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馴服

21

波特沖向一樓桃金娘的盥洗室，途中恰巧撞見斯內普，波特的手臂被拽住，他回頭怒瞪。斯內普下巴對着波特的頭頂，膩滑的聲音緩緩吐露，“波特，我想你應該知道自己在做什麽？恩？四處亂闖？”

他兇狠的瞪視了波特一眼，“回你的獅子窩乖乖呆着！”

“我知道了。”波特低頭，忍氣吞聲。

斯內普依舊拽着他的手臂，過了好一會兒，似乎才不情願的松開，繼續說，“波特……”

波特刷的一下沖了出去，頭也回的飛奔而去。

“波特！！”斯內普在他的身後咆哮，但聲音很快就被抛在身後了。

他迅速的沖進盥洗室，桃金娘還在，她看見波特，愉快地說，“你是來找哈利的嗎？哦，他們已經下去了。”她指了指消失的水池，那裏開了一個大大的水管，可以容一個人鑽進去。

身後傳來匆忙的腳步聲，波特站在門口回頭看，斯內普離他只有幾步之遙。他立刻向前沖去，跑到通道面前，二話不說從管口滑了進去。

斯內普盯着波特消失不見的地方，他邁開步子，也跟着滑了進去。

周圍都黑麻麻、黏糊糊的一片，地上一片潮濕。波特站起來，一個踉跄，措手不及的被身後強大的力量給提了起來。

“很好，波特，告訴我，這裏是哪裏？”斯內普陰冷的聲音響起。

……

石牆，巨蛇盤繞的石柱。高大的石像，黑乎乎的牆壁。

哈利惶然無措的跪在地上，雙手緊緊的抱着懷裏的金妮。他站了起來，肩上站着火金色的福克斯，裏德爾就站在對面。

“對我說話吧，斯萊特林——霍格沃茨四巨頭中最偉大的一個。”

牆壁上那張巨大的石雕臉孔動了起來，然後張開嘴，越張越大，最後形成一個巨大的黑洞。什麽東西從雕像深處————地向上滑行。蛇怪巨大的身軀猛的跌落在石頭的地面上，掀起一陣塵灰。

“殺死他。”嘶嘶的聲音從煙霧中傳出。

混亂的撞擊，煙霧漸散，哈利狼狽的撞到再了牆上，滿身傷痕，通體豔麗的毒蛇把頭伸向哈利。

另一個冰冷的蛇佬腔，突然響起，“住手！不準對那個男孩下手！”

毒蛇剎那停頓了下來，裏德爾不可思議地轉頭，尖叫起來，“閉嘴！閉嘴！不要聽他的，繼續攻擊！！”

蛇怪通體綠盈盈的，泛着毒蛇特有的豔麗光芒，它把上半身高高地伸向空中，然後轉過身去，扁平的大腦袋在石柱間胡亂地穿繞着，像喝醉了酒一樣。福克斯正繞着它的腦袋盤旋，蛇怪憤怒地朝鳳凰撲去，嘴裏露出軍刀一般又薄又長的毒牙。

波特氣喘着，斯內普就站在他的身後，他一個箭步檔在了波特的面前，舉起魔杖，“四分五裂！”

“壞事的人！”裏德爾氣急敗壞，嘴裏詛咒了幾句，揮動魔杖念出咒語，抵擋了斯內普的攻擊。

“停下來！停下來！該死！不要聽他的話語！……那是個欺騙者！！”波特企圖用蛇佬腔控制蛇怪。蛇怪的動作再次遲緩了一下，似乎想轉頭看向波特的方向。

“又一個蛇佬腔！”裏德爾尖叫，“閉嘴！聽我的，繼續攻擊！”

波特冰冷嘶啞，“欺騙者！你不配自稱斯萊特林的繼承人，看看你算個什麽東西，連人都不是，不，比游魂更加低賤！不許聽他的命令！！過來，來過這邊！！聽我命令！”

