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你別動 (1)
“汪……汪……”
蔣浔翻了個身,大?腿?夾?着被子,使勁往兩?腿之間拽,貼得死緊。
手上還要加把力,「汪……汪」的聲音又開始瘋狂放大。
他一個起身,幹脆扯了被子,對着門口大吼道:“狗子,你叫什麽叫!大半夜的想娃娃呢!”
蔣浔抓了抓雞窩頭,火氣直線上湧。
他就知道這小畜生沒完呢,看着蔣浔把娃娃抱走了,當下沒有精力阻攔,結果深更半夜的跑到蔣浔門口撒氣。
狗爪子撓得呲呲的響,就跟戳到人癢癢肉,抓心撓肝似的。
“別嚎了,趕緊滾蛋!那娃娃已經被我消滅了,你哭去吧你!”蔣浔大半夜被狗子吵醒,一身的氣還想發呢。
現下又沒人當出氣筒。
張偉不在……
張大胖不在……
張小鐵不在……
……
蔣浔數了一串兒人名,腦子一咯噔,喲,咋都姓張呢。
過了會兒,外面漸漸消停。
又過了一陣兒,蔣大的罵聲在外面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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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對狗子幹什麽了?人醫生好不容易把它弄得精神好了點兒,你一句屁話又把它整?萎?了,叫你一天不要亂跑,多帶着狗子遛遛,你就是這麽幹的……”
兒子不如狗啊……
蔣浔仰天長嘆一聲。
外面吧啦吧啦好大會兒,蔣浔終于聽到“走,狗子,跟我睡去,別理他。”這句話。
蔣浔躺床上想:他爹怕是更年期到了,深更半夜的,精神還能這麽振奮。
這種品質,值得他學習!
他翻個身又想:這會兒他也精神着呢,不過不是腦子。
蔣浔往下盯了眼,那東?西完全沒有消下去。
剛才被打斷的夢境開始回放,他掀開被子,正要學農民伯伯背朝天勞作,猛不丁卻被汪叫聲阻撓。
他「啧」了一聲,咒罵道:“真是蠢得要死,遲早把你放鍋裏給炖咯……”
想了想,這麽立下去不是個事兒,還有後半夜,可有得熬。
蔣浔從床上翻起來,揪着褲子往浴室裏踱步。
看來,只能勞煩勞煩右手這大兄弟了。
他揪着下面的壞東西,一臉的愁容慘淡,吃過?肉的感覺就是不一樣。
現在,揪?着抹着,右?手也不那麽順手了,心裏盡念着那一晚的味道。
“媽?的,浪?女的味道真他麽好,現在害死個人……”蔣浔嘴裏咒罵着,想的卻是那人那夜,心裏止不住的爽。
加?快……
終于,他急?喘一聲,呼出一口氣,舒?爽的卸下力來。
回到床上,蔣浔掖了掖被子,睜着眼睛看天花板,想:不能一直過這樣的日子,一定要把那浪?女拉下水!
同享歡樂,才能促進和諧社會的發展!
