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不作不死

起先,丁寧是抱着炫耀的心理在幫夏歧墨擦防曬的,可是後來她就真的是操心太陽太毒會把夏歧墨曬壞。

夏歧墨這人雖然每天早上起來鍛煉,但必定是個坐辦公室的,皮膚自然嬌嫩得很。

當然嬌嫩是丁寧以為的,實際夏歧墨的皮膚并不像女人那般捏得出水,但光澤度非常好,典型的斬女色。

這樣的膚質膚色曬爆皮了可不行。

“胳膊上我也幫你塗塗!”丁寧征詢完也不用夏歧墨答應,拉着夏歧墨的胳膊是一頓搓。

夏歧墨,“你能不能溫柔點?”

丁寧嘿嘿一笑,“怎麽?讓你聯想到腌豬蹄!”

腌豬蹄?

旁邊的商南哈哈大笑。

舒曉瑤朝丁寧投來「驚鴻一瞥」,眼神裏有殺傷性武器。

“态度好點。”她警告丁寧。

丁寧委屈,“我态度已經很好了。”

“我們老大要的不是态度是手法溫柔。”商南說道,“小寧寧,溫柔懂不懂?像你剛才說我們歧文化是皮包公司就是态度不好……”

商南後面的話被舒曉瑤全數捂了回去,然後這個鐵杆閨蜜連拖帶拽地把商南拉到一邊,開始解釋。

丁寧:“……”這個商南會不會聊天?

夏歧墨把丁寧的手從自己胳膊上拉開,側過身看着她,跟舒曉瑤相比,夏歧墨眼睛裏殺傷性武器更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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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我開的是皮包公司?”他問。

“商南聽錯了。”

“才不是。”一人聲音伴随着熱浪而來。

丁寧扭過頭就看到郝慧慧站在她身後。

她穿着一件十分豔麗的比基尼,橙藍相間,皮膚也白的晃眼。

只是配上她短胳膊短腿,火辣味少點。

郝慧慧走到夏歧墨面前,不知道是在展示她的魅力還是真心想要揭穿丁寧的謊言,她叉起了腰。

“我也聽到她在背後說我們歧文化是個皮包公司。”她對夏歧墨講。

“呵呵。”丁寧笑了,她把手上剩下的防曬油塗到自己的脖子與胳膊上,然後無所謂地來了一句,“說了就說了,你們還能把我怎麽樣?”

她說完,歪着頭看向夏歧墨。

一副你來打我呀的渾蛋樣。

“你這是什麽樣子?我們老大平時對你多了呀,你怎麽能過河拆橋?”郝慧慧開始聲讨丁寧。

“說一句皮包公司就是過河拆橋?你們歧文化也太脆弱了。”

丁寧決定把渾蛋進行到底,她半仰着支起身子,質問夏歧墨與郝慧慧,“怎麽滴,你們一個老板一個員工想跟我打一架?”

“你看你看,老大,她一點都不知道錯,還在這叫嚣。”郝慧慧指着丁寧跟夏歧墨告狀,“你應該教育教育她。”

“說的也是。”夏歧墨站起來,一個拱身就把丁寧扛到了肩上,然後大步朝海裏走去。

“幹什麽?幹什麽?”丁寧驚呼。

郝慧慧:“……”她要的可不是這種教育。

“幹什麽,夏歧墨?”丁寧兩腳亂踢,掙紮着想從夏歧墨肩膀上下來。

可惜他的手像兩把鉗子,她動不了分毫。

呼……有海浪拍打沙灘的聲音,丁寧擡起頭就看到海水在夏歧墨兩腳之間滾動。

他要把她丢進海裏,還是在如此之大的浪花下。

萬一,海浪把她卷走了怎麽辦?

“夏歧墨,我告訴你,你可不能把我丢進海裏!”丁寧大聲警告。

夏歧墨無動于衷,他繼續往海裏走,眼看海水就要淹過他的小腿。

“夏歧墨!”丁寧死死地抓住夏歧墨的一只胳膊,無計可施之下她只能撒謊。

“我,我今天不方便,我親戚來了,我姨媽來了,你不能丢不能丢。”

夏歧墨不在走了,他把丁寧從肩膀上放下來雙手抱住,低頭問她,“你姨媽是誰?”