“閉嘴！閉嘴！閉嘴！！我才是真正的斯萊特林的繼承人！！——鑽心剜骨！——”裏德爾尖叫着，波特腦袋嗡嗡作響。

“障礙重重！”斯內普緊緊的擋住波特。

波特大聲吼道，“過來！——”打斷了裏德爾對蛇怪下命令。

福克斯猛地俯沖下來，它長長的金喙紮進了蛇怪的腦袋，頓時，一股黑血潑濺到地面上，像一場陣雨。蛇怪的尾巴瘋狂地擺動着，差點打中了哈利。

“該死！不要弄傷地板上的那個人！！過來！！離開那裏！！”波特焦急了。

蛇怪終于動了，朝波特沖了過去。它痛苦的發出發出呼嚕呼嚕的聲音，那兩只燈泡般的巨大的黃眼睛，都被鳳凰啄瞎了。

“不要!”裏德爾在尖叫，“離開那只鳥!離開那只鳥!男孩在你後面!你還可以聞到他的氣味！殺死他！”

裏德爾揮舞着魔杖，朝斯內普瘋狂的攻擊。斯內普死死的擋住波特，手上的魔杖拼命的揮出光芒，趁着間隙攻擊裏德爾，“四分五裂——”

“沒有用的——你鬥不過我！來吧，放下你的武器——”裏德爾狂笑起來，揮舞着魔杖，空中出現文字——“I Am L0rd Volde— mort”！

斯內普的臉色異常沉重。

似乎痛苦蒙蔽了蛇怪大腦，直直朝着波特方向沖了過去。

“回來！”裏德爾大叫。

斯內普臉色大變，轉身抱着波特，跌倒在地朝左邊滾動，與沖過來的蛇怪擦身而過。他緊緊的把波特摟在懷裏，在地上狼狽的滾動，手臂像鐵閘一般，波特被勒得感覺手快斷了。

瞎了眼的蛇怪轉過身來，失去目标，卻兇狠無比。福克斯圍着它的腦袋飛舞，嘴裏唱着古怪的歌兒，不斷攻擊，黑血從蛇怪被戳瞎的眼睛裏噴湧而出。

蛇巴又掃中了哈利，他像個破布包在地上翻滾，緊抓着分院帽，一抹亮銀色一閃而過。

“殺死那個男孩！離開那只鳥！男孩在你後面！你使勁聞聞——聞聞他的氣味！”

蛇怪有再一次盲目的撲了過去，波特驚恐地看見，哈利幾乎陷入蛇口，一把銀劍插在了蛇的嘴巴裏，折斷了一根長刀般的毒牙。

“離開他！離開他！！不準接近他！！”波特大聲叫了起來。蛇怪感覺到痛苦，聽到命令，立刻松口，翻滾扭動，向金妮壓去——

哈利大聲叫道，“不！！金妮！”他眼前一陣暈眩，昏了過去。

“該死——不準弄死地面上的人！！”波特嘶聲，喉嚨一陣燒灼。突兀的，蛇怪的身體迅速縮小起來，變成一條一米長的碧蛇。福克斯鳴叫一聲，飛到了哈利身邊，低下頭，珍珠般的淚水滑落下來，沒有攻擊蛇怪，任由它逃離。

蛇怪迅速的游向波特，斯內普措手不及，眼睜睜的看着蛇怪在波特的手上狠狠得咬了一口，嘶嘶的鳴叫，迅速的串上波特的手臂，消失在波特的衣服裏。

波特感覺腦袋一陣昏沉，趁着還沒有完全昏迷，他開口微弱的用蛇佬腔說，“斯萊特林的毒蛇，聽懂我的語言，得到我的血，在此建立契約吧……斯萊特林永遠都是霍格沃茲的守護者，你犯下的罪責，傷害霍格沃茲的人類……從此以我為新的主人，不許傷害任何存在！霍格沃茲從來都是四角的存在……”

