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顧湛江 我叫顧湛江，我的父親是顧城

軍裝男子下了船後, 就跟碼頭上的人打探許郡家怎麽走。

碧嶼大隊總共有四個生産隊，第一生産隊的人大多姓許，第二生産隊的人大多姓吳, 第三生産隊的人大多姓楊和謝, 第四生産隊的人大多姓陸。

他問的人不是第一生産隊的，沒聽過許郡這個名字, 轉頭又問了他身旁的一個人。

“二柱，你們生産隊有沒有一個叫許郡的？”

他問的人是第一生産隊的，叫許二柱。

許二柱聽了他的問話後，想了片刻才道：“我們生産隊好像沒有一個叫許郡的, 你是不是記錯名字了？或者，你還認不認識他家的其他人？”

軍裝男子很确定自己沒有記錯名字，剛想問他們認不認識陸州，就聽見一個女聲道：“我認識許郡。”

說這話的人是林晚。

“這不是林知青嘛！”許二柱見了她, 先跟她打了聲招呼, 後又問道：“他說的許郡是誰？是我們第一生産隊的人嗎？還是你們知青點的知青？為什麽我們都沒聽說過？”

“我聽小刀說過，她爹的名字就叫許郡, 不知道是不是這位軍人同志要找的許郡。”林晚佯裝不确定道。

“小刀她爹不是叫許老虎嗎？什麽時候改名叫許郡了？”許郡這個名字島上沒幾個人聽過，但小刀她爹許老虎島上的人基本都認識。

他身旁的許二柱聽了, 倒是想起許郡什麽時候改的名。

“我想起來了，老虎參軍後，好像是改了個名字叫許郡。這位軍人同志是老虎……是許郡同志的戰友嗎？”看着似乎有點太年輕了, 他記得許郡都退伍十幾年了。

“不是, 我是他的侄子。請問一下，他家怎麽走？”軍裝男子聽到“許老虎”和“小刀”這兩個名字，就确定他們說的是他要找的人。

“老虎連兄弟都沒有，哪裏來的侄子？他應該不是你要找的許郡。”他們大隊認識許郡的基本都知道許郡在他很小的時候, 家裏的親人就都死絕了，不然，也不會被他師父收養。

“沒認錯，我要找的人就是許老虎，麻煩你們給我指一下路。”軍裝男子沒有多做解釋，又問了一遍去許郡家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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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二柱見他這麽篤定，倒也沒再說些什麽，剛想給他指路，就看見許朝歌朝他們跑了過來。

跑到林晚身邊，許朝歌才停下腳步喘着氣對林晚道：“還好趕上了，快上船，不然，船該開走了。”

“我們今天可能去不了鎮上了。”林晚道。

“什麽意思？船不走了嗎？”許朝歌有些不解道。

林晚沒回答她的問題，因為許二柱先對她道：“小刀，你來得正好，這位軍人同志說是要找你爹。”

“我爹都沒了，找個……”錘子。

許朝歌的話沒有說完，因為她看到一只天鵝……呸，看到一個比顧北平長得還要好看的人。

更準确的說，是一個比顧北平長得更深得她心的人。

“這是哪裏來的軍人同志，長得真俊！”

“他說他是你爹的侄子，你們家什麽時候有這樣一門親戚？”許二柱八卦道。

“我也想知道。”許朝歌一臉懵逼。

這個時候，軍裝男子才開口問道：“你是小刀？”

“我是小刀，同志怎麽稱呼？”許朝歌覺得這只天鵝不僅長得深得她心，連聲音都特別好聽，要不是沒把握打得贏對方，她真想撲上去試試看能不能吃上一口天鵝肉。

“我叫顧湛江，我的父親是顧城。”顧湛江回答道。

顧湛江這個名字，許朝歌并不熟悉，但顧城這個名字，許朝歌卻非常熟悉。

因為她的名字就是對方取的，包括她姐的名字和她爹後來改的名字也是。

她爹那人沒什麽文化，這一點從他給自己取的名字就能看出來了，雖然霸氣，但并不能改變是一只長蟲的事實。

給她和她姐取的名字就更不忍直視了。

她的還好，許小刀，勉強能叫。

她姐就有點慘了，一個姑娘家叫許大刀。

還好她娘英明，讓她爹的拜把子兄弟，她的二叔，也就是顧城，重新給她們取了名字，分別叫許朝瑜和許朝歌。

她想了很多，但時間其實才過去幾秒鐘。

意識到對方是誰後，她馬上叫道：“三哥。”

“诶。”顧湛江忍住摸她頭的沖動笑着應道。

“你怎麽來南城了？是來祭拜你娘的嗎？”吳秀芳的骨灰葬在島上的事，許朝歌是知道的，見顧湛江來島上，她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來祭拜他娘。

“是，但不全是。”他這趟過來是來祭拜他媽的，也是來祭拜他三叔、三嬸和大哥、大嫂的。

他沒細說，許朝歌也沒再追問，因為碼頭上人多口雜。

“回家再說吧！我家就在前面不遠。”說完，她還依依不舍的回頭看了眼碼頭上的船，心裏想着，天鵝肉紅燒起來不知道有沒有豬肉紅燒起來好吃。

顧湛江看出了她的不舍，問道：“你要出島嗎？”

