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見家長?
秦湛一聽這話兒,不對頭了。
難道自己的形象已經在女朋友那兒根深蒂固了?
他在那邊盯着人,問:“在你眼裏,我是不是就是個游手好閑的家夥?”秦湛灰心喪氣,有些破罐子破摔。
語氣很是委屈。
周洄本來還眯着眼笑,這時候愣住,問:“你是不是受什麽刺激了?”
本來嘛,一個許秦園的公子,吃穿不愁,萬事有人想着,此刻發出這樣的反思,擱誰都會覺得不可思議。
秦湛是真覺得受到刺激了,老老實實道:“對啊,女朋友太厲害,我怕壓不住。”說完,眼睛勾人似的投來一眼。
周洄接個正着,耳垂微不可見的紅了,秦湛的角度自然觀察不到,不過她歪着腦袋,右手捂着耳朵,有意無意的捏。
熱度驚人。
這樣勾人,還怕壓不住自己嘛。
“你不也厲害嘛。”為了安慰秦湛的小心靈,周洄撐着下巴輕飄飄的對着人說,不過在她看來,這也是發自肺腑。
“我一點也不厲害。”秦湛換了個姿勢趴在枕頭上,一手拿着手機,另一手枕着下巴。
對面的姑娘臉蛋紅撲撲的,眼珠子帶笑,年輕的軀體幾乎壓抑不住躁動的小心髒,試圖借着趴卧緩解一下快要造反的小東西。
熱氣隐隐竄上秦湛的臉,他騰出一只手摸了摸。
真燙……
以前哪有這些個時候,談個戀愛越來越像青瓜娃子了,好聽點叫原生态,難聽的就要說你無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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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秦湛以往肆無忌憚,仗着臉蛋子八方招搖,而今自卑心開始冒頭。
到底是臉蛋重要,還是知識重要,秦湛心中似乎有了比較,甚至下了結論。
“有了我這麽厲害的女朋友,你當然厲害了。”周洄嗓音輕柔的說出這句話,希望能安慰到人,聲音裏卻是別樣的歡快。
秦湛的想法被人打斷,聽到這話,嘴巴一咧,笑開了。
“喲,誰家的姑娘,這麽自戀呢。”秦湛腦子一下通暢,跟心心念念的人這樣看着,再想其他煩心事兒都是犯罪,所以他開始開起玩笑。
周洄也在那邊笑,秦湛的頭頂的陰霾一下子煙消雲散。
夜晚,秦湛挂斷微信,在床上滾了一圈。
一兩個來回之後,秦湛摸摸身上的衣服,跳了起來。
一到家,還沒換衣服就趕緊跟人聊起來了,這會兒才發現在外面跑了一天,灰撲撲的,床上也被滾了好幾圈。
秦湛扯着衣領聞,眉毛抽了好幾下,他看了看床上,想着待會兒讓林媽給換一套。
拖着步子進了浴室,噴頭裏的熱水嘩啦啦撒下,秦湛往後順了順頭發,抹了一把臉。
仰着頭,兜頭享受淋浴。
過了會兒,臉上的熱氣越來越重,呼出的氣息也越來越厚濁。
“啊……”
秦湛噴出一口大氣,低着頭,熱水澆在頭上,水珠一點點聚攏,鼻尖,嘴角,下巴,就連長長的睫毛也都挂着不大不小的珠子。
熱氣蒸騰的浴室,白天number1裏的畫面開始一幕幕閃現,只不過男主角和女主角的臉被刻意忽視。
秦湛的腦子裏,那在下的成了周洄,那在上的便是他自己。
畫面裏,在上的速度越來越快,背部的肌肉塊塊鼓起,在下的綿癱如水,波痕蕩漾,呼吸盡數灼熱,交織綿延在一塊兒。
秦湛發出一聲悶哼,緊繃的肌肉卸下力來,全身每個細胞都開始舒張,散發着纾解後的惬意。
他仰頭往後甩了甩頭發,左手抹了一把臉,右手還握在下面。
秦湛垂着眼,過了會兒,他看着右手裏軟趴趴躺着的白色的灼熱一團,有些忍不住心疼,這都是他的孩子啊。
什麽時候這些孩子才能找到歸宿呢?
