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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栖狠絕,硬生生将砍在自己頭上的刀拔了下來,血噴出來,将他的臉染得通紅。
梁棟驟然站起這件事情也刺激到了梁栖,疼痛更是讓他難以站立,兩耳耳鳴不斷,完全聽不到外面軍士恐懼的大喊,雙目直勾勾盯着站在靈柩裏面無表情的梁棟。
“你以為你吓得住我!”梁栖持刀沖了上去,踏供桌一躍而起,沖着梁棟脖頸間砍下:“去死!”
血模糊了他的眼睛,這一刀砍偏了,梁棟只是冷冷的看着那刀深深砍進棺椁中,梁栖的頭在棺椁上重重磕了一下,翻滾落地。
梁棟轉過臉來看着外面腿軟的軍士:“爾等聽着,順我者昌,逆我者亡。”
這嗓音冰冷之處令人以為來自陰曹地府,衆軍士早就吓破了膽子,跪在地上将梁棟當做菩薩叩拜起來。
有幾個膽大的将領拔了刀出來:“都起來,沖上去殺了他,他沒死,在裝神弄鬼。”
這一聲,讓一些跪地叩拜的軍士疑惑起來,梁栖捂着頭扶着柱子指着梁棟:“殺了他,殺了他的人我賞千戶!”
梁棟冷冷的掃過躍躍欲試的人,冷笑:“誅叛逆者,朕免其罪,令其歸家。”
二人都是開價收買人心,梁栖哈哈大笑:“等孤登基,他們都是功臣,各個賞封,誰會答應你?”
“廣安王梁浪也是功臣。”梁棟的眼睛掃過衆将領:“爾等自認,比得起梁浪麽?”
将領中有一些本就是廣安王梁浪手下的人,此時更是被這句話戳中了心口,登時調轉冰刃對準了梁栖。
梁栖側目,梁浪的屍體還倒在門口,再看看那些面色不善的将領,咬牙道:“逝者已去,還是為自己籌謀的好。”
“大禹百年國體,爾等當真想要推上一個疤面跛足癡傻的君王?”梁棟冷笑,梁栖幼年墜馬,如今是跛足,這本就是梁栖的心病。大禹梁氏的男兒素來俊美,梁栖也不例外,如今被梁棟一刀劈在頭上,臉上自然也是落了疤痕,被梁棟這樣一說,梁栖怒火中燒:“爾等殺了他,我封王!”
可是衆軍士卻猶豫在宮殿門口沒動,一國之君,疤面跛足已經很不好看,周邊列國哪個不知道梁栖曾經是個瘋傻王子,如今推了他上位,衆人真是一絲不覺面上有光。
“你們,你們,你們給我殺了他,不然,不然我......”梁栖說了好幾個不然,卻發現自己竟然說不出什麽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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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士看着梁栖的面孔,上面的猙獰和狠辣令人心寒,再看梁棟,如今臉色自然是不好看,可是梁棟素有慈愛之名,加之方才梁棟也曾許下願心,若是誅殺梁栖,既往不咎。
越來越多的人站了起來,拿起兵器對準了梁栖。
幾聲火炮響在宮外,衆軍士一驚,梁棟大聲道:“朕的奇兵已到,這幾聲火炮就是訊號,城外叛軍已經投降,爾等不要負隅頑抗。”
“他胡說,他哪來的軍隊。”梁栖也大叫,軍士将領面面相觑,誰都知道此時是個賭博。
贏了位極人臣,輸了誅滅九族。
誰也不能保證梁棟有沒有奇兵在外面,當年蕭氏叛亂,病怏怏的皇帝不也拿出了幾支奇兵來?如今的皇帝有弄出一個假死騙過了梁栖梁浪,或許奇兵更加厲害也未可知。
一人忽然扔掉了手中兵器跪地大哭:“陛下,陛下饒命啊,陛下,我要回家,從此耕地種田,陛下。”
這悲聲一放,梁栖只覺得身上的力氣被全部抽走了,四面楚歌不就是此情此景麽?
“大勢已去,梁栖!”梁棟見此時形勢有變,大聲斷喝,便有更多的人扔了兵刃跪地求饒,持刀的将領大聲喝罵,卻挽留不住這個趨勢,将領看着梁栖頹然坐倒,自己也揚天長嘆一聲,扔掉了兵器跪在地上。
宮門突然大開,有殺聲傳進來,眼看着沖進來一隊兵馬,梁栖梁棟二人都頓時緊張起來,這一隊人馬骁勇異常,卻看不出隸屬哪邊,有人阻擋立刻誅殺絕不手軟。梁栖的人馬已經沒了戰鬥之心,扔了兵器躲在一邊。
這隊人馬轉眼間就到了禦德殿外,既不向梁棟叩拜,也不向梁栖低頭,為首一人上前兩步進了禦德殿。
梁棟覺得自己的手都在顫抖,梁栖更是顫抖着扶着柱子站了起來,他不認得這個人,但是也不敢确認這個人不是自己人,只能眼含期待注視着他。
“草民張缪,救駕來遲。”那人不叩拜,神情甚是倨傲,這一句話頓時擊碎了梁栖的希望,他再次頹然倒下,外間躲避的叛軍也知道了此人是梁棟的人,頓時齊刷刷的投降再不反抗。
“張缪。”梁棟點了點頭,這個名字他知道,是先帝時蕭氏叛軍中一員。
“将叛逆之人押解大理寺牢。”梁棟下令,張缪既不叩拜也不領旨,但是卻執行了梁棟的命令。
梁棟知道,他忠心蕭氏,蕭氏滅族之後,若不是看着蕭翀的面子,他絕不會襄助梁氏。
“陛下,陛下萬安否?”方才被叛軍驅趕的內侍此時重獲自由,急急沖了上來,面色慘白,梁棟點頭伸手,欲讓內侍扶自己出來,內侍突然跪地大哭:“陛下,叛軍,叛軍殺了蕭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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