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燕墨回府

既然已經決定回去了，燕賀來當下便吩咐了一同跟來的下人去給燕奶奶收拾東西，看着外頭雨勢小了些，衆人這才打道回府。

原本燕如歌同溫婉婉坐在同一個馬車裏，燕奶奶想着自己許久都未于燕如歌見過了，便提出與燕如歌坐同一馬車，正巧燕如歌也不想與溫婉婉一同坐着，便應了下來。

往年來燕府的大大小小都是要待到晚間賞過月這才能起身回府，只是今年沒有月亮，燕奶奶又要回府，這才早了些。

燕柳睿并沒有随着燕奶奶而是去了另一輛車裏同燕賀來一起坐了，現下車廂裏便只有燕如歌巧巧燕奶奶三人。

燕如歌上下打量着燕奶奶，看到她滿頭的銀發眼裏有些複雜，伸手将她有些粗糙的手握了住。

“好孩子，這些年委屈你了。”燕奶奶滿目慈祥的看着燕如歌，柔聲朝着她說了句。

原先在燕府的時候她便知道，燕家的那些人裏裏外外沒有一個人喜歡燕如歌，甚至連下人都敢欺負她，只是燕如歌慢慢長大了随着燕若風帶兵出戰立了功，府裏的那些個人才肯用正眼瞧上她幾眼。

聽她這麽說，一向堅強的燕如歌突然感覺鼻子一酸眼睛一熱，而後眼淚便止不住的落了下來，一直以來為了能在燕府生存下去，無論是受了什麽委屈她都忍着，除了哥哥誰都沒有如此問候過她，如今也終于是重新感覺到一絲久違的溫暖。

巧巧見燕如歌哭的慘，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只能将腰間的手絹兒抽了出來替她拭去了面上的淚珠。

“我沒事。”知道她心裏擔心，燕如歌朝着她輕輕說了一句，而後這才穩了穩情緒，又将目光投向了燕奶奶。

雖說燕奶奶現下年紀已經大了，可眼裏透露出來的仍是炯炯有神的光，也難怪能将她的幾個兒女調教的這般有出息。

說起燕賀來的幾個兄妹，燕如歌眼中又是一寒，他們也都同燕賀來一樣，對燕如歌并不關心，反倒是對溫婉婉很是照顧，想來這其中也有燕賀來的原因。

如今燕府在京城內也是數一數二的大府，她的那些姑姑伯叔個個都想巴結燕府，自然是事事都順着燕賀來的心思，見燕賀來對燕如歌漠不關心自然也都不會将她放在心上，算算日子，如今燕奶奶回府了，她那個姑姑也該來了。

燕如歌心中冷冷笑了一聲，日後的時日還長，正所謂“今時不同往日”，這一世是斷然不會讓舊戲重演。

看着燕如歌面上的變化，燕奶奶驚訝之際心中仍是有些寬慰，從前她看着她這個孫女樣樣都好，可就是性子太懦弱，這才讓燕府裏的那些人狗眼看人低。

路上幾人有一句沒一句的搭着話，些許是過了一個時辰便回了燕府，衆人安頓好燕奶奶同燕柳睿便都各自回了各自的院兒裏，趕了一天的路，燕如歌現下早已乏了，直接睡了過去。

果不其然，第二日一大早她那個姑姑燕墨便接到消息回了燕府。

燕墨原是早已遠嫁門外，只可惜她的丈夫福薄，沒幾年這燕墨便守了寡，只留下了她跟她的女兒住在那裏，借着這個機會燕墨也像燕賀來說了回家裏住的事兒，這燕賀來自然也是答應了。

看着燕墨面上的喜色，衆人心中都微微有些唏噓，他們哪裏看不出來，這燕墨雖然是借着燕奶奶回府的借口來住，實則那可不就是看上了燕府的榮華富貴？只是老爺都已經許可了，他們也不好說什麽。

燕墨拉着許若塵向衆人介紹了以後又将目光鎖在了燕如歌身上，她微微眯了眯眼，眼裏滿是嫉妒的神色，沒想到她那個原先唯唯諾諾的侄女現下竟然已經出落得這般國色天香。

她年紀已大人老珠黃便不說了，可她總得為若塵着想，有燕如歌這個妖精在，那些個好人家的公子哪裏會正眼看若塵一眼。

聽說燕如歌并不喜歡這個燕府新來的二小姐，燕墨看着溫婉婉甚是乖巧的模樣滿意的點了點頭，心中又打起了算盤。

“塵兒，快些起來見過你兩位姐姐。”燕墨朝着許若塵招了招手，面上一直挂着笑容。

聽後，許若塵怯怯的看了她們一眼，片刻後這才站起身朝着她們走了去，半跪輕聲開口道“若塵見過二位姐姐。”

燕如歌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并未說話，也并沒有讓她站起來，上一世她本與許若塵沒有什麽交集，只是因為不喜歡她那個姑姑所以也連帶着不喜歡她。

按照禮節來說，燕如歌沒有開口說話溫婉婉是不能插嘴的，只是她看着局面有些僵，燕墨又有心拉攏自己，還是笑着上前扶起了許若塵，讓她不用多禮。

一旁的燕墨看着燕如歌這般冷漠，心中更是不喜，不過面上仍是沒有表現出什麽來，不過她眼神裏的那一抹嫌棄還是被溫婉婉看了去。

她勾起唇笑了笑，上下打量了打量燕墨，想來這燕墨也不是個省油的燈，不過既然她不喜歡燕如歌那也還是有一些利用的價值。

“墨兒回來了？”正當屋裏的氣氛有些尴尬時，屋外傳來了一聲略帶沙啞的聲音，衆人聽到連忙都起了身，朝着那人行了行禮。

燕墨見她進來連忙迎了上去在她一旁扶住了她，這才開口“母親您怎的來了，女兒還打算等下親自過去看望您呢，若塵，快過來，這是你外祖母。”

許若塵自生下來便沒有見燕奶奶，所以對她有些生疏，不過仍是畢恭畢敬的行了一禮。

原本燕墨便是回來見燕奶奶的，衆人想着她們母女二人已經許久都未見過面，便都退了下去，許若塵也随着燕如歌溫婉婉二人一起出了殿。

女眷所住的都在燕如歌那一塊兒地方，所以她們倒也順路，不過一路燕如歌并未與她們說話，只是溫婉婉時不時的會問上許若塵幾句，許若塵也全都輕聲地應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