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傳家寶

裴賀怎麽還沒來?

明明說了自己要來的......

晏莓雖然沒有給裴賀邀請函, 但是她特意吩咐了門衛,聽到裴賀的名字就放裴賀進來。

這種由她特意吩咐過得,哪怕是沒有請帖, 門衛也不會怠慢,反倒應該更重視兩分才是, 所以裴賀應該不會是被攔在外面了, 那麽應該就是裴賀還沒來。

他又在一個人折騰什麽呢?難道是在打扮自己?

晏莓想着, 又覺得好笑,覺得以裴賀的龜毛程度,他不是做不出這樣的事情來。

正想着, 就見門口又進來一人,因為背着光,晏莓看得不太清晰,隐約看得見是一個身形高大的男人。一開始,晏莓還以為是裴賀進來了,心裏還想,說曹操曹操就到。可随着那人影走進,晏莓才發現根本不是裴賀,裴賀的身形要比正走來的那人單薄很多。

裴賀身上還有着一種少年的弱質和單薄, 那是一種在晏莓看來非常漂亮的特質。

而來人顯然沒有。

随着那人走進,晏莓才發現, 這人竟然是傅岳深。

而傅岳深身後還跟着一人。

是池昱澤。

晏莓有些意外,她倒是沒想到, 傅岳深竟然把池昱澤也帶了來。

既然是客人來了, 晏莓還是要上前接待一下的。

晏莓走上前,“傅總。”

傅岳深見了晏莓,嘴角帶着溫和淺笑, “晏小姐,生日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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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莓笑了笑,“謝謝。”

說着傅岳深轉頭介紹池昱澤,“這是家弟,小澤。”

“小澤,這是我跟你說過的池小姐,外祖父的壽辰禮全靠晏小姐的幫助。”

池昱澤擡頭看向晏莓,神色有些複雜。

前陣子大哥來到A市,說是想為外祖父尋一幅畫當生日禮物,之後接連幾天都愁眉不展,顯然事情的進展并不順利。

可就在前幾天,一向穩重自持的大哥突然帶着一臉輕松地回來,跟随大哥的秘書也是一臉喜意,說是事情辦成了。

池昱澤有些好奇,就問大哥事情的原委,大哥也沒有瞞着,說是遇見了一位‘晏小姐’。

池昱澤不覺得事情這麽巧,以為大哥說得是‘嚴小姐’。大哥對這位嚴小姐大家贊賞,種種他從未聽過大哥誇人的溢美之詞全被用在了這位嚴小姐身上。

池昱澤相當好奇,這個嚴小姐到底是怎麽樣一個人,畢竟大哥從來沒有對一個人有過這麽高的評價。

今天大哥說帶他來見見嚴小姐,萬萬沒有想到,被大哥贊譽有加的那個女人竟然是晏莓。

池昱澤眼裏滿是諷刺,在他看來這都不過是晏莓這個女人的伎倆罷了,就像她利用筱憐朋友的身份,獲得他們往日深埋心底的秘密,卻利用她知道的這些東西來迷惑他一樣。

筱憐已經那麽可憐了,池昱澤無法想象,若自己真的被晏莓迷惑,認為晏莓才是自己喜歡的那個人,筱憐會有多麽的絕望。

池昱澤臉上帶着一絲諷刺的笑,“晏小姐,好久不見。”

晏莓沒理會池昱澤臉上怪模怪樣的笑,只微微颔首算是打過招呼。

傅岳深沒有察覺到兩人之間的氣氛有些不對勁,他了解晏莓也少,只以為晏莓對陌生人就是如此生疏冷淡,因此也沒多想。

傅岳深笑着與晏莓寒暄攀談幾句,“晏小姐,外祖父決定在生日後辦一次畫展,若是外祖父得知願意拿出珍貴名畫的晏小姐能夠前來,一定不勝歡喜,不知道晏小姐有沒有興趣。”

晏莓颔首,“當然。”

傅岳深道:“屆時請帖送上,就等晏小姐大駕光臨了。”

晏莓笑道:“傅總客氣了。”

