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挽留
許諾突然就哭了。
蹲在地上試圖緩解心裏的抽痛。
她知道她向來就沒什麽出息。這個男人嘆口氣,她的心都被提到嗓子眼了。這個男人一沉默,她就沒來由地緊張失落。向來都是這樣,只有他開心的時候,她的心才是穩穩當當地跳動在胸口的。
除了唐婉兮這個蠢貨,還有誰把譚玉琢當自己的性命一樣視若珍寶。
譚玉琢急了,只能将她帶進自己的懷裏,低聲詢問:“這好好的,怎麽了又?”
許諾搖搖頭,費力地站起身,走向他的車。她坐在駕駛位上,表情平靜無波:“說好了,我只把你送回家,別動一些歪念頭。”說完,她惡狠狠地剜了他一眼。
他無視她的警告,眼睛一直死死地盯着坐在他旁邊的女人,分毫不曾挪開。
車子平穩地行駛着,經過一家藥店,許諾将車停在路邊,準備下車又看了看譚玉琢:“你家有藥嗎?”
“什麽?”男人一時沒反應過來。
她指指自己的頸側,無奈地說:“你這必須得吃藥,不然好不快。你就沒法去公司。”
“哦,”他淡漠地移開了目光,“沒事,家裏應該有。”
許諾聽了這話,皺了皺眉頭,還是發動引擎上路了。
車子剛從新蕪路出來打了個拐,就聽譚玉琢在旁邊出聲:“不是這條路,走長江路。”
“嗯?”許諾質疑,手探上他的頭,“不是醉糊塗了吧?自己的家都不認得了?”
“我沒有,”他扯下她的手,拉開了領口,似乎是有些難受,他将領帶拽下來,随手扔到後座上,“我和唐婉清,早就分開住了。”
許諾沉默了,轉了個彎,朝長江路的方向開去。
她還是沒忍住問出聲:“你們怎麽會……嗯,走到這一步了?”
他斜視着她,臉上的表情開始複雜起來。譚玉琢閉眼靠在柔軟的真皮靠墊上,似是在回憶一些事情,表情開始變得掙紮,随後淡淡開口:“沒有愛情的婚姻能維持多久?”
許諾感覺自己手都在發抖,她定了定心神,緊握方向盤:“嗯……怎麽可能沒有愛情呢?”
“因為我最想愛的人已經不在了。”
許諾一個急剎車,差點撞上了前面那一輛奔馳,譚玉琢被她的動作一驚,整個人都坐了起來,他看着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皺起了眉:“怎麽,身體不舒服?”
許諾擺擺手,她看着緊握成拳的雙手,又慢慢舒展開來,沙啞地問道:“她……是死了嗎?”
男人輕笑,臉上的笑容飄渺得可以,難以捕捉,他看着許諾,漸漸湊上前,望進那雙漆黑的瞳孔,在上面落下一個吻:“我曾不止一次地在想,也許,她又回來了。”
許諾手心都出汗了:“怎麽會這麽想?”
譚玉琢思忖少頃,眼裏的黑無邊地擴散,像是越來越濃,最後竟無端溢出說不盡的痛楚,幹澀晦暗,他艱難地說道:“我知道她向來舍不下我,雖然這種想法很自私,可我就是自私地希望,她的舍不得可以再多一點,至少,別再一聲不吭地就永遠離開。我受不了,”他看着她的眼睛,隐隐有泛紅的跡象,“我真的受不了。”
許諾垂下眸:“我們先回去,別擋在這裏礙別人的事。”
床頭的櫃子都要翻遍了,也沒找到藥。許諾虛脫了:“你到底把藥放哪兒了?”
“不太記得了,”男人搖搖頭,仰卧在沙發上,聲音疲憊。連眼睛都睜不開,“好像在原來的房子裏……已經很久沒喝酒了……”
說到最後已近乎自言自語。
許諾挫敗地抓了抓頭發,拿起錢包就往樓下跑去。
等買回藥的時候,男人已經醉卧沙發不省人事了。
她看他幹淨的睡顏,忍不住湊上去蹭了蹭他的臉側,貼在他蘊涼的肌膚上,不知道想些什麽。随後就開始解他的衣扣,給他全身上下塗抹藥物。
要挪動一個酒醉的人是非要費力的,好在先前她有了些經驗,先用濕毛巾給他把身體擦了一遍,臉上也漸漸冒出了些許紅斑,用手指撥了些清涼的藥膏,均勻地塗抹在紅疹處,明明知道對方是毫無意識的狀态,可還是将力道放得柔了些。
男人忽如其來地捉住她的手,恍然間睜開眼,半眯着眸子的模樣慵懶而迷離,他喃喃道:“婉兮……”
許諾一震,差點撒了手裏的藥。
她拍拍他的臉:“譚玉琢……醒醒,能聽見我說話嗎?”