姨媽……是誰?

他不是談過戀愛嗎?尹思之前沒告訴過他?

還是說他故意裝不知道,氣她?

“姨媽……姨媽就是我來了例假。”丁寧咬牙切齒地說道,“你不怕血染海灘你就丢吧!”

夏歧墨:“……”

他把她從肩上放下來抱到了懷裏,但并沒有放下她的意思。

這時,舒曉瑤跟商南及時趕到,舒曉瑤連忙為丁寧求情,“夏大哥,丁寧不會游泳,您把她丢下海會出人命的。”

商南也說,“是呀老大,你要是生氣就找其他法子懲罰丁寧,丢下海還是算了。”

夏歧墨站着想了想,然後看向懷裏抱着的丁寧。

丁寧也看着他,目光雖倔但身體很誠實地死死地抱着夏歧墨,生怕他突然松手。

夏歧墨笑了。

“看在這麽多人給人說情的份上,今天就算了。”

他回身朝岸邊走了幾步,把丁寧丢到地上。

這時,郝慧慧也跑了過來,她關切地問丁寧,“你沒事吧?”

丁寧看着郝慧慧,剛才讓夏歧墨教育她的人可是她郝慧慧呀,現在又過來充什麽大尾巴狼。

“哼!”丁寧生氣地走開。

舒曉瑤連忙跟上。

露營地的方向,沈修他們三個男生正往這邊走,丁寧見狀快速跟他們彙合,不再理會夏歧墨這一邊。

商南站在夏歧墨旁邊問,“丁寧是不是生氣了?”

夏歧墨依然在笑,“她可能是因為不能下水游泳在生氣吧。”

“老大你怎麽知道是這個原因?”難道不是因為夏歧墨要懲罰她才生氣?

夏歧墨沒有回答,而是走到岸邊拿起了沖浪板。

他很滿意丁寧今天不能下水,因為他不喜歡看她不着片縷地在這麽多人前晃。

至于為什麽不喜歡,夏歧墨沒有多想。

海灘上,除了水上運動外還有其它好玩的活動,例如打沙灘排球,例如堆沙。

丁寧因為在夏歧墨那裏受了氣,一直都有點悶悶不樂。

沈修似乎看在了眼裏,他問她剛才是怎麽了,為什麽他看到夏歧墨要把她丢到海裏。

“是不是你出來沒有告訴夏大哥,他生氣了?”沈修試着問。

“不是,我現在在在學校住,出不出來跟他沒關系,我生氣是因為……”她因為什麽呀?

“因為……”丁寧想了想,“因為他跟他公司的人合夥整我。”

對,就是這麽一回事。

夏歧墨也好,郝慧慧也好,他們沆瀣一氣集體針對她。

“我跟他們歧文化不共戴天!”丁寧發了誓,一腳踢飛了自己壘起來的沙丘。

沈修好脾氣的哄她,“別生氣,我們去喝點奶茶消消氣。”

沙灘有,有很多販賣飲料與食物的攤販,丁寧在沙灘上玩了一會也覺得口幹舌燥,她同意了。

不過她要求自己請客。

“之前說了要請你喝奶茶的。”

“你還記得?”

“當然記得。”

沈修一笑,“我還想着等開了學用這個借口訛你,沒想到你這麽快就兌現。”

“呃……”這句話有某種暗示嗎?

丁寧不敢多想,只能一笑。

飲料攤前,丁寧給沈修買了一杯冰美式,為自己跟舒曉瑤買了兩杯冰爽的奶茶。

正準備往回走,卻看到郝慧慧戴着頂招搖的太陽帽過來了。

她看了一眼丁寧又看了一眼丁寧身邊的沈修。

“這是誰呀?”她笑嘻嘻地問,像是忘記了之前對丁寧言語不善。

丁寧懶得理她,甚至有種想翻白眼的沖動。

但沈修十分客氣地回答了,“我是丁寧的朋友沈修。”

沈修這個名字一出,郝慧慧頓時驚呼出聲,驚呼完之後她開始用崇拜的目光打量丁寧。

“丁寧,你怎麽做到的?”

“什麽怎麽做到?”丁寧覺得莫名其妙。

郝慧慧連忙把丁寧拉到一邊,小聲說道,“我是問你是怎麽做到把自己喜歡的人追到手的?”