寒暄一陣,外面又來了客人,晏莓與這兄弟倆分別,去與新到來的客人寒暄。

寒暄一直持續了半個多小時,終于,賓客全都到場,宴會也正式開始了。

宴會在安娜和王叔的把控下有條不紊地進行,晏莓作為宴會的主角,一直被人圍住,就連李楚霜也是好不容易從把晏莓圍成圈的男士們中間擠出了一條路才走到晏莓身邊。

晏莓一見李楚霜就松了一口氣,轉過頭去小聲對李楚霜道:“我要累死了,這才剛開始。”

李楚霜調侃她,“這沒辦法,你是今晚的主角,躲不掉的。”

秦智宸從進場到現在也就和晏莓打了一聲招呼而已,現在晏莓被那麽多人圍着,他根本就擠不過去,秦智宸視線掃視過整個宴會廳,并對所有男性生物都抱有敵視。

該死的,這些男人都對晏莓心懷不軌,晏莓沒有發現嗎?

該死的,他怎麽會有這麽多情敵...

秦智宸在角落喝着悶酒,視線不斷在這些人身上掃視,一邊盤算着怎麽幹掉這百十多號人的情敵,一邊在與情敵們做比較。

這個沒有他高,晏莓一定看不上。

這個沒有他身材好,晏莓一定看不上。

那個沒有他帥,晏莓一定看不上。

那個長得像小白臉,晏莓一定看不上。

那個肯定沒有他有錢,晏莓一定看不上。

看來看去,秦智宸稍稍放心,這百十號人都是些歪瓜裂棗,顯然沒什麽競争力。

他可是前未婚夫,他可是曾經與晏莓有過婚約的,與這些人自然不同。

......

“你小男朋友在哪裏?快讓我看看,”李楚霜壓低聲音問晏莓。

晏莓又在場上掃視一圈,“還沒來。”

李楚霜不滿地嘟囔,“怎麽一點都不積極,這都什麽時候了還不來。”

晏莓倒是不急,她總覺得裴賀現在是在打扮,她幾乎可以想象到那個畫面。裴賀現在大概會站在鏡子前,拿着幾個領結比對,然後拿着袖扣對着鏡子比對,他有一點龜毛,一定要好好的挑剔很久。

晏莓想想那樣的畫面,心情就很好。

李楚霜卻很急,“我都要好奇死了,你小男朋友到底長什麽樣子啊。”

晏莓抿了口杯中紅酒,笑道:“很帥。”

李楚霜好奇,“有照片嗎?快給我看看。”

晏莓聳了聳肩,“沒有。”

“為什麽沒有?”

“沒有就是沒有。”

李楚霜翻了個白眼,“我知道你就是不想給我看。”

李楚霜又看看場上那些不斷偷偷向晏莓看來的視線,啧啧兩聲,“可憐,這些對你神魂颠倒的追求者恐怕還不知道你已經名花有主了吧。”

這些可不是她的追求者,只是僞裝成她的追求者的白筱憐的魚而已,晏莓心道,只是當初與這些人約定的事情不方便與李楚霜透露,只搖了搖頭,“你不懂。”

“你不懂?”李楚霜怪模怪樣地學着晏莓的語氣,道:“到底是誰不懂?”

“算了,不說這個了,”李楚霜道:“剛我跟安娜聊天,聽安娜說今天晚上有個有意思的環節。”

晏莓:“什麽環節?”

李楚霜興致勃勃道:“就是那個啊,等會安娜和管家會把今晚來賓送上的禮物全部打開,然後讓你挑選一件最喜歡的禮物,然後你會和禮物的主人跳上第一支舞。”

上流圈子裏,辦宴會的花樣很多,纨绔們為了讓自己的宴會不那麽無聊會想很多花樣,晏莓自己對規劃宴會流程這事情完全沒有興趣,因此就把這件事全權交給安娜和管家處理,當然花樣什麽都也都由安娜和管家想。

晏莓震驚地睜大雙眼,“我怎麽不知道還有這麽一個環節?”

