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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五生氣了。
這件事是賀蘭葉用了一天多時間才确認下來的。
畢竟自打柳家回來後,柳五對她就一直愛理不理的,和對家中其他女眷們親熱客氣的态度形成鮮明對比,她再遲鈍,也反應過來對方對她有意見了。
這事兒賀蘭葉還真不知道怎麽去說,畢竟柳五所說的前情人捅他刀子如果是真的,在她看來,就是一個男人被一個男扮女裝的男人給玩弄了感情,柳五挨得不冤,同樣,柳五是斷袖也很明顯了。
這樣也能解釋的通,為什麽柳五在不知道她是女子的情況下也要嫁過來,而知道了她真實性別,黑着一張臉整天不開心的,之後也處處留心,對她多有回避。
斷袖也好,起碼對她來說是好事一件啊。
賀蘭葉對于柳五明裏暗裏的不開心一點都沒有放在心上,她混不在意,過了沒兩天就準備着收拾重新在新房裏砌牆了。
再是斷袖,到底也是個男人,賀蘭葉覺着,他們倆中間是需要給彼此一個私密空間的。
柳五這兩天雖然情緒低沉,但是提着這件事,他還是很贊成,取了張紙來畫了畫圖,規劃着在哪裏砌牆不影響房間布局。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賀蘭葉派了手底下的人去弄砌牆的材料,前頭吩咐下去,後頭平氏就端着一盤炒核桃來,客客氣氣和柳五寒暄了兩句,一把拽着賀蘭葉去了牆角,低聲問:“三郎,怎麽好好的要砌牆,五娘提出來的?”
“對。”賀蘭葉毫不心虛把鍋推給柳五,眼睛都不眨一下,“她說不太方便。”
若是平氏知道是她的意思,沒得要鬧她兩句,但是說是柳五的意思就不一樣了,平氏對這個名義上的兒媳關心又客氣,噓寒問暖,給足了她自由,任何柳五說的話都沒有反駁過,可謂是禮遇有加。
只是這次平氏就皺了眉:“人家姑娘有疑慮也是該的,只是到底是新房裏呢,哪裏有房裏砌牆的,沒得讓人嗤笑了去,反倒要來尋思你們。聽娘的,你去勸勸五娘,收拾一塊大的屏風,跨在中間就是。”
賀蘭葉搖頭:“不,這個牆得砌。”
平氏瞅了珠簾背後坐着的柳五,扭過頭來瞪了賀蘭葉一眼:“你……是不是跟人家小姑娘生氣了?三郎,不是娘說你,人家柳姑娘嫁過來就是我們家的女兒,你好歹哄着她,哪裏還能讓人生氣,人家說砌牆你就砌,人家姑娘只當你故意刻薄人家呢,趕明兒她回了柳家,我看你怎麽辦!”
說教了賀蘭葉一頓,平氏推着她給她識眼色:“去,把人姑娘哄一哄。”
“這姑娘我可哄不了。”賀蘭葉把袖子從平氏手中拽出來,推她娘出去,“別操心了,我知道該怎麽辦。”
“那可不行,你得把人哄好了,這個牆不準砌,聽見沒?”平氏被賀蘭葉推着往出走,還不放心叮咛道,“這堵牆你要是真砌起來了,趕明兒奇華公主就得上門來了!”
賀蘭葉心裏頭一咯噔,把娘親送出門去,她扶着門板深深嘆了口氣。
不是娘說起,她還真忘了,要是她這頭新婚起了牆在新房裏頭,傳出去讓奇華知道了,八成要生出什麽事端來。
私底下再怎麽着,她和柳五表面上新婚恩愛夫妻的關系還得維護住了。
這堵牆,還真砌不起來了。
賀蘭葉趴在門板上思索了片刻,一扭頭,老遠就隔着珠簾對上了柳五的視線。
她也不忸怩,走過去掀起珠簾把情況給柳五一說,嘆了口氣道:“哄你就不必了吧,看樣子這堵牆估計是不能砌了,我去弄個大點的屏風罷了。”
“你也不必不痛快,”柳五卻又冷笑了聲,“不砌牆也沒有什麽大不了的,反正你不是說了麽,我就是個斷袖!”