“本來要，現在不了，你比較重要，我明天再出島也可以。”這樣她就可以天鵝肉與紅燒肉兼得，完美。

顧湛江沒有勸她，因為她說完人就往她家的方向走了，船也在同一時間開走了。

走了一段路後，許朝歌才突然想起什麽似地開口道：“忘了介紹你們認識了。這是我二叔的長子，我三哥，顧湛江。這是二哥的對象，我們未來的二嫂，小美人兒……不對，林晚。”

“林同志好。”顧湛江跟林晚打了聲招呼。

“顧同志好。”林晚也跟他打了聲招呼。

然後，三人繼續往前走，一直到了陸少欽家。

許朝歌并沒有把顧湛江領到她家去，而是領到陸少欽家，因為她不會招待人。

“這是大伯家，旁邊那是我家。我先帶你去見大伯母，之後，如果你想去我家坐坐，我再帶你去我家。”

“好。”顧湛江應了聲，然後，和她一起進了陸家。

剛進陸家的院子，許朝歌就被在院子裏玩的陸嘉樂抱住了腿。

“小姨，你有沒有給我帶糖回來？”

許朝歌都沒去成鎮上，就給他帶了個顧湛江回來。

“小姨今天沒去鎮上，明天去再給你帶糖。這是你三叔和三舅，叫三叔和三舅。”

陸嘉樂很聽話的叫了顧湛江一聲三叔，然後，發現……

“三舅呢？”明明就一個三叔，哪來的三舅？

“你三叔也是你三舅。”許朝歌解釋道。

“騙人，三叔是三叔，三舅是三舅。”分明是兩個人，欺負他小不懂嗎？

“咱家的關系比較複雜，就像你爹也是你大舅，你娘也是你大姑，你小姨我也是你小姑一樣，你三叔也是你三舅。”許朝歌說到最後，突然慶幸自己沒嫁成陸少欽，不然，将來她和陸少欽的孩子就要跟陸嘉樂一樣懷疑人生。

陸嘉樂懷疑人生的時候，吳秀芬已經聞聲從屋裏出來。

見了顧湛江，她一眼就認出了他，因為他長得很像年輕時候的顧城。

“阿湛。”

顧湛江也一眼就認出了她，在她之後，也開口叫了她一聲，“大姨。”

吳秀芬聽了後，眼眶瞬間就紅了。

“好孩子，快進屋。”

進屋後，顧湛江先跟吳秀芬寒暄了幾句，後才跟吳秀芬說了他此行的目的之一。

“我三叔、三嬸和我大哥、大嫂的事，小北已經寫信告訴家裏了。我爸這段時間比較忙，沒辦法過來南城，就讓我先過來祭拜他們，等過段時間，他忙完了，再親自過來一趟。”

“你過來也好，順道看看你娘。”至于他爸……許郡到底是他爸的兄弟，他爸能過來的話最好過來一趟。

“嗯。”顧湛江這趟過來，本就有兩個目的，一是為了祭拜許郡他們，二是為了祭拜他媽。

說來不孝，他媽在島上葬了十年了，這還是他第一次過來祭拜她。

不過，這也不能全怪他，因為他媽葬在島上的事，他爸并沒有告訴過他和他弟，一直到他弟偷偷報名來島上下鄉，他爸才把這件事跟他們兄弟倆說了。

那時候，他就想來島上看他媽了，但部隊太忙了走不開，就一直拖到了現在。

之後，吳秀芬便領着他上山去祭拜許郡他們，許朝歌也去。

林晚沒跟着一起，她留在家裏陪陸嘉樂。

中午陸少欽和顧北平下工回來的時候，吳秀芬他們還沒有回來，家裏只有林晚和陸嘉樂在。

陸少欽見了林晚，有些驚訝道：“你不是說今天要跟小刀去鎮上，怎麽沒去？”鎮上離他們島上有段距離，一來一回至少要幾個小時，她要是去了鎮上，不可能這麽快就回來了。

“我們到碼頭的時候，遇到了你二叔的長子，就沒去成。”林晚道。

顧湛江上輩子也是這個時間過來了的，所以，陸少欽聽了并不覺得驚訝，問道：“我娘帶他上山去祭拜我三叔他們嗎？”

“對，小刀也去了。”林晚先回答他的問題，後又明知故問顧北平道：“顧湛江是你哥吧！”

“是。”顧湛江都來了，顧北平也沒有必要再隐藏自己的身份，就大方承認了。

“所以，你和陸少欽是堂兄弟關系？”林晚又明知故問道。

“也是表兄弟關系。他爸和我爹是結義兄弟，他媽是我娘的親妹妹。”陸少欽簡單介紹道。

“難怪他那麽關心你。之前沒少威脅我離你遠一點，生怕你被我算計。”林晚假裝恍然大悟道。

顧北平聞言，嘴角忍不住抽了抽道：“後面的話，你可以不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