蔣浔睡着前,不要臉的這麽想。
夜深寂靜的任家,任哓哓正與周公相會,突然打了個噴嚏。
第二天,任哓哓急匆匆吃完早餐,捧着書往外面趕。
她自己一個人在家是閑不住的,也提不起興趣準備畢業材料,非得有個人監督着才行。
昨晚約了周洄,早上她就起來給家裏人說了。
任爸表示贊同,讓任哓哓多捧幾本書,還囑咐傭人把洗漱用品也備齊了,這架勢敢情任哓哓不回家住都行。
任媽在旁邊看不下去,怨恨的對任爸說:“有你這麽把女兒往外趕的嘛,誰家不希望女兒在家呆着。”
任爸大家長似的看了妻子一眼,手裏夾着筷子說道:“你不懂,她這個人就得這麽幹。她高考那年你還知道不,不是人周洄,我們家女兒能有心思學進去嘛。”
他說着,夾了顆青豆,咔擦咔擦的。
任媽一想,還真是,但還是說:“現在又不一樣,咱家女兒畢業了不得進咱家公司嘛,她那個專業學來又沒什麽用,還不如跟着我出去逛逛街,打扮打扮,紮個好男人……”
任爸噎了一嘴,吞下口裏的飯,舉着筷子搖了搖,道:“不不不,你這思想已經過時了,現在的年輕人想法不一樣。”
“過什麽時,當年你不也還是栽在我屁?股後面走?”任媽說着,特有姿态的撩了一下發,一臉的自信加鄙視。
任爸當場瞪着不說話了。
……
任哓哓捧着書,站在桌邊,目睹早上這場辯論賽以她爸被輕輕松松ko掉收場。
她翻了個白眼,拿起傭人準備好的東西,趕緊出門走了。
不管家裏的兩個人即将展開另一輪的口舌之争。
任哓哓把東西在車上放好,給家裏的司機說好地址,便躺着再補會兒覺。
過了會兒,車子即将出別墅大門,碾到一個不知道誰扔到路上的大石塊,搖了一下,任哓哓受了驚,立馬睜開了眼。
她往前面看了下,發現這司機又是那回幫她搬東西的人。
任哓哓腦子閃過一個白點兒,想:這路途怕是漫長。
上次載她回家,半小時的路程,任哓哓愣是在車上坐了一個多小時,搞得她屁?股都坐麻了。
一到家她坐到沙發上就沖他爸撒氣,說:“你看你派的什麽人,開車跟蝸牛似的,我屁?股都坐麻了啊……”說着還很沒形象的當着司機小李和他爸的面兒揉屁?股。
司機小李挺委屈的低着頭,任爸咳了一聲說:“你先出去吧。”
然後他走到任哓哓面前,居高臨下的道:“你懂點事兒成不,再不樂意也不能當人面說。再說,這小夥子是你李叔的兒子,複讀老幾年了都沒考上,現在跟這兒找工作,手裏的駕照都沒攥熱乎,你一個當姐姐的反正多體諒。”
任哓哓心想:好吧,看你複讀了好幾年,黴得起冬瓜灰的份兒上。
司機小李被後面的眼睛直愣愣的盯着,額頭隐隐冒出冷汗,幾次欲言又止,最後奔赴刑場似的說道:“放心吧姐,我的車技已經熟練多了,不會耽誤你的。”
任哓哓一聽,又躺了回去,說:“就等你這句話。”
這會兒她不想補什麽眠了,幹脆看着車窗外面。
車子已經出了別墅大門,到了一條寬敞的道兒上。
任哓哓支着手往外看,大霧籠罩的冬日清晨,前面漸漸出現一個裹着黑色大棉襖的人影。
再進了些。
任哓哓突然講道:“弟娃,靠邊淌着水過去。”
司機小李雖然不懂人為什麽說出這樣的話,但還是聽話的照辦。
車輪滾過昨夜大雨留下的積水潭,「嘩啦」一聲,水點濺得老高,然後車屁?股越來越遠。
“媽的,你給老子停下!你神經病啊,瞎了眼是吧,沒看到一大灘水在這兒呢嘛!別讓我逮着你,不然你死的別太難看……呼……你媽的……”
蔣浔追了車屁?股好大一段路,最後實在熬不住,撐着膝蓋不住的喘氣。
他要了老命,好不容易記下車牌後面的「79」兩個號,再想細看,車屁?股越來越遠,都被這白茫茫的霧給擋住了。
蔣浔睨了旁邊趴着的狗子一眼,剛才他跑,狗子也在後面被牽着跑,這會兒也吊着舌頭哈哈喘氣。
媽的,大清早遛個狗惹誰了!
惹到我了!
車子一淌過水,任哓哓就催人快快快,開快點。
這會兒已經飙出好遠,她在車裏哈哈哈的笑着,過了會兒說:“弟娃,幹得好!”