他贏了。

斯內普驚慌的看着他，波特已經徹底陷入昏迷，了無聲息。

一聲可怕的、持久的、穿透耳膜的尖叫響了起來。

斯內普擡起頭，正看見哈利抓着地面上的毒牙，深深的插在一本日記本上，一股股墨水從日記本裏洶湧地噴射出來，順着哈利的雙手淌到地上。

裏德爾扭曲着、掙紮着，雙臂不停地揮舞着，嘴裏發出聲聲慘叫，然後……他消失了。啪嗒一聲，哈利的魔杖掉在地上，然後一切都沉寂下來，墨水仍然從日記本裏嘀嗒嘀嗒地滲出來的聲音。

蛇怪的毒液把日記本灼穿了一個洞，還在嘶嘶地冒着黑煙。

一聲悅耳的鳴叫響起，福克斯落在了斯內普的身上，低頭凝望着波特，淚水落下。斯內普立刻擡手，粗魯的撬開了波特的嘴巴，讓福克斯的淚水流入他的口中。

這時，一聲輕輕的呻吟從密室那頭傳來。

哈利匆匆趕過去時，金妮坐了起來，茫然的目光落到他手裏的日記上。她打了一個哆嗉，倒抽一口冷氣，眼淚便嘩嘩地流了下來。

她抽抽噎噎，斷斷續續的用手摸着臉上的淚水，說，“我——我，是我幹的，哈利——可是我——我發誓我——我不是有意的，是裏——裏德爾逼我的，他——他控制了我。你——你是怎麽殺死那個——那個家夥的裏德爾在——在哪裏我——我最後只記得他從日記裏出來——”

“現在沒事了，”哈利說，他給金妮看那個被毒牙穿透的大洞，“裏德爾完蛋了。看!他完蛋了。走吧，金妮，我們趕緊離開這裏——”

“關于那些事情，等一下在講。”冰冷的聲音響起，哈利轉頭，看見斯內普臉色凍人的站着，手上小心的抱着波特，他還是不醒，就算喝下福克斯的淚水，也依舊昏迷着。

哈利現在才意識到這個人的存在，緊接着臉色一變，驚慌失措，沖了上去，“波特—— 他沒事吧？—— 你抱着他，我—— ”哈利想要從斯內普手上接過波特。

斯內普的鼻子扭動了一下，冷哼一聲，沒理會哈利，轉身急匆匆地向來路大步走去。福克斯從斯內普肩上飛了下來，落到哈利肩上，輕聲的鳴叫着，安慰的看着哈利。

“他會沒事的，對嗎？”哈利凝望着福克斯。它輕聲鳴叫，像是在回答他的問題。

……

盥洗室潮濕地板上。

“咦？你們還活着？”桃金娘失望地說。

斯內普氣場黑暗地朝前走了過去。

“哦，真恐怖！”桃金娘飛了起來，撞進牆壁，嘀咕。

細長的碧蛇滑過波特蒼白的頸脖，碧綠的色澤暗淡了很多，看上去有點萎靡不振，蛇腦袋伸向波特，吐着蛇信，輕輕的拂過他的臉頰。斯內普的身體緊緊繃着，背部筆直得像塊木板，死死的盯着那條纏在波特脖子上的毒蛇，眼裏閃着不安。

随後，哈利等人吊在福克斯的尾巴上跟着飛上來。哈利、羅恩、金妮和洛哈特站在門口，身上布滿了淤泥和黏液，哈利的長袍上還沾着血跡。一時間，四下裏一片靜默。

波特的動了動身體，他疲憊的睜開眼睛，就聽見耳邊傳來嘶嘶聲，“你醒了？”接着一聲悅耳的鳴叫，是福克斯。

“下去，不要冒出頭來。”波特命令，碧蛇乖乖的縮了回去。福克斯飛到斯內普的肩上，看着波特。

雙眼對上斯內普，波特看見的一雙黑洞洞的眼睛，他呻吟着說，“……斯內普……教授？放我下來可以嗎？我想我沒事了……”

“你欠我一個解釋。”斯內普深看他一眼，松手放下。

波特腿軟，差點摔倒，哈利連忙上前扶住他。

哈利瞪了斯內普一眼，上下的打量一番，擔憂說，“波特，沒事吧？”

