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春夢
陸方遠整個一周的心情都可以用人逢喜事精神爽來形容。
經紀人跟他見了好幾面,對他的條件非常肯定,推了幾個适合他的偶像劇,資料先遞過去了,安排下周起就在北京見組,他沒什麽猶豫就簽了。
“你條件很好,只要能豁得出去一定前途無量。”經紀人這麽跟陸方遠說。
舒雲雜志社的工位緊靠着落地窗。
微信收到一條消息,他不疾不徐地喝了口咖啡,點開,果然又是陸方遠。
“再過一分鐘,看一下你窗外的廣告牌。”
舒雲擡頭,是一條快消飲料的廣告。銀發男孩從紙醉金迷的視覺光影中款款走來,秀了幾個街舞動作,剪輯切得很碎,鏡頭最後定格在男孩臉上,犀利的眉眼,銳利到劃破長空。
那是陸方遠,他回國接的第一支群像廣告,拍攝對象都是網紅、新人或模特,舒雲第一次正視了這個問題:陸方遠上妝後的長相真的氣質出衆,是吃這碗飯的。
陸方遠發來一條語音。
謹慎起見,舒雲戴上耳機。
“我現在在家,有點想你,地毯上還都是你的味道。”
舒雲嗆了一口咖啡,紅着臉用文字回複他:“你胡說八道什麽!”
陸方遠躺在地毯上笑得直不起腰,繼續勾引他:“今天周五了,晚上繼續來看電影吧?”
然後,他點開舒雲的微博連載,畫的都是上海的夜晚,一個人失眠的孤獨。陸方遠叼着煙,等了好一會兒,舒雲沒回。
于是,他開着拉風的摩托,買了一盒他喜歡吃的冰淇淋,以最快的速度去堵他下班,他就是迫不及待想把工作上的好消息找一個人分享。
陸方遠停了車,頭盔都沒摘,就在公司樓下把舒雲抱住了,舒雲如驚弓之鳥把他彈開,捶了他一下,剛開口罵了一句“你皮不皮啊……”嘴巴裏就給塞了一口香草味冰淇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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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幹瞪眼。
陸方遠跟舒雲熟了之後漸漸發現,這人長得文靜,但急了也會罵人打人,愈發喜歡逗他。
“我媽今天來市區,我晚上約了她在外面吃飯。”舒雲很耐心跟他解釋。
舒雲孝順,他知道。舒雲沒跟家裏出過櫃,他也知道。
陸方遠哦了一聲,癟癟嘴,只能推着他的摩托把人送到地鐵口,把人放走了。
人都是被習慣支配的動物,自上個周末相處了兩天後,他們雖然一個忙着談經紀人,一個忙着上班打卡下班畫畫囤稿,但舒雲已經習慣了每天早晚有陸方遠的微信陪伴,偶爾閑撩,偶爾電話,問個早安晚安,反正陸方遠最熱衷于沒話找話。
他們的關系有點微妙,陸方遠好像在認真和舒雲做朋友。
舒雲坐在陸方遠家的地毯上,邊吹空調邊說:“晚上十點回到家,真是倒黴,也不知道為什麽空調突然壞了,打電話報修說下周一工人師傅才能來。上海這麽熱的天,沒空調怎麽活。”
陸方遠往舒雲嘴裏塞了個蘋果:“那你正好周末住我家呀。”
舒雲說不出話,白了他一眼。
“你都跟你媽聊什麽了?這麽晚才回來?”