司機小李臉上僵笑,他覺得自己似乎好像可能幹了件壞事兒,不知道會不會遭報應。
任哓哓卻不這麽想,大清早的,又是去見周洄,她心情多麽的好啊。
可是有人就是這麽礙眼,非得湊跟前惹事。
人不犯我,嘻嘻哈哈開心活。
人若犯我,送你去見天老爺。
這是任哓哓的處事哲學。
蔣浔就是這麽倒黴,在任哓哓眼前出現那都算犯罪!
蔣浔和狗子站在路邊,很想問:我惹誰了?犯什麽罪了!
世界白茫一片,偌大的別墅區人跡罕至,無人能解決蔣浔心中的疑惑。
旁邊的狗子哼了一聲,在蔣浔腳邊轉着,很是不耐煩,嗚嗚叫着還要溜達。
他這時才想起,為了彌補自己昨天對狗子造成的傷害,他早早起來,跑到還在床上睡的蔣大跟前大聲說:“爸,為了表示我對狗子深沉的愛,我現在就帶它出去溜……你不用起來了,多睡會兒,睡個美顏覺……
我看你臉上的褶子又多了好幾條,趕明兒你還是去會所做個spa吧……
要不還是去醫院往臉上打兩針吧,這樣見效比較快,立竿見影,就是不知道有沒有什麽後遺症……”
蔣浔還在摸着額頭想,會有什麽後遺症來着,一拍腦門兒,正要說:“哦……”
一個枕頭飛了過來,砸到他的嘴巴,緊接着他爸蔣大渾厚沙啞的聲音想起:“講你媽?逼,給我滾!”
“嘿,爸你這話就不對了哈!雖然我媽不在了,爸也不能這麽說她,小心她晚上爬出來找你……”
“給我滾!滾滾滾……”
……
一連串「滾」字還在身後,蔣浔抄着口袋出去,心想:老頭子跟我鬥,你還嫩了點兒。
他舒了一口氣,真好,昨晚的仇終于報了!哈哈哈……
随後,他衣服也不換。冬天的套裝睡衣外面再套了件長到腳踝的黑色大棉襖,穿個襪子,腳上趿個拖鞋。
雖然剛才是為了報複,但說了的話還是要履行,所以他手上牽個狗繩兒,頭發胡子也不搭理,邋裏邋遢出門啦。
遛狗必須得是這個形象啊,這樣才叫生活!
現在他滿臉甚至滿身都很有生活氣的站在路邊,身上全是積水濺起來的髒東西,褲子和拖鞋最慘,都被濺了個半濕,他蠕動蠕動腳趾頭。
哇擦,好冷……
蔣浔轉過身,開始瑟瑟發抖,他蹲下來真誠的看着狗子,說:“要不,咱倆先回去,等會兒再出來遛?”
狗子好像是被欺騙慣了,嗚嗚的搖着尾巴不願意。
他一看也氣了,吼道:“要不是為了你,我能出來遛嘛?我不出來遛,能遇到這傻蛋神經病嘛?沒遇到這傻蛋神經病,我能搞得像個要飯的嘛?”
說完,眼睛去看狗子,果然看到狗子委屈的低頭。
蔣浔又說:“先回去吧。”
狗子一聽,把繩子扯得老遠,那架勢,才不是要回去的意思。
嘿,蔣浔又咆哮道:“合着你把我的話當歌聽了,不上心是吧!你看看你的狗毛,濕噠噠的,都成團了,出去人家小母狗肯定嫌你沒洗澡。”
說完,狗子還真的歪個頭,揪着狗頭看自己身上的毛。
蔣浔覺得有戲,扯了扯繩,說:“走吧,你不嫌丢狗,我還嫌丢人呢。”
誰知狗子油鹽不進,馬上死死蹲在地上,穩如泰山,瞪着雙狗眼,誓跟蔣浔抗争到底。
蔣浔一看,喲呵,還杠上了啊!
別以為我沒招!
他起身走過去,再蹲下,不懷好意的回瞪一眼。兩只手齊齊上陣,抓着狗身一攏,狗子還要掙紮,蔣浔手上加力,一個使勁把狗子抱了起來,邊說:“喲,我爸把你養得挺肥的哈,幾天不見,這體重見長啊。”
他邊想:小狗子,你還嫩了點!
