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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着眼前這棟大樓，榆木還有些懵，上班第一天，便被派了個外出的任務，原謙也真是有夠放心她的。

榆木深吸了一口氣才緩緩走進了大樓裏，一進去便直奔前臺。

“您好，我找一下周總。”

前臺的小姐姐很禮貌，可聽見她說要找周總，還有些微微驚訝，不确定地問：“你确定是要找周總？”

誰不知道“領投”公司老總周清宵有個規矩，不和女人談生意，傳言有人私底下偷偷談論過什麽原因，被路過的周總聽見了，這位随口抛出了句“怕給人欺負哭”。

不知道這理由是真是假，可生意場上周清宵手段确實狠厲，慢慢商業圈都知道了這個規矩。

榆木聽見眼前人這般問，便又回憶了一番來時原謙給她說的，确實是找周總沒錯，她手裏還有談合作的資料呢。

前臺雖滿是疑惑，可還是按流程地問：“您有預約嗎？”

原謙既然讓她來談，該是預約過了吧，榆木心想着便遞了張公司名片過去，說道：“是我們老板讓我過來和周總談一下合作的事。”

前臺接過名片，看了一眼，便說道：“麻煩您登記一下姓名和號碼，稍等我需要上去請示一聲。”

榆木點了點頭，輕聲應好。

“領投”作為風投界的後起之秀，這幾年發展勢如破竹，兩年前的一場不小的金融危機，不少公司因此被擠出市場，可對“領投”而言，不過是一場小波動，此後更是站穩腳跟。

而作為公司領導人的周清宵也在風投界鬧出了不小的動靜，衆位前輩不僅感嘆：“風投界都快成這年輕人的場子了。”

許助理接到前臺的話，便去了辦公室敲門，連敲了幾聲愣是沒傳出一點兒聲音，大概猜到了裏面的人在做什麽，他無奈下只好自己開了門。

偌大的辦公室裏，寂靜的可怕，本該日理萬機的人此時卻慵懶地躺在辦公椅上睡覺，身上随意地搭了件外套，雙腳放在桌子上，呼吸平穩，倒是惬意極了。

許助理瞧見這場面也是司空見慣了，誰能想到風投巨頭公司老總整日的上班時間竟是用來睡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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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擦了擦頭上絲毫沒有的汗，輕聲咳了咳道：“周總，有人找。”

椅子上那人似乎是聽見了些聲音，俊眉皺了皺，偏過頭繼續睡。

許助理卻不給這個機會，突然傾身大聲道：“周總，公司炸了！”說完恭敬地站直了身子，做出一副正經的樣子。

像是平地放了個炸彈，沒防備地一下子炸了，周清宵被這聲音猛地驚醒，二話不說拿起外套甩過去，往許助理身上扔。

“許簡，你他媽是不是有病，不想幹了！”

微微沙啞的嗓音夾雜着怒氣，讓人覺得罵人似乎也沒那麽難聽，就連聽習慣的許簡都忍不住小小地暗自感嘆一聲。

周清宵好覺被人吵醒，眉頭死死緊着，煩躁地對着人道：“你最好說點重要的事，要是放些個沒用的屁你就可以提前回家見你媽媽了！”

飯碗自是重要，許簡可不想回老家，沒廢話地快速道：“周總，“派凡”有人找。”

“派凡？什麽？”周清宵不耐煩地按了按太陽穴。

許簡連忙把名片遞過去，解釋了一番：“就是上次找您談投資的那家攝影公司，今天來說想談談合作。”

周清宵接了名片随意地瞥了一眼兒就扔一邊兒去了，不嗤道：“我什麽時候說了要和他們合作？”

攝影行業近來發展前景不錯，“領投”有意涉足這個行業的投資，前些日子他不過是覺得這個“派凡”公司攝影作品和經驗不錯，倒也沒說什麽別的，可眼下竟是上趕着來反催他，單就這一點就足夠周清宵把這公司拒一邊兒了。

許簡深知這位的脾性，便點了點頭了然道：“那我這就通知下去讓底下等着的小姐回去。”

“小姐？”周清宵更是冷哼一聲，眼神變得狠厲：“派凡有意拉投資，事前也不打聽打聽規矩，找個女人來談合作，惹哭了該說我們領投的不是了。”

許簡看着老板這幅樣子，也知道這樁合作涼透了，恭敬地示意後便離開了。

榆木在大廳裏站的腿都有些累了，好在是等到了前臺小姐姐回來。

她連忙走上前去，瞧見那前臺臉色有些為難，接着便聽見說道：“小姐，不好意思，我們周總說和貴公司沒有合作的項目。”

榆木聽完愣了愣，怎麽會沒有？若是沒合作原謙沒理由讓她過來啊，她繼續問：“會不會是搞錯了？”

前臺客氣道：“上邊下來的通知是這樣的，小姐您還是請回吧。”

榆木也不好意思再問，便道了謝走到一旁給原謙打電話。

電話一接通，那頭溫和的聲音便傳了過來：“怎麽了小榆，還順利嗎？”

