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吃瓜誤事

藥鋪掌櫃的把婵夏需要的藥材一一包好,還不忘好奇打探:

“阿夏,你要這些藥材做何用?”

阿夏最近問他要的這些藥材太過雜了,之前都沒見陳團頭買這些。

“我阿爹驗屍時需要的,具體我也不方便說。”

婵夏說得模糊。

掌櫃的知人家仵作世家看重師承,有些秘法不便細說,只能壓下心底好奇,自言自語:

“難道剛那位爺,也是你們仵作行的?沒聽說過來新人啊,你們所用藥材,好多都相似。”

這就是婵夏驚訝的原因。

她注意到,刀疤男買的這些草藥,與她相似度極高,難道他也會制藥丸?

成藥丸并不罕見,只是醫藥典籍裏記載的方劑數以千記,種類繁雜,良莠不齊。

更多人還是喜歡找郎中把脈抓些湯劑,藥量配比随時增加。

不過婵夏做的藥丸卻不一樣。

她手裏這些藥丸配方都是督主教的,适合絕大多數人。

有的是督主家鄉帶過來的,也有督主遍訪名醫整理的,所有藥丸皆有大量臨床實踐,确保藥丸的安全。

婵夏前世有事兒沒事兒就喜歡搓丸子。

搓完了按着心情販賣,看到不順眼的多賣些銀錢——狗皇帝曾經就以五百兩黃金從她這買過一瓶補陽小藥丸。

難道,刀疤男也有搓丸子的愛好?

婵夏無法斷定那家夥搓丸子的水平如何,但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

刀疤男必然深谙藥理。

這樣想來便更覺得他面目可憎——挑着她最貴的藥丸拿,就是誠心占便宜!

“對了阿夏,你可曾聽你父親說李家香鋪小公子的案情?”

這會藥鋪沒什麽人,掌櫃的便跟婵夏唠起了八卦。

“我阿爹剛回來,累得悶頭就睡,我只聽說了一嘴,慘不忍睹...”

“誰說不是呢,現在整條街鬧得沸沸揚揚,都在說這件事,真兇一日不落網,城內便一日不得安寧啊。”

倆人正閑聊着,知府府內的大丫鬟紫雀過來抓藥,說是受了驚吓。

知府見了巨人觀,回來後一病不起。

知府夫人覺得此事不吉,請了神婆過來做道場。

這神婆也是混貨,讓府內下人弄只活雞,咔嚓一刀,拎着雞一路滴血,把府內圍了一圈。

光殺雞還不夠,又整了只黑狗放血,府內雞飛狗跳。

“也該着我倒黴,我是夫人房內大丫鬟,夫人信不過旁人,便讓我過去盯着,目睹殺雞宰狗,看完就覺得心悸氣短,還有些犯惡心,這才過來抓點藥。”

掌櫃的面露難色。

“坐堂的大夫今日剛好有事不在...”

“紫雀姐姐要是信得過我,便抓了茯苓桂枝甘草回去,加些大棗熬湯,一副便好。”婵夏開口。

紫雀看婵夏有些面熟,上一眼下一眼打量。

“你是——?”

“這是陳團頭家的閨女阿夏。”掌櫃的介紹。

紫雀聞言臉色大變,猶如遇到什麽污濁之物退後好幾步,小聲念了句晦氣,扭頭便走。

婵夏早就習慣了,也沒往心裏去。

仵作與死人打交道,尋常人只當他們不吉,不願意來往也是正常。

倒是掌櫃的看不過去了。

“不過是個丫鬟,竟也狗眼看人低。”

“無妨,她一會回來,你按着我說的把藥抓給她就是。”

“你怎知她一定會去而複返,還用你的藥方?”

“杏林閣掌櫃今日有事,門落着鎖,她繞一圈還是得回來。”

城內離得近的藥房就兩家,除了百草房便是杏林閣。

掌櫃的豎起大拇指,不愧是團頭之女,真是厲害。

“她那般嫌棄你,你還肯幫她?”

婵夏笑而不語。

世人對仵作的偏見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若她生這份氣,只怕早就氣死了。

出了百草房,婵夏一路琢磨着在藥房打探到的消息。

那紫雀出了給她幾個白眼,還帶了些有價值的消息。

知府府內此刻忙着設道場必然是混亂不堪,狗官心情不爽,想必這幾日少不得要找事撒氣,阿爹這幾日能稱病告假是最好的。

距離前世阿爹死期只有兩日了。

這幾日婵夏連續處理了趙義和長平縣孫家案情,卻不知這兩件是否與前世阿爹死因有關。

眼下只剩下李家公子離奇死亡事件,只要她不讓阿爹出去,便能躲過一劫。

婵夏靈光一現,又折回了百草房。

“掌櫃的,巴豆給我抓一些。”

...

“哎,好端端的怎麽腹瀉不止...”陳四捂着肚子,第五次奔向茅房。

“你是不是背着我吃瓜涼着了?”始作俑者站在院子裏,一邊将藥渣埋在樹下銷毀證據,一邊假惺惺地問陳四。

陳四蹲在茅房反思,他就吃一個瓜而已,不至于拉成這樣啊...

“陳團頭在嗎?”

陳四聞聲正想站起來,一聲響亮屁響讓他又蹲了下去。

只聽婵夏問道:“趙捕頭有什麽事兒嗎?我阿爹貪涼吃多了瓜,常拉不起...”

陳四老臉一熱,這小兔崽子...

“老趙,我馬上出來!”

趙捕頭剛想說好,只聽隔空傳來好大一聲屁...

婵夏攤手。

她說什麽來着,拉着呢!

隔了好一會,陳四扶着肚子彎着腰,滿臉菜色的出來。

“有案子了,大人讓你快點過去。”

“我這就拿家夥跟你一起——砰!”

場面一度尴尬。

陳四縱然心系案情,可也抵不過人有三急,捂着肚子臉都快憋成菠菜色了。

趙捕頭只能看着他又竄向茅房,急得團團轉。

“這可如何是好,陳三那還病着,陳團頭又...”

趙捕頭聽着茅房那頭響聲不斷你,心裏嘀咕,這吃了多少瓜拉成這樣啊。

吃瓜誤事!

“趙捕頭,案件很急嗎?”婵夏問。

“能不急嗎?香鋪小公子的真兇還沒查出來,這又出了起命案,如此短的時間內,接二連三的出事,大人都要氣死了。”

這話有一定水分。

狗官這會還在家沐浴焚香開壇做法祛身上那股味兒呢,根本沒空管什麽案情不案情的。

婵夏猜應該是狗官給手底下人下了死命令,要求限期破案,他根本不會到現場。

“趙捕頭,既是人命大于天,我阿爹的情況你也看...聽到了,不如我代阿爹走一趟現場,你也好與大人交差,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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