他明顯是記着賀蘭葉那天的話呢,咬重了斷袖兩個字,畫着精致妝容的臉上寫滿了刻薄。
賀蘭葉眼睛有些難受,她默默移開了目光,忍不住猜測着柳五到底是什麽人,怎麽做到放下心理防線全身心投入到女子的身份上去。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柳五也是個厲害的人。
沒有牆,賀蘭葉就趕緊讓老常去給她弄來了一架足有一丈長的山水屏風,往內間一擺,增添了兩份趣味,少去了別人猜疑,還能恰到好處的發揮作用,的确比一堵實沉的牆要好得多。
屏風入門的第一個晚上,賀蘭葉睡在那張新床上,終于不用一睜眼就能看見前頭地墊上睡着的柳五了,心情也輕松了不少。
成婚也有十來天,賀蘭葉與柳五默契的讓舊事翻了個篇,彼此互不幹擾,賀蘭葉忙她镖局準備亮镖一事,柳五不知道在忙些什麽,經常晚上不見了人。
到底只是合作關系,賀蘭葉晚上醒來發現房間裏頭沒有了人,也不驚訝,第二天起身後看見睡得正香的柳五也不戳破,假裝沒有發現,兩人相處下來,倒也相安無事。
眼瞧着快到燈節,賀蘭葉距離她重傷也過去了一個多月,差不多到了宣布‘傷愈’的時候,同時也打算過了燈節,在夏至那天正式亮镖。
她與柳五形成了一種互不幹涉的微妙生活方式,每天除了必要的打招呼問候外,幾乎沒有任何涉及到私人事情的話題,所以等柳五問她亮镖要他做什麽的時候,賀蘭葉還有些驚訝。
“賀蘭,”天氣漸漸熱了,在屋裏頭沒有外人,柳五穿的也随意,紗制的上襦袖子挽到了手肘,靠在竹椅上一把蒲扇搖的咯吱咯吱響,他用扇子朝不遠處盤腿坐在竹席上的賀蘭葉揮了揮,說道,“亮镖的時候,給我安排個事兒。”
賀蘭葉袖子一樣挽在手肘,她趴在竹席上翻着賬本,聞言掃了柳五一眼,見着他一身绫羅玉帛,婉言謝絕了:“還是算了,夏天穿的薄,你出去我怕給人看出個一二來,難得收拾後事。”
“……後事。”柳五嘟囔了句,明顯對賀蘭葉的用詞不滿,他起身走過去,在距離賀蘭葉還有一些距離的竹席上學着她的樣子盤腿坐了下來,脖子上挂着的狼齒微微晃動,最後嵌在他膠皮貼的假胸的隆起中間。
“我穿厚些,你得給我一些事兒,不然我在你們家立不住腳。”
賀蘭葉合起賬本,看着柳五,認真問:“真的想參與進來?”
“我這是幫你,”柳五搖着蒲扇,一把圓蒲扇涼快了他們倆,他瞧着也挺認真的,“新婚這麽久,你我也從未一起見過人,瞧着太假了一些。”
“言之有理,”賀蘭葉起身繞過柳五,出去放賬本時随口說道,“可是我是能拜托你張羅飯菜,還是能請你款待女眷?”
柳五一個男人,這些新婦都能做的事情,她沒有一樣能交給他去的。說是幫忙,不添亂就算好了。
賀蘭葉只當柳五是一時突發奇想了,她去了中院書房放了賬本,順帶與手底下幾個镖師商量了下到時候的流程,等她回去時,之間柳五坐在竹椅上,手中捧着一信箋把玩着。
一見着她,柳五懶懶起身,把夾在指尖的信箋遞了出去:“一個姓任的送來的帖子。”
賀蘭葉從柳五指尖接過信箋時,瞥見了他的修長的手指上一些不太明顯的繭,她平靜地移開視線,假裝沒有看見,拆開信箋,随口說道:“任佳是禮部任郎中的兒子,他外祖母是燕深郡主,我請來去你家提過親的。”
她當初初入臨陽,算是用了些手段才把這些有些身份人品又上乘的郎君們認識了起來,維護了幾個月的關系,也算是她臨陽難得的友人了。
她默念了一遍信,看完後,神色複雜地啧了一聲。
“何事?”
柳五之前未曾動過賀蘭葉的信箋,等她看完了面露異色才問了一句。
賀蘭葉慢吞吞朝柳五揚了揚手中的信箋,眼中充滿了好笑:“你不是說要一個露面的機會麽,機會來了。”
任佳在信中邀請賀蘭葉,于五月初五相會招搖畫舫。
一個妓子雲集的花窟。
作者有話要說:賀蘭葉:“我朋友請我去嫖。”
柳傾和[警惕]:“嫖男的還是嫖女的,有我好嫖麽?我還不要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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