“沒事，別擔心。”波特站穩，腦袋暈乎乎，過了好一陣子，才恢複正常過來。

福克斯在前面領路，順着走廊一路閃着金光。他們大步跟着它，片刻之後，發現站在了麥格教授的辦公室外面。哈利首先敲了敲門，然後把門推開了。

韋斯萊夫人就在辦公室裏面，看見他們，又是尖叫又是哭泣，鄧布利多教授面帶微笑，站在壁爐架前面，在他旁邊的是麥格教授，她用手揪住胸口，大口大口地抽着冷氣。

波特身後站着斯內普，以及那股刺穿人的目光，讓波特感覺冷飕飕的。然後他的手被身後的人握住，在衆人驚愕的眼光中，他被斯內普拖到一邊去。波特看着眼前的軟椅，立刻明白了他的用意，也沒有拒絕，就坐了下來，他真的很累，體內的魔力幾乎被抽幹了。

鄧布利多看了眼他們，注意力又回到了哈利身上。哈利開始緩緩的講訴這次事情的經過，從一切的最初開始。斯內普板着張臉，一邊聽着着，一邊硬邦邦的捏着波特的手，弄得他生疼，然後往他身上丢了一堆魔咒，盯着他看來看去，就像波特是砧板上的魚肉。

直到，所有的一切都重新安排好，鄧布利多把所有人都支開走了。只剩下斯內普、波特，以及哈利。福克斯已經撲棱棱地飛到了鄧布利多的膝頭，鄧布利多輕輕地撫摸着它。

哈利在鄧布利多的注視下，不自然地笑了笑。

波特依舊閉着眼睛，身邊依舊站着斯內普，氣壓詭異。

鄧布利多和哈利說話。

“……只有真正的格蘭芬多，才能把它從帽子裏抽出來，哈利。”

“我想，我們另外還有一些事情要解釋，是嗎？西弗勒斯。”鄧布利多轉頭，看着斯內普。

“波特身上纏着一條毒蛇。”斯內普簡潔平板道。

哈利跳了起來，“你說什麽——那條蛇怪——對了，最後不是突然消失了嗎？”

斯內普不屑，譏諷，“沒有哪個白癡會相信……一條毒蛇會自動消失？”

“你—— ”

波特睜開眼，擡起手坐直，一條毒蛇蜿蜒着爬上了他的脖頸，福克斯鳴叫了一聲。

“福克斯，繼續呆着好嗎？不要朝着我沖過來了，拜托，我不想再經歷一次你們打架的場面，看在你救了我的份上？”波特對着福克斯說。

福克斯拍了拍火紅帶金色的翅膀，最終還是安分了下來，繼續窩在鄧布利多膝頭上。

鄧布利多微笑，“看得出來，福克斯挺喜歡你的。我想知道，這是怎麽了？關于那條蛇。”

“當時太混亂了，我和裏德爾争搶蛇怪的控制權，最後我贏了。簡單來講，現在我是蛇怪的主人。”波特簡單的描述，又問，“我能留下它嗎？”

斯內普露出古怪說，“即使你差點被咬死。”

波特擡頭，“是啊，差點被咬死。但現在沒事了，福克斯救了我。”他們意味不明的對望，良久沒有挪開視線。

“可是，波特，就算它現在沒有害處了，你也不能把它留在身邊。”鄧布利多嚴肅說，哈利也點頭。

聞言，波特立刻轉開視線，阻止道，“讓我放了它？那不可能——你知道這麽一條毒蛇有多珍貴嗎？”

鄧布利多愣住。

“活着的可比死了的更有價值，你知道這條蛇從頭到腳值多少金加隆嗎？這種可遇不可求的材料，你知道讓多少魔藥大師眼紅嗎？”波特不高興，“比如這位？”

斯內普臉色微變。

“我不想把蛇怪弄死……你知道，有一條蛇怪，那意味着……”

“咳，咳……”鄧布利多咳嗽着打斷了波特的長篇大論。哈利低着頭，接着東張西望，突然對牆上的畫像很感興趣。

斯內普像被施了個定身咒。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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