懷着這樣的疑問,秦湛回到床上,入睡的前一刻,他總算得出結論:怕是要自己足夠優秀,孩子們才能到得了媽媽的身體。
接下來的好幾天,秦湛每天都按時到周洄家報到,一日三餐,頓頓不落,一天三吻,次次深入。
後來,秦湛越來越沒皮沒臉,穿個大褲衩在周家東晃蕩西蹦跶,一會兒碰碰陽臺上張沐養的幾盆多肉,過不久又去戳一下魚缸裏的小金魚,非得人家吐泡泡了才放過。
周洄終于看不下去,大冬天的,只穿個大褲衩是怎麽回事。
凍壞了又得折騰,到時候吸鼻涕泡的時候又得是她上手。
“大冬天的,非得招搖,露着皮給誰看呢。”周洄嘀嘀咕咕的走出書房,跑到周爸周媽的卧室,又嘀嘀咕咕的進來。
她遞給站她書桌邊全身上下只有個大褲衩罩着的秦湛,兇巴巴的道:“快穿上,小心凍感冒了。”
雖說屋子裏開着空調,但也不至于真跟夏天一樣。她本想去父母的衣櫃裏随便掏一件她爸的棉衣來着,轉念又想,秦湛有時候也算個臭美的,拿太老氣的衣服人不一定穿。
挑來撿去,最後找到去年冬天她送她爸的一件棉衣外套,當時周泓看到還嫌太時尚,擱衣櫃底大半年都沒拿出來,也就夏天張沐曬衣服的時候,露過一回臉。
這會兒周洄拿出來,在秦湛面前比劃了一下,發現還蠻合适的。
秦湛單手接過去,他也就一會沒穿衣服,誰叫他過來的時候天老爺不作美,下起了冷冰冰的大雨呢。
從小區門口到周家,也就一百多米的路,秦湛已經加快步子跑了,還是被淋成了個落湯雞。
一進屋,周洄就拉着人去浴室,讓秦湛趕緊沖沖熱水,取取暖。
那他也沒辦法,女朋友的話總要聽嘛。
秦湛沖完澡,也就個大褲衩能穿了,其他的或多或少都沾了些濕氣。
出了浴室,他扭扭捏捏,在陽臺蕩了會兒,又去客廳戳金魚,最後熬不住,戰戰兢兢的跑到書房周洄身邊站着。
周洄看書看得專心,差點忘了他,這會兒記起,又是怨自己,又是怪秦湛拖拖拉拉。
秦湛把棉衣往身上套,穿好後,又看往下看着自己的腿。
周洄順着他的視線往下,兩條大毛腿直愣愣的立着,她額角抽了抽,這也長得太旺盛了吧。
她「嗯」了一聲,轉過身說:“我再去拿條褲子,你等着。”
說完踢踢踏踏的小跑起來,就跟後面是什麽洪水猛獸似的。
秦湛在後面眼睛迷蒙,心想:我吓着她了嗎?
周洄剛才衣服翻得急,全都搞亂了,這下找條褲子她又重新翻回來,來來去去耗了不少的時間。
她在那邊衣櫃裏倒騰,秦湛這會兒站在安靜的書房。
門外突然想響起了鈴聲。
秦湛動動步子,什麽人這時候來?
他走出書房,看了打開的卧室門一眼,周洄很明顯沒聽到。
秦湛轉個方向,往門口大步邁了幾下,這步剛停下,門鎖便傳來扭動的聲音。
秦湛眼神一擰,莫不是小偷?
他攥了攥拳頭,女朋友可在這兒呢,說什麽也得保護好。
秦湛眼神巡視周圍,在鞋櫃上發現了一個健身的小啞鈴,他立馬走過去抄上,弓着脊背,随時做好了防禦的準備。
「咔噠」一聲,門打開了,周泓和張沐拎着好幾大包東西進門。
一進屋,就看到一個舉着啞鈴的門神。
張沐走在前面,還在疑惑,周泓猛地吼出一句:“你誰啊?在我家幹嘛?”
秦湛一聽,舉着啞鈴不放松,也吼道:“你又是誰啊?怎麽會有我……我女……”
秦湛剛想把後半句「我女朋友家的鑰匙」吼出來,一個偏頭看到正在旁邊打量自己的中年女人,腦子突然閃過一條白線。
這個眼神,他好像見過。
這個眼神,周洄的朋友圈裏好像有。
這個眼神,周洄也有。
……
他一時盯着人,好像懂了些什麽。
周泓看人一直盯着自己的老婆,臉上不爽了,把張沐往自己身後擋,又吼:“你到底幹什麽來的?”
秦湛這時已經确定了什麽,他把啞鈴重新放到鞋櫃上,抹了一把臉。
想笑,但笑容僵在臉上,看起來着實傻氣。
周泓一時郁悶,說:“你別是個傻子吧!”
