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燕奶奶

見她刻意在躲避着自己，燕若風心中微微有些難受，随後他腳下的步子也快了些，跑到了她跟前。

“如歌。”燕若風有些無奈地叫了一聲，燕如歌這才停下來，只是卻沒有拿正眼瞧她，将身子轉向了一旁。

燕若風搖了搖頭，果然還是這麽小孩子脾氣。

“如歌，前幾日都是哥哥的錯，你也莫要再跟哥哥發脾氣了，這兩日在二妹院裏好好學禮，免得父親再生氣。”

聽他這麽說，燕如歌這才轉過身子看了他一眼，沒想到她哥哥這個榆木腦袋居然回來向她道歉，倒也是難得了。

燕如歌原本也沒有想同燕若風鬧，只是心中想起前兩日的事覺着甚是委屈，但仍是點了點頭，“知道了。”

說罷，燕若風這才欣慰的點了點頭，又同她說了幾句話，這才回了自己院中。

溫婉婉從殿內出來便見燕若風同燕如歌聊得甚是歡喜，又握了握拳頭。

原本她以為自己已經将二人疏遠，沒想到燕若風竟然這麽挂念他這個妹妹，若是如此下去，燕若風只要在府中一天，那她想動燕如歌都是極難的。

不過既然爹爹已經說了讓自己教燕如歌禮儀，想來燕如歌也不敢太過造次，前兩日那幾巴掌她定是要還回去。

想着，溫婉婉眸子裏的恨意又重了重，而後這才轉身回了梅花苑，剛坐下小湘就上前迎了上來：“小姐。”

“怎的了？”溫婉婉揉了揉太陽穴，無力地問了句。

小湘見勢，上前幫她捏了捏肩，嘴裏又道：“再過兩日便是中秋了，按照燕府的規矩，中秋一家人是要去向燕奶奶請安的。”

“燕奶奶？”溫婉婉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轉過頭輕聲問了句，她自從來到府裏還未曾聽說這個人。

見她不知道，只是輕輕點了點頭，而後這才有道：“燕奶奶不在府裏，小姐你不知道也不意外，二夫人的長子燕柳睿身子不好，又還年小，不宜待在人多的地方，燕奶奶對柳睿少爺甚是疼愛，所以同他一起住到了府外。”

“那怎的我在府裏從未見過二夫人？”溫婉婉又問了句。

小湘聽到她問二夫人，連忙便做了個噤聲的姿勢，左右瞧了瞧沒人，她這才又繼續開口：“二夫人已經去世了，是因為當時生小少爺難産而死的，老爺對二夫人甚是寵愛，難過了不少時間。小姐，您可千萬要記住，在老爺面前千萬不要提起二夫人。”

聽後，溫婉婉點了點頭，她實在是沒想到燕府裏竟然還有這號人物，這些日子她見父親同楊氏甚是恩愛，原以為父親是個專一的男子，沒想到還有個二夫人。

随即，她轉念一想，又開口問道：“小湘，你可知道這位燕奶奶對大小姐和大少爺如何？”

“這個奴婢不知，不過大少爺跟大小姐平日裏不跟燕奶奶一塊兒住，自然是不同柳睿少爺親近。不過老爺平日裏甚是敬愛燕奶奶，不許府裏人說她一句不好的話，慢慢的我們也都不提了。”

原來如此，難怪溫婉婉自打進府以來就沒有聽過這個人。

燕如歌坐在書桌旁犯着愁，她實在是不想去溫婉婉宮裏，素日裏只是想到這個人她便覺着心中一陣惡寒，更甭說日日都見到。

想着燕如歌早上便為吃飯，巧巧特意煮了些她愛喝的粥帶了進來，招呼着道：“小姐，先過來喝碗熱粥吧，今兒個早上您便沒用餐，先充充饑。”

“你先放那兒吧。”燕如歌正煩着，哪裏有心思喝什麽粥，不耐煩的說了句。

巧巧原是還想開口，但看到燕如歌滿面都是愁容還是将到嘴邊的話又重新咽了下去。

剛想轉身出門，燕如歌又突然開口了：“等等，今兒個是什麽時候了？”

“回小姐的話，今兒個是農歷八月初十，再有十天便是中秋了。”巧巧輕聲道。

燕如歌愣了愣，如此一來那過幾日她們便要去奶奶那裏了。

提起燕奶奶，燕如歌腦海中總會浮現出一張時而慈祥時而嚴厲的臉，她同奶奶僅僅一同生活過一年而已，所以對她的記憶仍是有些模糊，不過提到燕柳睿，燕如歌心中多多少少還是有些愧疚的。

若不是上一世她偷聽到母親同母親房中的大丫鬟談話，她也定是會認為二夫人是因為難産而死。

只是事實哪裏是難産，分明就是被自己的母親楊氏所害這才提前生子，最終身子太虛才……可憐了燕柳睿，年紀輕輕便沒了生母，也多虧奶奶疼愛他，這才得以平安長大，不然還不知道自己母親會對他下什麽毒手。

提起楊氏，燕如歌心中已經微微有些麻木了，誰能想到平日裏在下人口中那麽賢德優雅的大夫人竟然此般心狠手辣。

見燕如歌不再說話，巧巧微微擡起頭看了她一眼，不料卻撞上了燕如歌那令人切齒發指的目光，她微微打了個寒顫，這才開口問道：“小……小姐，您這是怎麽了？”

聽她這麽問燕如歌這才反應了過來，她掩去了眸子裏的寒意，換上了平日裏平靜的目光，朝着她微微笑了笑“無事，只是方才一時想事情出了神，待會兒你去哥哥苑裏向哥哥說上一聲，明日下午我同他一塊兒出府替奶奶選賀禮。”

“是。”巧巧輕聲應了句，而後退了下去，不過她心中仍是有些餘悸，畢竟小姐方才的目光實在是太可怕了，哪裏像是一個十六歲的少女能露出來的。

不只是今天，自那日小姐醒過來以後她便覺得小姐變了不少，不禁話比從前少了許多，整個人身上的氣質都變得與從前與衆不同了。

“巧巧？你在這兒發什麽呆呢？”素錦端着木盆從房中走了出來，見巧巧一直楞在那裏，開口問了句。

“噓。”巧巧上前捂住了她的嘴，而後将她拉到了一旁，這才輕聲開口問道“素錦，你有沒有覺着小姐這些日子有些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