男人又閉上了眼,開始用力揉搓頸側上的紅疹,眉心擰到一起了,似是帶着幾分痛苦,他對外界的聲音毫無感知,許諾拍掉他的手,怒道:“不要碰那些紅疹,正給你抹藥呢。”
男人費力地睜開了眼,先是慣例淩厲的視線折射,而後看見許諾,眼神又軟了下來,連帶着皺眉的樣子都帶着幾分孩子氣:“很長時間不喝酒,沒想到竟然這麽疼。”
許諾掐了他一下,幸災樂禍道:“活該!讓你別喝那麽多,偏不聽勸!”
他擡眸看她,可憐兮兮地叫道:“婉兮……”
許諾唇邊的笑意一僵,把藥罐“啪嗒”一下重重地放到桌面上,惹起不小的聲響,她看也不看他,奮力扯開他抓得她胳膊發疼的右手,語氣難得的冷淡:“你老叫一個死人的名字幹什麽?”
“死人……”将醒未醒的男人皺眉,眉心擰得更緊了,他單手環住了她的腰,将臉貼在她的小腹處,嘆氣,“我知道你還在怪我,我也知道我做了許多混賬事,傷你傷得過分,可你怎麽能……怎麽能就這樣一聲招呼都不打就走了……”
許諾注視窗外片刻,手裏開始将男人向外推,使的力頗大,沒站穩腳跟,就向後栽去。這麽一摔,摔出了不小的動靜,男人奮力将頭一甩,再睜眼時,眼裏恢複了幾分清明,臉上仍是一副醉醺醺的樣子。瞧見摔倒在地的女人,眼裏一怔,思緒不知從哪裏截開,又從哪裏連上,疑惑地問:“你怎麽在這?”
許諾看也不看他:“藥在桌上自己抹,我先回去了。”
譚玉琢先是一愣,又看了看敞開的衣襟,總算是頓悟了:“我喝酒了?”
“沒人逼你,”許諾沒好氣地回答,“知道不能喝還非要逞能。”
譚玉琢用手輕敲着額頭,一下一下,偶爾擡眸看一眼面前的女人。有短暫的失神,這樣的神情太熟悉了,很多年以前,就有個女孩子天天跟在他後面,怎麽趕也趕不離,每次被他惹生氣了就是這樣一副憤然不甘的模樣。
“你在看別人。”許諾語氣十分肯定。
“不,”男人搖頭,“我在看你。”
“可那眼神分明是懷念。”許諾輕笑。
譚玉琢突然仔細凝視着她:“醉酒的時候,我沒對你做些什麽吧。”
許諾“哈”地笑出聲來:“一個連站都站不穩的男人,我害怕他會對我做什麽?”
“站都站不穩?”男人像是在驗證她說的話不可靠一樣,起身就将面前的女人往懷裏帶,與她的鼻尖僅隔厘米的距離,低頭在她鼻尖上蹭了蹭,灼熱的氣息帶着幾分濃烈酒氣噴灑在許諾冰涼的臉頰,“要不要試試?”
許諾拍掉他禁锢在她腰間的狼爪,一個勁地往後縮:“少不正經!”
他低低地笑,手在她腰間來回輕撫,帶點滿足:“婉兮……”
許諾無奈:“你到底醒沒醒?”
對方不回應。
“我不是唐婉兮……”
依舊沒反應。
許諾将他推開,隔着兩步之遙,認真地看着譚玉琢:“譚玉琢,你結婚了。”
男人尚未完全清醒,雖有些吃力,但仍能分辨傳入耳朵裏的話,微微點頭:“是。”
女人笑了,帶着諷刺:“可你卻在這裏喊一個早已死去的人的名字。”
譚玉琢躺回了沙發上,半睜着眼看着屋頂典雅的透明琉璃吊燈,聲音帶着幾分微沉的醉意,低啞朦胧:“是因為這個原因,她才不願意回來的嗎?”
許諾不回答,站在原地眼睜睜地看着男人帶着明顯的疲憊漸入夢鄉。
她垂眸看着那張臉。
不斷地嘆氣。
這麽些年了,有些感覺依舊是沒有變。類似于愛情的一種情緒,有時脆如軟肋,有時硬如盔甲。脆如軟肋時,則不能承受一滴眼淚的分量。硬如盔甲時,則天地間萬物的力量合之可與世間任何相抗。
愛情,這般患得患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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