有這麽被人吼來吼去,還笑得傻哈哈的人嘛。
秦湛臉上的笑更僵了。
張沐在旁邊看着,覺得人沒什麽惡意,擋下了自家老公又要說人家傻的話,溫聲細語的問道:“小夥子,這裏是我家,你怎麽在這兒的?”
女兒到現在都沒有出現,應該不是女兒的朋友。
唯一的可能就是……
但眼前小夥的樣子,怎麽也不能讓張沐把這個人和某些不堪的事聯系到一起。
氣氛實在尴尬,秦湛這會兒聽着溫柔的聲音,心裏不自覺靜下來,他咳了一聲,說:“叔叔阿姨,那個不好意思,初次見面……”
秦湛撓了撓頭,打了個問候。
周泓和張沐一下愣在當場,所以這是什麽神轉折?
兩人雙雙對視一眼,臉上都明明白白寫着疑惑和不解。
「呃」的一聲,卧室裏傳來一聲痛呼,接着周洄從裏面出來。
她一手提着褲子,一手捂着腦門兒,眼淚花都快出來了。
周洄揉了揉,看到門口的人,喊道:“媽,你們回來了啊……”說完回過頭還要再揉一揉。
剛要轉身,看到手裏的褲子,又接收到秦湛的眼神。
回來了,是爸媽回來了啊!
周洄眼睛裏閃過一絲光,她的腦子別不是被撞傻了吧。
周家的客廳,兩軍對陣,一方氣焰嚣張,一方黯淡無光。
周洄安靜的坐在沙發上,秦湛埋着頭也坐在一邊,不過和周洄隔得遠遠的,他本意是想靠近點兒,可是看到周泓的眼神,他立馬彈了開。
另一邊,張沐滿臉笑意的看着對面的倆人,周泓卻是偏要擠出平時臉上沒有的橫肉,整個人惡狠狠的,秦湛一有什麽動靜,他眼神立馬能閃出刀光來。
兩個人已被晾了好一陣兒,自周爸周媽進屋收拾,換完衣服,再到這個點,一個多小時已經過去了。
而這一個多小時裏,周洄和秦湛就這麽在沙發上坐着,連周洄之前搜羅出來的褲子秦湛都沒來得及穿上。
上身棉衣,下身褲衩涼拖,秦湛拎着手裏的褲子,穿也不是,不穿也不是。
不穿嫌丢人,想穿又不敢。
他快要冷得發抖,周洄不忍,開口:“趁我爸沒看見,你趕緊穿上吧。”
秦湛卻擰着個眉,說:“不行!你爸會看出來的。”
看出來又沒什麽,周洄覺得秦湛這會兒腦子被凍軸了,上手就要幫人家套。
旁邊這會兒有人咳了一聲,周洄轉頭,她爸和她媽這時已經在另一邊的沙發坐下。
“說說吧,你們怎麽回事兒?”周泓抱着粗壯的手臂,擺出大家長的姿态。
周洄看了看她爸,又回過頭瞧了秦湛一眼,再轉過來,對着她爸開口:“爸,說事兒之前能不能讓他先把褲子穿上,這天多凍啊。”
她說着指了指秦湛。
周泓瞟了一眼,媽的,這小家夥還穿着大褲衩呢,這天氣,搞成這樣,也就只有傻子這麽幹了。
他瞟完,不吭聲了。
周洄馬上推人催着去穿褲子,秦湛卻還在等人回答。
張沐知道自家老公的脾氣,看看情形,也跟着周洄說:“快去吧。”
秦湛一得令,立馬竄進浴室。
周泓一看這速度,臉上假笑,敢情對他們家挺熟悉的哈。
周洄見人終于去了浴室,對着周泓說:“爸,你別欺負他。”語氣似是很不滿。
周泓一聽不樂意了,這女兒的胳膊肘真是往外拐得厲害啊,所以這會兒他也不想拿平時把女兒當乖乖寵的态度了。
“欺負他?你哪只眼睛看見我欺負他了?”
