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食髓知味

夜幕降臨，超市裏買回來的東西整理好了，林柏昇昨晚下單的投影儀也在鄭卓嘉房間裏安裝好了。

晚飯是叫的外賣，泡椒田雞。

二人一人一個坐墊，坐在地上，在客廳裏的茶幾上吃晚飯。

看的是談話型的綜藝節目，不用費什麽心神，下飯必備。

林柏昇一邊吃一邊往鄭卓嘉碗裏夾田雞腿，幾乎所有田雞腿都堆到她的碗裏。

“你自己吃。”鄭卓嘉又夾給他一些。

“你吃！”林柏昇态度強硬的又夾回去。

鄭卓嘉有的是治他的辦法，直接喂到他嘴裏就是了。

林柏昇嘴裏被喂了一根田雞腿，他表面上有些哀怨的看了一眼鄭卓嘉，一副受氣了的小媳婦樣。

但其實心裏美得冒泡，他特別喜歡鄭卓嘉親近他，喜歡她對他做出專屬于他的一些小動作。

喂完田雞腿之後，還得莴筍，木耳，腐竹，魔芋結，全都給他喂了一遍，他才心滿意足的說吃飽了。

矯情得要死。

吃完後的矯情鬼也不看電視了，他把坐墊挪到鄭卓嘉的左後方，上半身貼在她的背上，頭趴在了她的肩膀上。

“吃太飽了，我沒力氣坐着了。”他說。

“那你靠到沙發上休息一下。”

“我不要。”林柏昇蹭了蹭她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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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吧，給他當靠枕就當靠枕吧，有什麽辦法呢，寵着吧！

可能是因為有人疼他了，林柏昇在鄭卓嘉面前常常顯露出他自己都沒察覺到的孩子氣，但也只在她面前才這樣。

在班級裏在外面，他還是那個林柏昇，只是不想以前那樣冷臉了，現在變得開朗了許多。有人情味的他也比以前更受歡迎，抽屜裏還出現過情書，論壇裏的匿名告白也有。

不過一有這些出現，他就會比鄭卓嘉還緊張，急急忙忙跟她解釋，然後該扔的扔，還忽略的忽略。

鄭卓嘉不會因為外人的原因拿喬，讓兩個人的相處不愉快，她會大大方方告訴他她吃醋了，得哄她。

林柏昇很喜歡看她吃醋的樣子，但這種時候也不會故意逗她，反而是變得非常聽話，不再耍小性子也不再傲嬌。

鄭卓嘉想，她估計是第一個會借着別人給自己男朋友情書的機會，以吃醋的借口趁機讓他改掉一些壞習慣的人。

比如說，不讓他歪七扭八的坐着看電視，因為對脊椎不好。

也不讓他一大早的就喝冰的碳酸飲料，因為對胃不好。

下次要是再有機會，得改掉他什麽壞習慣呢。

鄭卓嘉摸了摸下巴沉思着，好像也沒有什麽壞習慣了吧！

“想什麽呢？嗯？”林柏昇頭靠在鄭卓嘉的肩膀上，感受着她的氣息和體溫。以他的身高來說是有些蜷着了，但他一點沒覺得不适。

明明他們用的是一樣的沐浴乳和洗衣液，可鄭卓嘉身上就比他香。

“沒。”鄭卓嘉回答。

“哼。”林柏昇哼了一聲，單手繞過她的肚子，虛虛的擱在她的腿上。

鄭卓嘉沒有撥開他，一會兒之後，這人兩只手都圈在她的肚子上，考慮到她剛吃飽，林柏昇并沒有勒太緊。

像她騎電動車時載他那樣，剛認識的時候載他，他是扶着後座的，後來扶着她肩膀，到現在整個人恨不得牢牢的跟她黏在一起，騎個車也膩膩乎乎的。

由着他抱了一會兒，鄭卓嘉才拍開他的手，指了指茶幾上外賣盒，“松開，我先收拾收拾。”