蔣浔懷裏捧着個狗,悠噠噠轉了回去。
肩上狗頭雙眼無神,一臉生無可戀。
狗子:小母狗,你再等等我……
任哓哓哈哈笑了一路,司機小李臉上也僵了一路。
到了周洄家小區樓下,她彎着個肚子出車門。
司機小李拿着她的東西站在旁邊,想:這個大姐別不是笑傻了吧?
任哓哓終于笑夠,呼了一口長氣,看着他道:“東西給我吧,我自己上去。”
司機小李「哦」了一聲,伸手把東西遞過去。
她兩手接過,手臂登時往下掉,呀呀叫着:“不行不行,太重了,你送我上去吧。”
司機小李又「哦」了一聲,大手把東西都拿了過去。
任哓哓還沒按門鈴,裏面門就被拉開。
周泓和張沐出門,擡頭就看見任哓哓,張沐喊道:“哓哓來了啊,快進去吧,洄洄等着你呢。”
“阿姨好,叔叔好。”張沐一說完,任哓哓才有機會問候兩個人。
“好,你先進去吧,我和你叔叔出門買菜去。”張沐拉着周泓側了下身,讓任哓哓進門。
任哓哓點了下頭,說:“那我先進去了。”
司機小李跟在她後面進門,東西都放在茶幾上,任哓哓看了看,說:“你先回去吧。”
她來周洄家的次數已經數不清了,這會兒任哓哓就跟在自家似的,從鞋櫃裏拿出雙女鞋,穿上就進書房找人。
周洄見人進來,站起身說:“等會兒你坐我爸那座吧。”說着指了指。
任哓哓點個頭,嚼着嘴裏的橘子瓣兒,嗯哼一聲,接着又掰了一瓣遞給周洄,說:“吃吧,我爸說能甜得他掉牙。”
早上出門的時候,家裏的阿姨得了任爸的囑咐,往任哓哓的包裏又塞了一大包橘子。
任哓哓那時候正嚼着飯,沒看見。
剛才掏東西拿書的時候才發現,一想怪不得那麽沉。
周洄笑着接過,放進嘴裏,嚼了幾下,說道:“嗯……真甜……”
甜味裏帶點冰涼,周洄吃着,一直看書的疲憊解了不少。
任哓哓這邊轉悠到周爸的位置上,她坐了下來,整理整理,騰出空間。
冷不丁的,任哓哓看到角落裏有張小紙條,皺巴巴的,揉成了一團。
她吞下最後一瓣兒橘子,手伸過去,拿起來看。
“我真沒用。”任哓哓看着紙條上的字念了出來。
她想,誰能在紙條上寫這四個字?周爸?不像啊。周爸看起來就是個自信心爆棚的大爺們兒,完全和這四個字不搭嘎啊。
而且,這四個字寫得……醜不拉幾的啊……
任哓哓嫌棄的又看了一眼,寫成這個樣兒的,怕也是個神哦。
嗯……醜神……
本着促進和諧家庭的建設,任哓哓覺得有必要告知周洄。
所以,她手指夾着紙條,走到周洄面前,揮着紙條在周洄眼前晃了晃。
周洄看到,問:“什麽?”
任哓哓遞過,摳着指甲,說:“你看吧,在你爸座位上看到的。”
周洄拿了過來,仔細的看了一下。
家裏人的字跡,周洄都清清楚楚。一看「我真沒用」這四個字的長相,周洄一眼就能确定不是她爸她媽寫的。
不是爸媽寫的,又會是誰呢?