他有些氣堵地開口,語氣也重重的。
“爸……”周洄明顯不習慣他爸這樣的語氣,平時的慈父形象完全不在了,有的只是對着敵人般的惡狠狠。
張沐這時看着父女倆,開口道:“行了,小聲點兒。”話是對着周泓說的。
周泓年輕時一有火氣就習慣說話沒遮掩,不只聲氣大,有時候還要爆出些人沒聽過的爛嘴的詞兒來。
後來和張沐在一起,爛嘴的詞兒倒是慢慢的少了,但火氣上湧聲音就跟爆竹似的這習慣卻改不過來。
再後來,周洄出生,這毛病居然慢慢地給治好了。
所以,可以說周洄一次也沒見她爸有過聲氣響的時候,這下難免覺得委屈,開始假裝抹眼角。
周泓也覺得自己說話聲音有點重了,他看着女兒抹眼淚,回過頭向妻子投去求救的眼神。
張沐卻是兩手一攤,嘴巴無聲的張了幾下,表示你惹的事兒你自己擔。
周泓無奈,又看着女兒說:“好了,爸爸不好,不該對你說話大聲,我下次會注意的。”
說完看女兒的态度。
周洄卻是繼續抹眼角。
周泓再忍,又退了一步,無奈的說:“我等會兒對那小子好點,行了吧?”說完,洩氣的往沙發背上靠,大家長姿态全無。
周洄終于滿意,睜着剛才一直醞釀,現在紅紅的眼睛,看着周泓笑說:“謝謝爸。”
她一笑,張沐也笑,周泓看着母女倆,也成了笑臉擔當,手指點了點,說:“你們母女倆……”
秦湛在浴室搗鼓了一會兒,立馬又回到客廳。
一來一去之間,他覺得空氣裏好像有東西變了。
他坐下來,下意識的看了周泓一眼,見人眼裏依然有刀光,也便離得周洄遠了點兒。
氣氛安靜下來,周泓開始問:“你叫什麽名字?”
“秦湛。”
“什麽qin?什麽zhan?”
“秦始皇的秦,精湛的湛。”
“哪年哪月哪日幾時出生?”
“爸!”
周洄聽不下去了,打斷兩人的對話,“爸,你這是幹什麽?又不是算命。”
周泓看了女兒一眼,說:“你不懂這些,先聽着。”說完又繼續轉向秦湛。
秦湛安慰的拍拍周洄的手,說:“沒事兒。”
擡頭又看到刀光般的眼神,立馬縮回了手,對着周泓道:“叔叔,我是1993年1月13日晚八點出生。那晚我媽為了讓我見到這個世界,光榮的倒在了手術臺上,我爸卻說我是家裏的福音,因為我的到來讓他以後的生意都蒸蒸日上。”
秦湛說完,一本正經的看着周泓。
周洄一聽到「手術臺」三個字,馬上看着秦湛,他媽媽的事情她一直都不知道。
張沐也是,聽人這樣說,也下意識看着秦湛,想着這是個沒媽的孩子。
家裏的兩個女人都溫柔的注視着對面的小夥子,然後又一起轉過頭來看着他。
這一下子,搞得周泓一身不自在,好像自己要是再惡一點,馬上就能被人趕出門。
偏偏在他眼裏腦袋有點軸的秦湛也注視着他,眼睛居然還挺委屈的。周泓咳了一聲,好吧,這三個人的壓力,他服!
周泓放低了嗓音,說:“好吧,只要你對咱家洄洄好就行……別的我也不講究了,不過男女之間,有時候要懂得克制。”
他本來奉行言簡意赅的原則,只打算說前面一句話,後來看着秦湛抱着他家女兒就開始樂,忍不住操心,所以加了後面一句。
秦湛一聽,果然松開了抱着周洄的手。
女朋友的話,要聽!
老丈人的話,要聽!
張沐看事情解決完,招呼人開始吃葡萄,說:“你爸自己摘的,大老遠的非得給你帶回來,吃吧。”說完也讓秦湛自己拿着吃。
秦湛笑得開心,答應了一聲「好」。
丈母娘的話,也要聽!
他在心裏又默默加了一句。
不過,這聽的時機就是他自己的事了!