矯情鬼這才不情不願的放開她，幫着她一起收拾，趁她擦桌子的間隙提着垃圾下樓去扔。

等到他回來時，鄭卓嘉已經去洗漱了，林柏昇想到等會兒可以躺在房間裏看電影，心中不免又一陣激動，也急急忙忙的走向客房浴室。

自從林柏昇住到鄭卓嘉的房間後，只要她不是在換衣服，房門就不會再關上。于是等到她從浴室裏出來的時候，就看到林柏昇坐在她床上，正擦着頭發。

“又不吹頭發。”鄭卓嘉說了他一聲。

他一雙眼睛看過來，嘴角扯着笑，對她挑了挑眉，意思就是想讓她幫他吹頭發。

投影儀開了，今天看的是一部2009年的泰國愛情電影，《曼谷輕軌戀曲》。

鄭卓嘉枕着兩個枕頭，側身躺着看，林柏昇也是一樣的姿勢，只不過他還摟着她。

室內只有投影儀發射出來的亮光，照射到床上，顯現出了兩人的輪廓。

他又靠近了她一些，向下躺了一點，額頭蹭着她的後腦勺。

“別鬧。”鄭卓嘉輕斥了他一聲。

身後的人并沒有被她喝止住，他用鼻尖滑過她的耳垂，鄭卓嘉渾身一震。往前挪了挪。

林柏昇又貼上去，“躲什麽？”

聲音又低又啞，還帶了點警告的意味。

鄭卓嘉沒再說話，也沒再動。

感覺到腰上的手緊了緊，還隔着衣服輕捏着她的側腰。

他親了一下她的耳後，下一秒咬住了耳垂，輾轉幾個來回之後，逐漸下移。

鄭卓嘉随着他的動作，整個人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隐隐的有些戰栗感。

她腰上的皮膚接觸到了溫暖的指腹。

“可以嗎？嘉嘉。”林柏昇依然用剛才的聲線說，小心翼翼的，卻帶着誘哄。

“可可可以什麽？”鄭卓嘉有些結巴。

林柏昇把手往上移了幾寸，又問，“可以嗎？寶寶？”

鄭卓嘉咽了咽口水，她覺得自己的身體都在打顫。

沒聽到拒絕，林柏昇大着膽子又向上伸了一點。

他的手停在了一處阻礙之下，頭埋在她的後頸。

“我碰一下，好嗎？”他說。

鄭卓嘉抓着自己領口的衣服，緊張得話都說不出來。

投影儀的第一部電影，沒有觀衆認真欣賞。

不知道過了多久，林柏昇坐了起來，把鄭卓嘉上衣下擺拉了下來，整理整齊後又把被子往她身上掖了掖，然後才走出了她的房間。

鄭卓嘉的腦袋是懵，心髒都快跳到嗓子眼了，四肢有些癱軟。

不知道是不是幻覺，她感覺胸前還有點濕意。

明明是她自己的，現在卻不敢伸手去碰。

這人說話不算話，得寸進尺到了極點，下手下口沒個輕重，躲都躲不過。

真不知道平時那個動不動就撒嬌就哼唧的樣子是裝給誰看的。

再次進到鄭卓嘉房裏的時候，林柏昇的頭發又濕了，他一晚上洗了兩次頭兩次澡，溫柔的目光看向被子裏那裹成蠶蛹的人，連臉都看不見了。

林柏昇食髓知味的笑了笑，再洗兩次澡他也願意。

他在床沿坐了下來，一手擦着頭發，另一手輕輕的去扯被子。

蠶蛹滾了半圈，趴在床上。

動作實在可愛得緊，讓人忍俊不禁。

“幫我吹下頭發，行嗎？”林柏昇俯下身，在蠶蛹耳邊說着。

蠶蛹不發一語。

“沒事，一會兒就幹了，不吹也行。”林綠茶的茶言茶語又再次上線。

蠶蛹動了，從被子裏露出通紅的臉頰，瞪着滿臉笑意的林柏昇。

“拿過來。”鄭卓嘉沒好氣的說。

林柏昇屁颠屁颠的去把吹風機拿過來，遞到她跟前。

鄭卓嘉深呼了一口氣，坐了起來，但是不忘把被子在胸前裹了兩圈，然後才幫他吹頭發。

頭發幹了，林柏昇捏着鄭卓嘉的手指，“剛才都沒心思看電影，我們重新看一遍？”

“你！”一說起剛才，鄭卓嘉又臉紅了。

林柏昇伸手捏了捏她的臉，然後一把把她扯過來，按在胸口往懷裏揉了兩下。

過年的氣息愈加濃厚，遠處的煙花聲此起彼伏，但一點都沒有打擾到沉浸在電影世界裏的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