周洄想起是在她爸的座位上發現的,又記起昨天,腦子裏好像确定了什麽。
她壓了壓書皮,說:“我也不知道,晚些時候我再問問我爸吧。”
任哓哓一聽,沒了好奇的心思,出門拿了書,又回到座位上,開始看自己的。
那邊,周洄的心思似乎沒在書上,過了好大片刻,她撐着額頭想:那人……真的這麽想嗎……
兩人坐在書房,看得認真。
快十點的時候,周泓和張沐回來了,手裏提着很多東西。
張沐進門就看見茶幾上放着一大包黃澄澄的橘子,袋子外面還滾了幾個,她一想,笑了,對着自家丈夫說:“你看這老任……”
周泓也注意到了,說:“懶得管他……”随後嘀嘀咕咕的把東西放進冰箱。
周泓和張沐以往每回都跟任爸說,讓他別讓任哓哓帶東西過來,人來了就好。可是任爸好像認死理,非得讓女兒提着大包小包的進門。
有一回,任哓哓累得肩膀酸痛,周泓直接一個電話過去,對着那邊的任爸咆哮:“你是不是有病,你女兒累個要死,你還非得讓人大包小包的……”
這樣咆哮了半天,任爸似乎消停了一會兒。
現在,周泓看到這大包橘子,覺得有些東西又要冒頭了。
兩口子弄好午餐,張沐進屋叫看書的兩人吃飯。
任哓哓哈哈答應,跑到門口,說:“老早就餓了,這回我要把阿姨做的菜吃光光,上次我都覺得沒吃完可惜了。”
張沐在旁邊笑:“那你等會兒多吃點。”
任哓哓大大的「嗯」了一聲,抱着張沐的胳膊進飯廳。
周洄跟在後面,想:這人真是……
她自然知道任哓哓說的上次是什麽時候。
那會兒應該是今年暑假,周洄從外地的學校回到家裏。
任哓哓找她出去玩兒,約了幾個高中的同學,在外面逛了一圈,又跑去一家私房菜館吃了一頓。
晚上任哓哓跟着周洄回周家,張沐剛剛做好晚餐,招呼兩人吃飯。
周洄和任哓哓齊齊摸了下肚子,對視一眼,都是明顯已經撐不下去的表情。
周洄只好說已經吃過了不餓,任哓哓卻是個饞嘴的,就算飽了,看着張沐做出來的一桌子可口開胃的佳肴,胃裏的饞蟲怎麽也壓不住。
任哓哓最後還是上桌,硬撐着嘗了幾口,直到肚子撐得圓滾滾,才停下手裏的筷子,只能眼巴巴的望着桌上的菜肴,直說可惜。
随後任哓哓捧抱着個肚子,癱在沙發上一點都懶得動,就怕動了得叫疼。
周洄看人難受,去醫藥箱裏翻了好幾片兒健胃?消食?片出來。任哓哓嘴裏嚼了好幾片,肚子裏才輕松了點兒。
到了半夜,任哓哓龇牙咧嘴的醒來,推了下周洄,嚷嚷說肚子痛得要死。
周洄就跟照顧孕婦似的,扶着把人送進洗手間,安頓好才出來。
過了好久,周洄都睡得迷迷糊糊了,任哓哓終于出來,摸着肚子感嘆:“還是空得好啊……”
周洄半是清醒的聽到,想到:只能怪你太能吃……
想到這裏,周洄忍不住又笑,這人怕是這次也管不住自己的嘴了。
因為她爸媽的廚藝她是清清楚楚的,沒有最好,只有更好。
只不過周洄從來就胃口小,飯菜再香也只能吃那麽點兒,搞得周家兩口子每回都想好些辦法,希望能讓女兒多吃點兒,畢竟周洄看着太瘦了。
四人圍着桌子開動,任哓哓胃口好,每樣菜都嘗了個遍。張沐看着人吃得香,在周洄那兒遭到打擊的信心又漲了起來。
飯後,任哓哓果然不負衆望,成功的癱在了周家的沙發上,拉都拉不起來的那種。
周爸周媽還在廚房收拾,周洄又擔任起老媽子的角色,翻出健胃?消食?片給任哓哓,任哓哓一把接過,不正經的笑說道:“我們家洄洄真賢惠,誰娶了那一定是祖墳冒青煙了,得積八輩子福氣!”
周洄笑了一聲,拍了下任哓哓的胳膊,回說:“再笑,肚子不疼了啊?”