李楚霜幸災樂禍,“你不知道嗎?哈哈哈,我說你這麽懶怎麽會突然想這麽玩,原來你不知情啊。”

晏莓道:“不行,你先一個人玩一會,我去跟安娜說說,讓她取消這個環節。”

老年人不适合玩這些花裏胡哨的東西。

李楚霜連忙拉住晏莓的手,緊緊攥着不讓她走,“你別啊。”

李楚霜這才反應過來,安娜之前一直瞞着這件事情恐怕就是怕晏莓壞事,現在她提前告訴了晏莓,豈不是要壞安娜的事?這怎麽行,她一會還等着看戲呢。

不過其實是李楚霜想錯了,在決定這個方案之前,安娜詢問過晏莓的意思,只是晏莓當時在回複微信消息,沒仔細聽,敷衍的應允,“我都可以,按你的計劃辦就好。”

只是晏莓沒有想到,安娜會想出這樣的花樣。不過這個流程也不是安娜首創,圈裏有人會選擇在自己的生日宴會上這麽玩的很多。

李楚霜道:“你現在去也沒有用了,不就一支舞嗎,至于嗎。安娜已經把這件事情告訴所有的賓客了,現在反悔也沒有用了。”

晏莓一張臉就黑了下來。

李楚霜像是看不懂晏莓臉色一樣,興致勃勃道:“你小男朋友要送你什麽生日禮物啊?不會要玩驚喜沒有告訴你吧?”

晏莓抿着唇沒說話。

李楚霜哈哈一笑,“被我猜對了?”

“你說,你要是挑中的禮物不是你小男朋友送的,他看到你跟別的男人跳舞,會不會吃醋?會不會生氣?”

晏莓臉色越發不好看。

李楚霜還高興得咯咯直笑,把幸災樂禍一詞诠釋得淋漓盡致,“唉,你男朋友怎麽還不來啊,等會都要開始挑禮物了。”

晏莓瞪她一眼,“聒噪。”

李楚霜:“哈哈哈哈。”

果然,只見不遠處安娜已經帶着人開始往宴會廳裏搬禮物了。

這些禮物都是賓客送的,百十多件,禮盒全都打開了,就擺放在長長的桌子上展示,已經有賓客圍過去參觀,不時與旁邊的人竊竊私語,他們并沒有對安娜這樣的舉動表示出驚訝,顯然都已經知道了這個環節的內容。

晏莓扶額,安娜這都搞了些什麽東西啊。

李楚霜幸災樂禍地東張西望,“你小男朋友呢?小男朋友去哪兒了?一會你要是跟別人跳了舞,他的臉色會不會很好看?”

晏莓懶得理她,心裏在盤算着怎麽找個理由把這個跳舞環節搪塞過去。她還能不知道裴賀的脾氣?她要是真的跟別人跳舞,裴賀氣都要氣死。

李楚霜興奮地拉着晏莓去長桌旁看他們送給晏莓的生日禮物,賓客們漸漸的都圍了過來,也都好奇地抻着脖子看那些生日禮物。

李楚霜拉着晏莓站在人群後方,清楚得聽到這些人的讨論。

“嚯,都是大手筆,就沒有低于五位數的禮物。”

“低于五位數的,你好意思送?”

“這都是男士送的禮物吧,女士送的禮物應該不在這裏。”

“不然呢,挑中了女士送的禮物,讓兩個女士跳舞嗎?”

“這個環節倒是挺好玩的,有牌面。”

“早知道選禮物的時候就再斟酌斟酌了。”

“你送了什麽?”

“不告訴你。”

“你說晏莓會最喜歡誰送的禮物?”

“反正你我是沒戲了。”

“怎麽說?”

“你看安娜手裏捧上來的那一條項鏈,硬幣大小的紅寶石就好幾顆,大幾百萬呢。”

“嘶...誰這麽大手筆,那完了我沒希望了。”

站在人群後方的秦智宸聽到這話,嘴角微勾,晏莓的生日禮物當然要鄭重又用心。這條紅寶石項鏈是他提前三個月找珠寶供應商拿的寶石,又找到著名珠寶設計師,依照晏莓的特點進行定制的,當然與那些便宜的出自流水線的禮物不同。

況且,這條紅寶石項鏈與晏莓今天晚上這套禮服很相配,她一定會看到這條項鏈的。

人群又在讨論:“也不一定呢,說不定晏莓就喜歡一些不貴重又別有心意的禮物呢。”

“我覺得晏莓肯定還是會選最貴重的,不然這麽多人,大家也都不服氣。”

“我去...你看管家手上拿過來那個,瑪莎拉蒂的鑰匙。”

“媽的,有錢人真多。”

秦智宸看到禮盒裏放的瑪莎拉蒂的鑰匙,整個人一僵,失策了。

他忘記了晏莓現在還開着一輛甲殼蟲,送晏莓一輛跑車,似乎的确是不錯的選擇,而且...