秦湛機靈,默默地再加了一句。
過了會兒,周泓和張沐進廚房鼓搗午餐。
周洄和秦湛終于有了獨處的空間,兩人坐在沙發上,一邊吃葡萄,一邊聊天。
“你爸剛才好兇啊……”秦湛不敢大聲,湊着周洄的耳朵邊說的。
他說的是剛進門互相不認識,都以為對方是壞人的時候。
“我爸不兇的,只是臉看着兇巴巴,人很好的。”周洄吃着嘴裏的葡萄,對着秦湛解釋說。
“我知道的,看着兇而已……”畢竟養出了周洄這麽可人的女孩子,再兇也兇不到哪兒去。
秦湛撥着手裏的葡萄皮,然後把果肉湊到周洄的嘴邊,周洄順口一張,卷了進來。
張沐端菜出來,看到這一幕,沒打擾兩個人,悄悄轉回到廚房。
她碰了碰周泓的胳膊,說:“人小夥子給你姑娘撥葡萄皮呢……”
周泓哼了一聲,想:有什麽好炫耀的,早些年我還給你砸核桃皮,撥橘子皮柚子皮,挑西瓜籽兒呢。
客廳,秦湛又撥了一個葡萄,周洄推着說不要,秦湛非要往人嘴裏塞。
周泓出來看見,他用圍裙擦了擦手,看着客廳裏的人說道:“等會吃飯了,那東西少吃點,脹氣。”
說完,轉過頭回廚房。
秦湛動作頓住,和女朋友親熱又被逮住了。
過了會兒,他問周洄:“你爸走路怎麽一點兒不出聲呢?”
周洄用紙巾擦了擦手,說:“我爸搞健身的,好像有練過。”
說完看了看秦湛的涼拖,又說:“涼拖穿這麽久不冷嗎?走,換一雙棉拖去。”
周洄說着,去鞋櫃拿了雙嶄新的棉拖出來。
秦湛試了試大小,剛好合适。
自此,他也算在周家有自己的東西了。
秦湛心裏這樣想到。
上桌前,張沐專門端了碗姜湯出來,說是怕人感冒。
秦湛乖巧的接過,說了好幾句“謝謝阿姨。”
四個人圍着桌子吃飯,氣氛在周泓的眼神下雖然有點詭異,但也算吃了一頓溫馨的餐飯。
飯後,秦湛說了謝謝,準備離開。
他和周洄杵在門口,正打算再說上兩句,餘光瞥到周泓的身影,他匆匆告別,眼神示意周洄手機聯系。
周洄笑了笑,表示知道,又說了句「注意安全」才讓人走。
她轉過身,看到她爸也立馬轉了過去,沖到面前說:“你看,爸把人都吓走了。”說完,假裝生氣的回書房。
周泓看到女兒這嬌樣,笑了,真是胳膊肘拐得不行了哈。
秦湛享受完周洄的午餐回到家,意外的發現秦雄原大白天也在家,正坐在沙發上打瞌睡呢。
他一個大屁股,往沙發上一坐。
喲呵,好了嘛,秦雄原直接被震得彈了起來,鼻子上的老花鏡也跟着顫了顫。
“幹什麽!幹什麽……”
秦雄原吓得抓緊了身下的沙發,吼了好幾句「幹什麽」。
秦湛一看,樂了,他就是喜歡看老頭子被他戲弄的樣子,說不得,打不得,罵不得,只能忍!
他笑了半天,停下來看見秦雄原盯着他。
怪瘆人的。
他破口:“幹什麽盯着我?”
“什麽事兒這麽高興?”以往也沒見這個小子這麽笑過。
“高興!”
“高興什麽高興?”
“你猜?”秦湛居然有閑情開始逗人。
“你猜我猜不猜?”秦雄原用了句年輕人的方式回答,這是他從司機老王那裏新學來的,說是多學習使用年輕人的交流方式有助于與家裏的年輕人溝通。
秦雄原想了想,他家裏的年輕人只有一個,他的兒子。
為了促進和兒子的溝通,秦雄原已經在往年輕化發展了。
只不過,這個「年輕化」的理解只是他個人之見。
秦湛看着他爸歪着頭這樣問他,心裏快要忍不住幹嘔,這老臉褶子做出這樣的表情,是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啊。
他忍了一會兒,說:“好吧,你贏了。”
秦雄原臉上高興,原來這句話這麽好用啊!
看來得經常拿來和兒子交流。
秦湛心裏默想:拜托,別折騰人了!
頓了會兒,秦湛開始說:“那個,你可能要準備準備了。”
“準備什麽?”
“就是,準備那啥?”秦湛突然覺得不好意思,畢竟這是第一次。
“那啥是哪啥?”秦雄原着急的喲,年輕人都喜歡這麽彎彎繞繞的嘛?