任哓哓本來沒注意,她一說,真感覺肚子開始一陣一陣的疼,嚷嚷着不行。
周洄卻是一直笑,說:“讓你開玩笑。”
任哓哓還想反擊,誰料一動就疼得不行,最後只能憋着一張青黑的臉。
過了會兒,任哓哓接到她爸的電話,說是她外婆又進醫院了。
任哓哓也不顧得疼了,馬上起身就要走。
周洄在旁邊聽到,沖着廚房喊了一聲「爸」。
周泓聽到出來,周洄接着說:“你快送送哓哓,她外婆又進醫院了,她現在趕着走。”
任哓哓在旁邊站着,只覺得心急如焚,周洄拉着她的手說:“沒事,別擔心,外婆有福氣。”
周泓聽了立馬扯掉圍裙,拿了鞋櫃上的鑰匙,就要出門。
張沐這時候跑出來,喊道:“穿上外套。”
也是急了,周泓和任哓哓身上都還只穿着打底的衣服,到了外邊肯定得冷。
周洄當即拿了任哓哓的外套往她身上套,周泓也邊穿邊往門口走。
兩個人急匆匆的出了門。
周爸把人送到別墅門口,正要開進去,門口的保安說什麽也不讓進,說是為了業主的安全,禁止陌生的車輛進入。
就算任哓哓作為業主保證,保安也嚴格按照要求來。
任哓哓急得不行,對周爸說:“叔叔,那就這樣吧,我自己進去,你不用送我了,先回去吧……”
周泓答應了一聲,說:“行,那你注意點,別太擔心。”
說完,任哓哓就沖着進了別墅大門。
她爸告訴她,今天把老人家接來家裏玩,結果任哓哓的舅舅不知道搭錯了哪根筋,突然跑到任家,追着他姐姐任哓哓的媽問外婆遺囑的事情。
老人家傷心,氣不過,心髒病突然犯了,當場暈倒過去。
恰好任家的家庭醫生來跟任爸任國文商量事情,馬上給老太太做急救措施。
任哓哓一路緊趕,大門離她家的別墅又遠,任哓哓心裏急,步子快得不行,剛剛不怎麽疼的肚子這會兒開始抽痛。
額上隐隐冒出汗來,任哓哓兜着肚子,走得飛快,完全沒有注意前方的人影。
「砰」的一聲,任哓哓撞到一個人的懷裏。
“你眼瞎哈,沒看到人嘛?”頭頂的男聲語氣不善,開始罵她。
任哓哓擡頭,看到讨厭的人臉,瞥了一眼,側過身就要走。
蔣浔哪裏饒得了她,撞了人這道歉還沒講呢,平白無故還遭一記白眼。
他拉着任哓哓的手臂,看着人說:“我說,你是不是至少說句抱歉?”
任哓哓看了兩人交叉的手臂一眼,甩了甩,發現絲毫動不了。
她閉了閉眼睛,這時看到一只大柴犬仰着頭看她,任哓哓別過臉,一臉隐忍的看着蔣浔,說道:“你有病啊,放手!”
“你才有病!”蔣浔下意識的回道。
“撞了人不道歉,還惡人先告狀,你說你是不是有病……诶,不是,我看你兜着肚子,不會是懷孕了吧?”
他說了前面,突然觀察到任哓哓肚子鼓鼓的,手還放在肚子上,疑惑的說出下半句。
任哓哓額上的汗珠越發大顆,迫切希望見到老人家的心情,加上肚子越來越痛,她忍不住了,大聲吼出:“蔣!浔!我草!泥!馬!”
眼睛死死的盯着蔣浔,眼珠子越來越紅,裏面快要有東西掉出來。
蔣浔驚嘆,這人這麽脆弱的嘛?想着,手上的力道不由得放松了些。
任哓哓再一扯,馬上跑走了。
手裏抓着的手臂消失,蔣浔反應過來,看到蹲着的狗子,罵道:“你個沒用的,你怎麽不攔住她!”