秦智宸記得晏莓當初拿着他的黑卡也是去買了兩輛跑車,只是後來她将這兩輛跑車賣掉,換了現在的小別墅。

大意了。

秦智宸手指捏緊手裏的酒杯,該死,這是誰送的跑車?晏莓會不會選擇這輛跑車而忽視他送的項鏈?這麽一想好像她平時似乎的确不怎麽喜歡佩戴珠寶......

葛開霁不知道從哪裏走出來站到了秦智宸的,他的視線掃過管家拿出來的那件瑪莎拉蒂鑰匙上,表情有些得意,嘴角挂這一抹笑,“秦大少爺送了什麽?”

秦智宸與葛開霁是多年的朋友,對葛開霁不說了如指掌也差不多了,秦智宸看到葛開霁那一臉得意的樣子,就知道,眼下那枚對他威脅力十足的鑰匙恐怕就是葛開霁送的,“瑪莎拉蒂是你送的?”

“送禮要用心,”葛開霁指着那串紅寶石項鏈,道:“晏莓可不是一般女人,這種普通女人喜歡的東西,她才不感興趣。啧啧,某人幾個月的心思,白費了。”

葛開霁得意極了,“可憐啊。”

秦智宸咬牙,“她也未必會選你。”

正說這,管家又送上來一份禮物,衆人遠遠看去,好像是一幅古畫。

有人湊上前去,找到安娜說了聲什麽,安娜點頭,帶着手套的手将那幅畫徐徐展開,人群中驚訝的聲音傳來,“是柳大家的真跡。”

“嚯,這些人真是卧虎藏龍。”

“這幅真跡的價值,怕與那輛瑪莎拉蒂也不相上下吧。”

“這又是誰送的。”

“我感覺晏莓會選這幅真跡。晏莓好像很喜歡這些古董字畫什麽的藝術品,前陣子晏莓全是世界的飛不就是為了淘到這些東西嗎?”

“看來那件珠寶和那輛瑪莎拉蒂都沒戲了。”

在嗡嗡的讨論聲中,秦智宸和葛開霁的臉色一齊沉了下去,該死,這又是誰。

遠處的池昱澤聽到這些賓客的讨論聲,表情複雜地看向自家大哥,“大哥,你竟然将這幅書法送給了晏莓?”

傅岳深嘴角含笑,“怎麽,不可以嗎?”

池昱澤想說,晏莓上學的時候成績很差,就連大學學音樂的時候也不用心,她就是個草包,她根本就不懂得欣賞這樣的藝術品,把這麽珍貴的書法作品給了晏莓完全就是一種浪費,可是看着自家大哥含笑的眼睛,池昱澤突然又說不出來了。

池昱澤心中有種很難受的感覺,大哥似乎對晏莓有些過于上心了,難道......

希望不要是自己想的那樣。

好戲還沒有結束。

之後安娜又拿出來了一份禮物,是幾張破破爛爛的稿紙。

“那是什麽東西?”

有人上去查看,驚呼出聲,“這是肖邦的手稿。”

“這都能拿到?”

“晏莓是學音樂的,好像還會鋼琴。”

“我感覺晏莓會選擇這個。”

但是這才剛剛開始。

後面陸陸續續被曬出來的禮物都是價值不菲,賓客們可謂是八仙過海各顯神通。

有人送了一匹稀有血統的小馬,有人送了一盒龍眼那麽大的天然淡水珍珠,有人送了一顆純淨度非常高的彩鑽,有人送了一盆昂貴的名品蘭花......