“師兄，我到這邊人家公司說和我們沒有合作項目，有沒有可能是搞錯了？我就想着打個電話問問。”榆木急忙解釋。

原謙也有些愣神，上次有機會見了領投的周總，對方倒是着重誇了他們公司的作品，他以為這是有希望能合作的意思，便想着進一步商量商量，可眼下竟是自己理解錯了？

他清醒過後不好意思地對着電話道：“小榆，應該是我搞錯了，對方可能沒有合作的意思，既然這樣你先回來吧，真是麻煩讓你白跑一趟。”

榆木聽完，小臉上的疑惑頓時解了，可聽着師兄的語氣倒是有些可惜，她想了想，還是決定留下來等等，看事情還能不能有個轉機。

派凡剛起步，目前還不忙，榆木挂完電話就坐到了大廳的沙發上候着，說不定能見到這個周總。

昨晚上沒睡好，大廳的沙發又太舒服，等了一會兒，榆木的睡意有些湧了上來，她生怕自己錯過人，只能翻着手機強打起精神。

上網查了領投周總的資料，顯示的倒是一張中規中規上了年紀的老總照片，再多資料就查不到了。

前臺小姐姐是個顏控，打從榆木進來，她就暗戳戳地感嘆美女的顏，見人有些困意強撐着，連忙接了杯咖啡故作鎮定地遞給榆木。

榆木有些受寵若驚，臉上的表情也更加生動，淡笑着連聲道謝。

前臺小姐姐心裏的小人簡直都要飛起來：“嗚嗚，美女怎麽能這麽好看。”

不是她誇張，榆木的确美貌極佳，五官像是打了商量般地默契，生的好看協調。再加上她骨相好，不笑時，清冷美人，若是笑了那皮相的美便又迫不及待地展示出來，當真是引人極了。

前臺小姐姐有意繼續和榆木繼續搭話，突然便聽見一聲散漫卻又極具壓迫的聲音由遠及近地傳來：

“啧啧，許簡，這領投什麽時候變成了養魚的公司，員工上班時間摸魚成工作業務了？”

榆木坐的背對着身後那人，聽見聲音竟覺得有些耳熟，沒等她轉身，便看見前臺小姐姐一臉驚慌地站起來解釋：“不好意思，周總，我就是來給這位小姐送杯咖啡。”

周清宵這才把視線落到背對着他的那個清瘦的身影上，薄薄的針織上衣套在身上，即使是坐着背也挺得直直的，自然又規矩。

他眼神暗了暗，下意識竟覺得倒是和那人相像極了。

榆木聽見那人被喚作“周總”，想着自己可算是等到了，連忙轉過身禮貌介紹：“周總您好，我是……”

話還沒說話，硬生生被堵到了嗓子裏出不來。

兩年沒見，男人似乎變了，當年塌塌軟軟最愛被她撫摸的頭發被發膠打理的有型有樣，看起來顯得更高了。

周清宵看見人轉過來面對他的那一刻，心裏頓時慌亂了起來，與之而來的還有莫名的欣喜和說不出口的情緒被釋放後的爽感。

她竟回來了，還來了有他的地方。

兩年前分手的場面太過于難堪，留下的記憶又滿是痛楚，現在想起來還覺得心髒一抽一抽地疼，以至于榆木做不到雲淡風輕地打招呼，可到底她也不願意看見魚死網破的場面，兩年的時間，夠久了。

男人譏诮的聲音似乎再次回蕩在她耳邊：分了就別見了，像是敲響了警鐘，提醒着她：離我遠點。

榆木緊握着挎包帶子的手驀地松了，後退兩步輕輕點了下頭示意，便要轉身離去。

周清宵心裏微急，可說出來的話卻生硬不中聽：“站住！來了就走？你當玩兒呢！”

面前人的腳步果然是止住了，榆木深吸一口氣，嗓子裏微微哽着的難受感消散了一些，嗓音清冷道：“那請問“周總”有什麽吩咐？”

周總兩個字被她壓得極重極低，周總是嗎？挺好的。

周清宵輕聲笑了一聲，面上一副通人情的樣子：“既然都來了那必定是有事了，什麽事不妨說出來，我領投能幫的自當盡力而為，畢竟咱們可是舊相識了。”

問什麽事？她在底下等了這麽久，敢情人家都不知道？榆木只覺得這一句舊相識說出來可笑極了。

既然都沒一點合作之意，又何必多此一舉再充當個好人，何況兩年前不是都認清他是個什麽樣的人了嗎？榆木幹脆閉口不說話。

大廳裏的氣氛頓時涼了下來，眼看着周清宵身邊的氣壓越來越低，前臺小姐姐合時宜地提醒了一句：“周總，這位小姐就是派凡來談合作的人。”

“什麽？”周清宵聽完微愣，低吼問道。

前臺小姐姐不知道其中的微妙，便又重複了一句，算是徹底擊碎了周清宵心中湧起的那點幻想。

從早上到現在，若不是他難得想起外出吃個午飯，以榆木的性子怕是要一直等到了晚上。

說不出什麽感覺，心裏有些澀澀的，周清宵腳步微動欲上前解釋，口中的木還沒出聲，便被外面傳來的溫柔含笑的聲音給打斷了。

“小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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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