狗子仰着狗腦袋,「嗷」了一聲:你才沒用。
人影越來越遠,蔣浔開始自言自語:“肯定是懷孕了,不然怎麽我一說她就急了,眼珠子那麽紅,跟咱們家小兔子似的……”
蔣浔再一回憶,剛才任哓哓的眼睛紅腫的樣子,眼淚珠都快掉出來了。
再一想,自己真的不會說中了吧,他還記得,那一晚兩個人第一次,床上床下,昏天又暗地,什麽措施都沒做啊。
他到現在都還能想起,自己一大把的灼?熱?灑?進任哓哓身?子裏的感覺。
蔣浔搖了搖腦子,不行!必須得問清楚!
他扯了扯繩子,狗子擡頭看他,“找到剛才的姐姐,晚上給你獎勵。”
他吩咐狗子,狗子一聽,立馬狗身一甩,鼻子咻咻的開始啓動工作模式。
一陣兒後,狗子不負衆望,到了一家別墅前停住。
蔣浔一看,他麽的不就在自家對門嘛!
他正要按大門的門鈴,手上一推,發現大門沒有上鎖。他整理了下,推門進去,再經過一小截路,蔣浔到了樓下。
門裏突然傳來嘈雜的聲音,還伴随着東西摔在地上的聲響。
蔣浔心裏一驚,這是……家暴?
他甩下狗繩兒,推開門沖了進去,進門就看到一個五大三粗的男人舉着煙灰缸就要往任哓哓身上砸。
蔣浔這會兒什麽也沒想,沖上前護住人。
「咣當」一聲,煙灰缸掉落在地,發出沉悶的聲響。
緊接着,蔣浔的身?體也快要往地下倒,任哓哓趕忙撐住,抱着人的腰身。
“汪……汪……”狗子見自家主人受傷,兇狠的沖到那男人面前,開始撕拉亂咬。
男人被撲倒,蜷在地上不敢動,生怕被狗咬到致命的部位,開始低聲求饒:“姐……姐……救我……”
蔣浔暈倒靠在任哓哓的身上,人事不省。
任媽鄭小雅看着自己弟弟鄭小雙在地上打滾,一臉無動于衷。
任國文這是喊道:“趕緊把人送醫院,砸到腦袋不是小事。”
任哓哓一聽,馬上拖着身上的人往外走,家庭醫生也來幫忙,把人放進車裏。
狗子一看自家主人要被帶走,停下撕咬的動作,四腳跑着也上了車。
鄭小雙還在地上哭訴,任國文這下立馬叫了保安,一點情面沒給。
敢傷害他女兒,等着坐牢吧!
鄭小雙最後被保安架着出門,任國文讓鄭小雅照顧好媽,後腳就去警局報案。
周洄撥通任哓哓的電話,打算問一下外婆的事情。
任哓哓說道:“已經沒事了,不過有點複雜,我回頭再跟你聊。”說着那邊立馬挂了電話。
周洄心想:沒事就好。
周泓和張沐知道,也松了一口氣。
晚上周洄接到秦湛的電話,讓她晚上出來一趟,自己想她想得緊,希望見見面。
周洄想到那張紙條,二話沒說答應。
她跟爸媽提起晚上出門一趟見秦湛,張沐表示可以,只有周泓黑着臉說了一句“十點前必須回家。”
周洄答應,提着包,想起什麽,又退了幾步,往包裏塞了幾個橘子,然後出門。
秦湛就在樓下等着她,她一出小區門,秦湛立馬把人塞到懷裏,嘴裏說着:“可想死我了。”
其實兩人也就不到24小時沒見,但是經過幾天秦湛天天陪周洄看書的日子,現下覺得離開幾個小時都嫌多。
秦湛載着人去了一家羽毛球館,起因是因為覺得人成天埋頭看書,對脊椎肯定不怎麽好,偶爾出來運動一下會比較好。
他以前沒事就會去各種運動場館發洩精力,釋放一下成年的荷爾蒙。
後來秦雄原看他去的次數越來越多,幹脆買了一家器械完備,場地寬敞的健身館,裏面自然也包含羽毛球館。
秦雄原為此還說:“亂花什麽錢,給你買個自己玩兒。”
後來,秦湛就真的沒事就去玩兒,練就了一身好肌肉。
秦湛在健身館規定的停車場停好車,開門等着周洄下來,說道:“等會兒可以打打羽毛球,這運動對眼睛和手臂都好。”
周洄拉着人的手,又笑,說:“行了,聽你的好吧。”剛才來的路上,秦湛已經科普了一路的運動是多麽的好,多麽的健康,說得周洄要是不答應就是犯罪似的。按他來講,不運動是對生命極大的犯罪!