只有大家想不到,沒有賓客送不到的禮物。

這些禮物擺了一桌子,琳琅滿目,令人目不暇接。

晏莓也沒想到,東西放在一起,看起來竟然有這麽震撼的效果,不過他基本上能夠通過禮物推測出都是誰送的,基本上家裏做什麽生意,他們就會送什麽禮物。

李楚霜受到的震撼比晏莓要大得多,畢竟晏莓知道這些魚家裏都做什麽生意,所以對于他們能拿出這樣的禮物也并不覺得奇怪,但是李楚霜不知道。

李楚霜目瞪口呆,指着還在往外搬的禮物,“我的天...”

“晏莓,你也太幸福了吧...”

晏莓面無表情,“幸福嗎?”

“收禮物的時候是很幸福,還禮的時候呢?”

李楚霜表情僵住了,半晌毫無姐妹情誼地哈哈大笑道:“那就相當痛苦了。”

這麽多禮物,這麽多人,還禮的時候,不得大出血啊。

晏莓不想繼續看下去了,那是面子嗎?

那都是債啊!

晏莓從長桌邊離開,走到沒人的角落,現在人都圍着長桌和長桌上的禮物,沒有人再來纏着晏莓攀談,晏莓也難得的能休息一下,她四處看了看,心道裴賀怎麽還沒來。

“找什麽呢?”

裴賀的聲音突然從身後從出現。

晏莓回身,見裴賀正站在她的身後,裴賀穿着一襲剪裁得體的藏藍色高定禮服,頭發也被精心打理過,額前碎發被梳上去,露出如畫的清隽眉目,領結和袖口都經過精心地挑選搭配,漂亮的藍寶石在燈光下如星星般閃耀,這一身只把他襯得像是一個貴不可言的小王子。

晏莓視線上下打量着裴賀,眼中是滿意,是欣賞,不會有人見到自己的男朋友有着絕頂出衆的美色會不高興,只是...晏莓視線掃過裴賀全身,總想覺得裴賀身上缺了點什麽。

這時...晏莓的視線落在自己剛才從朱奇手上接過的玫瑰上,對了,是玫瑰。

小王子和玫瑰,相得益彰。

晏莓笑着把玫瑰多刺的花莖掐掉一節,然後将它別在了裴賀的西裝口袋上。

裴賀低頭看着晏莓動作,“?”

晏莓別好玫瑰,在裴賀的口袋上輕輕拍了拍,“小王子和玫瑰,絕配。”

裴賀笑了,低頭看晏莓,“我的玫瑰不就在眼前嗎?”

晏莓聞言先是微愣,而後低下頭看了看自己這身豔紅色的禮服與那玫瑰竟然完全一致,晏莓失笑,“看來是這樣呢。”

長桌那邊還在不斷有新的禮物被拿出來,賓客們讨論驚呼聲一陣陣的,很是喧嘩,裴賀轉頭看了眼,“那是什麽?”

晏莓不願去看,“都是債。”

裴賀:“嗯?”

晏莓輕輕拽着裴賀的衣領,讓裴賀靠近些,晏莓這身打扮,比最豔麗的玫瑰還要令人心動,裴賀視線落在晏莓身上就移不開了,他沉醉着,聲音都有些飄忽,“嗯?”

晏莓輕拽着裴賀往角落去,“過來,我們去角落裏,你得給我交代交代...”

晏莓壓低聲音,像是帶着勾子,直往裴賀心裏勾,“今天怎麽來得這麽晚。”

裴賀暈暈乎乎:“唔...因為想打扮得好看些...”

晏莓聲音很輕,“哦,那我更得好好的,仔細地,看一看。”

裴賀跟着晏莓走到無人的角落,那是一根粗壯的柱子後的陽臺上,窗簾很長很厚,輕輕一拽,就是一個私密的空間,晏莓一拽,一推,裴賀就被晏莓推到牆上。

裴賀懶洋洋地倚在牆上看晏莓,他嘴角含着一抹笑,越發襯得眉目如畫,清隽秀逸,“姐姐,你帶我來這裏做什麽,是想幹壞事嗎?”

晏莓走進兩步看着裴賀,她挑了下眉,“幹壞事?”