原來是在問這個。

丁寧本來對郝慧慧有些意見,因為這個富家女才會見風使舵了。

之前她是夏歧墨表妹時,她請客吃飯各種讨好。

一聽說不是,她馬上變臉,後來還以為她有不軌之心,那态度簡直惡劣到像是她挖了她們家祖墳。

丁寧不知道郝慧慧是因為無腦才這樣還是因為真性情,反正她現在對她這個夏歧墨的一號追求者沒什麽好感。

見她這麽問,丁寧突然有了惡趣味,她神秘地對郝慧慧說道,“這很簡單,只要把他灌醉拖到房間就行了。”

“怎麽拖?”郝慧慧似乎很感興趣。

“當然不是直接拖,要用美色。”丁寧指了指郝慧慧身上的比基尼,“類似于這種讓男人移不開目光的衣服,還有魅力。”

丁寧做了一個魅惑的表情。

這表情是前幾天郝西城教她的。

郝慧慧見丁寧這麽懂忍不住嘆氣,“我哥說你是世間少有的尤物,果然沒說錯,你真的好會。不過一個女孩子會這些終歸是不太好,會被人罵妖精,可能夏歧墨也是考慮到這一點,才不讓我哥給你介紹工作。”

什麽玩意?

“什麽工作?”丁寧問。

“給雜志拍泳裝單品。”郝慧慧指了指自己身上的比基尼,“就是這個品牌,我哥說你眼睛可會勾人了,跟這個品牌很合,不過夏歧墨幫你推了。”

說着,郝慧慧又朝沈修努努嘴,“推了也好,要是你男朋友知道你拍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說不準會生氣。”

說完,郝慧慧扭着她的肥屁股去了飲料攤。

丁寧看着郝慧慧略有些肉肉的背影,半天才回過神來。

她剛才在說什麽?夏歧墨幫她推了工作!

還說了什麽?郝西城介紹給她的工作是個亂七八糟的工作?

她這個妹妹怎麽能背後诽謗她自己的哥哥是個亂七八糟……

不對,重點不在這。

沈修見丁寧臉上陰晴不定,過來問她怎麽了。

“她在欺負你嗎?”他指了指郝慧慧。

丁寧還在想事情,随口回了一句沒什麽。

“但我看你心情不太好了。”沈修貼心地幫丁寧拿過一杯奶茶,試着又問,“是不是剛才這個人誤會你跟夏大哥有什麽?”

“呃,為什麽這麽問?”

沈修爽朗地一笑,“因為我猜測剛才這個女生喜歡夏大哥。”

“你猜得很準,她是夏歧墨頭杆迷妹,看情況是非夏歧墨不嫁的主。”

“所以她才過來說你?”

“不,不,不。”丁寧連忙否認,“她不是因為這件事,我現在已經從夏歧墨家搬出來了,處于井水不犯河水的狀态,她過來是說另外一件事。”

“什麽事?”

“她哥前兩天給我介紹了一個工作,夏歧墨跟她一致認為那工作是見不得人的。”

“什麽工作?”

“就是當平面模特,給一些藝人當背景板之類的。”

“群衆演員之類的?”

“是的。”丁寧覺得沈修這個形容非常貼切,她在吳世勳旁邊不就是一個群衆演員嗎。

“你看,這就是我那天拍的效果圖。”丁寧掏出手機給沈修看。

沈修連忙誇贊,“拍的挺好。”

得到沈修的肯定,丁寧心裏就更不平了,這種工作怎麽到了夏歧墨眼裏就是亂七八糟的工作。

他是存心拆她的臺,還是因為她從歧文化辭職後接了郝西城介紹的工作讓他顏面掃地?