舒雲啃了一口蘋果,慢吞吞地咀嚼:“我市區工作的小姨前幾天拉她出去聚會,張羅着給我介紹一個女朋友,這幾天相親。我都彎成個回形針了,我還相什麽親。”
陸方遠的髒手從身後滑過來,在他小腹上揩了把油:“有這麽彎嗎,我來檢驗一下。”
這個揩油跟情欲沒太大關系,倒像是哥們間打鬧。
“滾。”舒雲推他。
“你罵人真好聽,來,再多罵罵我。”
“滾——”
于是兩人滾在一起扭打了一陣,戰鬥以舒雲的失敗而告終。
陸方遠才想起來自己的正事兒,扶舒雲起來,邊幫他拍衣服上的灰邊說:“經紀約我這周簽了,經紀人介紹了幾個現代網劇給我,他說現在北京市場上就缺剛畢業的偏偶像的演員,劇組籌備基本都在北京,我下周就要去面一趟。”
“他看了我的廣告,還誇我條件好,說是非科班出身裏會演戲的。”
陸方遠整個下午都很欣喜若狂,現在見到舒雲,反而有了幾分矜持的得意,等他誇自己。
舒雲愣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哦,演戲挺好的,今天那個廣告我看了好幾遍……你上鏡比真人好看。”
舒雲好像沒有預想的激動。
陸方遠戳他臉:“你這是在拐彎抹角罵我生活裏醜。”
舒雲躲他的手,不回話,只笑。
夜色漸沉,桌上的一盤水果不知不覺沒了。
陸方遠自從生了演員夢後每天在家看三五部電影,這會兒又打開一部港片,舒雲打開PAD拿着觸屏筆畫畫,熒幕反光将他淡咖啡色的瞳仁映得炯炯有神。
陸方遠目不轉睛看他畫畫,鬧市區街頭的一個廣告牌,廣告牌上是一個系着紅色領結,身穿披風的小男孩。廣告牌下還蹲着一個小男孩,仰望天空。
舒雲說:“其實我這周也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上海一家APP跟我談了獨家的合作,只要我能做到日更,可以給我開專欄,現在漫畫APP流量都挺大的,用戶也多。”
舒雲他揉了揉酸軟的手腕:“那樣我的生活就更穩定了。”
陸方遠從善如流地捉住他的手:“我幫你揉。”
舒雲抽出自己的手,陸方遠又握上,舒雲又抽開,繼續畫畫,目光全頂在液晶屏幕上:“陸方遠,你要是去北京拍戲的話,你要搬去北京嗎?”
“不會的吧。”陸方遠滿不在乎地說。
“我看他們演員不管在全國哪裏拍戲,家都會定在北京,北京挺好的,适合年輕人全身心去打拼,別瞻前顧後。”勾勒得差不多了,陸方遠敲定了一句文案,把它寫了上去:“夢想成真。”
陸方遠收回手,确定了舒雲話裏的意思——他在明确拒絕他。
陸方遠吃了個軟釘子,悶悶不樂。
浴室,陸方遠閉着眼淋浴,搓了自己一臉泡沫,有點窩火。因為舒雲洗漱完畢,恭敬地跟他說今天借宿要睡客房,這會兒怕是已經在他隔壁睡下了。
北京怎麽了?上海怎麽了?不同行又怎麽了?兩情相悅的事想那麽多幹什麽?
舒雲就是認死理,文隽說得沒錯,他們不一樣,他陸方遠從來就不會去預支煩惱!
……他定了定神,又兀自原諒了他。
算了,等這次從北京回來再軟化一下吧,人又跑不了。
陸方遠洗好澡,隔壁的房間果然關了燈。
陸方遠上床蓋好被子,打開手機,鬼使神差去點舒雲的頭像。他剛才畫的那幅畫已經在零點定時發布了,陸方遠放大看,突然電光石火——廣告牌下,分明肩并肩坐着兩個小人!
陸方遠一躍而起,頓時坐不住了:舒雲這人……怎麽這樣口是心非。
陸方遠于是一刻不能停地去了隔壁的房間,門沒鎖,但舒雲确實已經睡下了。
陸方遠以最快的速度脫了自己的衣服,鑽進被子,目的明确地翻過舒雲,動手解他的衣服。
周末的記憶像澎湃的漲潮一股腦全湧上來了,陸方遠一刻都忍不了,急躁地在舒雲身上亂摸亂親,這一周以來苦心經營的友好往來悉數崩盤,他就是單純地想要睡他,想要跟他做,他受不了跟他談東談西還要假意做朋友,做什麽朋友,做什麽兄弟,見鬼去吧!
舒雲覺得自己上一刻是不是做了什麽不好的春夢,迷迷糊糊之間,他發現自己和陸方遠不着片縷,兩具身體竟然火熱地在杯子裏交纏在一起。
準确的說,舒雲是被他啃醒的。
陸方遠的那根在他屁股縫裏上上下下摩擦,而他的欲望也陸方遠勾了起來,硬邦邦地戳在他肚子上。舒雲要躲,被陸方遠粗暴地翻了個身,按着趴下了。陸方遠的手墊在他小腹下,撐着他高高撅起的屁股,雙臀被強迫分開,兩根手指伸進後穴賣力開拓,一股冰涼的潤滑液順勢擠了進去,他倒是準備周全!
