離開。

周清宵盯着兩人的背影,眼睑微眯,手掌攥的越發緊繃,青筋乍顯。

胃不好?呵,知道的還挺多。可那又如何,最熟悉了解榆木的人不還是他嗎。

榆木獨自在羅馬生活多年,起初因為學業繁忙吃飯不規律,再後來便成了習慣,也把自己胃給作的越來越差。

周清宵知道榆木手藝好,兩人在一起的那段時間,他天天變着花樣撒嬌哄着榆木做飯吃,他嘴甜,榆木倒也可勁寵着他,那段時間吃飯時間規律了,榆木也因此極少犯胃疼的毛病。

現在自己不在她身邊,倒是蹦跶出來個多餘的人。

許簡站在一旁,看着周總頗有些狠厲的臉色,猶豫着要不要提醒他一下時間,畢竟下午還有會。

好在周清宵自己開了口要去吃飯,他總算是松了一口氣。

榆木自打離開了領投上車後便沒再多說一句話,臉色看起來自然淡定,可那緊緊扣着腿上放着包包肩帶的手卻是出賣了她此刻的情緒。

“小榆,還好吧。”原謙關心地問道。

“沒事。”

“他?你和周總認識?”原謙欲言又止,看似不經意地問了出來,握着方向盤的手有些微微收緊。

榆木臉轉向了窗外,輕聲回答:“嗯,認識。”

“不過是老死不相往來的舊識而已。”

榆木說這句話的語氣平淡極了,像是随意說了句今天天氣很差一樣。

原謙記得兩年前在羅馬,榆木答應來他工作室工作時,他驚喜之餘不忘調侃地問:“怎麽突然答應來了,不是說不喜歡時間束縛的工作嗎?”

那時的榆木神神秘秘地回答:“有男朋友了。”

他不明白這兩者之間有什麽聯系,再問時榆木已經不願意回答了。

榆木性格冷淡內斂,不經常表達自己的情緒,可那段時間的榆木像是換了個人,臉上的表情

豐富了起來,原謙說不出心裏什麽滋味,認識六年,他高興能看到榆木不一樣的一面,可卻又十分嫉妒那個給她歡笑的男人。

再後來,榆木分手了,又變回了他心裏熟悉的那個榆木,他還記得那時候他不放心地問了一句:“你和他真就這樣了?”

那時的榆木也是這樣回答的:“老死不相往來了吧。”

原謙想起過去的事,雖說沒見過榆木當時的男朋友,可如今他也算是确定了,那個改變榆木卻又再次傷了她的人就是周清宵吧。

時隔兩年再次相遇,他承認他慌了。

看了看身邊側臉美好的人,還好現在在她身邊的人是他原謙,過去式終歸是過去式,一切都還來得及。

無論如何,那個他初見時閃閃發光一眼就照耀他心裏的那個人,他這次一定要緊緊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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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給寶子們理一下時間線:木木在羅馬生活八年,第六年認識周清宵,在一起幾個月分手,獨自在羅馬生活兩年後才再次回了國。至于前面有沒特別交代清楚的在後續裏會一一解開的,若是有寶子覺得時間線疑惑還是我寫的有bug,都可以提出來的,蠢作者會改進的,感謝諒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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