晏莓手指從裴賀下巴,到喉結再慢慢往下滑落到領結上,突然晏莓手指一縮,領結被勾緊,裴賀迫不得已湊近了些。晏莓眯着眼,“我要好好審問審問你。”

“打扮花了多長時間?”

裴賀嘴角還是含着笑,“三小時。”

“領結換了幾個?”

“七個。”

“袖扣呢?”

“五對。”

晏莓嘴角的笑都要壓不住了,“怎麽這麽臭美,嗯?”

“為了讓你喜歡,最好...”裴賀壓低聲音,小聲道:“最好對我欲罷不能,除了我,誰都不看。”

晏莓眼裏閃過笑意,“除了你誰都不看?”

裴賀點頭,“可以嗎?”

晏莓道:“那我得想想。”

裴賀伸手握住晏莓的手,晏莓沒有拒絕,裴賀輕輕把晏莓的手從這自己的領結上移開,握着晏莓的手輕輕搖了搖,“看來是我的表現沒讓你滿意。”

晏莓挑眉,“或許吧。”

裴賀似乎苦惱得蹙了下眉,似像是真的在發愁似的嘆了口氣,“那怎麽辦呢?”

晏莓看着裴賀,想看看他還要說什麽。

裴賀突然湊過來,“姐姐,你是不是想吻我?”

晏莓眉尖一揚,“我想吻你?”

裴賀遺憾,“不是嗎?”

晏莓:“不是。”

裴賀嘆氣,“哦,可是我想吻你怎麽辦。”

晏莓挑眉看着他。

裴賀喉結動了動,“可以嗎,姐姐?”

話落,裴賀已經吻了上去,輕輕的,小心翼翼的,帶着欣喜的,甜蜜的試探。

裴賀的手從兩側慢慢握住晏莓的手,牽着,撫摸着,又小心克制着。

一簾之隔,外面喧嘩熱鬧,他們在這裏接吻。

怪刺激,也怪純情的。

晏莓閉上眼,心道,這就是搞年下的快樂嗎?

是挺快樂的。

......

“晏莓...”

晏莓聽到李楚霜喊自己,她睜開眼,推開裴賀,“好了,一會該來找我了。”

裴賀不滿地回頭看了眼,“不長眼神。”

晏莓瞥了裴賀一眼,“收拾一下你自己,我們出去。”

裴賀慢吞吞地整理着剛才親吻時被弄亂的襯衫。

晏莓輕咳一聲,“快點。”

裴賀慢吞吞地“哦”了一聲,将領口整理好。

晏莓想到什麽,掏出手機對着自己照了照,果然,一會兒要去補個口紅...

“趕緊的,”晏莓拉着裴賀往外走,心道得趁着李楚霜沒發現,把口紅補了,要不這個大嘴巴第二天就給她宣揚出去了。

晏莓拽了裴賀一下,沒拽動,反被裴賀拉了回去。

晏莓:“幹嘛?”

裴賀:“一會兒跳舞選我。”

晏莓這才想起來,“你送了我什麽禮物?”

裴賀:“你猜。”

晏莓:“.......”

“猜不到。”

裴賀笑着牽起晏莓的手,“看看,喜歡嗎。”

晏莓才發現,自己的兩只手腕上不知道什麽時候多了兩枚翡翠镯子。

晏莓詫異極了,這兩只手镯是什麽時候戴在她手上的?

不過晏莓詫異過後,很快轉念一想就明白了,應該就是在剛才接吻的時候。當時裴賀的手就在她的手腕上打轉,她當時被分了神沒注意,裴賀大概就是在那時給她戴上的。

晏莓低頭看向自己的手腕,“這是我的生日禮物?”

這是兩只滿綠的頂級玻璃種翡翠圓條手镯,顏色十分的鮮豔,質地水潤通透,只要是略懂點翡翠的都能一眼就能看出,這絕對是極為罕見的頂級翡翠了。這種品質的翡翠手镯,竟然還是兩只,一對兒,這太難得了。

裴賀點了點頭,“喜歡嗎?”

當然喜歡,但...這是否太貴重了些?晏莓粗略估計,這兩只手镯的價值應該在九位數往上了。

裴賀卻不在意,只管撒嬌,“傳家寶都給你了,你可不能選別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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