“啧……”秦湛不耐煩的一聲。
他又繼續:“就我女朋友,你找一天把見面禮準備好,別到時候我帶人來了,你手上啥也沒有啊。”
秦湛一口氣說完,秦雄原一口氣聽完。
“好诶!我早八百年就準備好了,就等着你嘞。結果你倒好,多少年都沒悶出個氣來,我盼星星盼月亮,終于把今天盼來了,可算了了我老頭子一樁心願。”
秦雄原一口老氣樂得跳了起來,跟早年間中了馬賽似的興奮,能看出眼裏的活潑氣。
他說完,又原地轉了轉,一手攥着拳頭往另一只手掌敲。
“不行,我得去看看那禮物有沒有粘上灰。”說着他又往樓上走。
秦湛雙手撐在腦袋後面,長腿伸直,仰靠在沙發上,眼睛微微眯着,內心無比惬意。
蔣浔那天捧了個紙盒回家,一個順手放在了門口。
家裏的狗子調皮,撕咬亂拽,狗嘴拖出個一人高的娃娃,家裏的傭人見了,知道是自家少爺的東西,都沒敢上前收拾。
晚上,蔣大拿着個公文包回到家。
進門,換鞋,娃娃就交叉着腿,直愣愣的躺在那兒,上半身還被咬得面目全非。
蔣大怒火值蹭蹭蹭的上升,命令傭人馬上把人叫下來。
蔣浔穿着個皺皺巴巴的睡衣,被人從被窩裏掏出來,一臉不耐。
昨晚幹事兒去了,今晚還能不能讓人睡個好覺!
他把整個身子往沙發裏塞,揉了揉眼睛問:“幹嘛啊?這大半夜的!”
蔣大一聽更加氣了,這個時候多少人還在為生活奔忙,這個家夥倒好,本該奮鬥的年紀,卻在悶頭睡大覺。
他一把抄過傭人手裏的娃娃,甩到迷糊的人身上,怒道:“你還有臉睡覺!你看看你拿回來的什麽玩意兒,蔣家的臉都被你丢盡了!”
蔣浔被娃娃砸個正着,瞬間清醒,他拿着手裏的東西一看,哇擦,慘不忍睹啊,誰這麽兇猛!
蔣大看人眼珠子發亮,只嘆人不争氣,盡整這些歪門邪道。
“你看看狗子,吞了你這爛皮子東西進去,現在什麽樣!”
蔣浔一聽,真看了旁邊趴着的狗子一樣,兩眼無神,萎靡不振,整個一被人那啥了的表情,以往的雄性荷爾蒙去哪兒了!
他揪了揪狗子的耳朵,狗子輕輕的哼了一聲,沒動。
“幹什麽呢你這是?快起來嗨!”
“這東西說不定就是有毒,等下叫醫生來看看狗子,你以後最好也別碰這爛皮子。”蔣大不知道什麽時候怒火已消了,這會兒開始勸人向善。
蔣浔耳朵繭子都聽出來了,掏了掏耳朵,假吧意思的「嗯嗯」應和幾聲。
兩父子飯畢,蔣大去了書房辦公,蔣浔謹遵教誨,打算處理掉地上的爛皮子。
說實話,他真的是個清白人。
以往這些東西,他都是幫寝室兄弟訂的,當作生日禮物,自己從來沒嘗試過,只是在秦湛面前過過嘴瘾,實操訓練一次沒幹。
這會兒他看着地上慘不忍睹的娃娃,再瞧了瞧旁邊趴着的狗子。
他想:所以,狗子你到底對她幹了什麽?
思考片刻,蔣浔趁他爸不在,抱着東西回了卧室。
樓下傭人紛紛做自己的事,默念:我啥也不知道……我啥也沒看見……
蔣浔把東西甩到地上,叉着腿蹲着,開始一點點看這構造。
也不知道有沒有粘上什麽不幹淨的東西,蔣浔帶了個手套。
他邊摸邊感嘆:“還是真人好。”
摸了片刻,覺得沒什麽意思,扔到一邊跑去洗漱了。
回來後看到,更是覺得惡心,心煩意亂,叫人上來拿去處理了。
這一晚,蔣浔做了一個夢。
夢裏沒有上演《霸道犬兄愛上我——狗大哥與純情娃娃的生死絕戀》的戲碼。
他腦子裏一團漿糊,滿滿的都是他和一個女孩子拉手,牽手,再拉手,再牽手,再再拉手,再再牽手……
他心裏急得不得了,好想沖過去吼一句:“蔣浔,你什麽時候做這麽純潔的夢了!”
也許心裏意識起了作用,到後半夜,蔣浔開始不純潔了。
“小變?态,你真厲害……”
燈光閃爍,人影交織,偌大的床上,兩人一被。
小腳和大腳?交叉冒出被外,相互厮磨。
熱氣升騰,被子快要裹挾不住。
「嘩啦」一聲,被子掉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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