兩人到了為秦湛專門準備的羽毛球館,裏面還附帶一間有洗手間的休息室。
這裏早早準備好了運動的衣服,男女都有,所以周洄現在裹着冬服棉襖也無妨。
換好衣服後,兩人拿了球拍一人站到一邊。
幾個回合後,秦湛意識到自己找了個運動無能的女朋友。
周洄也很無奈,自己只知道皮毛,對羽毛球這種運動根本不擅長。
發了幾個球,又沒過網,周洄開始洩氣。
秦湛看人臉色不好,走到網前,說:“沒事,慢慢來。”
周洄其實生自己的氣,她發的幾個球沒過網都掉在地上,就算這樣,秦湛卻每次都跑過來幫她撿球,一點都不嫌累,也沒有不耐煩。
她看着人臉上的汗,踮起腳尖,伸出手臂,用稍微幹淨的手腕處給人擦了擦汗。
秦湛低着頭,配合她的動作。
末了,秦湛在周洄的臉上啄了一口。
兩人再次開啓發球,撿球,再發球,再撿球,再再發球,再再撿球的運動。
大半個小時之後,兩人漸入佳境。
周洄只需要站在那兒,然後接住秦湛放輕力道抛過來的球,然後就算她手拙把球亂拍,秦湛也能穩穩的接住。
秦湛偶爾動作比較誇張,擡手發球時,腰部隐隐露出些肉來。
再到幫周洄撿球,秦湛每次跑過來蹲下,周洄都能看到他背部的緊繃的肌肉線條。
周洄一邊打,一邊認真想了想:秦湛是不是在做什麽勾?引人的事情。她來不及細想下去,因為秦湛的球又抛過來了。
兩個人大汗淋漓的回到休息室,周洄先去了浴室洗澡。
秦湛大氣喘着,仰頭躺在沙發上,浴室裏的水嘩嘩的響着,他的腦子漸漸開始發熱,某些邪惡的東西開始冒出來。
汗珠迷蒙了眼睛,秦湛想起那次送周洄回家,自己站在路邊就開始亂想。
這會兒,真人就在幾步遠的浴室。
他抹了一把臉,擦掉越來越多的汗珠,身子裏的熱氣快要壓抑不住了。
又過了一會兒。
「咔噠」一聲,浴室的門終于打開。
周洄裹着條浴?巾站在門邊,剛才渾身?汗水黏?黏的,進去得急,完全記不住要拿自己的衣服。
她在裏面糾結了會兒,運動衣已經濕噠噠的了,最後幹脆裹着浴?巾出來。
秦湛這會兒撐着床起身,看到只裹了浴?巾的周洄,正眼珠子水汪汪的看着他,秦湛愣了一下,咳了一聲偏過頭說:“我先洗澡。”
随後,秦湛進了浴室。
等浴室裏響起水聲,周洄才舒了一口氣。
她走到放着自己衣服的地方,拿在手上想:趁着秦湛洗澡,現在穿上應該來得及。
周洄怕來不及,想着先把褲子換了。
她躬身站在一堆衣服面前,翻來找去,發現沒有找到自己的底?褲,連帶着內?衣也不在這裏。
這時,浴室的門再次「咔噠」一聲,開了。
周洄的腦子也「咔噠」一聲,明了,剛才她洗澡順手就把底?褲內?衣放在旁邊了,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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