陸方遠情動難耐,用唇舌在舒雲的背上處處點火,逼問他:“說,為什麽改畫?”
舒雲的後穴被他玩弄得火辣辣地一片酥麻,陸方遠故意制造出令人難堪的攪動水聲。舒雲大腿內側全濕了,他奮力掙紮,液體流下來,弄髒了皺成一團的床單。
舒雲緊緊揪着枕套,尾音染了騙不了人的情欲:“反正……不是為了你。”
還嘴硬呢,陸方遠将手指抽出他滾燙的後穴,一股腦塞進舒雲嘴裏,在對方抗議的嗚咽裏玩弄他的嘴唇和舌頭:“你有什麽想法,為什麽不當面跟我說?你分明心裏有我。”
舒雲難過又委屈,他受不了不被尊重的對待:“你出來,今天我不想和你上……嘶!”
晚了,陸方遠已經紅着眼進去一半了,陸方遠臉色都變了:“你沒帶套!”
陸方遠邪笑,親了親他汗濕的下颌:“我這幾天為你守身如玉,幹淨着呢。”
舒雲咬住枕頭和被子,甬道被一根滾燙的東西撐開,他卻要被迫以最羞恥的姿勢去承受。
下雨了,兵兵乓乓打在玻璃窗上,陸方遠在舒雲身後賣力開拓着,年輕的臉上陰晴不定,散發着一種乖戾和決絕。
陸方遠耐着心思橫沖直撞,操了十幾下,把舒雲的身子操軟了。
舒雲漸漸放棄了抵抗,叫床聲也完全變了一種調調,陸方遠又變着花樣折磨起他來,恥骨貼緊他的屁股,粗長的陰莖一捅到底,在他身體裏高頻率地拱着,每一下都掃過他最深處的敏感點,舒雲每被剮蹭到一次,就發出一聲尖叫。後入的姿勢,從陸方遠的角度看不見舒雲的臉,但舒雲腸道裏的軟肉全都絞了上來,留戀地拖拽出陸方遠,口是心非。
舒雲已經從跪着變成了趴着,陸方遠急切地想要應證什麽,不遺餘力地從身後操他,似乎要把他整個人操進床墊裏才罷休。
被子不知不覺滑到腰間,陸方遠索性把被子蹬掉,讓舒雲曼妙的身姿一覽無餘,他喜歡他,他想要占有他,想把自己滿滿地灌到他肚子裏去,讓他離不開他。
陸方遠欣賞着舒雲颠簸聳動的背影,像是欣賞一場仲夏夜旖旎的美夢。
舒雲伸出手,挽住陸方遠的小臂,急切地說:“你……射在外面……”
陸方遠環住舒雲纖細的腰杆,把手伸到前面替他弄,舒雲發出一聲破碎嘶啞的嘆息,軟着身子射在了床單上。
陸方遠借着餘韻,又挺身操了他幾下,悉數噴薄在他身體裏。
兩人前胸貼着後背,陷在床上平複了好一會兒,陸方遠從他屁股裏拔了出來,被蹂躏了太久的後穴沒來得及合上,混合着潤滑、精液、體液的白濁流了下來,沾濕了會陰和囊袋。
陸方遠用食指沾了一些,又塞回舒雲的體內,用指腹均勻揉着腸壁,仿佛要給他塗抹标記似的。
舒雲許久平複不了情緒,最後,聲音還是哽咽的:“……梁弘毅,我們在一起的時候,在床上我都沒什麽感覺。想來也是他有其他人,我不知道他們在一起時是什麽樣。”
舒雲總是固執地覺得,即使是情與欲分離,也應該有一個交代的程序,他已經把姿态放得如此低了,姿态越低,離開的時候,越不會太傷心。
陸方遠沒回答他,打開臺燈,從床頭櫃裏摸出一把鑰匙給他,刮了刮他的鼻梁:“這兩天空調修好之前你就住這裏,你在家,乖乖等我回來,聽到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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