要報複也不能這麽報複。

去他娘的。

丁寧一腳又踢翻了一個沙包。

“丁寧?”沈修一臉擔心。

“沒事,反正以後又不跟他們來往,他們想說什麽就說什麽吧。”丁寧說的雲淡風輕,但心裏依然氣的要命。

那個她有點喜歡的人,居然在背後這麽對她,太傷心了。

沈修考慮到丁寧的心情,刻意地跟歧文化的人保持了距離,他讓馬子文把羅密跟張燃燃喊上岸,一行人到室內玩。

年輕人在一起總是有很多快樂,那怕是玩紙牌游戲。

最後丁寧在沈修的幫助下連贏了三局,她心情好了不少,漸漸的把夏歧墨攔掉她工作的事抛出腦後。

晚餐是渡假村這邊準備的,各類美食還有酒。

張燃燃幫丁寧倒了一杯,“這是果子酒,是用一種熱帶水果釀造的,非常好喝,你嘗嘗。”

丁寧端起來嘗了一小口,微酸中帶着甜,酒的味道很淡,喝下去後嘴巴裏還有股淡淡的果香味。

果然非常好喝。

她朝張燃燃豎了豎大拇指。

“好喝就多喝點,這酒不醉人。”張燃燃端起酒杯跟丁寧的碰了碰,先行喝了一大口。

丁寧效仿,也喝了一大口。

這樣喝着喝着,到了結束的時候丁寧就發現自己不對勁了,她頭暈得很。

這酒不是不醉人嗎?她扶着牆問。

晚上的活動是到後山一處捉螢火蟲,據說這還是龍灣渡假村的特色。

靜靜的山谷,漂亮的螢火蟲,如果能捕到兩只用空瓶裝着挂在榕樹上,戀愛中的男女就會永遠在一起。

沒有交到男女朋友的也會很快找到意中人。

丁寧自然是不信這些的,不過去山谷捉螢火蟲是羅密跟馬子文這對情侶早就定好的項目。

張燃燃自然要陪同,沈修跟方濤兩個小夥子還從未見過螢火蟲這種生物,對捉螢火蟲這事非常期待。

舒曉瑤也一樣。

丁寧很想去,長這麽大她也沒見過什麽螢火蟲,可是她的頭太暈了。

“我先到營地拿一件衣服再去找你們。”丁寧想回去喝點水醒醒腦。

張燃燃他們同意了,叮囑了丁寧幾句一人拿着一個捕蟲網就朝後山出發。

丁寧摸到自己的帳篷裏,擰開水瓶喝了幾口,想了想倒頭躺了下去。

她想以此來醒一下酒。

也不知過了多久,她聽到外面有說話聲,這聲音她很熟悉,是商南的聲音。

丁寧坐起來,扒開帳篷的簾門往外看,露營地只有少數的燈光,她看得不是很清楚。

模糊中,她好像看到商南扶着一個人。

這人似乎也醉了。

“慢點慢點。”商南說,“今天郝慧慧也太不識趣了,鼓動大家來敬酒,老大你也是,明知道他們在灌你的酒,您還照單全收。”

說着,他把人扶進了帳篷裏,然後走了。

丁寧看了看那頂黃色到紮眼的帳篷,想着商南的話,她想這裏面躺着的人八成就是夏歧墨了。

“他酒量不是很好的嗎?”丁寧不屑地切了一聲,看到夏歧墨比她醉得還很,她很開心。

感覺她今天勝了一局。

她起身準備去後山,走到夏歧墨的帳篷前,她停下了腳步。

她想到了夏歧墨的惡行,“攔下我工作,斷我財路,這仇不共戴天……”

所以,她得報複一下。

返身回到帳篷,她取出一支口紅,然後露出了邪惡的微笑。

潛入夏歧墨帳篷後,丁寧并沒有急于行事,她側耳聽了一下外面的動靜。

除了幾個帳篷內傳來小情侶的說話聲外,無其它異常。

很好,非常好。

丁寧拿出口紅,擰開,然後俯下身準備在夏歧墨臉上畫朵花。

正當她把口紅戳到夏歧墨臉上開始畫時,夏歧墨突然睜開了眼。

四目相接,時間仿佛靜止。

丁寧:“……”她現在該說點什麽嗎?

“嗨,夏歧墨,要不要塗點口紅?”她說,臉上擠出僵硬的笑。

夏歧墨沒說話而是支起了身。

丁寧連忙退後,還不忘記把口紅擰回來。

她準備跑路。

腿剛用力,身體卻被人拉了回去。

她撲到了夏歧墨的懷裏。

完蛋了,她想,接下來夏歧墨肯定會把她從帳篷裏丢出去,還是用腳踹的那種。

“我……”她想挽尊。

沒想到夏歧墨伸手扣住她的脖子,然後整個人壓了下來。

他吻住了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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